《渐见灯明》云我俱东

6、第六章

　　应无恙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自觉的盯着人看，低头收回了目光，转而向卫洵看去。

　　卫洵抵着佩剑，想了一会儿道：“咱们可以走一步看一步，计划是没有计划，先去亐城玩一玩好了。”

　　应无恙垂眸默不作声。
　　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以为是组团出游，结果是随机探险，一种最不保障安全的方式。

　　卫洵看着应无恙，似乎是察觉到了他无声的拒绝，笑得很灿烂，有些张扬，“不可以跑路哦小应。”

　　应无恙摸了下手腕，叹口气道：“我没意见。”
　　想走人算吗？

　　卫洵努力宽慰，“不用担心，他是陈岫，更何况还有我保护你，总归不会出事的。”

　　应无恙目光幽怨，“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卫洵：“别在意这些细节，我说的很多都是真的。”

　　“嗯，还有假的。”应无恙点头，顿了一下，揶揄道：“不如我保护你了。”

　　回想了一下，卫洵刚刚是不是说陈岫来着？
　　他想的那个？
　　不是吧？

　　应无恙有些僵硬，他扭头去看陈岫，长相符合，气质符合。
　　嗯……嗯……怎么回事呢……

　　呃他有什么任务来着，手腕很重要吗。

　　应无恙有些恍惚，他的记忆好像沙粒，几度被淹没海底。

　　篡改的、恍惚的、澄澈的，骤然停顿后倏忽明朗。
　　不像他的记忆，倒如一场幻觉。

　　他在幻觉里做了一场梦。
　　梦里他酩酊大醉，尘世万般负累与他不过飞花落雪，转瞬即逝，他能飞天入地，拂袖而去，也会经年累月，入尘世求此间安稳。
　　他活了好久好久，也活得好畅快好畅快。

　　应无恙在清醒的一瞬仿佛也共享了那天地一瞬物我共生的庞大感受，隐隐约约间，他似乎触碰到了某个秘密的巨大边界。
　　也只有一瞬。

　　没人注意他，也没人看他。
　　他是一个人的。

　　“走神呐。”听到熟悉的声音，应无恙总算过回神来，他无意识地摸了下手腕，没否认。

　　余光里陈岫好像往这里看了一下，错觉吗？
　　应无恙现在基本已经确认陈岫就是他认知里的陈岫了，除了卫洵的表现，很大一部分其实是他的直觉。

　　直觉加推测，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