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吃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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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被拍了拍头，顾悦柠心里的异样也随着被拍散。
看来她确实有点鬼迷心窍了，莫名其妙冒出的心动竟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新奇大于心动，她还是没有刻意深剖那一刻的心动，而是兴奋地跟在接亲队伍后面，左看看右瞧瞧，像个孩子好奇的打量着一切。
后来在顾悦柠准备抛下小镇的一切回到首都的时候，齐铭告诉她他是最早知道沈昊辞喜欢她的人，因为早在这场接亲时，他就发现从始自终沈昊辞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顾悦柠，他满眼都是她，沈昊辞也在那个时候就决定要让她也成为一个幸福的新娘。
齐铭把堂姐背到车旁，新郎已经在里边等着了，一对夫妇走出来抱了抱堂姐，顾悦柠看见那个母亲在偷偷抹眼泪，可是那个母亲的脸上仍然洋溢着笑容。
堂姐的母亲拉着她的手在说话，而堂姐父亲却走到人群后，没什么人注意，但是她注意到了，注意到那个男人也在偷偷抹眼泪，新郎下车找到了他，跪在地上给他磕了三个头。
顾悦柠知道这才是为人父母，看到女儿出嫁既幸福又难受。
可是她以后结婚没有母亲握着她的手说话，也没有父亲因为舍不得女儿而独自哭泣。
她是没人爱的小孩。
最终新娘做了最后的道别。
他们也跟着大部队离开这里，不知不觉到了另一个地方，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音乐，然后就看见红地毯两旁一个大圆桌挨着一个大圆桌，有的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在聊着天，红地毯的尽头一个拱形的红色充气门，上边印满了囍字，门的正中间一张桌子铺着红布，左右两张椅子，桌子还摆着几盘子吃的和茶杯。
有个穿着西装的人在那里试麦。
“喂，喂，听得到吗？”
沈昊辞走上顾悦柠的跟前说，“我们也找个地方坐。”
说完拉着她的胳膊坐在离拱门最近的圆桌上。
“我们现在是准备做什么啊？”顾悦柠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唯一一盘瓜子，混着花生和芝麻酥糖，哭哈哈地摸摸咕噜咕噜叫的肚子，带着撒娇的意味扯了扯旁边人的袖子，“我饿了。”
她的新儿子一点都不懂事，还没有旺仔懂事，旺仔还知道把狗粮藏起来留着给她吃，虽然她从来不吃，不过她的旺仔好儿子有那份孝心。
沈昊辞把口袋里的玉米肠和刚刚齐铭塞给他的手机拿出来放在女生面前，指着不远处热气腾腾的地方说，“看见没？那里有很多人在忙着做饭，等一会儿就会上菜了。”
顾悦柠撕开包装哼哼两声，顺着修剪的圆润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见有个地方人来人往的。
“那是干什么的？”咬了一口手里的玉米肠。
还挺好吃的。
沈昊辞接过人送过来的一次性筷子和盘子，摆开在桌子上回答她，“这是流水席，就是有一部分人在那边边做边上菜，他们要先等新娘新郎过来跪拜过父母之后才能上菜，我们等上菜才能吃到嘴里，然后新娘新郎就要下桌敬酒收红包。”
顾悦柠点点头，指着门的方向说，“那个人是司仪吧？”
男生点点头。
她拿着手机又拍了几张照片发在朋友圈：第一次接亲和吃席（狗头）。
“齐铭拍照片的技术还可以，表扬。”顾悦柠低头点开照片欣赏了一番，突然江佳琪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接通。
“淡姐在干嘛啊？”屏幕上出现好几个人的脸，江佳琪冲着屏幕亲亲。
还没等她回答，旁边幽幽传来声音，“是我拍的。”
顾悦柠扭头看着就看到男生手撑在下巴上，清秀的脸上是被抛弃的样子，眼睛泪汪汪的盯着自己，看着委屈的很。
江佳琪听见男生的声音，一下子坐直身子，耳朵凑过去，招手让其他人也过来听，就看见女生心疼地说，“我错了，我还以为是齐铭拍的呢，给你颗糖吃，原谅我。”
江佳琪直接把手机扣在桌子，后退几步一不小心倒在站在她身后陈睿身上，“妈呀，这女的发情了？”
陈睿揽着她小小的肩膀，凑到耳边说，“你什么时候发情？”
“……”江佳琪赶紧挣开束缚，抱着自己摇摇头。
眼里只有一个意思，变态。
顾悦柠看见他那一副见我犹怜的模样就不自觉的语气都软了下来，想要哄着他。
她一直告诫自己不能像母亲一样陪一个男孩子长大，付出的代价和未知的结局都会让她抗拒，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经对沈昊辞的态度和别人不一样，虽说她是出于类比家里的旺仔，可是几次相处下来能体会到男生的沉闷和细心，她是会心动的。
她即便比同龄人心智都成熟，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女，这个年龄的心动来的就是如此奇妙，不过是无意的一眼，她便红了脸。
可是她也知道他还不过是个学生，一穷二白的学生，怎么给她未来。
更何况数十载，没人教她如何对待心动。
沈昊辞看着放在自己眼前的牛轧糖安静地躺在嫩白的手掌心，喉咙不自觉滚了几下，伸手拿起那颗糖，碰到她手掌心的时候就觉得四周平白起了阵风，耳边所有声响都被淹没，他想起一句诗。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顾悦柠！调情呢？”愤怒的声音从手机里穿出来，拉回两人的思绪。
“没有，你们在干嘛呢？”顾悦柠收回注意力，眼睛回到屏幕上，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调侃。
“我们在喝酒。”胡艺晨顶着乱蓬蓬的卷毛凑到屏幕上，可爱的小虎牙初露尖尖角，圆溜溜的眼睛眨着，“悦柠姐姐我想你了～”。
甜腻的声音让顾悦柠有点不适应，“别恶心我，好好说话。”
屏幕里可爱的男孩子一个立正敬礼，“yes sir！”
沈昊辞看着女生双手捧着手机聊天，表情时不时变化着，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女生的样子是如此鲜活生动，即便是她好奇的接亲，他看着女生发呆的眼睛里藏着的不同于这个年龄的成熟和平静，但是现在的她笑容明艳灿烂，鲜活生动。
“等有空会去看你的哦，乖乖别急哦。”江佳琪满脸的不舍得，最后也只能挂了电话。
陈睿摸摸她的头安抚说，“有空我们一起去见她。”
“好吧。”其实她真的舍不得她的柠柠宝贝。
女生本来就因为家里的原因对人都很冷淡，更可况到了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学校也没什么认识的朋友，万一她受欺负受排挤了怎么办啊！
江佳琪突然立马启程找她。
齐铭走过来坐在顾悦柠旁边，擦着额头的汗，“柠姐你饿不？”
顾悦柠摇摇头，“刚吃了一个玉米肠。”
“等会儿我姐跟我姐夫就来了，再忍忍就行吃了。”齐铭边嗑瓜子边说，“昊哥，一会儿别让其他人上桌了。”
沈昊辞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有些人吃起来席是相当恐怖。
顾悦柠听不明白他俩的意思，问：“为什么不让其他人上桌啊？”
“难道这个桌子只做我们三个吗？
“因为这样你就吃不到了。”沈昊辞掰着她的头往其他桌看，大部分都是上了年龄的妇女坐着，“看见没？那些阿姨的战斗力相当恐怖。”
他手底下的触感柔软舒适，像他在学校喂的那只小猫。
顾悦柠若有所思，她在心里类比之前参加的宴席上那些上年纪的贵妇，八卦碎嘴的能力。
她信了。
果然有几个妇女穿着花衬衫和黑色裤子，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的什么，正准备往这个桌子上坐，就听见沈昊辞出声道，“坐这是娘家人，要随份子钱的。”
一听还要随份子钱，那几个妇女抓了巴桌子上的瓜子悻悻离开。
一人一下，桌子上唯一的吃的也没有了。
齐铭冷笑一声，“还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能少占。”
“来吃席不需要请帖吗？”顾悦柠看着离开的人，她发现坐的人越来越多，有的还领着好几个小孩儿。
“哎哟大小姐，我们乡下吃席不需要请帖的，有的人厚着脸皮也能来蹭。”齐铭翘着二郎腿，把瓜子皮随手扔在地上。
“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沈昊辞把口袋里的纸拿出来放到她手边摆好。
没等她发表想法，就看见那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泛着油光的司仪拿起麦克风，“来，我们有请新人父母登场。”
伴着震天动地的音乐，两对夫妇满面春风，顺着红地毯走到桌子旁坐下。
接着是新郎新娘，周围的氛围组放着礼炮，散下来许多小彩片。
司仪对着手里的小纸片讲着开场词。
她又在发呆，沈昊辞看着女生的侧脸，略施粉黛，微微上扬的桃花眼，黑色的眼线，眼周带着他不知道怎么弄上去的颜色，不过他知道那是化妆的效果，比学校那些胭脂俗粉更好看又带着点妩媚，嘴唇也带着颜色，他并不知道是什么红，不过比平时要艳。
想亲一口尝尝味道，齐铭他们总说女孩子的嘴巴像果冻，软甜。
看着新娘新郎走的越来越近，顾悦柠看到他们脸上洋溢的羞涩和幸福，她眼角渐弯，眼底亮起光泽。
她听妈妈说她嫁给那个男人的时候是她最幸福的时候，他一穷二白给她一个婚礼，却答应她以后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有一个温馨的家，爷爷却说妈妈嫁过来是来受罪的，还没享福就离开了，姥爷姥姥说后悔把女儿嫁出去，连婚礼都举办的不像一回事。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赞同的婚礼，只有妈妈觉得幸福呢？
她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这辈子都找不到和自己互相喜欢的人，而且这种感觉太强烈了。
“新郎新娘敬茶！”
随着新郎新娘跪在一起端着茶杯给双方父母敬茶，收下他们给的红包，结婚仪式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然后就有穿着围裙的人端着盘子走过来，盘子上是好几道菜，顺着桌子边走边放。
顾悦柠看见那些妇女从口袋里拿出袋子，边吃边装，一道菜一会儿就见底了。
“你们吃席都这么狂野的吗？”她扭过头拿着筷子的手僵住，满脸惊恐。
她不敢相信。
沈昊辞夹着菜放到盘子里，笑着说，“不然为什么这个桌子上只有我们三个。”
齐铭从饭菜里抬起头附和道，“对啊对啊。”
顾悦柠咽下自己的震惊，收回心思吃着菜
“咱们桌子上人少，慢慢吃就行。”沈昊辞出声提醒。
他们吃到一半，就等到新娘新郎来敬酒。
“女娃娃吃的怎么样？”堂姐换了件衣服，手里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挽着新郎的胳膊。
“可以的。”顾悦柠点点头拿起桌上的酒也给自己倒了一小盏。
把红包推过去，“堂姐堂姐夫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她带着祝福仰头喝下手里的酒，白酒还是有些辣，刺激的舌根微微疼。
“女娃娃你来拿不拿红包都可以的。”堂姐收下红包，又拿出另一个红包递给了她。
顾悦柠看着明显比她的红包要厚的红包，连忙摆摆手说：“堂姐我不能要，那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
堂姐一把握住她的手，把红包塞了进去。
“我听齐铭妈说你是自己来这上学，姐知道你家里不缺钱，但是姐看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姐心疼你，姐今天结婚给你发红包，没准生出来的女娃娃也能像你一样漂亮。”
顾悦柠呆呆地点点头，她知道这都是让她收红包的借口。
“女娃娃不要喝酒，对身体不好。”堂姐夫收了桌上的酒，朝齐铭头上拍了一巴掌。
“不知道拦着点，臭小子！”
齐铭也很委屈地说，“问题是我也没那个胆子拦啊！”
他看着夫妻俩都盯着自己，声音越来越小。
沈昊辞没替他解围，把手里的红包递给了堂姐，端起刚才倒的酒仰头喝下去说：“堂姐堂姐夫早生贵子。”
堂姐听了略显不好意思，倒是堂姐夫哈哈大笑，倒了一杯酒喝了后说，“借你吉言。”
齐铭站起来嘿嘿一笑举着酒杯说，“三年抱俩。”
堂姐夫听完又给他头上来了一巴掌，“臭小子！”
不过两个人还是碰了酒杯。
两人去了其他桌敬酒。
顾悦柠把红包交给沈昊辞，拍了拍红包说：“帮我保管好。”
“行。”沈昊辞把红包放进口袋里。
齐铭揉着被打疼的后脑勺，两眼羡慕地看着红包。
他真可怜。
顾悦柠差不多已经吃饱了，放下筷子看向其他桌，她发现不少妇女手上都拿着袋子，袋子装的满满当当的。
“这人都打包回家啊？”
齐铭听女生问的话在一边快笑死了，笑的脸发僵。
沈昊辞也是很无奈，就给她解释说：“不是打包，是专门拿袋子带走回家吃，有些人就是专门拿袋子来吃饭。”
顾悦柠想他们三个人幸好有一大桌菜还没抢，最后吃的都很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吃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