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独爱》晴空无恒

5、第五章

　　不一会儿，雅间的门又开了，走进来两个眉目精致的少年。

　　走在前面的那个美艳逼人，美目中尽是挑逗，而后面那一个长相清秀、身段如弱柳扶风。

　　“你过来。”景弈岚指了那个清秀，清秀的少年乖巧地在景弈岚身边坐下，而那个美艳的似乎有些不满，但很快收敛了情绪在卫澄身边坐下，不断劝酒。

　　景弈岚靠在清秀少年身上，懒懒的问他的名字，少年答曰，“锦儿。”

　　“怎么听起来像女孩儿的名字？”景弈岚随意的说着，虽然一路上青楼逛了不少，但倌馆却是头一遭进来，难免有些不习惯少年略显女气的名字。

　　“锦儿原名锦程，老板说叫锦儿好记些，所以就改了。”

　　“前程似锦？这名字不错。”景弈岚说着，便听见下面的大厅里突然热闹了起来，撩开帘子一看，人都聚到了大厅，二楼的雅间也多半撩开了帘子，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一楼的舞台上。

　　“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公子是第一次来朝暮阁所以不知道，每月十五，是新晋的小倌亮相的日子。晚上最热闹的时候，会在楼下的台子上拍卖他们的初夜，哪位客观出价出得最高，就能得到他们的初夜。一般，越到后面，小倌的身价越高，身段脸蛋也越好。”听锦程娓娓道来，这貌似淫靡庸俗的事情也变得风雅了般，他的声音清丽可人，听着听着，景弈岚有些烦躁的情绪也逐渐平稳了，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热闹的景象。

　　不久，低下的台子上便站上了一个小倌，见惯了美人的景弈岚不在意地瞥了眼，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把他拍了去，□□着走上前直接将他抱去了后面的屋子。景弈岚看着有些不舒服，就听一旁的锦程道，“公子不如先吃些东西，这节目要到后面才精彩。”说着，便开始为景弈岚布菜，景弈岚没有反驳，倚坐在他身上慢慢吃着，间或饶有兴趣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卫澄被那美艳热情的小倌弄得手足无措,一张俊脸憋得通红，一个劲儿地避开少年柔软的身段，可是对方却完全无视他的囧态，变本加厉得贴上了他匀称火热的身躯。景弈岚看着好笑，食欲大增。

　　正当景弈岚吃饱喝足倚在锦程身上快睡着的时候，楼下喧闹的气氛却戛然而止。景弈岚这才注意到，台子上不知何时放上了一张贵妃塌，一个少年正倚坐在上面。少年的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一双丹凤眼骄傲的扫视着台下的众人，薄薄的嘴唇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纱衣，腰带随意的系着，一双美腿妩媚地搁在塌上。大厅里的人都被他的美丽夺走了声音，直到老鸨宣布竞拍开始，才有重新恢复了喧闹，喊价声此起彼伏。

　　“卫澄，把他拍下。”

　　“是。”卫澄松了口气，推开正不懈努力缠上他的少年，领命而去，景弈岚放下帘子，不再看下面的情景。

　　挥手让美艳少年退下，景弈岚闭目倚在锦程怀里，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不一会儿，随着楼下传来一阵惋惜的感叹，景弈岚勾起了嘴角。果然，卫澄立刻出现在了景弈岚所在的雅间，“少爷，准备好了。”

　　“人在哪儿？”

　　“情怡阁。”

　　“你带路吧。”景弈岚示意锦程带路。

　　就如哪个少年的眼神一样，情怡阁也有几丝不同烟花之地的傲气。

　　景弈岚让卫澄先回客栈，挥退了锦程后，才推开了情怡阁的门。屋里的布置很简单，能直接看到躺在床上的少年，和景弈岚曾经过的青楼不同，房里没有层层沙曼的遮挡，也没有袅袅生烟的薰香。少年还不忸怩的侧身躺着，一手托着脑袋，妖娆的丹凤眼妩媚的扫过景弈岚的全身。

　　“没想到，买下我初夜的竟是一个孩子？”他的语气轻佻，淡淡的睨着景弈岚岚还未长开的身体，“你行么？小弟弟。”

　　景弈岚顿时囧了，涨红了小脸愤怒地瞪视着他， “你……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我可没说你不行啊！”那少年满脸无辜得看着他。

　　“！”景弈岚也不跟他废话，立刻上床压在了他身上。

　　“哎哎哎~别那么急嘛！”少年翻身把景弈岚反压到了身下，色情地添过他粉嫩的耳垂，“我说，你还没做过吧？我来教你怎么样？

　　“不要。”景弈岚很干脆得推开了他。

　　“不要？那就是说，你真的没做过咯？”少年一双美目满是戏谑的看着他。

　　“和你无关。”

　　“怎么会和我无关呢？公子您可是买下少缘初夜的人啊。”

　　“我不过是好奇，能让低下那些人闭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看来，也就是个以色侍人的倌儿。”景弈岚撑起身体，不屑地看着他。

　　自称少缘的少年有些急了，他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说呢？”景弈岚不答，反把问题丢给了他。

　　“你！”少缘先是一愣，然后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抵上了景弈岚的颈项。

　　“你想怎样？”景弈岚也不慌，好整以暇地想看看着少年究竟想干嘛？

　　“把衣服脱了。”

　　“大哥，”景弈岚翻了个白眼，“被卖了的是你，该脱的也是你吧？”

　　“少废话，快脱！”美丽的丹凤眼腿下了方才的妩媚，凌厉地眸光直面扑来。

　　然而，就在此刻，一个黑影闪过，少缘被人强行按在了地上，跪在了景弈岚的脚边。

　　“卫三，先放开他。”景弈岚收起了刚才略显稚气的表情，面无表情的下令。

　　卫三，平日里暗中保护他的影卫之一，也是薛岑走时留下的五百死士中的一员。因为不能参加景弈岚的十三岁生辰，薛岑在走前就先将礼物给了他——薛家的五百死士。薛岑的原话是，让他们替他保护景弈岚。不过，景弈岚把他们交给了卫澄，让他把这些人训练成一支既能暗杀又能搜集情报的队伍。并对他们的称呼都做了统一，全都跟着卫澄姓卫，并以数字命名。

　　重获自由的少缘站了起来，“你还真不简单。”他郁闷的活动了下手腕，“你不是临安人吧？什么来历啊？明明对男人没兴趣还逛倌馆，手下又各个跟冷面煞神似的。”

　　“翘家出来玩玩而已。”景弈岚随口说道。

　　“真的？”少年的眼睛却顿时亮了，如同找到了知音一般，兴奋的说，“我也是哎！家里无聊死了，所以我就逃出来玩玩。”

　　“噢，无聊到来当男倌？”景弈岚不为所动，冷冷的指出。

　　“呃……”少缘被呛得一时无言，“其……其实也不是，我是想开家妓院，所以想来逛逛，却没想到刚进临安就被人打晕送到了这里。”

　　“你想开妓院？为什么。”

　　“赚钱啊！”

　　“你家没钱么？”

　　“自己赚的比较有成就感嘛！”

　　“那我们合作怎么样？”景弈岚主动抓住了机会，“我出钱，你来打理，赚来的钱我们三七。”

　　少缘想了想，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白花花银子总该信吧？”景弈岚故意拖长了声调，好整以暇等着少缘的回答。

　　“好，成交！你三我七。”

　　“我七你三。”

　　“你！”少缘狠狠地瞪着景弈岚，只可惜狭长的丹凤眼瞪起人来毫无威慑力，只是多了分欲拒还迎的妩媚，“成交。”

　　景弈岚得逞地笑容越来越深，“我叫秦唯。”

　　“韩少缘。”少年也笑了，他有预感，接下来的生活一定很精彩，“秦公子，生意谈完了，该干正事了吧？”韩少缘又恢复了魅惑的笑容，一双玉臂搂上了景弈岚的脖子，轻轻吻在他的耳垂上，甜腻的撒娇道，“唯，你家那只小狗在旁边的话少缘会含羞的。”

　　“……”景弈岚没有回答，直接推开了韩少缘，“明天我会再来。”留下话，便和卫三出了情怡阁。

　　时间已是深夜，连号称不夜的朝暮阁都陷入了静谧，整个临安城繁华褪尽，只有十五的月光洒下，迷朦了景弈岚的双眼。

　　据说，满月的时候内心的思念会比平时更加强烈。

　　景弈岚低头走在路上，偌大的空间只有他一人的脚步声回荡，没了时刻跟随在身边的卫澄，他的背影显得更加落寞。十三岁的他，已不是当初挂在岑哥哥身上撒娇的娃娃了，只是，那时的温暖怎么也忘不掉。每每脆弱的时候，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总是慌慌张张的寻找一个支点，似乎靠在上面，就有了勇气。

　　记得，那天也是满月，父皇把他招致寝宫，彻夜倾谈。父皇的意思他明白，父皇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将皇位传给他，然后，他能成为一个英明的君主。景弈岚看似单纯，可他不傻，他知道哥哥无心皇位，弟弟不得父皇喜爱，唯有他，是坐上金椅的合适之选。不过他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所以，就有了与父皇的三年之约。他有三年的自由，而回去后，他将背负整个国家的命运。

　　景弈岚一路上都低着头，无神的盯着脚下的青石板发呆，看他们一块一块从他脚下掠过，就像记忆，布满了青苔，在昏暗的月光下，已经看不真切。最初的记忆只有那年初夏的阳光，一个声音叫他停下，于是，他转过身，看见了如神祗般耀眼的他。

　　走进客栈，就见沁得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似乎是在等他，景弈岚坏笑着看了他一眼，捏手捏脚的从他身边走过，直接进了他位于二楼的房间。躺倒，睡觉，无视某个在楼下等他等到睡着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