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月亮的人 GL》桥上饮

37、箱根街头

　　第二天稚月和孟须真带着昨天刚买的礼物刚到医院，正好碰上 Taku 酱带着小樱办理出院手续。

　　“欧巴桑！”才五六岁的小樱一见到稚月，撒开腿朝她扑过来，要她抱。

　　稚月笑眯眯地蹲在地上，张开双手等她扑倒自己怀里：“小樱又长大了一点。”

　　Taku 酱微笑着看稚月哄着小樱，朝她旁边的孟须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还是过完年后，小樱第一次见到稚月，小嘴撅得老高：“欧巴桑都好久没来看小樱了，也不陪小樱玩了。”

　　看小樱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稚月忍不住捏了捏她圆嘟嘟的小脸：“看看欧巴桑给小樱带了什么礼物。”

　　哪知小樱压根就不在意她带过来的礼物，只是抱着稚月的脖子，歪着头盯着旁边的孟须真看了半天，才奶声奶气地说道：“欧内桑好漂亮。”

　　稚月忍住笑意逗她：“那小樱要欧内桑抱抱吗？”

　　孟须真看小樱一直盯着自己看，朝她笑了笑：“阔你几哇。”

　　又把自己和稚月精心挑的玩具车和积木在她面前晃了晃，小樱这回终于动了，朝孟须真伸开双臂，往前探身子，要她抱。

　　孟须真下意识看向稚月，她没怎么跟小朋友打过交道。

　　一旁的 Taku 酱接过孟须真手里的礼物，好让她抱小樱。

　　稚月笑着把小樱抱给孟须真：“别担心，小樱这是很喜欢你，才会要你抱。”

　　五六岁的小朋友已经有些重了，孟须真一只手托住小樱的小屁股，一只手托住她后背。小樱一直盯着她看，目不转睛。

　　稚月同 Taku 酱说道：“Taku 酱，我们送你们回箱根。”

　　Taku 酱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跟小樱乘新干线回去就可以了。”

　　稚月不由分说，抚着孟须真后背，往停车场走去：“正好我们也想去泡温泉，顺便在周围转一转。”

　　眼见要上车了，小樱搂着孟须真的脖子不肯撒手，要跟她坐在一起。孟须真只好和小樱坐在后排。

　　“欧内桑，你会开汽车吗？”小樱抓着玩具车问她。

　　孟须真看她将玩具车放在腿上滚来滚去：“我只会开中国的汽车，还没有日本的驾照呢。”

　　“欧内桑是中国人？”小樱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看了半天，小樱惊奇地喊道：“妈妈，欧内桑和我们长得一样呢！”

　　她伸出小短手比划着：“也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头发也是黑色的，眼睛也是黑色的……”

　　Taku 酱从副驾驶扭头去看后排的小樱：“小樱忘了奶奶也是中国人吗？”

　　一提到奶奶，小樱立刻嘟囔起嘴巴：“奶奶每次都给小樱娃娃，不给小樱小汽车。还有，每次奶奶都要小樱乖乖地坐着。”

　　Taku 酱看小樱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安慰她：“奶奶也是希望小樱能够变成一个温柔的人。”

　　很显然 Taku 酱的这番说辞并不能令小樱信服，她不服气地晃了晃小短腿：“哼，那我也是很个温柔的宝宝呀。”

　　稚月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排的小樱，忍不住笑了。

　　小樱十分不满稚月的反应，气鼓鼓地扭头问一旁安静的孟须真：“欧内桑觉得小樱是个温柔宝宝吗？”

　　孟须真有些为难，面前这个才五六岁的小朋友显然有些对周围的一切事物有自己的判断标准。想着小樱期待的眼神，孟须真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答案：“小樱是个很酷的小朋友。”

　　原以为小樱会生气，没想到她突然张开手要去抱孟须真：“小樱喜欢欧内桑。”

　　孟须真没反应过来，稚月看着后视镜笑：“小樱鬼灵精怪，等孟孟酱跟小樱再相处一段时间，就习惯了。”

　　孟须真已然领会到了为什么稚月之前会跟自己说小樱是个很酷的小孩了。

　　“老师说中国很大很漂亮，等小樱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去中国看看。”小樱抱着孟须真的胳膊，“欧内桑、欧尼桑，还有妈妈也一起去。”

　　Taku 酱侧过头问她：“那奶奶呢，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小樱圆圆的脑袋靠着孟须真的胳膊，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郑重地说：“那奶奶也跟我们一起去。”

　　小朋友天真的话，让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路气氛轻松欢快，将近两个小时的行程倒也没觉得时间漫长。

　　将 Taku 酱和小樱送回家后，稚月带着孟须真到了上次她们相遇的那家温泉旅馆。

　　春日的箱根美得仿佛浓墨重彩的油画，山上大片浓郁的青色，道路两旁是绚烂的粉色樱花，小车在云蒸霞蔚的樱花中穿梭。

　　这条柏油路寂静无人，稚月摇下车窗，挟裹着青草气息的风飘进车里，还卷了不少花瓣落到车里。孟须真看后方没有来车，伸手探出车窗，感受着清风在指尖拂过。

　　她趴在车窗上，看着不远处一闪而过的红色鸟居，忽然惊喜大喊：“Zuki 桑，快看，有神社！”

　　孟须真扭头看向稚月的瞬间，发丝随风飞舞，水濛濛的眉眼衬着远处的青山，仿佛刚雨过天晴，只一眼就沉溺其中。

　　稚月看她很喜欢这里，慢慢松了油门，车子缓缓降速，孟须真大着胆子，从车窗里探出身子，伸手去摸被无数樱花压垂的枝丫。

　　风声呼呼过耳，樱花漫天飞舞，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刺激和放肆。

　　“Zuki 桑”孟须真忽然盯着稚月看，“这里可以停车吗？”

　　“不久停，应该没事的。”稚月勾了一下自动启停键，松了刹车，小车在路边停了。

　　周围飞驰的樱花瞬间变得清晰可见，孟须真忽然凑了上来，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彼此心跳都漏了一拍，呼吸骤然紧张了起来。

　　孟须真看着稚月褐色眼眸里自己的倒影，不管不顾地亲了上了。孟须真吻技稀烂，只能感受到稚月的嘴唇柔软温热。

　　那天在六本桥的人行天桥上，看着那两个女孩子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拥吻，说不羡慕是假的。

　　如果能在无人的街头拥吻，那这些樱花也算是见证过她们的爱情吧。

　　稚月觉察出孟须真的分神，忽然用手扣住她脖子，反客为主。

　　唇齿相碰，一下子就勾出了人最原始的欲望。

　　除了元旦和除夕前一夜，她们曾赤诚相见外，其余时候，都是极尽克制。

　　直到孟须真被吻得喘不过气来，稚月才松开她，拇指轻轻抚过她有些微肿的唇瓣，轻笑道：“孟孟酱的身体是会让人上瘾的——”

　　看孟须真坐好了，系好安全带，稚月才一脚油门，小车很快就停在了日式町屋门口。

　　稚月常来这家温泉旅馆泡温泉，老板娘一早就给她留了她常住的那间。

　　孟须真刚进门，整个人忽然一下子就腾空了，被抱到了门口的玄关柜上，与稚月视线齐平。

　　稚月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却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全无克制。

　　孟须真今天穿的是蕾丝衬衫和伞裙，不过三两下，稚月单手就解开了她的衣扣，俯身吻了下去。

　　怕她弯腰难受，情致最浓时，稚月忽然托着她，将她抱到了床上，还往她腰下塞了个枕头，一双明眸关切地问她：“这样会舒服一些吗？”

　　从孟须真的唇齿间溢出一声“嗯”，她动手去解稚月的衣服。看着这样清俊的一张脸因为情动，而微微泛着红晕，听着她紊乱的气息，孟须真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往她身上贴。

　　或许是惦记着自己上一次弄疼她了，稚月这次克制了许多。

　　在孟须真冲凉的时候，稚月叫了一些甜点和日料到房间。

　　“孟孟酱，吃完东西先睡一会儿，到晚上我们再去泡温泉吧。”稚月推开窗，外面是一片绿草如茵的山坡。

　　孟须真穿着浴衣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木质窗户外满目的绿色，令人心旷神怡。

　　稚月朝她张开手，孟须真心领神会地走了过去。

　　稚月搂着她的腰，把她抱了过来：“这是菜单，孟孟酱看有没有其他想吃的，直接给前台打电话，我先去洗澡。”

　　孟须真抱着她的脖子，闻她身上的味道。稚月想推开她：“孟孟酱，不要，我刚流了好多汗——”

　　孟须真却不管不顾地在跨在她身上，贴着她：“Zuki 桑，等夏天来了，我们要一起看花火大会好不好？”

　　稚月无奈妥协，双手扶着她的腰，温柔地看着她：“秋天我们还要一起看枫叶；冬天我们还要一起去小樽看雪。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一起做——”

　　稚月牵起她的手，两枚素圈戒指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此刻，连山间的清风鸟鸣也比不上这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