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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章第十三 ...

  •   宁素商说不委屈是假的。
      她头也不回地从左济宣身边逃离,冒着寒风摸索着回到自己的偏厢房,将外衣脱下随意收拾了收拾洗漱就拆了发髻钻进绒被中裹着自己,像是把自己所有的脆弱和迷茫都藏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
      宁素商不由得又有些自暴自弃的想法,就如左济宣先前说的那般,她好像很容易否定自己。
      可是如今查下去会连累身边的人,自己就算是放弃真相明日在城门堂而皇之地同卫兵通报自己要回到上京城和代行府中又如何呢?失踪的前任代行重新出现,无非就是自己和素尘谁担任代行的问题,不过素尘本就是代行的暂代,想来这个矛盾无论是拥王一派还是拥代行一派都没有任何能够起争议的地方。
      宁素商转念一想,但是自己就又要被困在代行府这一隅之中了。偶有机会前去斯尼尔克各地祝祷或是前去中原四国作为礼宾观礼便是最大的自由时间。弥今勒一支嫡系凋敝,能用的力量本就不多,加之以自己困居一隅,母亲又在王上和旁系的监视下,现在自己想要找出的真相便再无亲手发掘的可能性。
      她闭了闭眼,现如今既然已经借到了定南侯府的帮助,又得到了先前一直不敢妄想的自由,断不可在此处打退堂鼓。明日便继续自己的调查吧,她想,若是左济宣真的因为自己连累了他的家人而决定与自己终止合作,那么现在他还没查出刺杀左清安幕后之人的这些短暂时光就是自己最后的喘息之机。
      唯一还有点怅惘的就是,宁素商发现自己冷静了这几天之后竟然对左济宣依然抱着那样的感情。可惜他们一个承侯爵之位,一个领代行之责,各自背负着各自不容推脱的责任,想来这份感情也只能埋在心底。而方才发生的那件事也足以说明这一点,只是与代行府走得略微近了些,便招致了一些贵族终于寻到由头与定南侯府为难的打击报复,若不是为了自己兄长的失踪和左济宣出于对斯尼尔克的忠诚而对新任代行的不信任,他们本连像这样坐下来谈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宁素商将被子又裹紧了些,将脸埋进被子中蹭了蹭,像是想抹去自己心中的那些杂念。对他产生这种感情既然已经是不可控地发生了,那么自己需要做的只是将其压在心底,全身心投入到调查中去才是。
      她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困意,连忙抓住了它,掐灭心中那些消极和委屈的想法,在胡思乱想中渐渐入眠。
      而此时正被她念着的左济宣本人,仍在书房中收拾着先前从青仪侯府带回来的资料。卫川方才领着马车与车夫回府后过来找他,被他派去看看左泊容事情是否办妥,是否有什么仍需他处理的地方。左清安的近侍已经将左济宣的吩咐都转达到位了,领了一名年纪同样不太大的外侍回到书房照看自己的小姐。
      左济宣知道时辰已晚,不能再打扰小妹的休息了,便将先前自己点的烛台熄灭,只留最初宁素商点的那一支,借着微弱的光寻找收拾着需要回去整理的资料。他将相关的资料拢好叠在一起,一齐折了几道放进自己的袖袋中准备出屋回自己的房间再做详细整理。他环视了一圈书房内是否还有自己遗漏之物,却发现宁素商将他的暖炉放置在了挂大氅之处附近,并没有带走。
      左济宣心绪有些乱,他穿戴好身上的行头准备出发,在门口犹豫了一步还是抄起暖炉抱着往外走去。卫川恰巧正在门口迎他,见主子出门,小趋两步跟上他之后便就着哈出的白气同他汇报情况:“小公子已经向冉夫人报告完今日之事,他同我说要回去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写在纸上,明日带给主子。”
      他追问道:“二弟那边可有异常?”
      “并无。”卫川附身回答。他抬眼看着左济宣有些凝重的脸,突然想到一件事,“主子,我并未看到人随主子从书房中出来,是宁大小姐已回房了吗?”
      猝不及防被自己的近侍戳到心事上,他一手揣着暖炉一手从大氅下伸出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哪壶不开提哪壶。”
      卫川见状乖乖闭嘴,落后左济宣两步默默跟着他回去。

      翌日。
      宁素商昨天并没耗费什么精力,故一早起来也没感觉到已经习惯的因过度劳累而产生的头疼。她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的眼睛较前日已经好了太多,便带着一种轻松的心情穿衣洗漱,准备趁左淮宽还没有出发之时府内冷清先一步溜出府去。
      左济宣同样起了个大早。他虽昨天晚上忙于整理青仪侯府扣押的相关外侍的口述资料,但今日还要送左淮宽出京,并且要和左泊容了解昨天发生事情的始末,这么一想时间也非常紧凑了。
      宁素商扎好头发之后本想将这几日都戴在头上的梅花簪插上,但想到今天怕不是要在酒楼街市里辗转,这簪子第一怕被人认出是谁第二怕不小心弄丢了,于是收回本来已经抬起的手又将簪子放回了桌子上。她拿温水拍了拍脸颊,感到自己的困意已经消失殆尽,这才悄悄出门顺着府内偏僻的小路向着定南侯府侧门走去。
      左济宣清晨不知出于什么心情也出了门,他漫无目的地在路上缓缓走着,像是再用寒凉的天气清醒自己乱成一团的思绪。他从自己房间想要绕到书房去同左清安的外侍打听小妹目前的情况,又不想从早起忙碌的近侍外侍面前堂而皇之地经过,便抄了小道。
      左济宣走了一半才想起宁素商也是住在这附近,心中带了些不上不下的难耐心情。他不知道自己昨天向宁素商明确表达出自己的不信任之后该怎么同她讲话。她与自己的合作有可能是王上一反常态指派他调查元春宴当晚外侍对代行不轨之事的原因,而自己负责这件事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弟弟妹妹被袭击的原因,但是这终归不是宁素商的主观行为。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所以才会在瞥见宁素商推门的那一瞬间第一反应就是侧身将自己的身影藏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外。
      卫川见主子如此行动,立马也将自己的身形掩盖在宁素商的视野盲区处。左济宣探头望去,看见对方一边扎着晒衣一边顺着小路往外走。宁素商今日打扮的很普通,比起贵族的外侍更像是普通的民众,头上自然也没有这几日都戴在头上的梅花簪子。
      待宁素商渐渐走远后,左济宣才继续踏上前往书房的道路。他让自己不去思考方才心底涌起的一些异样的情绪,趁着走路的时间继续思考着自己正在调查的那名外侍可能的动机。他看到左清安的几名外侍已经拿着各种物什在自己的书房门前等候了,便加快了几步上前低声问道:“小小姐如何了?”
      几名外侍见是世子出言问询,都先低头附身行礼。那名昨夜便出现在这里的外侍怯生生地回答他道:“回世子,小小姐已经起身,现如今的伤情并未进一步恶化,待宽衣后便可以让我们进去侍奉了。”
      左济宣松了口气,在门口等了不多时就看见左清安的近侍推开了自己书房的门扉。
      他先让几名外侍将左清安的半筒靴和加绒的冬袍送进去,待她们都进去后才领着卫川进去收拾昨日匆匆离开的混乱书桌。小姑娘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她本想套上靴子就下地,却又被一旁担心的近侍拦了回去。左济宣将要带回去的资料交给卫川,自己在屏风外同妹妹说话:“小妹感觉如何?是否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左清安摇摇头,她做完这个动作才想起左济宣在屏风之外,看不见她的回应,便清了清早起干燥的嗓子连忙回应道:“我、我并无大碍。”她将外侍带来的披风披到自己身上,将软垫塞到自己身后靠坐着,“我已经收拾好了,大哥进来说话就行。”
      左济宣缓缓迈了几步绕过屏风,将昨晚左泊容拖出来的小凳摆放到自己身侧后轻轻坐下。他坐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先向左清安道歉:“小妹,昨日之事你定然是受到了家族的连累,你三哥的处事也不够稳妥,我先替他向你道歉。”
      左清安摆了摆手,眉间带了些嗔怪:“大哥说的哪里话,我本就是定南侯府的小姐,哪有这种时候反而同你们割席的道理。不过说到这个,”她的脸上染上了一丝忧虑,“今日我二哥离都怎么办,我这个样子又怎么去送他啊。”
      左济宣有些无奈地扶额:“你这幅样子当然不能去送他离都了,虽然有些可惜,但终归身体要紧。若是你确实心下挂念他,左右目前无事,我待会儿让外侍送笔墨给你,你给淮宽写信如何?”
      左清安撇了撇嘴,不过如今这幅局面她也只能接受这个提议:“也行。刚好先前大哥巡边时我常看三哥给你写信,早就有些手痒。”她叹了口气,情绪还是不受控制地有些低落,“……不过还是想亲自送二哥离都啊。”
      左济宣心下一酸,想着侧夫人早早离世,只留左淮宽同侧夫人留下的近侍将左清安养大。尽管自己多加照拂,但自己说到底同他们究竟不是胞兄妹,左淮宽和左清安的关系终归还是比府内剩下的他们都要近一些。他只得用微微发涩的语句安慰着她:“你二哥这次巡边工作不多,我也同他讲了些相关的事宜,不必多忧心。或是说,如果你二哥在西南边境接到你的信件,才能更宽心呢。”
      左清安轻轻叹了口气,不过还好她的失落只是一瞬,转眼间她就似是想到了什么,身体都不由得坐直了些:“对了,昨天是不是有个姐姐来看我了?”
      她猝不及防的询问让左济宣愣了愣,他的目光又不由得在室内逡巡了起来,不知出于何种心情不愿与妹妹对视:“……对。你还记得她,可是你知道她是何人吗?”
      左清安将直起的身体又缓缓靠回到软垫上,她看上去有些无奈:“我可没有三哥那种认人的刁钻眼睛,自是不认识的。”
      左济宣眉头微微皱起:“小妹,你都不知道她是谁,怎的还惦记上了?”
      “可是她昨日同我约定好了的!”左清安一时耍了下小性子,她自知失态,懦懦同左济宣解释道,“我只是,只是好奇,到底谁家姑娘会出现在大哥的书房中嘛。”
      她看着左济宣的神情,见似是有些不愿意说,便开口想将这一茬揭过去:“大哥如若不愿意我见她便算了,毕竟不能误了大哥的盘算。”
      左清安这副模样到有点让左济宣想起宁素商在他面前唯唯诺诺马首是瞻的模样,他沉了沉心宽慰面前的小妹:“没有不愿意,我昨日同她商谈过,她说今日忙完自己的事务便可以过来看你,无非是需要你等一等了,可好?”
      他见对方连连点头的难耐劲儿,不由失笑:“这么高兴啊,哪怕对方是宁家的大小姐?”
      左清安兴奋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咬了咬下唇,眸中闪过的全是不加掩饰的怀疑。她压抑不住自己惊讶的情绪有些大声地同左济宣说道:“……大哥,你你你你莫要诓我,宁家的大小姐难道不就是那位奥辛斯·弥今勒大人本人吗?!”
      小姑娘见左济宣点了头,索性将头转过去,身体也向下滑了滑钻进棉被中。她的声音闷闷的,再也没了方才那般兴奋的劲头:“原来就是失踪的前任代行大人啊。”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左济宣几乎已经分辨不出她在蒙在被子中嘟囔着说出的语句,“……我还以为谁榆木脑袋开窍了呢。”
      左济宣皱了皱眉追问了一句:“你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得太清。”
      “没什么。”左清安将头从被子中钻出来,开口将话题引回到正轨上,“可是宁大小姐同你定是有事要商议吧,我昨日贸然拉住她,我、我不是故意的,大哥你放心,我会同她道歉的。”
      左济宣本想说些什么回应小妹的话,但还是将话吞了回去,出言询问到另一件事:“对了,小妹,关于昨日之事,你还有什么印象吗?”
      左清安皱了皱眉,眼睛无意识地瞟向左边,像是在回想。左济宣为不勉强她又加了一句:“若是记不得了或者感到害怕就不要去想了,怎么说还有你三哥在场呢,他记人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
      左清安点点头:“谢谢哥哥关心我,可是昨天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其实我也不算记了多少,自然也没有多害怕,顶多是后怕和感慨风雪之神还是保佑着我的。”
      “昨日我同三哥上午出发去上京城郊看炎冰潭,中午不到就到了,当时三哥和我都玩得很开心,也在潭边用了午食,回去的路上就有点打瞌睡。我稍微睡了一会儿就感到怎么马车停下来了然后睁开了眼睛。”左清安补充道。
      左济宣认真地听着,并没有打断她沉浸到回忆中捞出的话语。小姑娘还在继续:“我一睁开眼三哥就跟我说不要出声乱动,然后他拉开帘子好像在跟外面的谁说话,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之后我看到三哥的近侍突然拔剑警戒,然后有个人从我这边想要钻上马车去捅三哥,我一时情急就挡了一下。”
      左济宣看向她手臂上包扎的痕迹,有些不忍地开口:“……然后你就感到自己在失去意识,是吗?”
      左清安点了点头:“对的,但是我一觉起来就已经在大哥的书房中了,近侍也跟我说不是什么毒,只是些让人昏睡的东西。”
      看来凶手并不是为了要这两个孩子的命,那么他的推测就逐渐向宁素商先前说的警告与寻仇挑衅相联系起来了。左济宣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宁素商果然有敏锐的局势嗅觉,又伸出手从袖袋中掏出一个香囊递给左清安。
      他在左清安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的目光中缓缓解释:“这是我年前从西南边境的商道上买到的,我看中原女子常用,就给你带了一个回来,本想元春宴后就给你,可惜这几日一直忙着王上的任务没抽出时间。”
      左清安还挺喜欢的,她的语气中都带了些欢喜:“谢谢大哥出门在外还记挂着我,这个,香囊是吧,看着好精巧啊,等开春了天气暖和些我也要和哥哥们挂玉佩一样在腰间挂着它,哼哼。”
      见自己的小妹确实没因昨日的事情而担惊受怕,左济宣也略略放下心来,嘱咐了几句好好休息不要逞强就带着早就在门口待命的卫川离开了书房。
      左淮宽离都要随着越和侯世子一道,所以时间被定在了午膳后,此时左济宣还有一点时间在出面送别之前再去向自己的胞弟询问情况。
      当他推开左泊容的门时,发现本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的弟弟一激灵直接跳起来将桌子上的纸张拢拢小跑两步过来踮脚递到他面前,动作可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使得哪怕是左济宣本人都愣了一瞬。他拿过纸张,将左泊容摁回到座位上好好坐着,自己也不见外地拖了把椅子出来同弟弟一起捋顺他写下来的这些东西。
      左泊容看他还在浏览,并没有急着与他交流,就自己先将想问的事情说出了口:“那个,兄长,小妹现在如何了?”
      左济宣分出注意力看向对方,不多时又将视线移了回去:“精神头不错,方才起了之后与她交谈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外伤需要时间痊愈。”
      左泊容放下了心舒了口气,忐忑的心一下子放了松,又不成样子地趴了回去。他伸出手指摸着左济宣方才摘下置于桌子上的狍皮帽子,将有的没的的想法都倒给了左济宣讲:“……那就好,那就好,如果小妹真有个三长两短,今天还恰巧是二哥离都巡边的日子,我真的没办法同二哥与父亲交代。”
      “你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同母亲交代。”左济宣无奈地笑了笑,拿纸张拍了拍左泊容同样没戴狍皮帽子的头,看着对方装作吃痛般控诉的目光,又将注意力转移回阅读上,“她那么宝贝着小妹,如今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小妹却受了伤,虽说并不是你的错,但难免会被母亲迁怒。”
      左泊容缩了缩脖子,不过他想了想又恢复了那般豁出去的神情:“怎么说小妹是为了替我挡对方才受伤的,母亲训斥我两句也不打紧。”他抬头看向对方将纸张放在桌子上的动作,“父亲总说我行事毛毛躁躁的,我昨日回去反思一番,也确实如此。兄长以后若是再看见我这般,一定记得提醒我一下。”
      左济宣将自己的狍皮帽子从他的手下移开:“那就先别再玩我的帽子了,待会儿还要戴着出去送你二哥。”
      “不说别的了,说回到昨天的事情上,”左济宣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面前的纸张,“你写的很详细,也看到了对方的脸,那么我就不多思考了,直接告诉我你心中的名字吧。”
      左泊容听到这话将身体直起来正襟危坐,他有些犹豫,先看了看对方的神情才敢小声开口回答:“我、我看着同我对话的那群人的头领倒像是靖文侯身边的外侍。”
      左济宣并没有说什么话,只听得左泊容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说实话,哥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靖文侯,他明明是和我们一般站在拥王上这边的,所以你还是要查证一番,不要全相信我的记忆啊。”
      左济宣回神,止住了左泊容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头:“靖文侯倒是和我先前的推测相吻合,怎么就没有可能了。定南侯府武将出身,靖文侯府却是司掌文礼,我们本就有分歧。”他叹了口气,“加上靖文侯府一脉相承的如同中原朝廷一般的风气,将代行认定为妨碍王上和斯尼尔克发展的最大障碍,自然会在看到我们与代行府产生交情后感到背叛。”
      左泊容小心翼翼地回问,但语气中还是添了些压不住的愤慨:“那我们就只能甘心被他挑衅吗?虽然并不是想要我们的命,但是小妹眼看着开春之前都不能痊愈了,兄长,反正我是横竖咽不下这口气。”
      左济宣眉头微皱,重重地点了点左泊容的眉心:“冷静一点。你难道觉得我就能咽下这口气?可是我现在带着兵马杀进靖文侯府,把靖文侯扒了晒衣绑过来给小妹出气,爽则爽矣,其他贵族的政见和建议找谁整理提交?王上的外交安排谁来做?”
      看着对方委屈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的模样,左济宣的语气卸了些严厉:“你不能否认靖文侯除去那些对立场的过分在意以外,他的其他工作都称得上一句完美。”
      “那我们就只能咽下这口气,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左泊容立马反问他,语气中带了些委屈的情绪。
      左济宣缓缓同他讲:“并不是。虽然我们不能直接对他怎么样,但是可以在其他事情上与他为难。”他像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好方法,唇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容,”想必母亲很愿意帮你们出这一口恶气。”
      左泊容宝蓝色的双眸一亮,他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我知道了,商道!”他有些兴奋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搓了搓手,似是正因为找到报复对方的方法而高兴着,“外祖家的商队可不是吹的,只要母亲修书一封寄过去,保准靖文侯府在斯尼尔克-东齐的商道上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现在可以坐下了吗。”左济宣有些无奈地抬起胳膊将有些激动的小少年摁回到座位上,“方才还和我说不能再毛毛躁躁的了,你看看你现在这番做派,哪有冷静可靠的半分模样。”
      左泊容知错地低头反思,他降低了自己的语速,将语句拆分成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着,努力斟酌尝试让自己的用词和语气不那么明晃晃地昭示着自己的情绪:“……那,兄长,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不知你是否可为我解答一二。”
      看着对方侧目倾听的模样,他轻轻说道:“前任代行大人,也就是宁家大小姐,不知现在何处?与兄长又有何关系呢?”
      左济宣将手捂在脸上,看上去有些想逃避这个问题。他做了一个深呼吸,低声喃喃了一句:“……怎么你们都要问我关于她的事情啊。”
      左泊容此时突然心念电转,他眯了眯宝蓝色的双眸,直冲冲地射向对方的目光逐渐锐利了起来:“难道说,兄长你同宁大小姐不对付?还是说,吵架了?”
      而此时被定南侯府内兄弟俩谈论着的宁素商,正在一处小店中点了几个小菜垂眸听着跟踪对象在饭桌上的谈话。
      她突然觉得似是有谁在谈论自己,眯了眯眼睛默不作声地扫视一圈周围,见并无异常后才继续着自己吃饭的动作,心下却是仍在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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