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后遗症》Addma

3、第 3 章

　　苍劲有力的手从他脑后转战到纤细的脖颈，吻得愈发凶悍。唇枪舌战间，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与念想都一股脑的抛掷出去。
　　血腥味在口腔间弥漫开，少年依旧阖闭长眸，扯着他的下唇瓣吮咬。
　　相比之下，
　　与他唇齿相依的人丢盔弃甲，大惊失色。身体犹如过电一般。祁寒张狂放荡的举措更令他毛骨悚然。
　　林浣呼吸逐渐困难，感官对少年的横取豪夺逐渐麻木。铁锈味充斥着大脑，最终放弃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
　　祁寒最终结束了这次窒息的侵犯。

　　他缱绻又不舍的放开了虚脱的人，盯着林浣红肿的嘴唇有些不可思议的蹙了蹙眉头。

　　这就肿了？

　　缓足了劲的林浣一言不发，眼周通红。
　　祁寒认真凝视着眼前人，两人僵持不下。
　　最终，祁寒轻叹一声，败下阵来。
　　“哥，我没收住。对不起”
　　说完心疼的去看林浣的嘴唇。
　　“……”
　　重点是这个吗？？？！！！
　　林浣眼前一黑，差点气晕过去。

　　小轿车里。
　　林浣坐在副驾驶，留祁寒一个人在后座眼巴巴的偷看他。
　　有点面壁思过的意思。

　　下车后，林浣先他一步头也不回的走了。
　　祁寒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在人潮涌动中偷偷扯了下林浣的衣角。
　　林浣:“……”
　　祁寒用手护着他，仿佛已经对林浣凶狠的眼神免疫了。
　　说实话，林浣自己也分不清是排斥多一点还是悸动多一点。
　　脑中混乱如波涛汹涌的巨浪，拍打着杂乱嶙峋的礁石。可深海之处，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里，分明是少年索吻时的青涩与泛着水光的唇角。
　　余光里是祁寒用手臂护住他的画面
　　但这点不该有的念想马上被压制下去。
　　——这是他弟弟，不是别人。

　　他算什么？是祁寒青春期性意识的启蒙导师?还是陪他冲破伦理枷锁的世俗逆流。

　　直到现在，林浣已经无法直视这个胆大包天的弟弟了。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把祁寒拉到街道旁无人的长椅边，手腕的温度时刻提醒着他要理智。
　　“哥，你指甲好长。”
　　祁寒仿佛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是低头去看腕上的红痕。
　　“你心里清楚，我只把你当弟弟。”他一字一顿生硬的说
　　“我不知道这两年里发生了什么，让你一时冲动，做出了不明智的决定。”
　　“哥……”
　　林浣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着诛心的话。
　　“我以后也会有女朋友，有自己的家庭，有一个不关于你的未来。”

　　“但这个人不论如何也不会是你。我不会和自己弟弟……谈恋爱。”

　　“想开点。时间还长着，你还会有喜欢的人。”
　　祁寒终于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只因为是我，所以不行吗。”
　　“是。”林浣毫不避讳的回看他。
　　他的狠心，换他的清醒。
　　够了。

　　“哥，希望你永远都不会体会到我那两年里发生的一切……”
　　“是我唐突了，对不起。哥。”
　　林浣措不及防的对上他黯然失色的眼瞳，那里雾蒙蒙的，像……小时候给他的糖果被被人抢走了一样。
　　“嗯……去买书吧。”
　　“好。”

　　晚上的时候，祁寒已经搬回了隔壁客房。
　　除了必要交流，他几乎缄默了一路。
　　林浣洗完澡出来时，已经十点五十七了。
　　他久久的停在祁寒的房门口，却怎么也下不去手敲门。
　　于是他走了。
　　几乎是头也不回的。
　　所以，林浣没有看到那门缝后面抓着门把手的人，自导自演了一个笑话。

　　祁寒打开电脑，看着监控里的林浣。
　　——他早就疯了，远比他哥想象中可怕。
　　说的不择手段是真的，他忍不了太久。
　　可他也不想让他哥为难，所以宁愿退到幕后做阴沟里的老鼠，看着阳光下的林浣。
　　只是看着。
　　他哥说的很对，以后会有这么一天，他儿女双全，家庭美满。今天只是一个不美好的插曲。
　　但他不会允许这天到来，除非他死。

　　盯着屏幕里的人熄灯睡觉，他才走到黑色行李箱前，拿出几瓶药来。
　　他就是一个靠林浣活着的偷命鬼，夜深了才能短暂的歇息。
　　可做的梦也是他。

　　像是为了惩罚昨夜的好梦，祁寒又是一宿无眠。
　　他自虐般反反复复的回想着白天林浣说的那些话，

　　他也不想变成他哥眼里的狂徒。
　　但本能反应控制了他。
　　他冷静不了。
　　林浣随便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他发疯。

　　禾城的金秋九月还是暑天的模样。
　　指不定那些茂密的树叶中，会不会已经有了变黄的迹象。
　　大自然总是充满了神秘与未知。

　　一朝回到解放前。
　　站在禾城一高的校门口，林浣百感交集。
　　他悄悄瞥了眼身边的祁寒，少年也看了过来，林浣心虚的别过头，不再看他。
　　自拒绝了祁寒以后，他果然老实不少，对他也保持了应有的距离。
　　开学事多，林浣也不再挂心此事。

　　林浣将祁寒带到他教室门口，叮嘱了几句，并让他放学一起走。
　　祁寒进班后，林浣站在教室后门看着他找座位，坐下，然后与他告别。
　　他走后，班级里又是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哇，那两个男生好帅哦，特别是门口站着的，简直就是我的天菜! ! !”

　　“撞菜了啊，像这种学长，我高低得暗恋个七八年。不过有谁知道他吗？给我八卦一下。”

　　“哎哎哎，我知道。”一个五官端正的高大男生转过头来，介绍起了林浣。

　　“这位帅哥姓林名浣，是全票当选的学生会主席，成绩好的不得了，常年作为优生代表上台发言，关键是没有架子，身边朋友如云。当然啦，也是表白墙上的常客，每天一堆小姑娘排着队向他示爱，随手抓拍的糊照也能刷好几页屏。”

　　“你上哪知道的这么多?”

　　“我哥和林学长是同班同学。不过这些就算我不说，你们也很快会知道的。”

　　“快快快，表白墙拉我一下，我要帅哥生图! ! !”
　　“看你那一脸不值钱的样，林浣一定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说八卦的男生嘲讽她道。
　　“哟，不喜欢我这样的，难道喜欢你那样的?”
　　“说不定呢，这表白墙可开放了，表白学长的行列中男女都有，谁知道学长会不会就喜欢我这样古灵精怪的……”
　　“呵呵呵，就你这体格说出去当1都有人信，况且林学长会选择彪悍健身教练当男朋友吗？”
　　“切，不就是撞号了吗，为爱做0也不是不行……”
　　“……”
　　“我怎么感觉林浣白白净净的一股书生气倒像是下面那个……”
　　“你不会不知道吧，林学长身材超好的，有腹肌有线条，身高目测一米八了，怎么可能是0?”
　　“说不定人家根本不是gay呢？”
　　“切，我不管，如果学长不是gay，那一个个美女学姐前仆后继的表白，他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处过对象……”

　　原来他哥这么纯情。
　　祁寒默默的听着，在纸上涂抹。

　　“况且人家家世也很牛逼，简直就是小说男主照进现实了。他爸爸虽然也是富二代，但在商界混的顺风顺水，他妈妈呢是做慈善的，也是品牌服装设计师……不过说实话，能配得上林学长的人，那真得的按照网文标准去挑了……”
　　网文?
　　林浣的配偶标准?

　　祁寒偷偷拿出手机去百度搜，随意下载了几个网文软件。
　　就在他准备点开看看时，聊八卦的男生打断了他。
　　“hi，同学你好啊！我叫林书阳，可以认识一下吗？”
　　五官端正的男生期待的看着他，笑的阳光灿烂。
　　“嗯。祁寒。”男生犹豫几秒后回复道。
　　“刚刚在大门口就看到了你和林学长，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哦”
　　“是的。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关系这么好 ! 那你有学长的联系方式么？”
　　“怎么，你想要啊？”
　　“废话，谁不想要啊，那可是级草兼会长……”
　　“学长这么厉害。”
　　“那当然了!”
　　眼看人已经上钩了，祁寒继续诱导。
　　“那学长在校谈过恋爱么？”
　　“官宣的没有，但……暧昧的有一个。”
　　“暧昧?”
　　“对啊，高冷学霸夏校花——夏纤尘。”
　　“据可靠情报，他俩可能在谈了。一个是温柔学长，一个是高冷校花，听起来就很般配……关键是学长对她特别照顾，很多人站他们的CP，只是正主没发话而已，不过没官宣也没辟谣，四舍五入差不多就是男女朋友了……”
　　“……学长喜欢这样的?”
　　“嗯。一般来说，他对别的女生虽好但不亲近，总带着距离感。夏纤尘除外。”
　　“……”
　　“你给我说说夏纤尘吧。”
　　祁寒若有所思的微挑着眉，林书阳的那些话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劈脸而来的美颜暴击让林书阳马上就沦陷了……
　　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牛逼。——林书阳再次感叹……
　　这精致漂亮的眉眼，干净流畅的脸部线条似乎都是基本操作，神秘空洞的眼瞳与白皙的肤色更是点睛之笔。
　　“寒儿。”
　　“?”谁允许他这么叫自己的。
　　“你长这么帅，又不是非喜欢夏纤尘不可，你看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是我们学校的吗？”
　　“说完夏纤尘的事，我就告诉你。”

　　“好吧。夏纤尘——是林学长的同班同学，也是优生榜上的常客，你有空可以到宣传栏那儿去看看，整个高中的年级前十和三好学生都会挂照片在上面。夏学姐和林学长就在最前面那两张。”
　　“要说夏学姐，也是表白墙上很抢手的女神，但因为她本人跟青藏高原一样，全年低温高冷，所以劝退了好一部分人。”
　　“可她属于那种全面发展的学霸。小提琴十级选手，校羽毛球队的主力担当兼颜值担当，人家还多次代表学习部参加竞赛，奖拿到手软……”

　　“夏纤尘是学生会的?”
　　“我刚刚没说吗？女神那么优秀，可是被我们林学长亲自指派的学习部部长。”
　　……
　　看来这学生会，他是非进不可了。

　　祁寒:“总得来说，林学长喜欢多才多艺的高冷学霸?”
　　林书阳:“还得长得好看。”

　　怪不得他哥拒绝的这么干脆。
　　原来他喜欢不主动的。

　　祁寒:“你刚才说的网文在哪里看。”
　　林书阳:“?”
　　“你看男频还是……女频”
　　“区别呢？”
　　“男女or男男”
　　“后面的。”
　　“等等——”祁寒不会也是gay吧……
　　“快说。”
　　“你……有喜欢的人，指校花还是……林学长?”林书阳茫然失措的问道。
　　“还是后面的。”

　　! ！? ！！！？！合着刚才，是探情敌的底细啊……
　　“原来是通道中人啊。好说好说，你刚才下载的那些个花花绿绿中，点随便一个搜纯爱就好了。”
　　林书阳好奇道:“那你表白了吗？”
　　祁寒:“没成功。”
　　林书阳:“为啥?”
　　祁寒:“我强吻他……”
　　林书阳: ? ? ? ?安慰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我靠……野啊哥们”
　　他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平复心情，自然也没有看见祁寒忽然收敛起的散漫与教室秒变安静的异常。
　　一个磁性动听的男声在他身后想起，颇有几分帅气托尼剪头发时在耳边问问题的feel。

　　“这位小同学，你起来和大家分享一下”

　　林书阳被一只手搭上了肩膀，僵硬的转过来，对上了面无表情的班主任。。。。
　　“分享什么……”
　　他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蠕动。
　　“谁野?”
　　男老师微笑的看他，黑框眼镜泛着冷光。
　　班里顿时响起了几阵哄笑，更有胆大的直接嘘声连连。
　　“不野了，不野了”林书阳连忙摇头，蓬松的头发晃悠起来，更像一个拨浪鼓了……

　　“你叫什么名字？”男老师轻笑几声问道。

　　“林……林书阳。”

　　“好名字，我记住你了。”

　　男老师便借此开始了班会内容。

　　中午放学了。
　　林书阳回味着肩膀上的温度，有些恍惚。
　　男老师教语文，名字叫纪灼玉。
　　看着很年轻，又高又帅，事业有成。西装革履的样子简直就是妥妥的禁欲系男主。

　　今儿个是什么吉祥日子，帅哥一下子碰见仨，难道是桃花运要来了?

　　林书阳虔诚的双手合十，求起了姻缘。

　　祁寒好笑的看着他
　　“双手合十是拜上帝，跪下来才是拜佛祖。”
　　“屁话，你咋就知道我拜的是佛祖不是上帝”
　　“看你一脸痴汉笑就知道了。”
　　“……”
　　“如实招来，你和林学长到底怎么回事？”林书阳又八卦起来，眼里冒着精光。
　　“……讲到强吻了。”
　　“对。那你当时伸没伸舌头啊？”
　　“伸了。”
　　“后来呢？”他酸溜溜的问。
　　“后来他生气了。”祁寒面色不怎么好看，有些苍白。
　　“把我拉到没有人的街道上，说……”
　　“他不喜欢我。”
　　连尝试也不要。绝情又狠心。

　　“我去……天仙模样外加竹马buff你都被拒绝了……那我肯定没戏了……”
　　林书阳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又问，
　　　“那你接下来咋办啊，你们岂不是朋友都做不成了。”
　　“本来就没打算做朋友。”
　　“那你刚才打听夏纤尘，是不是打算"棒打鸳鸯"呢？”
　　“不是鸳鸯。”祁寒眸光清冷，纠正道。
　　“重点是这个吗？”林书阳无语。
　　“?”
　　“你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小心追妻火葬场——”
　　“什么意思？”
　　“你看啊，表白后强吻，一点没问人家的意愿，被拒绝情理之中。”林书阳一副感情咨询师的高深模样。
　　“那该怎么办？”
　　“要我说啊，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老老实实的认错，按对方的要求适当做出改变。改变的过程中，一定要让他看到你的用心，体贴和努力。”
　　“我认过错了，没什么用。”
　　“那就套话，先弄明白对方喜欢的类型和感兴趣的东西。不至于越走越偏。”
　　“不断制造机会，向对方的理想型靠近。”
　　“确定有用？”
　　“肯定有用，我一好哥们就是这么追到手的。”林书阳信誓旦旦的保证。
　　祁寒若有所思，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对嘛，那加个微信喽。我也算你的半个军师了。”
　　“……嗯。”祁寒勉强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