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小山的灾难（1） ...
-
“这个怎么样？”
“不怎么样。太直男了。”
“那那个围巾呢？”
“拜托，现在是夏天欸！大夏天送围巾，你是想让那姑娘晾着你老大半年吗？”
小山一脸苦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女孩子也太麻烦了吧？”
“送礼物当然要送能加好感度的啊，仔细挑挑是应该的嘛，你以为美少女这么好攻略啊。”小花白了一眼小山，眼睛看向一个跳舞小人的音乐盒。
小山刚要腹诽小花又是从什么gal game中总结的恋爱经验，就听她指着音乐盒道：“就它吧。”
“啊？”刚刚还说要仔细挑挑，这回怎么这么随意的？
“那女孩不是唱歌的嘛，挺适合的啊。”
“额……会不会太幼稚了？”这种东西真的会有小学生以外的人会喜欢？
“相信我，外表越是成熟的女性，就越有一颗少女心。”
“就像某人外表是个小学生，内心其实是个打gal game的抠脚大汉是吧？”
“你说啥？”小花瞪他。
“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说……那个，老板，就要这个音乐盒了，包起来哈。”
两人看着老板把音乐盒一层层包进比礼物本体大了数倍的盒子里，不禁暗暗咋舌。
“你们老大是在为花夕节准备礼物吧？”小花问道。“他怎么不自己来选？干脆你帮他去谈恋爱得了。”
小山挠头：“他觉得这方面他不太懂……毕竟他在山里呆了很久，跟不上时代也很正常。”
“行啊，下次我告诉他，你说他是老年人跟不上时代。”
“欸别别别，姐，小花姐，你可别瞎说。”小山快哭了，“而且我可没说老年人三个字……”
小花却没理他。小山看他，却发现她在愣神。
“花夕节快到了啊……”
花夕节，九安夏季的第一个节日。遍地开放的风神花，意味着夏季的正式开始。对他们小学生来说，花夕节之后就是暑假了，因此最受小孩子们的欢迎。而且花夕节的庙会，也是除了新年外九安城最有节日味道的时候。
花夕节。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最初是对九安大妖陨落的纪念。可是大妖为什么会陨落来着？现如今已经没人能记得清，也没有人去在意了。
她想起梦中那遮天蔽日的身躯和积雨云一般的翅膀。这样高天之上的存在，也会坠落吗？
小山却误解了她发楞的原因。
“……你是不是也想要花夕节的礼物？”他问道，“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买一件，反正是公费……”
小花回过神来。
“……你这样，会让人误以为我们之间有支线欸。”
“……啥？”
“我只是个NPC，加不了好感的。”
“……”
这人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啊！小山抓狂。
紫藤萝歌舞厅。
阿幸一曲结束，回到后台卸妆。助理走进来，抱着一堆包装精美的礼物。
“今天又有这么多啊。”阿幸随意扫了一眼，并没有多在意。
“是啊，更衣间都快堆不下了。”助理抱怨道。“那你们拿回去一些呗，花啊巧克力啊，反正我又不能吃甜的，还不如直接送金条呢。”“哎呀，当歌星为了保持身材还真是辛苦，还好我不是。”助理笑嘻嘻地将一块巧克力扔进嘴里。“就像那什么？别墅主人出门挣钱，保姆留下看家看海喝茶，倒是便宜我们这些人了。”“那你别吃，给我吐出来！”“没门！哈哈哈！”
两个姑娘笑闹起来，在沙发上滚成一团。
“这是什么？音乐盒？”打闹间，一个小东西从礼物堆中滚出来。助理煞有兴致地拨动了发条。“《月光》欸，倒是和你很配啊。”
“这东西是谁送的？好幼稚。”助理翻了翻包装各个面，却没有找到名片和署名，只有一朵用胶带粘住的风神花。
“啊……大概是那个人吧。”阿幸回忆起一个轮廓来。他最近总是出现，独自一人，在前排安静地听她唱歌。昏暗的环境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她却隐隐觉得，在他出现时整个歌舞厅都更安静了一点。
“反正又是一个你的恋慕者。”助理道，“这人倒是很神秘，不像其他那些人，送个礼物恨不得把照片都附在上面，送了几次巧克力就想约你出去。”
“他也送过好几次礼物了，于情于理我也该亲自去道一声谢。”阿幸道，“他还在吗？”
“前排那个戴礼帽的吗？他刚刚已经走了。”
“是吗……”
不能目睹神秘先生的风采，阿幸略有一丝遗憾，却没多在意，随手上了发条，把音乐盒放在一边。看着金属小人上下舞动，她心中惆怅。
“你怎么还不来呢……我什么时候这么没有魅力了？”她暗自嗔怪道，“算了，你不主动，姐姐我亲自去请还不行吗？”
赌气地砰地合上音乐盒，她将它塞进包里，向着同生街的方向大踏步地去了。
花夕节将近，九安城里难得一副喜气洋洋的氛围。各个商铺在门上挂起风神花，大街小巷一眼望去簇满了星星点点的金黄色，显得十分耀眼。同生街上，四坊会正指挥着半大孩子们布置庙会的舞台，这是花夕节的重头戏。打零工补贴家用的孩子们正将一根根羽毛往装饰上粘，时不时地把浆糊故意蹭到同伴脸上，然后嬉笑着跑开。阿尘正在棉花糖机前笑眯眯地和一群小孩打赌，赌电线杆上挂住的那个风筝能不能自己掉下来，谁输了就请对方吃棉花糖。如果被某条龙看见，一定会摇头大骂他的不要脸，连小孩子的钱都骗。
正笑闹间，阿尘忽地抬头，感受到风中传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他脸色一变，也不要小孩子们的赌注了，飞也似地逃走。
不知为何，某个歌舞厅头牌最近总是来找他，却既不是为了委托也不是为了买东西，倒不如说是单纯的来叙旧，然后让他到紫藤萝歌舞厅坐坐……虽然他们也没有什么旧可以叙。这让他不禁暗暗腹诽，现在的歌厅为了业绩拉人都这么拼的吗，头牌也需要亲自发掘客户？几次过后，他已经锻炼出灵敏的嗅觉，一察觉到阿幸要过来的迹象，就提前开路，溜之大吉。却没想到对方如此的锲而不舍。
来到杂面店，阿幸探头询问阿尘在不在，果不其然地又一次扑了个空。阿幸不禁恼火，暗恼这家伙整日不在工作的地方，不知去哪里鬼混。她跺跺脚，却只能无奈地离开。
“他是不是在故意躲着我？”这念头一出来，就被她自己否定，只道自己来的不巧。毕竟她过来全凭兴致，对方也根本不可能猜到。
失望之后，她只好往回走，高跟鞋在地上踏出哒哒的响声，发泄着她心里的郁闷。工人们正喊着号子拉上舞台用的支架，她也无心去看。没人注意到靠着墙放着一排长长的木杆，被悬吊着拉上去的支架一碰，竟然直愣愣向她这边倾倒下来。
“诶！快闪开！”“危险！”
工人大叫着让她快躲开，她一愣神，已经迟了。“刷——”木杆散落，遮天蔽日地倾斜过来，互相发出可怖的摩擦声，占据了她大半个视野。她下意识伸手去挡。
指缝间有浪花炸开，在她眼前托起了散落的木杆。她以为看到了错觉，但那炸开的水珠却无一不温柔地避开她，打了个旋重新汇聚到波浪里。沉重的木头发出尖利的响声，违反重力地顿住了，像是有只透明的手轻轻托住了它，然后它们突然就变得轻盈起来，依次飞旋着重新回到堆放它的角落。
裹挟着木杆的有形的波浪突然散了，水流如同提线木偶的线突然断了似的，倏的一下失去了力气，无声地渗入地下消失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从木杆倾倒到现在不过三秒，而她身上没有溅到一点水。
“你没事吧？”
有沉稳的声音问她。阿幸惊魂未定，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龙族，下意识后退一步：“啊？我……我没事。”
那人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却又皱皱眉，转身朝着左侧木杆旁的那扇窗户大声喊道：“谁家放的木杆子？”
街道上静静的，无人应声。工人们都被他的气势吓到，不敢说话。
“谁家放的？出来拿走！”
他又喊了一遍。旁边的小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满脸胡茬的胖子顶着一身酒味走出来。
“哪个在这里乱叫？”他估计刚刚睡醒，迷迷糊糊的眼睛瞪着众人喊道。
“我叫的。这些杆子是你家的？”阿皓不客气地迎上去：“花夕节时这里人来人往，这些东西不能堆在这，你今天想办法挪走吧。”
那人显然没料到有人会对他堆的东西指手画脚，怔愣了片刻后不服道：“花夕节是你们妖族的节日，关我什么事？我又不逛庙会。我自己的东西，爱放哪放哪，你管得着吗？”
周围的人一片噤声，气氛突然间奇怪地沉默下来。
阿皓没料到此人如此不上道，上前一步：“你这东西放的已经影响到街坊了，刚刚差点砸到人！今天内，必须挪开！”
那人来了劲，撒泼道：“我就不挪，你又怎样？这里是九安城，难道还有法律不成？就算天王老子也别想管我！”
阿皓却笑了：“本来这应该是四坊会的活儿，但是我既然看见了，当然也是管得的。”
他扭头看向同生街的街坊四邻：“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街坊们耸耸肩，表示并无意见。这人刚搬来这里一月不到，邻居们脸都还没认熟。况且这样的人他们见得多了，初来九安城，就觉得可以横行霸道，谁都管不了他。而这样的人一般下场都比较悲惨，轻者被教训一顿，重者直接被驱逐出去，被四坊会记录在案，再也没办法回来。
人们摇头叹息着，回去做自己的事。街上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一刻钟后，那堆差点砸到人的木杆就不见了。
“要是他又把东西堆回来，就叫四坊会。”阿皓打完收工，对着个小伙子道。小伙子笑：“放心吧，要是他还是敢这么嚣张，不用四坊会，我们这些街坊就合力把他撵出去了。”
阿皓笑笑，不再管这事，而是向阿幸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小山的灾难（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