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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心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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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薏早上七点准时醒来,她的生物钟其实一直都被在春园的时候影响。
这几天,她频频做着一些无厘头的噩梦。
譬如梦到谢庭生抓她回到春园,颐指气使的神情令她作呕,密不透风的墙使她喘不过气。
不但被关上禁闭,还要听着别的女人与他翻云覆雨的喘息声。
这是对她来说真是最大的惩罚,只得不断庆幸着都是梦。
转念一想,这件事情他不是没有可能做出来。
不知道谢庭生消气没有,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跟哪个女人卿卿我我,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踏足她的生活。
一直是这样,谢庭生在她二十五年的岁月里,看似不重要却从未消失。
挺可笑的。
*
这个小区选的位置好,离画店很近。
她很方便,用导航走路就到了。
宋绻正面色如水地收拾着前台上的东西,在看到童薏的瞬间露出了笑容。
“早。”
童薏在想,他为什么这么爱笑,还笑的这么好看,嘴弯起来,眼窝变浅,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也弯起来。
“早,我没迟到吧。”
宋绻摇头,放下最后一件物品,带童薏走进画店深处。
“这间屋子是画室,里面的东西应该是一应俱全的。”
童薏边看边点头,画画所用到的东西这里都有。
“你想画画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我跟我朋友打过招呼了。但如果你要拿工资,还需要每天像我一样在这打杂。”
“怎么做?”
“就是来收拾画店,打扫卫生,或者卖画照顾生意。主要我那个朋友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我自己打理的话还挺麻烦的。可以吗?”
童薏微笑着点头。
“那如果你那个朋友回来了,咱俩不会失业吧?”
宋绻笑,笑得很爽朗,“不会。到时候给你介绍他。”
童薏很开心,她脚步轻快地走进画室,简单地看了一下房间里的绘画材料和工具。
“先来跟我收拾一下其他的地方,然后你想画就画。”
宋绻带着她到另一个房间,一眼望去杂乱不堪,有很多灰尘和旧物。
“我朋友突发奇想要把这屋子腾出来,还要麻烦你帮我一起。”宋绻淡淡说到。
“不麻烦,毕竟我可要领工资的。”
二人相视一笑。随后把有用的东西留着做屋子里的装饰或摆设,没用的东西通通都扔掉去卖废品。
忙了一上午,童薏那条沾灰的黑裤子落了不少灰尘,仍卖力地把杂物搬出去。
“剩下的让我来吧,你去洗手。”
“好。”等童薏洗完手后,门铃忽然响了起来。童薏一路小跑到门口,是一个和蔼的脸庞。“接住咯,姑娘…”
童薏先甩了甩手上的水,连忙接过两兜东西,“这是?”
“啊,我是对面那家饭店老板,小伙子早上点了几个菜,让我送这儿来。唉,怎么不见他人呢?…”
宋绻闻声赶到,“谢谢叔,麻烦您了。”
“哎哟你跟我客气啥,我那边正饭点呢,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去了…”
老板走后,童薏把两兜饭菜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头一次来临春,请你尝尝本地特色菜。”
宋绻碰了碰鼻子,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她点头表示感谢,“你先别弄了,先吃饭吧。”
“弄完了,都搬出来了。”
童薏侧身望去,确实都搬出来了,果然体力活还是得专业人士来干,赞许地竖了个大拇指,可爱地像个小姑娘,眼里闪动着狡黠。
这个动作让宋绻笑得露出了牙,浅浅的梨涡十分动人。
童薏也笑,低下身把塑料袋的结打开。腿上
传来扑打的声音——
他蹲下身,撸起袖子,用干净的手臂不断拍打着她裤子上的灰,温柔轻缓。
童薏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不敢乱动,任由他从前拍到后。
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手臂上的青筋,都倾注眼底。
还有那双,温柔缱绻的桃花眼。
他的脸颊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灰尘弄黑一处,童薏情不自禁地伸手替他蹭去,惹得他抬头看向她,喉结也跟着滚了一下。
中午的日光透过玻璃门直直地射在地面上,一部分洒在两人的身上,渡了一层浅浅的柔光。
她的手指每每触碰宋绻的脸,两人心上的镜湖便会泛起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平复。
心乱如麻。
直到童薏恢复过意识,略显慌张地收回手,宋绻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去洗手。”
“好。”
童薏又专心地解开包装,菜的香味直扑进鼻子里,热气腾腾,散在光下,垂涎欲滴。
可是她的心却像是被细细密密地啄着,又酥又麻,不自然地讲鬓边几缕碎发别到耳后。
宋绻从洗手间走出来,看见童薏已经把几样菜整整齐齐摆好,乖巧地坐在凳子上,抽出手揉了揉眼睛。
可爱的像小猫。
他坐到她对面,嘴边还带着笑,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两人慢慢悠悠地吃着,屋子里的氛围也变得愈来愈温暖。童薏时不时夸赞着哪道菜做得真好,跟南方菜差别很大。
“一会我去把那些杂物扔了,你歇着就行。”
宋绻轻轻地开口道。童薏收起了吃剩下的饭盒,都扔进门外的垃圾桶。
一冷一热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那你多穿点衣服,好像又降温了。”
宋绻心领神会地笑,“关心我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童薏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认命地笑笑,没敢抬眼看他就自己走到画室。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她拾起画笔,自顾自地在脑海里构思起来。宋绻识相地放轻脚步,不愿意打扰她。
童薏专心致志地在画板上描绘,脑海里是一个令她难以忘怀的画面,无法言说。
是那种感觉,她找回了自己的感觉。
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画板上已经渐渐有了她心中那幅画的雏形。
她心满意足地看着,察觉到已经过了很久,放下笔走出了画室,四下寻找着宋绻。
他果不其然在有钢琴的那个房间,轻轻摩挲着琴键,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悲伤。
她没有说话。
总觉得宋绻眼底有一股清流,但是这个人故事感很强,有太多事是她不能知道的。
“你画完了?”
童薏愣了愣,摇摇头,“画了一些,过几天才能画好呢。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宋绻垂眸,他刚才已经把该干的东西都干的差不多了。小店生意少,活不多,若是硬要她干什么,他真是想不出来。
“暂时还没有。”
童薏不好意思地笑笑,“看来是都让你干完了。突然很愧疚在这里拿工资。”
宋绻也笑,“没关系。”
晚上意外有客人,童薏很欣赏那个人的画,多聊了两句,时间过的很快,眨眼的功夫就可以下班了。
第一天过得尤为轻松。
门是由童薏亲手关上的,锁得严严实实。
十一月,临春的天五点多月亮就冒出了头,七点半早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回家了,宋绻。”
他先是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垂,黑色冲锋衣料摩擦的声音掩不住他的心虚。
“要一起吗?”又补充到,“我家…在你家楼上。”
…………
居心叵测啊。
童薏半张着口,一小团哈气消散开,抿唇笑了笑,
“那好啊,一起走吧。”
他有点羞赧地点头,跟在童薏后头,没再说什么。
没见过几次面的人,帮她找工作找房子,居然还住她家楼上,是个人都会怀疑他的居心。
童薏却风轻云淡的,好像不当回事儿,也许是对宋绻有着十足的信任。
进了小区的同一栋大楼,感应灯随着两人的脚步声顷刻便发出黄色的光。
“对不起。我没有提前跟你说我住在楼上,真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啊,你帮你朋友租房子,自己也租一个很正常啊。”
宋绻默默地舒了一口气,就怕这事儿会解释不清,“你别误会就好。对了,上次忘记给你了,我这还有一把你家钥匙,都还给你。”
童薏笑着接过,顺势打开了房门。
宋绻见状,站在楼梯处,
“没什么事我就上楼了,有事可以来找我。”
“好。”
关上门后,童薏脱掉了大衣,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她和宋绻都没有吃晚饭,也没准备再吃了,想着早点睡,养足精神。
刚有睡着的意思,手机的消息提示音让她睁开了眼——宋绻的信息。
【正】:睡觉了吗?
【童薏】:没呢。
【正】:中午的菜吃着还顺口吗?
【童薏】:好吃。在莹城吃不到这么正宗的北方菜。
【正】:你是莹城的姑娘啊,
这个逗号打得意犹未尽,童薏手指僵在半空,好似隔着屏幕,她能看到他说这句话时似笑非笑的模样。
【正】:我也是莹城人。
见她不说话,他把话说全了。
【童薏】:挺巧的。
【正】:这叫缘分。
童薏轻轻地嗤笑了一下,莫名地点点头。
【童薏】:是吗?
【正】:是啊,我们很有缘分。
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互道了晚安。
这人挺坏的,把她弄精神了,却三两句就草草了事。
想着想着,童薏也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心潮澎湃,也平息风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宋绻应该多长进一下聊天技术……
虽然我们阿薏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