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理想的爱》李艟壤

24、第 23 章

　　23-1

　　晚上，罗江在白露的一家旅馆住下，打电话给吴淑颖。
　　“你有裴天椒的消息了么？”吴淑颖问。
　　“没有，这不打电话给你么！”罗江说，“哎，看来线索断了……”
　　“啊？你问她爸妈了？”
　　“嗯，都不知道……这方面事她爸妈从来没管过！”
　　“陆茗那边有消息了么？就是留那封信那个！”
　　“也没有，那个彻底消失了！”
　　“哎……这就难办了！”
　　“是啊，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担心天椒，希望她千万别出事。”
　　“嗯，这个，公司领导说她在那边不错，但不给我她电话……”
　　“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她临走时好像跟领导说过什么，一律不外露她的联系方式之类！”
　　“晕……这也太狠了吧！你就说有要紧事！”
　　“领导说什么事都不行，她想联系谁会自己联系的……”
　　“啊……那怎么办，线索就真断了，要不我去你们公司问问！？”
　　“你来也白来，我和魏东刚轮流问的，不行，你还是等裴天椒爸妈那边，哪天能联系上她！你看呢？”
　　“哦，这样也好，那谢谢你！我再想别的办法！”
　　“好的，不客气！”

　　罗江躺在床上折腾了老半天也睡不着，郁闷得很。他一会儿觉得自己特别无能，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时运不济，总之就是一刻不停地埋怨自己。
　　他打了一会儿滚儿，拿起手机，翻到裴天椒那页，打过去——对方当然是停机；又翻到陆茗——也是停机。
　　他去洗了第三次澡，然后开电视看，没什么好节目。忽然，他看到一个裴天椒配音的动画片，就有滋有味地看起来，听着最熟悉却又好久没听到的声音，边怀念边流眼泪……
　　几声雷响后，窗外下起了大暴雨。罗江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还在不断发生的闪电，猜想着它们会落到哪里。
　　他拿出笔记本电脑上网，四处游逛，博客好几天没更新，还是那些文字。他想到把最近调查的结果写上去，但又害怕被陆茗看了，或者被什么不安全的人看了，所以干脆先不写。
　　电子邮箱里始终没有裴天椒的回音，他觉得基本没希望等到了。
　　雨还是一刻不停地下，罗江泡了方便面，吸溜起来——但就连这没有什么营养的东西也每一根都留着他跟裴天椒的回忆。吃着吃着，他又哭了……
　　哎，这线索，还能去哪儿找，哎——罗江在心里叹着气，听着裴天椒在动画片里的声音，希望那个动画片永远不要演完。
　　但是动画片还是演完了，罗江生气地把方便面扔掉，回床躺下……
　　23-2

　　突然，手机呜哩哇啦大响，罗江一看，是海外电话，赶紧接起来，原来是祝鸿波的。
　　“天！怎么是你？”罗江说。
　　“哈！哥们儿，好久没联系了，裴天椒呢？”祝鸿波说。
　　“啊……她不在……我现在外地！”
　　“啊？呵呵，不会在美国吧！”
　　“你怎么知道？”
　　“哼哼，你啊你啊，让你看好她，还是没看好吧！”
　　“是……但是你怎么知道的？裴天椒告诉你的？”
　　“嗯，我已经见到她了！呵……她还不错，你放心吧！”
　　“晕，怎么早不跟我打电话！”
　　“我也刚联系上！”
　　“她一去美国就联系你了？”
　　“不是，我老婆一直是她们电台的忠实听众，那天就听着声音特别熟悉，后来上网一查，原来是裴天椒，我们俩当时就乐疯了，赶紧就去找她，把她堵在公司了，嘿嘿，之后，她就被我们逼问了联系方法，你想知道么？哈哈！”
　　“天啊，你们真是神人！快给我吧！对了，她怎么会告诉你们？”
　　“她本来也不说，我们威逼利诱啊！最后她去我们家吃了顿饭，喝了点儿东西，就什么都说了，哎，你们还真是不容易啊，罗江，可怜孩子……”
　　“是啊，可怜死我了都！”
　　“你拿笔过来记一下，我现在告诉你联系方法，你最好赶紧联系她手机，不过，她要是不接你电话，我也无能为力！”
　　“好的，这你放心，知道就好，大不了你哪天帮我再去堵她！”
　　“哦，这没问题，嘿嘿，以后可别再把她丢了，她要去别的国家，我可没法帮你找回来！”
　　“呵……哎，老天开眼让你帮我！”
　　“嗯，找好笔了吗？”
　　“找好了，对了，有个事情，你要是能堵她，就去帮我说下！”
　　“什么？”
　　“就是她高中时候有个什么仇人！”
　　“仇人？”
　　“对，你要是能见到她，一定告诉她这个事情，让她赶紧联系我！这是要命的事儿！”
　　“啊……听起来比较恐怖！好的！”
　　“嗯！那你快说吧！”
　　罗江记录下裴天椒的电话，满脸的丧气都变成了喜气，手激动得都发抖。
　　跟祝鸿波挂断电话后，他立刻就给裴天椒打了过去，可惜裴天椒果然是没接——她上班呢吧，罗江一边想，一边决定不间断地给她打过去，希望她总有机会听到一声。于是，几个小时后，罗江的手机终于被打没电了，他只好赶紧冲……
　　23-3

　　罗江一直打到天亮，裴天椒的手机终于通了。
　　“喂！是裴天椒么？我是罗江！”罗江说。
　　“哦，什么事？我刚下班吃了饭回来！你怎么知道这电话的，噢，肯定是那个家伙……又泄露我的机密……”裴天椒说。
　　“嗯，爱乖啊，总算让我找到你了！多亏了祝鸿波了！”
　　“谁是你爱乖啊！咱们分手了！你现在跟程淼过得不错吧？陆茗跟秦浩洋呢？也不错？”
　　“没有，天椒，你走之后就出大事了！”
　　“啊？？？还有比我来美国更大的事？”
　　“嗯，秦浩洋跟程淼也没和好，分开住着，陆茗不见了，我自己在老家！”
　　“晕，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彻底晕了，你一会儿上网跟我视频说吧！”
　　“哦，好的，总之，就是，我现在是单身，没跟程淼怎样……等你呢！”
　　“哦，明白了……你等我把电脑弄好之后给你发短信！电话太贵了！还是视频吧！”
　　“嗯！”

　　两个人摆弄好电脑跟聊天器，就开始视频起来。
　　“快说，到底怎么了？”裴天椒说，“我怎么都糊涂了！”
　　“你刚走之后，陆茗就消失了，对了，你高中时候有过什么仇人么？”罗江说。
　　“没有啊？怎么了！突然问这个？跟警察一样！”
　　“不是，我现在已经半个侦探了……你知道么，陆茗突然消失，现在生死不明，临走前留了一封信，上面说她和你有仇，还是高中时候！你高中时候得罪过谁？”
　　“天，那个囧丫头，不是自己瞎编来整人吧？”
　　“不是，肯定不是，我们现在谁都找不到她了，她姐的手机都换号了！”
　　“汗，这事可真囧……”
　　“嗯，是啊，你好好回想一下，我总觉得我们过去好像都是被编排了一样，特别奇怪的感觉，你不觉得从咱们一开始，就很奇怪么，怪事一大堆！”
　　“哦……是，我莫名其妙被别人在游戏里杀了好多次！还有博客上有人诅咒咱们！”
　　“对对，就是说啊，所以，陆茗留得那个肯定是可信的，总之，咱们就当真的来！”
　　“啊……高中时候，我想想，还真是有件事情，但是仇人也不应该是我啊！”
　　“啊？是么？什么事？”
　　“这件事，我并不是全知道的，我就是朦胧记得，我当时有个网友，都是白露的，在另外一个学校……嗯……他叫林瑞，真名，他在网上一直都用真名的……他不是直接认识我的，是有一次，我跟班上另一个女生玩网络游戏，然后那女生介绍给我的……然后，听我们班那女生说，他想追我，我当时也没不给他机会，就说，那就处着呗，结果没想到，最后你猜怎么了？这件事情特别有意思的，我当时觉得……”
　　“怎么了？”
　　“我那传话的朋友跟叫林瑞的那网友好上了，最后他们两个谈上恋爱了！”
　　23-4

　　“后来呢？”罗江问。
　　“后来，那女生转学了，去别的学校了，我听她隐约说过，那个林瑞以前有个网恋对象，在外地的，后来因为她跟别人分手了，那人缠了林瑞很久……”裴天椒说。
　　“天……不会是陆茗吧……”
　　“这个，我说不好，但你要说高中时候奇怪的事情，就这个了，因为，这件事后来变得更奇怪！”
　　“啊？什么事情奇怪！”
　　“后来，我要转学回沧蓝，就我刚转走的前一天，林瑞家失火了，全烧光了，所以第二天我走的时候就没见到他，后来我偶尔问过班上同学，说他转学也走了，也就是我们三个都分开了，你说这事……有点儿意思吧，感觉跟命运的安排一样！”
　　“啊？晕了！你跟林瑞原来那女朋友有联系么还？”
　　“没有，她转学走了之后，我们就不太联系了，后来，她ＱＱ被盗了之后，我就彻底没她联系方法了！她手机什么的都换掉了，平时就是比较冷的那种！我跟他俩都失去联系了！”
　　“啊……真蹊跷，不会是有人放火吧，陆茗放的火？”
　　“你别瞎猜，又没证据……估计不是……”
　　“但是，怎么找到那个林瑞呢，可能问问他就明白了！说不定，那个仇家是找错仇人了！”
　　“嗯，有这个可能，你要是调查清楚的话，我有奖励，嘿嘿……”
　　“晕，好久没看到你的笑脸了！还那么可爱！”
　　“哼，夸我，咱们也分手了！我才不上当呢，你调查清楚了再说！”
　　“哦……好吧，我去林瑞学校看看，他学校叫什么？”
　　“花池街高中，离我们学校还挺远的！你去过我们学校没？”
　　“对了，去了，更恐怖！”
　　“什么什么？”
　　“你一走就有人给你写恐吓信了，我刚才忘了说了！让你去死什么的……”
　　“天啊！那你赶紧去把这事情调查清楚，我现在毛骨悚然的……”
　　“嗯，放心吧，你自己最近也注意安全吧！”
　　“晕，她不至于跑到国外，我觉得……”
　　“哦，也是……总之注意安全！我去找找其他的线索，看看有没有什么进展！”
　　“好的！那我要睡觉了！”
　　“哦，我也要睡觉了！”
　　“你那儿是白天吧！”
　　“对，我现在只能睡白觉了！”
　　“嘿嘿，那好好睡吧，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好奇心被你都弄出来了！”
　　“嗯……放心吧，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晚安！”
　　“安安！”
　　23-5

　　跟裴天椒打完电话，罗江心里暖和了些，一夜的困倦悄然而逝。他跑到卫生间洗了洗脸，感觉清醒了很多，浑身都放松下来，郁闷的情绪基本没了。
　　下午，他顾不上补眠，直接往花池街高中去了。
　　到了学校里，问来问去，麻烦了一圈人，才算找到当年教林瑞的那届老师——还好，那个年纪很大的班主任袁老师没退休。
　　“哎？这个林瑞到底出国什么事，这么多年了，还有人找他！”袁老师说。
　　“啊？还有谁来过？”罗江说。
　　“嗯，也不是，就是很多年前，有一个女生来找过他，就他刚转走第二个月。”
　　“啊？叫什么？”
　　“忘了，呵呵，我年纪大了，记忆力差，不好意思……”
　　“哦，没关系，这个林瑞到底当时是个什么样的学生？”
　　“嗯，你是他什么人？我怎么觉得你像个警察，还是什么记者？”
　　“不是，我在调查一件事情，是我一个朋友，跟林瑞失去联系多年了，让我帮忙找他现在的联系方法……”
　　“哦，那你问他是什么人做什么？”
　　“没，我就是好奇，因为我不认识他！呵呵……”
　　“原来这样……他啊，还行吧，是个好学生，就是挺不幸的，家里起了火灾，不过他们家条件不错，火灾应该没太大经济影响，恩……他就是爱上网，原来高中总翘课出去上网。”
　　“哦，原来这样，那您知道他后来转到哪儿了？”
　　“嗯，宁宇中学高中部，也在这个白露，在绿色新区。”
　　“哦，好的，那多谢您了，我去那儿看看！”
　　“对了对了，我有个朋友在那儿当老师，你去问问他，他可能帮你找找！”
　　“哎呀……太谢谢您了！”
　　“别客气，我看你大老远来也挺不容易的，快去吧！”
　　“哦，谢谢您，那我走了！”

　　到了宁宇高中，罗江松了口气，心想，终于可以水落石出了吧。
　　他按照袁老师给的联系方法找到了郑老师，那个老师带着他去学校的教务处，学生处查了老半天，最后才查到，那个叫林瑞的转学生，就来了半个月就又转走了。
　　“天！你们都不知道林瑞后来去的哪个学校？”罗江说。
　　“不清楚，当年的那些老师退休的退休，去世的去世，我们这些年轻的都不知道啊，学校也没留记录！”一个年轻老师说。
　　“对，真不知道，这儿就有写，他来了半个月就又转学走了！去了外地，应该是，本地的不应该没记录！”另一个老师说。
　　“你再找找吧，哎，我们实在也帮不了你别的了！”另外一个老师说。
　　“哦，好的！”罗江沮丧极了，跟郑老师告别后，就直接回宾馆睡觉去。
　　23--6

　　罗江一躺下就着，睡到半夜三点，忽然觉得有人打电话找他，睁开眼，吓了一跳——裴天椒的电话。
　　“调查怎么样了？”裴天椒说。
　　“又断了！”罗江说。
　　“哎……那怎么办……”
　　“不清楚哦，我觉得你比我还好奇！”
　　“那当然，我的仇人呀，当然比你好奇！万一来追杀我怎么办！”
　　“哎，可惜，没线索了，我这侦探也当不下去了……”
　　“哼，反正你不破案，咱们就继续分手！”
　　“哎……我说真的，真是没辙了，对了，你就一点都没印象了，他后来跟你没联系过！”
　　“没有！绝对没有！他们家着火之后，就没再跟我联系过！我也刚好转学走了！”
　　“对了，那他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在别的城市有什么亲戚之类……”
　　“嗯，忘记了，哎，对了，我移动硬盘里存的有聊天记录，很多的！我去找找！”
　　“啊？那快找找！”
　　“嗯，上网聊！”
　　“好的！”

　　裴天椒把自己珍贵的移动硬盘拿出来，查了半天，终于发现了跟林瑞好几年前的聊天记录，高兴地不得了，赶紧跟罗江通话。
　　“有线索了！”裴天椒说。
　　“啊？什么？快说！”罗江说。
　　“嗯，这个可是珍贵情报，好在我的移动硬盘没丢！”
　　“晕，快说吧，回头别忘了备份下情报！”
　　“好，哦，找到了，他好像说，有个叔叔在双新市住！”
　　“啊？好大的范围，双新倒是不远，有没有具体点的！”
　　“哎？还真有！我把地址粘贴给你，是他叔叔的！”
　　“汗，太牛了，不过，你怎么会有他这个地址？”
　　“他有年暑假，去那儿玩，我原来打算去跟他见面，结果吧，我那同学先去了，他俩就是那会儿开始恋爱的，所以，我就知道个地址，但是没去过……”
　　“晕，你厉害，把这记录保存到现在……”
　　“呵，我也没想到还有保存！以为早删掉了！算你走运！”
　　“嗯，是，我运气真好……”
　　“那快去吧，罗江同学！”
　　“哦，好吧，天椒，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
　　“明天我就去双新市，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