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欢》第三面

3、假期

　　十一来临，一中也算是有点人性给高三学生放了三天假，虽然开学来了要进行月考，但是久违的假期依然让同学们足够兴奋。

　　一下课，大家就讨论着放假去哪玩。你一句我一句的，教室里好不热闹。

　　“我听说尧业新开了个密室逃脱，要不要去一起玩啊。”程之怀跷着个二郎腿道。

　　密室逃脱这种他们还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现实中却还没人真正体验过，大家都还挺有兴趣，但说好去的人却又寥寥无几。

　　程之怀只好跑到前排，在池幸旁边问道：“幸子，一起去啊。”

　　正在做题的池幸手都没停一下，回了句：“没兴趣。”程之怀总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一旁的郁林听到这话也是似笑非笑。

　　“别啊，幸子，这个游戏就是要人越多才越好玩，多一个人多一份快乐啊。”

　　这下池幸终于抬起了头，“你拿我找乐子？”

　　程之怀一噎，半天没说话，看到坐在隔壁桌的郁林，他顺便也提了嘴：“同学，一起去玩啊。”完全没有受到周世奇那件事的影响。

　　他们刚刚讨论的声音还挺大，郁林也听到了。

　　“可以。”

　　程之怀也没想到她会同意，这下来了精神，对一旁的池幸道：“幸子，你看你同桌都去了，你也去嘛。”语气里甚至有点哀求的意味。

　　程之怀想玩这个游戏很久了，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要么就是没有时间，要不就是人不够。

　　就在程之怀都快要放弃的时候，池幸同意了。这可把程之怀乐得不行，连忙道：“说好了，不许反悔。”

　　尧业广场某处。

　　“啊呀呀，你别推我。”

　　“啊！鬼呀。”

　　一间密室内哀嚎声不绝于耳，一路上发生的事让大家都互相抱着团，生怕旁边突然蹦出来个什么东西。

　　郁林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丝毫没有被这恐怖的氛围影响。倒是她前边的池幸，这一路走过来，有些一反常态，没有人和她抱团，程之怀也因为一群女生的推搡不得已走在了队伍的最前边。

　　“你很怕这个？”

　　池幸被突然靠过来说话的郁林给吓到，站在那儿愣了半天。

　　密室里的光线很暗，郁林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池幸其实胆子不小，但她莫名很害怕这些，她知道这里可能有那么……些许恐怖，但是没想到会是这幅景象。

　　见她不作声，郁林扯了扯唇角。

　　“跟着我，我保护你。”

　　她的语气很平静，和平时一样，池幸听着，莫名觉得很安心。

　　不知不觉，走到了最后一个密室，这个密室和之前的不同，格外的阴冷潮湿。木质的地板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昏暗的环境中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刚进去，一阵凉风便迎面而来，油灯里的火苗晃动着，带来点点微光。

　　大家都只想尽快结束，忙翻找着线索，就连先前抱怨的女生也加入了其中。留着池幸和郁林站在原处。

　　突然间，油灯熄灭，红光乍现，前方的梳妆镜里一位披散着头发，面目狰狞的女子正朝着她们冷笑。

　　“啊啊啊。”离得最近的一位女生直接吓哭了。

　　郁林也感觉到身旁的人明显一顿，黑暗中有人慌乱拉住了她的手，是池幸，不出意外的她的手很凉。她拉的很紧，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郁林不自觉的也拉住她。

　　耳边传来那群人的声音，看样子是在安慰那个女生。

　　等到他们骂骂咧咧的从密室里出来时，已经到了晚上，老板见多了这样的场景，笑呵呵道：“这里有一张你们在密室里的照片，给你们留个纪念。”说着把照片递了出来。

　　大伙都凑上去看了看，随即有人道：“天呐，这么丑，我当时在干什么。”女生都七嘴八舌的评点着这张照片，最后却没有一个人要，男生们也不稀罕要这种东西，表示拒绝。

　　池幸一眼就看到了照片里的自己，她紧紧的挨在郁林旁边，两人双手握着，由于黑暗影响了监控的清晰度，都看不太清神情。

　　最后池幸留下了那张照片。

　　从店里出来男生嚷嚷着要去烧烤，那群女生也表示没意见。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去了烧烤摊，连掉了两个人都没发现。池幸因为没胃口，不想去，郁林也就跟着她。

　　两个人在街上闲逛，不远处的路灯亮着，在灯光的笼罩下，池幸侧头看到了郁林鼻梁上的那颗红痣，在夜晚显得有几分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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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考考，怎么又考试，不是才进行了开学考吗。”

　　对刚结束假期的这群学生们来说，这个考试简直要了他们的命。不像之前的开学考，这次考试只考一天，意味着他们还要从早考到晚。他们这届是新高考，不同于以往的文综和理综，语数外是每个人都要考的，再从历史和物理之中选择一科，剩下的政治历史地理生物任选两科。他们班考的是语数外加上历生政。

　　考场的座位是按成绩排的，池幸坐在第一组的第一个，郁林和她隔了好几条走廊。

　　第一趟考的是语文，池幸看了眼作文题目：我的理想。池幸扶额，这还真得好好想想。她虽然还算得上个有规划的人，但是却还真没什么理想。

　　这边的郁林看着作文题目，倒是面色如常。

　　直到晚上，所有的科目才全部考完，高一高二的都早早回了家，整个校园空荡荡的。班主任郑琼过来交代了几句，然后放了学。

　　下楼梯时，池幸听到有人在讨论作文题目。

　　“你们的理想是什么？”那个女生一问出口，她旁边的几个朋友就争着回答。

　　“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人民教师。”

　　“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医护人员。”

　　“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出色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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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年纪的孩子，理想大多都不再天花乱坠，他们有了自己所追求和向往的东西，俗称抱负。

　　有那么一刻池幸是羡慕她们的，她们有自己的追求，可池幸没有，她什么也没有。

　　那天晚上，池幸在床上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着。

　　延续之前的风格，昨晚一中老师硬是熬到了深夜把所有的卷子改完才罢手。

　　由于昨天太晚，成绩单没张贴出来，而是交到了班主任手上，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成绩。

　　上午第一节课，郑琼一进来，空气都像凝固了似的。几乎全班都默不作声的看着他，除了一旁的郁林。

　　郑琼的表情也很是凝重，她看着成绩单，半晌，她报了排名，很给面子的没有报出分数。

　　第一名，池幸。

　　第二名，雍舒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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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名，陈瑶。

　　第三十七名，程之怀。

　　第四十名，郁林。

　　…

　　他们是一个组合一个班，全年级有十个不同的组合，除了语数外一样，其他的科目都不同，因此只有班级的排名。

　　报完成绩后，郑琼叹了口气，又看向讲台下的他们。

　　“上次我按成绩给你们分了小组，一个月不到，怎么有些组的成绩还越来越差。”郑琼没专门批评谁，毕竟差的组有太多，但是她单独表扬了某个人。

　　“你们这些做组长的要多督促督促，不要总是自己学习，多带着点儿你们的组员，这点上，雍舒贻同学就做的很不错，她的组员这次就退出了后十名。”郑琼的语气里满是赞赏之色。

　　“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雍舒贻站起来乖巧的回道。

　　下课后，郁林照例趴在桌子上睡觉，像是怎么也睡不够似的。池幸却陷入了沉思中，要不是郑琼刚才说的话提醒了她，她都快忘了有组长这回事了，也一直没尽过这个责任，但貌似她旁边的这个人也并不怎么在乎。

　　刚好英语课代表过来发试卷，池幸一眼瞥到了她的卷子，一百五的总分她考了一百三十二，比自己还要高两分。

　　英语老师一上课就表扬了她，全年级最高分在她班上，别提有多骄傲了。

　　郁林倒是像听惯了夸奖似的，背靠着椅子，没什么表情。

　　倒是英语课代表的脸上有些难看，她上次就知道了郁林英语很不错，但没想到她这次直接考了全年级最高分，而且这套试卷还不怎么容易。

　　英语课一下，课代表齐月就过来了。

　　“郁林同学，请问你学英语有什么方法吗。”

　　郁林看着站在眼前并不怎么熟的人，淡淡道：“天赋。”

　　齐月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愣了一下，作为英语课代表，她的英语成绩自然也不差。她纠结了一节课，放下傲气来请教郁林，就得了这么个回答，内心自然很是不满。

　　但奈何郁林的表情很是坦然，仿佛就像她说的那样。真的是因为天赋。

　　自从那天两人一起吃过饭后，池幸吃饭时总会叫上她。中午，两人照例一起去吃饭。

　　路上，郁林突然开口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我？”

　　池幸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道：“因为对你挺有兴趣。”

　　郁林听到这个答案，眼角弯了弯，似乎是在笑。

　　“因为我的英语成绩？”郁林眼睛眯着，目光带着一丝探究。

　　池幸扭头看她，也不避讳，“我看过你的所有成绩，你好像确实格外的喜欢英语。”池幸观察过她，上了那么多次课，郁林只有在英语课的时候才会认真的听一下。

　　郁林沉默了很长时间，就在池幸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是挺喜欢的。”她没说出原因，池幸也没继续问。

　　下午的数学课，老师让他们先相互讨论一下试卷上的题目，不懂的地方等下节课他再讲。

　　顿时，教室里哄动起来，不知道是真的在讨论题目，还是在聊天。

　　数学是池幸的强项，这张卷子也考的不错，她没有什么需要讨论的，打算找点其他的题目做做。

　　她在抽屉里翻着练习册，余光瞟到前方的雍舒贻正在给她的同桌讲着数学题，池幸看了眼旁边的郁林，收回了找练习册的手。

　　“要我给你讲题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