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月亮的人 GL》桥上饮

39、生日家宴

　　在夏天来临的时候，稚月母亲的生日到了，稚月带着孟须真一起回了大阪老家。

　　小车在一处日式町屋停下来，Taku 酱正陪着小樱在廊下玩玩具车。

　　听到汽车声，小樱拿起手里的玩具车盯着停在门口的汽车看，认出来是稚月的车后，撒腿就往门口跑：“欧巴桑！”

　　稚月笑眯眯地弯腰将她一把抱起来，和孟须真一起到后备箱拿给母亲准备的礼物。

　　看到孟须真也来了，小樱又朝孟须真张开双手，要她抱：“欧内桑，抱抱。”

　　孟须真笑着把她抱过来：“小樱好像又长大了一点呢。”

　　稚月把礼物递给孟须真，伸手要把小樱接过来：“我来抱吧，小樱又沉了一点。”

　　小樱搂着孟须真脖子不撒手：“小樱要欧内桑抱抱。”

　　孟须真把她往上托了托：“没事，我能抱一会儿。”

　　稚月无奈地看着调皮的小樱：“欧内桑给小樱准备了礼物呢，小樱先下来，等欧内桑把礼物拿出来给小樱好不好？”

　　听到有礼物，小樱眼前一亮，挣扎着就要跳下来：“欧内桑给小樱买的是小汽车吗？”

　　孟须真点点头，弯腰把她放到地上，转身把后备箱里的玩具车拿出来。

　　小樱抱着包好的礼物飞快地往廊下跑：“妈妈，欧内桑又给小樱买新玩具了！”

　　孟须真笑眯眯地看着小樱跑远了，等稚月锁好车，孟须真才跟着她一起往町屋走去。

　　“孟孟酱是紧张了吗？”稚月看她神色有些局促，朝她笑了笑，“没事，只是一次家庭聚餐而已。”

　　孟须真勉强地笑了笑，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生怕有哪里不整洁。

　　稚月只是温柔地看着她：“母亲虽然没见过你，但是上次你带的手信她很喜欢，所以不用担心。”

　　孟须真点点头，弯了弯嘴角，调整了脸上的笑容：“那我们走吧。”

　　稚月点点头，走到廊下，稚月才塞了两个手提袋到孟须真手里，朝她眨了眨眼睛。

　　“欧卡桑，我回来啦。”稚月朝屋里喊了一嗓子。

　　没一会儿，就看到一袭旗袍逆光款款而来，走近了看保养得当，看起来才四十多岁的年纪。

　　“欧卡桑，这是孟孟酱，就是上次给您带手信的女孩儿。”稚月弯腰在玄关找拖鞋给孟须真，“这是她给您和欧多桑精心挑选的礼物。”

　　“阿姨好，我叫孟须真。”孟须真笑着同稚月的母亲打招呼，双手将礼物递了过去。

　　说话的功夫，稚月将拖鞋放到了孟须真的跟前：“孟孟酱，先换拖鞋吧。”

　　稚月的母亲笑了笑，接过礼物，客气又礼貌的笑容里透着疏离：“孟小姐，先换拖鞋吧，路上辛苦了。”

　　孟须真笑着摇摇头，脱了鞋子，换上了稚月刚拿给自己的拖鞋。

　　“孟小姐，随便坐坐，我先去厨房里继续忙了。”稚月的母亲看起来和蔼可亲，可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却时不时瞥过孟须真左手上的戒指，而稚月的手上套着同样的戒指。

　　显然，稚月的母亲注意到了这暗潮涌动的一切，同孟须真招呼了两句，她就回到了厨房。

　　稚月看她一直紧绷着神经，忽然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爬上二楼：“孟孟酱，去我以前的房间看看吧。”

　　木质的楼梯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极了孟须真紧绷得随时要断裂的神经。

　　稚月拉开自己房间的隔扇，房间里还铺着地铺，是被太阳曝晒后的味道。木质墙壁上到处张贴着海报，或许是年岁已久，海报已经斑驳泛黄，有些还翘起来了。

　　孟须真一眼认出来了：“是日向薰前辈？！”

　　稚月点点头：“嗯，这些都是当时考进歌剧团，为了激励自己贴的。”

　　日向薰是歌剧团的大前辈，稚月就是因为当时看了她的现场，才决定要报考歌剧团的。

　　孟须真盘腿坐在地上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窗户旁边是个小书架，孟须真凑过去看，才发现全是漫画书，《海贼王》《窈窕淑女》《凡尔赛玫瑰》把书架塞得满满当当。

　　孟须真指了指书架，问稚月：“Zuki 桑，这些都能看吗？”

　　稚月点点头：“当然可以。”

　　孟须真的手指挨个点过每本漫画书，停在了一个粉色书脊上。手指一勾把书带出来了才发现原来是个日记本。

　　粉色的外壳边缘已经泛黄了，这个本子应该是当时十几岁的稚月的日记本吧。孟须真不怀好意地扬了扬手里的日记本：“那这个也可以看吗？”

　　稚月早就忘了这个日记本上写的什么：“可以的，不过要是日记本上有什么糗事，孟孟酱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孟须真拿着日记本背靠着窗户，仔细翻了起来。

　　铅笔的字迹早已经消失了大半，剩下的也大多是很浅的字迹，难以辨认。孟须真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认出来，只好作罢，随意地翻着本子，忽然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白纸。

　　孟须真捡起来看，才发现白纸的背面是歌剧团的入团报名表，上面还贴了一张稚月一寸的照片。

　　孟须真将考试表竖起来，放在稚月面前比划着：“这个是十五岁的 Zuki 桑吗？”

　　照片上的人脸圆滚滚的，稚气未脱，但依然能看得出来眉眼的俊美。

　　稚月凑了过来，下巴靠在孟须真的肩膀上：“嗯，那个时候十五岁，那个时候的我太丑了，太胖了——”

　　稚月很是嫌弃那个时候的自己，入学同期的四十个人里，自己个子最高，脸最圆。不过好在后来长开了抽条了，身形变得挺拔，又加上没日没夜的排练，倒是很快就瘦下去了。

　　孟须真笑眯眯地看着稚月的照片：“Zuki 桑可以把这张报名表送给我吗？”

　　稚月不肯：“不要，这张太丑了。我记得这里还有我刚入团时其他的海报，孟孟酱想要的话，可以都拿走——”

　　孟须真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拒绝了稚月的要求，小心翼翼地把报名表抱在胸前：“Zuki 桑所有的海报、舞写我每一张都有，只有这个报名表没有。”

　　已经将抽屉里的海报全部找出来摊在地上的稚月，无奈地看着孟须真得逞后的小得意，只好点头答应了。

　　孟须真看着地上摊着的许多海报，又仰面看向稚月，刚开口喊了一声“Zuki 桑”，就被稚月打断了。

　　“好好好，这些海报也都送给孟孟酱。”稚月显然已经预判到了她的下一句话，自觉地整理好了海报塞给她，“喏，都给孟孟酱。”

　　说完，又翻箱倒柜给她找了一个手提袋，把海报和报名表装了进去。

　　孟须真拎着手提袋，心满意足地站起身。稚月看她俨然一副比收到银行卡还要开心的样子，心中忽然泛起一阵触动，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孟孟酱，谢谢你。”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孟须真奇怪地看着稚月，稚月却只是摸了摸她头发：“和孟孟酱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我很开心，很快乐，也很轻松。”

　　孟须真笑了笑，握住稚月的手：“我也很开心，很快乐。”

　　稚月看着她的脸，温柔地笑道：“那就让我们一直这样走下去吧。”

　　孟须真也温柔地点头回应她。

　　在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儿，稚月才带着孟须真准备下楼去。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孟须真无意中看到旁边还有一个房间，隔扇半掩着，露出来一整面墙的书：“Zuki 桑，那个是书房吗？”

　　稚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是，那是哥哥的房间。”

　　孟须真没再问，从由稚月送小樱到医院，到今天的家宴全然没有人提到“哥哥”这个词，仿佛这个人是这个家庭的禁忌一般。

　　下到一楼的时候，稚月的母亲正在摆盘，旁边给她递筷子的身材高大的男人应该就是稚月的父亲了。

　　“欧多桑，这是孟孟酱。”稚月走过去介绍道。

　　孟须真点头鞠躬：“叔叔，您好。”

　　“孟孟酱，你好。”稚月的父亲看起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脸上总挂着笑。

　　说话的功夫，小樱抱着孟须真新买的玩具车跑进来了，嚷着肚子好饿，Taku 酱跟在她身后收拾散落一地的玩具。

　　“小樱今天想跟谁坐一起呀？”稚月的母亲弯着腰问小樱。

　　小樱毫不犹豫地答道：“欧内桑。”

　　把玩具车放到客厅，小樱就跑过来牵孟须真的手：“小樱要跟欧内桑坐。”

　　孟须真看了看稚月，稚月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又把小樱抱到孟须真另外一边：“那小樱坐这里吧。”

　　孟须真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而小樱是个十分不老实的小孩，吃饭对她来说，简直比每天练钢琴还要痛苦。

　　一顿家宴，倒也没有孟须真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稚月很照顾她的感受，虽然跟父亲母亲说着自己最近的动态，但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孟须真。

　　好几次，孟须真杯子里空了，稚月一边说话，一边顺手给她续上。

　　吃完饭，孟须真站起来，主动说道：“阿姨，我来洗碗吧。”

　　稚月的母亲笑了笑：“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

　　说罢，低头跟刚跳下椅子的小樱说道：“小樱不是最喜欢欧内桑吗，那小樱带着欧内桑在附近玩好不好？”

　　小樱瘪了瘪嘴：“附近没有好玩的。”

　　“小樱是因为对这里很熟悉才觉得不好玩，可欧内桑是第一次来呀，小樱是不是应该带着客人到处逛一逛？”稚月的母亲很有耐心地同小樱说着。

　　小樱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伸手去牵孟须真的手：“那小樱带着欧内桑出去玩。”

　　“那孟孟酱先陪小樱到处转一转，我先把厨房收拾好，再过去找孟孟酱。”稚月一边说话，一边戴上手套，准备开始洗碗。

　　孟须真点点头，牵着小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