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生日宴 （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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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楠闺房。
叶嘉楠觉得今日的沈沐芳的样子同平日有些不同，但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同。
“你今日真好看。” 她琥珀色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沈沐芳，而对方秋水一般的眸子也正望着自己，微扬的唇角边还留着几分笑意。
“那我平日里不好看？” 沈沐芳难得同叶嘉楠斗嘴。
“不是，是比平时更好看。” 叶嘉楠刚刚灿烂的笑容逐渐收敛成嘴角一丝浅浅的弧度，她试探着又往前迈了一小步, 两人几乎额头相抵。
“上.....药吧。” 沈沐芳眼底突然闪过一丝惊慌，连忙后退半步，声音低不可闻。
“哦。 ”见沈沐芳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叶嘉楠感到有些失落，脸上也一阵发热，想找个借口走开， “碧娘不在......，我去找她。”
“我在来的路上正好碰见她，她跟着叶夫人到后厨帮忙去了。 ”沈沐芳再开口时，已经恢复了她一贯的清冷态度。
“......”
“过来。”
“我自己可以。” 叶嘉楠拒绝，一边说一边去解外袍领口的按扣，可她越是着急就越解不开，脸上的红晕也愈发明显起来，却仍继续嘴硬道， “真的可以。”
沈沐芳不再说话，只是走过来轻轻拉下叶嘉楠的手，“再扯就要扯坏了。”
叶嘉楠闻言不再做声了。
沈沐芳帮叶嘉楠脱了外袍，将中衣也除了一半，露出少女单薄瘦弱的肩膀。前几日布满青紫色淤痕和血肉模糊的地方现在只留下淡淡的青灰色痕迹，而皮开肉绽的伤口也已经结了硬痂。
还好伤口没有因为刚才射箭的动作而裂开。沈沐芳仔细检查之口才放了心。
她搓热手心，撒了些药酒在手中，稍停了片刻，便像往常一样将手覆在叶嘉楠肩头，等着药汁缓缓沁入肌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太过安静的空间里，仿佛能听到两个人的气息。
“谁让你射箭了？”沈沐芳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淡淡的。
“没谁......." 叶嘉楠本想说是自己，但一想到对方可能会有的反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叶夫人她知道吗？”
叶嘉楠闻言立刻回头，挎着一张俏脸哀求， “沐芳姐，千万别跟娘说，好不好？”
“你...... 快转过去，药还没有敷好呢。” 沈沐芳急道。叶嘉楠这突然一转身，胸前的雪白便在眼前。
叶嘉楠不知就里，倒是依旧听话地转过身去，嘴里仍继续哀求：“ 沐芳姐，求求你了，千万别跟娘提起。今日来了那么多人，......万一娘知道了要责罚我，而且还是当着苏宸和苏诺的面，那也太丢人了。 ”
“抬胳膊，我看看。”
叶嘉楠依言照做。
“这里......疼吗？”
叶嘉楠拨浪鼓般地摇头。
“这里呢？”
叶嘉楠继续摇头。
“伤口看来恢复得不错，但仍不可用力，射箭更是不可。” 说到最后，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可是......”叶嘉楠想要继续辩解，却突然觉得喉咙一阵发紧，眼底也浮起一层雾气。她想跟对方说自己在都兰草原的时候，一放学就和雄鹰，哈丹，和雅他们一起，大家骑马射箭，最是自由快乐。可两年多过去了，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又过得如何？自己都一无所知。而追风或许已经不记得自己的模样了。而就在刚才拿起弓箭的那一刻，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草原。有太多的人和事，她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又担心对方根本无意知道自己的过往。她暗自深吸了几口气，待情绪平复之后，才开口道， “我只是......太久没骑马射箭了。”
“我是说现在不可以。等你好了，我陪你练。” 身后传来沈沐芳轻柔的声音。
“真的？！” 叶嘉楠眸心闪过惊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沐芳点头， “好了，快穿上。”
叶嘉楠连忙起身去穿外袍，可穿到一半就停了动作， “娘说今日要穿那件新做的袍子，我刚才怕把它弄脏了才没穿。” 她边说边指了指衣柜旁黄花梨衣架上的红色外袍。
同沈沐芳身上的蓝色长衫一样，这件袍子同样也是出自那位技艺精湛的缝衣匠之手。外袍柔软且垂挺，用上等丝绸制成，上半身按照适合的比例，绣了一匹纯白色的骏马，那墨玉般的双眼则是点睛之笔，让它看上去栩栩如生。而袍子的下摆处绣着一群骏马在扬蹄飞奔，仿佛是要追上那匹白马一般。外袍里还有一件上等锦缎做的白色衬袍。
“这是......追星？” 沈沐芳轻轻抚摸上那袍子上的白马。
叶嘉楠微笑， “对，是追星。”
“来，我帮你。” 沈沐芳拿过衬袍， “小心别碰到伤口。”
“嗯。”
“这也要戴上吗？” 沈沐芳看着挂在衣架上的红珊瑚头饰问。
“对。按照雁门的习俗，过生日或者盛大节日的时候都会戴。”
“你这头发......，怕是不行。” 沈沐芳低声道。这长袍虽然是宽松的样式，但暗藏的腰身设计依旧是按女子身型剪裁的。
“怎么了？”
“坐好。”
“哦 。”
沈沐芳将叶嘉楠刚才束起的头发轻轻放下，在齐眉处分别将数缕发丝挽起，拧成小辫盘在脑后，其余的发丝则任其自然垂到腰间。随后又将那串由红蓝宝石制成的头饰带了上去。
“让我看看？” 叶嘉楠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
“别动。” 沈沐芳边说边从梳妆盒里拿起一只眉笔，在叶嘉楠的眉尾轻轻一扫。然后，又点了一点胭脂，抬手轻轻抚过叶嘉楠的薄唇。
“好痒。” 叶嘉楠本能地想要用手去抹，却被沈沐芳拉住了。
“过来看看。”
叶嘉楠来到镜前，只见镜中有位一身红衣的明艳少女，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沐芳姐，这还是我吗？”
“怎么不是了？” 沈沐芳忍着笑意回道，不由得又走进了几步。铜镜中，映出一红一蓝一对璧人。
红衣飞白马，心舒眉自扬。
蓝衣胜碧海，笑若春风绽。
“生辰快乐。” 沈沐芳说着，从随身带的药箱里取出一条蓝白相间的腰带，递到叶嘉楠面前。
“腰带？给我的？” 叶嘉楠接过，爱不释手地仔细摩挲着， “白色是海浪，蓝色是大海，还有海豚？！这些都是你绣的吗？”
沈沐芳含笑点头。
“这是月牙儿吗？” 叶嘉楠翻过腰带，惊喜地发现腰带背面竟然还绣着一只粉色的海豚，而旁边有绣着两个字， “念安？”
“希望你一直平安。”
“只要有爹、娘、我哥，还有你一直在身边，我一定会一直、一直平安的。”
沈沐芳笑而不语。
“这是什么香味，好特别？” 叶嘉楠将腰带凑到鼻尖。
“都是些提神醒脑的药材， 桂枝，丁香，沉香之类的。另外，我还加了些桂花。不喜欢？”
“喜欢，太喜欢了。那你帮我带上吧？” 叶嘉楠忙不迭地又迈近了一步，
“现在吗？” 这次沈沐芳没有后退。
“对，现在。”
“可这腰带同你今日的衣服好像有些不搭，不如另找一条颜色相近的？”
“不好，我一会儿还要戴着它许愿呢。” 说罢，叶嘉楠故作神秘地停了下来， “你猜，我要许什么愿望？”
“不猜。”
“我要许愿以后可以日日同你相见。 ” 叶嘉楠倒是不介意对方的回答，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嘉楠......” 沈沐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不过，我也知道你平日里很忙，这几日是因为我受伤的缘故，才能日日相见。以后啊，我每天就把它带在身上...... ”
“以后......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沈沐芳打断了对方。
“真的？” 叶嘉楠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
沈沐芳躲开了对方目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抬手，我帮你。”
叶嘉楠满意地扬起嘴角。沈沐芳走进，轻轻地将腰带系在叶嘉楠腰间。
“好了。 ” 沈沐芳抬头，发现对方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傻笑什么？”
“我才不傻， ” 叶嘉楠故以放低了声音，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道，“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沈沐芳突然觉心跳得有些快，连忙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叶嘉楠轻轻附在沈沐芳耳边，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你也喜欢和我在一起。”
“......” 沈沐芳先是一愣，随后红了脸，作势要去捂对方的嘴，“不许乱说。”
叶嘉楠闻言停了下来，眼中却溢出更多笑意。安静了片刻，她正要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了苏宸，苏诺的声音。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你们在吗？娘和小姑母给了我们一张藏宝图，咱们一起去找宝贝吧？”
“嘉楠，我回来了。 ” 叶嘉树的声音紧跟其后。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生日宴 （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