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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薄荷奶油蛋糕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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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缘躺在床上,觉得自己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今天这半天,比她对着电脑看三天资料都累。
她勉强支撑着自己,把隐形眼镜摘了下来,再次躺回床上,幸好今天匆忙出门没有化妆,要不然此刻她真的没有力气再去卸妆了。
客厅里貌似有些混乱,大姨和余珊跟孙昊解释的声音浮在空气中飘了进来,周缘用枕头蒙住脸,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把周缘吵醒。
“缘缘。”余珊在门口叫她。
周缘坐起身看了眼手机,10点半了,余珊平时10点半已经准时去睡美容觉了。
周缘戴上眼镜开了门。
“怎么了,妈。”她还有点没褪尽的睡意。
“你过来。”余珊转身朝客厅走去,大姨也在沙发上坐着。
看见客厅角落里的果篮,周缘才猛的想起来刚刚发生的事。
她本来打算今晚坚决不出门,明天一大早去岑金家避避风头,让这件事平息一下再回来的,睡了一会儿居然睡迷糊了,竟然这么大意,给了余珊和大姨盘问自己的机会。
转身想逃回房间,被余珊一把抓住了手臂,拉到了沙发旁坐下。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周缘大脑一时间还没想到对策。
“缘缘,你可别骗你妈妈和大姨,我这次来真的是帮你约了好几个不错的男孩子,这孙昊你不喜欢,没关系,咱们再见见其他的。”大姨试探着突破。
“我是真的有男朋友了。”
余珊和大姨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时候谈的。”
“好几……个月了?”
“哪里人。”
“东浦的吧。”
“家里是做什么的。”
“妈,你别搞得像审问犯人似的。”
“我这是正常问话,你这么支支吾吾的,倒像是很心虚。”
“我哪有……”
周缘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咕咚”的吞咽声在剑拔弩张的客厅里确实显得有些心虚。
“有照片吗你男朋友,我看看。”余珊还是紧追不放,势必要弄个水落石出。
周缘把杯子放回桌上,强装镇定,“我让他发我一张。”
余珊和大姨示意她赶紧的。
“我手机在屋里。”周缘指了指房间,站起来一溜烟跑了回去。
完蛋了,周缘心里警铃大作。
抓起手机赶紧跟岑金打电话,这方面还是岑金有主意。
“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一连打了几个都占线,快11点了还在煲电话粥。
周缘划拉一下自己的通讯录,男性成分少得可怜,几乎都是已婚已育的长辈,到这个时刻周缘才知道,为什么大姨和妈妈这么着急给自己相亲了,她不仅没谈过恋爱,从小到大,连异性朋友都没有。
周缘划通讯录的手指顿住,还真有一个,侯文乾。
和侯文乾高中三年都是同班同学,但是从来没有过什么交集,后来都考进了东浦大学,周缘学大气科学,侯文乾学了化学,本来更是越走越远的关系,但因为一些偶然机会,两人互相帮过几次忙,还算得上是朋友。
不过大学毕业后周缘继续读研,侯文乾就去工作了,也没再怎么联系,这都三年了,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临时救个急。
不管了,周缘心一横电话打了出去。
“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挺好,又一个11点了还在煲电话粥的。周缘叹了口气。
时间紧迫,周缘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随便找张照片来应付了,走一步看一步,她打开百度准备找张男明星的生活照。
太有名的不行,各种角度偷拍的更不行。
忽然想到之前岑金说最近关注了一个刚出道的男演员,眼缘挺不错的,岑金还在微信上给她看过,貌似那张照片可以。
周缘迅速打开微信,点开了和岑金的对话框。
救星就这么一瞬间从天而降,意外之喜!
下午她被迫和何方来拍的那张合照,此刻在聊天页面上闪亮的扎眼。
根本没有细想,周缘行云流水地长按,保存,拿去交差。
“长相可以啊,看起来身高也挺高的,这穿着打扮也挺不错的。”大姨拿着手机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语气像是挺满意。
周缘把汗津津的手心张开透了透气,暗忖是不是逃过一劫。
余珊心里却愈发没底,照片里,男孩看着样貌家世都不错,一脸的笑像是志得意满,周缘素面朝天地坐在他旁边,也不知道是母女连心还是怎么,余珊总觉得周缘不那么自在。
“缘缘,你们怎么认识的?”余珊问道。
“我们……是高中同学。”
“你们高中就在一起了?”
“没有没有。也就,最近的事。”
周缘觉得脑袋都开始疼了,她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
这么下去迟早要露馅,对于何方来,她所知道的不比余珊多多少,她开始寻思着脱身的方法。
余珊没再说话。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同意给周缘安排相亲了,以前总觉得亲戚朋友家的儿女都陆陆续续结婚成家,周缘25了还没有谈恋爱的意思,有些着急。可现在周缘有了男朋友,她竟然那么心酸不舍,还有一丝担心,怕周缘太过单纯,急匆匆地找个对象受了伤害。
“缘缘这男朋友我看着不错,两人又是刚谈朋友,你也别太紧张。”大姨把手机递给周缘,宽慰了下余珊。
余珊把滑落肩头的披肩往上拉了拉,她一吹空调肩膀就疼,老毛病了,听了大姨的话,余珊心里宽慰了些,这才让周缘回去睡觉。
临时危机解除,但周缘一晚上睡得都不安稳,梦里何方来带着一票西装革履的高大保镖围着她,“滥用我的照片,无中生有,造谣可耻,周缘,你摊上事了。”
是的,摊上事了,半梦半醒间周缘喃喃自语。
*
6点半的闹钟照旧忠实地响起,周缘起床去洗漱。
余珊和大姨已经出门去晨练了,客厅茶几上昨晚那瓶局促的洋桔梗已经被扔掉了,换上了熟悉的纸巾盒,孙昊带来的果篮甚至里面的水果都不知去向。
一切悄无声息地恢复原样,像没有发生过。
周缘心里猛地一轻松,轻快地走向了卫生间。
洗完澡回到房间,她一边擦头发,一边盘算着今天的学习任务清单,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她得抓紧时间把导师的相关文章以及研究成果学习一遍。
她走到床边,在枕头下面找到手机,上面记着今天要看的文献名称。
点亮屏幕,首先跳出来的是好多条未读消息。
【金金:我跟一个朋友聊到现在才挂电话,你敢信?凌晨两点!】
【金金:女的女的,防止你乱猜】
【金金:你十点多打电话干嘛啊?】
【金金:算了白天再说,睡了】
侯文乾未接来电。
【侯文乾:怎么了周缘?】
……
【Lawrence:听说我是你未婚夫?】
Lawrence,点开他的聊天页面,第一条是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第二条就是这句:听说我是你未婚夫?
其实周缘已经反应过来了,Lawrence就是何方来。昨天他们刚加上的微信,周缘甚至还没来得及更改备注。
她顷刻间面如死灰,事情怎么就在一夜之间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周缘拿毛巾的手胡乱地在脑袋上揉了一通,她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心好像也被揉了一通一样,有些不知所措的难受。
她扔掉毛巾蜷缩在转椅上,抱住自己的膝盖,短短一天,她平静的生活像是被自己亲手终止,她想方设法保住自己清净纯粹的世界,但好像现在她自己打破了一切。
冷静了一会儿,周缘把毛巾放回卫生间,回到卧室关上门,点开微信给何方来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但确实是自己私自冒用了他的身份,哪怕要她做出补偿,也是应该的。
电话响了几声,那边接起。
“喂。我是周缘。”
对面像是轻声笑了一下,隔着电话听不真切,何方来的声音悠悠传来,“早安,未婚妻。”
周缘又急又窘,“这件事,真的对不起,是我的错。”
何方来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周缘没等到预想的气急败坏暴跳如雷,反倒有点不知所措,她试探着说道:“我今天会把事情跟我妈坦白了,不会让她再误会的。”
“然后呢?”何方来仍不急不躁。
“然后?哦,然后,我亲自上门跟你致歉。”
何方来这次笑了一声,周缘听清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糊弄你妈的一句话,现在连我都知道了?”
周缘一愣,还没等她回答,何方来接着说道:“不知道你都说给了谁听,反正我这边追溯的话,保守估计可以查到我表哥的女朋友的妈妈的妹妹的同事等人。”
还没等周缘理清人物关系,何方来的话又传过来,“所以误会是你造成的,如果想要完全消除对我的影响,麻烦你一一上门跟那些人解释,哦对了,以上还只是昨晚的部分传播链条,今天的还没有梳理。”
周缘一阵头皮发麻,“有些无关紧要的人是不是可以不解释了。”
“不行。”何方来斩钉截铁,“对于一个清白的人,任何捕风捉影的谣言都是不完美的存在。”
周缘泄了气,心里默默盘算自己要如何向这么一大群人解释澄清。
但错是自己犯下的,不能有任何借口逃避,于是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好吧,我会配合你,给你消除影响。”
对面没了声音。
“喂?何方来,你还在听吗?”
对面咳嗽了几声,过了一会儿才回复:“要不这样吧,这件事还可以再商量一下。”
“怎么商量?”
“今天你有时间吗,我们见面谈吧。”
“10点,你来子夜。”
*
周缘开车走在去子夜的路上,稍错开了早高峰的时间,又向着市外的方向,一路畅通无阻。走在绕城高架上,前方的路像是延伸到天际,看不到尽头。
头顶碧蓝如洗的天空中,排布着被风拉成细丝的毛卷云,它们轻盈缥缈,像是漫无目的,像是安闲自在,徜徉在浩渺蓝天。
在大气情况的指示标里,云是无比重要的一种,周缘看着眼前的毛卷云有一瞬的愉悦,这种距地6000-12000米的高云族的云,如果稳定这般飘逸姿态如羽毛如薄纱,那么,接下来会是一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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