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8、番外二:花火大会 ...
-
夏日来临的时候,连空气都变得黏答答的,后院的一缸睡莲招来了不少小飞虫和蚊子。
稚月拿出了以前订制的纱窗门,准备换上,客厅里的绿色复古电风扇正吱呀地摇着。那是她们俩逛中古集市的时候,孟须真一眼就相中的老电风扇。哪怕摊主告诉她噪音很大,她也非要扛回家。
稚月也不管,只由着她。
孟须真踮脚从柜子里拿了两个酒杯,放上冰块,搁在了茶几上,站在酒柜前面挑酒,酒类很齐全,唯独没看到青梅酒。
可闷热潮湿的夏天就应该喝青梅酒,透明的玻璃杯中盛满微黄透亮的酒体,冰块在酒体中上下沉浮,再拍两片薄荷叶。
坐在院子里,湿漉漉黏糊糊的微风吹过来的时候,呷一口冰镇青梅酒。
“Zuki 桑,家里还有青梅酒吗?”孟须真的声音夹杂在电风扇的噪音中,稚月闻声回头。只看到孟须真的侧脸。
她正杵在酒柜前,点着自己收藏的那些酒,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稚月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其实去年母亲带过来的那罐青梅酒被她胡乱塞到了橱柜最下面。
孟须真看稚月一直没有出声,下意识扭头看向后院门口,只见稚月正望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孟须真随手关了酒柜,走到她身边,盘腿坐在后院的木质台阶上:“Zuki 桑,怎么了?”
稚月温柔地看着她坐在自己身边,笑了笑:“孟孟酱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喝青梅酒了?”
孟须真耸了耸肩膀:“以前看《小森林》,看女主角亲手做青梅酒,觉得特别好喝。后来看《海街日记》她们姐妹几个做青梅酒,总觉得霓虹的夏天就应该配青梅酒……”
说着说着,孟须真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遗憾地说道:“上次欧内桑带过来的青梅酒我还没尝过呢,应该很好喝吧。”
孟须真主动提及了自己的母亲,稚月有些意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孟孟酱,真的没关系吗?”
孟须真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嗯,我想清楚了,要和我过一生的是 Zuki 桑,不是其他人。”
稚月低下头掸了掸自己手上的灰,转身往客厅里去。
孟须真扭头看她径直走到橱柜前面,蹲了下去,在柜子里找什么东西。
声音被电风扇吹得有些散,听不太清:“去年的那罐青梅酒应该被我塞到了厨房橱柜的最下面……”
没一会儿,稚月就抱着一罐青梅酒走了过来,放了冰块的玻璃杯沁出了水珠,映着微黄透亮的酒体,令人醺醺欲醉。
两个人坐在原木色的台阶上,吹着风,喝着青梅酒。
酒才抿了几口,孟须真索性躺在地板上,还拉着稚月一同躺了下来。
她扭过头,发现自己才到稚月的肩膀,于是又往上蹭了蹭,才得以跟稚月视线平行。
稚月的脸庞近在眼前,深褐色眼眸里倒映出她的身影,孟须真不自觉地连声音里也带了笑意:“Zuki 桑。”
稚月认真又温柔地注视着孟须真,轻声“嗯”了一声应她。
“我们搭新干线去长冈看花火大会吧,我看网上说还可以准备一些吃食——”
稚月打断她,喊了一声“稍等”,就去了主卧。
等她出来的时候,手里抱了两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浴衣。
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款式了,孟须真一眼就认出了是去年Mami Dinnershow 结束之后,自己和稚月一起去店里买的。
沿街的店铺里有不少卖浴衣的,孟须真当时挑了很久,也没挑到特别喜欢的,于是随手拿了两件很普通的。
她离开的那天,走得很急,连牙刷和漱口杯都记得带走,偏偏忘了这件浴衣。
孟须真接过稚月递过来的浴衣,闻到了衣物上淡淡的洗涤香味,她应该是经常洗这件浴衣,洗涤过的香气才会经久不散吧。
稚月看孟须真恍恍惚惚地抚摸着浴衣,以为她不喜欢,于是开口道:“如果孟孟酱不喜欢这两件,那我们再去重新买——”
孟须真摇摇头:“Zuki 桑,今年我们一起穿着这两件浴衣去看花火大会吧。”
“我以为孟孟酱不喜欢这件浴衣呢,记得当时买这件衣服的时候,孟孟酱挑了很久,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说着说着,忽然有穿堂风吹得纱窗簌簌作响。孟须真把手伸向半空,感受着微风从指缝间溜走。
稚月侧过身,看着她闭眼感受着微风,笑了笑,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那我们金曜日上午去长冈吧,下午去重新挑选浴衣和野餐的东西,然后再去信浓川等花火大会吧。”
感受到稚月气息的孟须真红着脸抬头去凑近她:“可我很喜欢我们去年挑的那两件浴衣,人没有变,浴衣我也不想换。”
等她出来的时候,手里抱了两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浴衣。
都是浅绿色,底图花纹繁复,颜色浅淡,孟须真一眼就认出了是去年桧有梨 Dinnershow 结束之后,自己和稚月一起去店里买的。
沿街的店铺里有不少卖浴衣的,孟须真当时挑了很久,也没挑到特别喜欢的,于是随手拿了两件再普通不过的浴衣,以至于后来和林嘉欣去黑川温泉时,又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浴衣。
孟须真离开的那天,走得很急,连牙刷和漱口杯都记得带走,偏偏忘了这件浴衣。
孟须真接过稚月递过来的浴衣,闻到了衣物上淡淡的洗涤香味,她应该是经常洗这件浴衣,洗涤过的香气才会经久不散吧。
稚月看孟须真恍恍惚惚地抚摸着浴衣,以为她不喜欢,于是开口道:“如果孟孟酱不喜欢这两件,那我们再去重新买——”
孟须真摇摇头:“Zuki 桑,今年我们一起穿着这两件浴衣去看花火大会吧。”
“我以为孟孟酱不喜欢这件浴衣呢,记得当时买这件衣服的时候,孟孟酱挑了很久,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青梅的香气淡淡萦绕着两个人,两个人并排躺在地板上,院墙外的湛蓝天空偶尔掠过几只飞鸟。
饶是周五中午,两人刚下新干线,就差点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冲散。稚月下意识攥紧孟须真的手,生怕她再次消失不见。
孟须真亦步亦趋地跟在稚月身后,穿过人流。
信浓川是霓虹最长的河流,直通入海口。湛蓝天幕下,平静宽阔的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往日停泊的帆船早都清场了,没了来往的船舶机械声,河面一片静谧。
尽管太阳已经渐渐西斜,但被烈日炙烤过的空气都是滚烫的。孟须真和稚月在离河岸不远的店铺里挑着晚上会用到的小东西。
透过玻璃看过去,河岸上已经有不少身穿浴衣的少男少女提前带着野餐垫、三脚架等在自由观赏区占位置了。头顶的太阳在他们的兴奋和期待面前仿佛毫无威力,看着他们身上洋溢的青春笑容,全然让人忘了这是三伏天。
在另一边挑人字拖的稚月拎了两双花色不一样的拖鞋放在孟须真脚下:“来,孟孟酱试试,看喜欢哪双?”
孟须真回过神,看着脚下两双不一样的人字拖,选了一双淡绿色花纹:“Zuki 桑,可我们不是买了木屐吗?”
稚月低头温柔地看着她试人字拖:“孟孟酱没怎么穿过木屐,到晚上可能会脚痛。”
“那 Zuki 桑不用吗?”孟须真抬头看向正低头的稚月。
“孟孟酱忘了我以前演过和物?”稚月笑了笑,随手拿了两个手持的小风扇问她,“要绿色这个吗?”
孟须真后知后觉想起来稚月当时去香港公演,就出了一出和物。在华人看来很丑的月代头,在稚月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敷上□□后,稚月的乌眉褐眸有种夺人心魄的破碎感,一如和物中过刚易折的少年。
而台下的稚月不笑时,总是冷着一张脸。可当她笑起来的那一刻,好像一切都变得温柔起来了。
稚月看她有些出神,于是把小风扇递到她面前:“孟孟酱想要哪个颜色?”
孟须真回过神,仰头望着稚月:“绿色这个吧。”
“好。”
两个人在小店里挑了好一会儿才结账,稚月又带着她去了另外一家店买手持花火。两个人不紧不慢地拎着东西,并肩往早就定好的观赏区去。
橘色落日渐渐西沉,余晖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如点点碎金浮在水面。白日里静谧的信浓川渐渐喧闹起来,退出去了炎热,河两岸到处都是人头攒动。
夏天的傍晚,终于吹起了凉爽的晚风。
在最后一点余晖也坠入地平线后,天地都黯淡了,连喧闹声都渐渐小了。
就在周围一切都慢慢归于静谧的时候,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从远方传来,孟须真抬头望向远方。乌沉沉的天边忽然炸裂盛放无数烟花,耀眼光芒瞬间点亮整个天穹。眼见它们灿若星辰,又急急坠如流星,转瞬即逝。
还没来得及扼腕叹息,又有无数烟花迅速蹿升至天际,然后“砰”“砰”接二连三在天空炸开,散落的一瞬间勾勒出无数朵樱花的形状。
一年一度的花火大会正式拉开帷幕了。
夜空沉寂了几秒之后,忽然有一道银白色的彗星尾巴一路蜿蜒蹿至天际,至最高点时,光亮倏尔消失,像是精疲力尽了一样。就在孟须真以为是出了意外的时候,沉寂的烟花忽然炸开了,顷刻间如无数流星纷纷坠落。
倒映在静谧的信浓川河面,波光粼粼的河面与绚丽多彩的烟火相映成辉,天地一体。
巨大且梦幻,孟须真被震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氤氲的眼眸倒映着绽开的烟花,素白细腻的脸庞也映上了烟花的暖光。
这一刻,火树银花像万千流萤倾泻而下,无数期待着美好幸福的脸庞被照亮。
孟须真怔怔地仰头望着夜空中的盛景,原本看着烟花的稚月忽然扭头看向身旁的孟须真,去牵她的手,和夜幕下的其他情侣一样。
稚月温柔地给孟须真介绍:“这是四尺玉,世界上最大的烟花。”
话音刚落,只见烟花消失的外围忽然也炸裂了了无数个五颜六色的烟花,由外向内瞬间合拢,点亮整个天幕。
隔着遥远的距离,无数似浪潮一样涌过来的尖叫声和掌声,信浓川河边无数人都在为这转瞬即逝的盛景陶醉喝彩。
明煌灯光彻夜不眠,照亮这天地一方,梦幻得如同精致的八音盒上永不停歇的童话。
夏夜、浴衣、花火、啤酒,让人流连忘返。
花火大会临近尾声,河两岸的人群渐渐散去。
孟须真看着岸上的人弯腰在捡垃圾、牵手相拥、散场离去。
热闹喧嚣很快就散去了,信浓川又恢复了寂静。晚风吹过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映出了点点碎月。
如果不是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道,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刚才那场美轮美奂、摄人心魄的花火大会才刚结束。
稚月看孟须真若有所思想的模样,忽然转身抱住她:“孟孟酱明年想去哪里看花火大会呢?”
孟须真笑了笑,回抱住她:“才刚看完长冈的花火大会,Zuki 桑就开始计划明年的花火大会了。”
稚月仰头望着天边一轮弦月,过了很久才开口,声音很轻,几不可闻:“嗯,我希望每年陪我看花火大会的人都是你,孟孟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