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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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愠的脸肉眼可见的憔悴，神情也是一片颓色。他眼底那抹不容忽视的青紫，昭示了这几日的坏眠。而与他对视上后，裴星秀看到了魏愠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去找我了？”魏愠的嗓音依旧微沙。
裴星秀微微皱起眉，没有回答。他去找魏愠了，但他的目的并不是找魏愠，他只是看看他，仅此而已。
“为什么找我？”魏愠的声音再次响起。
为什么找魏愠呢？没有为什么，只是看看。
如果他和魏愠说他只是想看看他，魏愠会不会更生气？
魏愠讨厌他，准确地说魏愠讨厌同性恋，讨厌被窥视，讨厌被觊觎。但……谁不讨厌呢？他从不觉得魏愠反应过度，魏愠对他的一切反应都理所应当。
“我的事……”魏愠顿了顿，“你向别人说了吗？”魏愠出口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缓。
裴星秀抬起头，看向魏愠。
“我家。”魏愠解释。
那一地凌乱吗？他当然不会和任何人说。那是个人私事，他无权评论，也无权散播。
“还有我晕倒。”魏愠接着道。
那同样是私人的事，裴星秀更不会说。所以他摇了摇头。
“很好。”魏愠道。
原来并不是责问他去找了他。
魏愠的眼神忽而从平缓转到锐利，他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不善地说：“所以为什么去找我？”
此时空旷的教室里只有二人，魏愠用布满血丝的眼凝视着裴星秀，而裴星秀则如惯常一样沉默。
安静，安静到隐约可闻闭着的窗户外学生们嬉闹的声音。
久没人使用的教室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吸入鼻腔的空气都带着股土味。
“铃铃铃~”午休结束的铃声蓦地响起，这意味着十分钟之后便是上课时间了。
两人的僵持被铃声打破，魏愠没再多说，他掠过裴星秀，干脆地离开了教室。
裴星秀回到教室后，赵拉娜面露担心地上前问道：“魏愠找你干嘛？他有没有为难你？”
在赵拉娜眼里，裴星秀温和到被人欺负都不会吱一声。而魏愠虽然看起来挺像样的，实际那种有钱有势家里长大的孩子，骨子里都带着倨傲，难为起人来都有一套。
“没有。”裴星秀说。
“那他找你干嘛？”孟霄凑上前问道。他不像赵拉娜那样担心，虽然他同样认为裴星秀柔软可欺，但为什么要欺负裴星秀呢？
裴星秀对着关心他的两个好朋友笑笑：“没事的，放心吧，我自己可以应付。”
“真的？”“真的吗？”两个好朋友齐声问道。
“没事”、“放心”、“应付”，瞅瞅这三个词，标准的有事。可两个好朋友穷尽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事，一个觉得大概是争风吃醋事件，另一个觉得是裴星秀太帅引发的事件。
“你确定OK吗？”赵拉娜依旧担心，“不行就让我们帮你解决，你别看我这样，我弟弟出事都是我给摆平的。”赵拉娜两个弟弟，一个小学一个初中，平时闯祸打人被打等都是交由她处理，这方面她有点小自信。
裴星秀加深了笑容，真诚回道：“嗯，放心。”
裴星秀的手机一震，打开后看到的内容让他瞬间凝住了。
“星秀，咋地了？”孟霄对着呆住的裴星秀挥挥手。
裴星秀晃过神，把手机放入桌子里，说道：“没事。”
有事。
刚刚塞入桌子里的手机显示的内容是：周六来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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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二次来魏愠的公寓，那一地的东西几乎没什么变化，而沙发前的茶几上，多了数个空酒瓶。
魏愠叫他周六过来，但没说具体时间，斟酌之下，他选了下午。
他曲手敲门，门很久才被打开。穿着一身黑的魏愠皱着眉打开了门，看到是裴星秀后，转身回到了屋里。
裴星秀进屋后带上门，望了第二次看也同样震撼的屋子几眼，便把目光放到了魏愠身上。
魏愠坐到了沙发上——他坐的那个沙发垫子还是那天裴星秀放上去的。魏愠开口问道：“那天地上的杯子和花瓶是你收拾的？”
“是。”裴星秀说，“丢了什么东西吗？”
“你很擅长收拾东西？”魏愠问。
谈不是擅长与否，只是几个杯子罢了。
魏愠没等裴星秀回答，便又道：“帮我把这些都收拾了吧。”
魏愠轻描淡写的语气，让裴星秀误以为他说的是茶几上那几个空瓶子。
“两个小时能收拾完吗？”魏愠把头靠到了沙发背上。
裴星秀这才意识到魏愠指的是整个房间。裴星秀环视四周，继而又看向魏愠，疑惑之色尽在脸上。
魏愠则闭上了眼，他眉头紧锁，眼窝因连日睡眠障碍而深深下陷。
裴星秀怔了一阵，随后开始从茶几上的酒瓶开始收拾。这些对他并不是难事，从小他的父母便忙于工作，他早早就能够自己收拾屋子做饭。后来跟外公一起住，他也经常包揽家务。
裴星秀收拾时弄出的叮当声让魏愠睁开了眼，魏愠拧起眉梢，开口对裴星秀说：“先去弄卧室。”
魏愠的家并没有严格意义的区域划分，裴星秀只能理解为靠床的区域=卧室。
这个家唯一干净的便是床了，于是裴星秀略过了床，来到了离床最近的衣柜。
推拉式衣柜门是敞开的，清晰可见里边没几件衣服，而衣服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全屋各个位置。
裴星秀弯腰，捡起一件件衣服，然后把它们依次放进衣柜。他没问魏愠，而是直接按自己的收纳习惯摆放。
魏愠的衣服颜色很单调，黑白灰，偶有棕色和驼色，而款式也都非常简单，甚至很多衣服样式是重复的，比如黑色的半高领短袖打底。
整理好衣柜，就已经用了半个小时了，裴新秀看看腕上的表，决定加快收拾的速度。
当卧室区域基本整理完毕后，魏愠从沙发上转移到了床旁的书桌位置。
裴新秀继续默默收拾，两人全程没做任何交谈。
裴新秀的心头泛起了无限疑惑，为什么魏愠要叫他过来收拾？魏愠明明很讨厌他。虽然魏愠房间的状态一定不被清洁公司喜欢，但只要加服务费，一定有人愿意做。为什么魏愠要找他？
“快好了吗？”
从卧室区域传来的魏愠的催促声让裴星秀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大概还有半个小时。”裴星秀说。
魏愠小声咕哝了些什么，裴星秀没有听到。
最后就在裴星秀擦地的时候，魏愠忽然对裴星秀说：“不要动，也不要出声。”
紧接着魏愠就接了个视频电话。
“为什么把阿姨辞了？”
魏愠刚把手机摆好，电话那头姐姐的质问声便传了过来。
魏愠：“我房间就这么大，我自己可以收拾。”
姐姐：“你会？”
魏愠：“嗯，不难。”
听到视频的声音，裴星秀停了手里的活儿。由于房间结构问题，他只能被迫旁听魏愠的视频电话。听到“不难”两字，他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
姐姐：“做饭怎么办？又去便利店糊弄糊弄？”
魏愠：“楼下有很多饭店，我也可以买半成品自己做，超市里有售卖切好的蔬菜包，放锅里随便炒炒就好了。”
裴星秀眉毛又挑了一下，刚才收拾冰箱时他已经注意到了，冰箱里除了一些便利店买的冷食，剩下的全是水。
魏愠的说法一听就不会做饭，裴星秀可以听出来，但对面的姐姐不一定能听出来，因为姐姐也不会做饭。
姐姐：“嗯，如果你有能力做这些，那随便你吧。爸妈最近可能都不会回来了，看来你暑假时得飞过去了。”
魏愠：“嗯，无所谓。”
姐姐：“暑假你有时间？”
魏愠：“为什么没有？”
姐姐：“高考。”
魏愠：“飞一趟的时间还是有的。再说……高考也就那样吧，我定的目标也不是很高。”
姐姐：“那为什么不定再高点？”
魏愠：“我有自己的计划。”
姐姐：“好吧。”
姐姐透过视频，看了看魏愠身后的环境，虽然只能看到一部分，但可以看出相当干净整洁，看来是她多虑了。
姐姐：“如果你想再请新的阿姨，可以告诉我。”
魏愠：“不用了。就算找的话我自己找就可以了，不用为我操心。公司的事你应该很忙吧，之前听哥说你在谈新的代理。”
姐姐：“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不过……我不抱有希望，那个品牌在国内卖得不好，如果不是爸爸那边推进，我可没多余的时间也没多余的热情投入一个必定翻不出水花的项目。你快点毕业吧，以后这种事你来处理。”
魏愠：“嗯，快了。”
两人挂了视频，裴星秀才起身继续擦地。当他把这个支离破碎的家重新打扫干净后，他拎着垃圾，准备向魏愠告辞。
魏愠看了看裴星秀手上的垃圾，说道：“放门口就可以，马上会有打扫的阿姨收。还有……你会做饭吗？”
裴星秀脸上的疑色愈加浓重，他以询问的眼神看着魏愠。
“楼下超市的菜十分钟就能送上来，做简单些的，快一点。”魏愠并没做解释，而是直接下达命令。
超市的配送员很快就送来了一些半成品食材，裴星秀挑了最简单的杂炒蔬菜和滑菇鸡丁，然后把一人份的米饭撕开，放到微波炉里热好，做完这些，他出了厨房去叫魏愠。
而他出去后看到的是半躺在地上，头倚着床沿的魏愠。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