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绿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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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他突然凑近，呼吸落在艾绪耳边，话音似笑非笑，一副捉弄人的意味。
耳边成年男子特有的气息传来，艾绪身上一阵酥麻，如羽毛拂过。
“不然你以为我要问什么？”声音低沉撩人，满是促狭，然而眼神清澈透亮，毫无异样。
艾绪耳朵红透，心脏快速跳动，似乎是受够了他出其不意的撩拨，她伸出手狠狠将他推开，撇过头一脸嫌弃，“榜上前十流量，你颜值垫底。”
平心而论，即使是在娱乐圈，甚至是在靠脸吃饭的流量明星赛道里，钟宙尔也是好看得数一数二的那个。
但她偏偏不如他意。
钟宙尔胸口一重，再次靠回驾驶座椅背上，像是被艾绪的话逗笑了，从胸腔发出闷笑声，长久不止。
流量排行分榜单，榜单一总共才四人，不知她从哪里听来的“前十”。
艾绪疑惑地看了钟宙尔一眼，“怎么，我说的话很好笑。”
像是生气，又像在嗔怪。
“没有，”钟宙尔收起笑意，扣好安全带启动车子，话音里难以察觉的轻快愉悦，“颜值垫底的司机送小教练回家咯。”
——
车到楼下的时候，艾绪接到一个电话。
手机号是她委托的雕塑工作室。斥巨资定制大手办这事，很多人不理解，艾绪也不欲与旁人多言，看了看开车的钟宙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挂了。
谁知电话那头十分急，紧接着又打了个微信视频来。眼见钟宙尔要投来疑惑的目光，艾绪不得已接起了电话。
裴晏知的等身塑像终于进入最终阶段，雕塑师要确定细节。
“艾小姐，您对这个雕塑的神态有什么要求吗？”
“神态温柔，眼神中有悲悯，其余按照角色设定来就行。”
“好的，没问题。雕塑预计还有一个月完工，感谢您耐心等待。”
通话间，车已开到艾绪家楼下。
钟宙尔下车，走到副驾驶为艾绪打开车门。
“谢谢。”艾绪随之下车，手中正在视频通话的手机无意间扫到钟宙尔的脸，让那头的雕塑师吃了一惊。
倒不是震惊视频里出现大明星，雕塑师不看剧不追星，对大明星不感兴趣；而是因职业原因，人的骨骼构架以及肌肉走向牢牢地刻在他脑子里，因而他认人看骨不看皮。虽然钟宙尔本人与裴晏知相去甚远，且镜头只扫到了一瞬，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视频里的人正是手中作品的原型。
追星追到定做等身雕塑的，虽然少但他也不是没见过；但追星追到正主本人的，他切切实实第一次见，于是由衷地发出感叹：
“艾小姐……我可真是太佩服你了……”
雕塑师说的话让艾绪摸不着头脑。
“雕塑？”钟宙尔不解地问。
“订制的周边。”艾绪含糊其辞。
钟宙尔不再追问，简单地道别，“走了，再见。”
“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去路上小心。”
“不客气，下周见。”
《雪上赢家》两周一播，录制时间与播出时间间隔。这一日，是《雪上赢家》的第二期录制。
嘉宾中有个资源咖，叫周茜源，比艾绪大不了几岁，刚毕业就成了大导作品里的重要配角。
这期周茜源教练缺席，制作组见钟宙尔进度挺快，当即决定让艾绪一带二。
周茜源长了一张小白花的脸，乍一看十分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艾绪见她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心生亲近，教得十分上心。
亲近归亲近，进度却不敢恭维。她上雪练习短短十分钟，摔了不下五跤。
艾绪叹气，对着那张惹人怜爱的脸实在说不出重话，见她一米六出头，比自己矮了小半个脑袋，便提议带着她滑找找感觉。
艾绪让周茜源膝盖弯曲，稳住上半身，动作刚定就双手扶住她的腰，对着怀里矮半个头的小白花说，“我带你找雪感。”
艾绪带着周茜源从高级道最顶端一路生风地滑下，颇有几分王者带妹的潇洒。
俊女靓女，好不养眼，引得隔壁雪道学员教练纷纷驻足，伸长了脖子围观，长臂摄影机也一路跟随，拍个不停。
总机后面的导演对此尽收眼底，盘算着是不是又能炒一对百合cp。
周茜源吓得闭上眼睛，身体紧绷，“太快了，我害怕。”
“没事，我扶着你，睁开眼睛放松身体找感觉。”艾绪出言安抚，感觉自己像是英雄救美御剑飞行的侠士。
周茜源闻言睁眼，凛冽的空气压缩成一阵风，在她耳边簌簌吹过，高速的滑行使她肾上腺素飙升，收获未曾领略的新奇体验。
不一会儿，艾绪扶着周茜源在雪道下稳稳停住。
“哇，艾教练好厉害，扶着我也能滑。”长这么大遇到的最有男友力的人，竟然是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女孩，周茜源双手合拢看着艾绪，眼睛里满是星星。
艾绪不由地挺直了腰，愈发觉得自己像武侠剧里收揽后宫的男主。
小白花的仰慕，即便艾绪同为女孩，也禁受不住。
倏尔，耳边又一阵风掀起，钟宙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直了雪板直冲下来，横板在两人身边刹住，因速度太快的缘故，扫出的雪花四溅。
艾绪：“在高级道放直板很危险的，不过你这样都没摔，很厉害嘛，不愧是我的学员。”
钟宙尔轻哼了一声，莫名不悦，不接话。
艾绪摸不着头脑。
第二趟，照理是带钟宙尔。
艾绪脑海里浮现起他刚刚放直板滑下来的姿态，标准且稳定，便十分放心地说：“你的进度很快，自己练几趟，把弯控制小一点，我先带周茜源练习。”
“行。”钟宙尔爽快应下，又道，“那小教练你先看着我滑下去，有什么问题你指出。”
说着，就摇摇晃晃地往下挪，笨拙地像是刚刚驯服四肢，不停地卡刃摔跤。
艾绪见状立马放下扶在周茜源腰间的手，踩着雪板滑到钟宙尔旁边，伸出手，疑惑地问：“你上次不是学会了么，怎么摔得这么厉害？”
钟宙尔抓住她的手，借力站起来，道：“两周过去了，可能忘记了。”
艾绪不解，“可是刚刚看你还挺稳的。”
钟宙尔看着她的眼睛，嘴角上扬，笑得一脸真诚无害，“可能是残留的肌肉记忆吧。”
钟宙尔才是自己的学员，无法，艾绪只能对坡上的周茜源说：“你先推坡，不用怕，你的水平可以应付的。”
又仰头对钟宙尔道：“走吧，再带你一次。”
说罢，伸手扶住钟宙尔的小臂。
钟宙尔看着扶住自己的手，护目镜幽暗，看不出情绪，“你为什么不像带周茜源那样带我？”
他卡在雪道上不动，一米八几的个子，口吻像个受委屈的小孩，有种诡异的违和。
艾绪：？？？？？？
这么不要脸的话是从大明星口中出来的吗？！
艾绪怀疑自己听错了。
艾绪伸出手在自己头上比划，又到钟宙尔鼻子下面比划，明示两人身高差，吐槽他的异想天开，“大明星你多高？我带得动吗？”
钟宙尔妥协，抓住艾绪的手用力几分，“那小教练你可扶好我，我怕摔。”
仿佛刚刚那个放直板直冲下雪道的勇者不是他。
手上被反握住的地方微微生热，热意在艾绪体内肆意奔腾，涌到耳边。
钟宙尔生的好看，一双眼睛仿佛有星河流淌，看人时总教人不免沉溺其中，即使有护目镜的隔离，她也能想到他现在的神情。
还好安全帽上有护耳。
艾绪忽视耳朵上的热意，心生庆幸。
“臭绿箭。”
坡上的周茜源看在眼里，一边感叹艾绪心眼儿好，竟一点儿没看出钟宙尔的小心思；一边又对钟宙尔的手段感到不齿，一个大男人竟然茶到用这种幼稚的伎俩和她抢教练。
雪上练习录制结束，钟宙尔在艾绪的带领下再次“驯服”四肢，周茜源也学会了后刃落叶飘。
这次没人来送加餐，但好在盒饭质量不错，和上回的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艾绪喜滋滋地夹起大虾，耳边场务对盒饭质量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哇，今天的盒饭不错啊。”
“那是，钟哥大手笔，听说全是用他出场费结的，尾款整整打了八折。”
“还得是钟哥，要不人家能当正能量顶流呢，我是小姑娘我也追他。”
原来是钟宙尔。
艾绪对他越发好奇，放下筷子，打开微信找庄妍。
小艾不是AI：姐，钟宙尔这个人平时怎么样？
金牌经纪：怎么了？又为难你了？
小艾不是AI：没，突然发现他这个人没我想的那样难相处。
金牌经纪：我就知道你会发现的，他这个人吧，看着阴晴不定，实际上人还不错。工作上不轻易抱病喊痛，对工作人员又大方，相处久了大家都挺喜欢他的。
小艾不是AI：那他是不是仗着好皮相到处放电乱撩？
金牌经纪：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他还没向宇招女孩欢心。他大方归大方，天天冰山一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也就粉丝被他剧里的样子欺骗。
金牌经纪：话说今晚有没有空？我在DP，一起购物？
小艾不是AI：走起，我妈刚给了我张卡。
金牌经纪：呜呜呜，咱妈还缺女儿吗？
……
庄妍口中的钟宙尔，全然不是艾绪认识的钟宙尔。
说好的冰山呢？大骗子！
艾绪泄愤般地咬了一口大虾。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绿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