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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沉睡的夏日(55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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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美人很随意的走在那一个村民后面,身姿摇曳,哪怕是那一些说她傍大款身份低贱的那一些高大的村民也不禁被她的身姿吸引过去。
这个村庄的村民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五大三粗到手臂比她腰还粗的,另一种则是像她面前正在为她引路的人一样,矮小丑陋,好像年幼的时候吃不饱饭导致营养不良,所以不仅矮小丑陋,还面黄肌瘦。
而那一个趴在那个树屋上方,要来刺杀他们的扎着一个小辫子的少年应该算是整个村庄村民中长相为佼佼者的人。
苏予宁面不改色的跟着江白榆走进那一个中心广场,那一些村民都知道江白榆是要给他们这一个七月祭典捐钱老板的情妇,所以很自觉的给她让出了一条道,有一些没有结婚的女人甚至还愤愤的看着她。
但是江白榆并不屑于去理会她们,她步伐摇曳,媚眼生情,在那一些村民的目光之下,走向了中心广场的十字台上。
她拿着50积分兑换了5000卡尔,这一个积分对于这一个副本来说可能挺多的,但是对于她来讲不算特别多,这一个积分,她只要顺利通过这一个游戏,那一些粉丝打赏的积分就足以盖过这一个零头。
为了为这一个动作打铺垫,她甚至把五千卡尔换成50卡尔一张的纸币,100张,足足有一小叠。
“jia……舞姬大人!舞姬大人!您不可以上来!”
江白榆一条腿踏向了中心的十字台,马上就要翻上来的时候,十字台上的人马上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跟在她面前,眼神警惕的防止她翻上来,那一个人慌慌张张的措辞漏洞百出。
他应该原本是要下意识的骂出一句脏话,结果意识到舞姬是那一个富豪的情人,硬生生的将称呼改了过来,显得整句话格外的生硬。
苏予宁仗着没有人看得见他,所以在江白榆缓慢巡视的步伐中,快速的登上了台,但是他并没有马上解开那些人质的绳子,他静静的往台底下看着江白榆接下来的动作。
他这一个道具只能屏蔽掉副本里面NPC以及玩家的视线,但是在直播中,丝毫没有屏蔽掉,反而还用更深的线条来描绘着他的身姿。
他这一个凝望的动作,无疑引来了一阵群嘲,“不愧是新人,自己马上上去了还要回头看一眼我榆姐!”
“这个新人斗篷赶紧掉下来,赶紧被那些NPC搞死在这里呀!求求了!不要等会儿,抱着我榆姐的大腿不放!!!!让我们家姐姐独美,谢谢!”
“这个新人搞笑的吧,他的任务可以查看吗?woc,MD?这个系统到底对这一个新人到底有多偏爱啊?连他任务都查不了?”
“这整个副本的所有人任务都查不了?除非这一个人是死亡状态的!比如说这一个死掉新人玩家!”
“切,估计每一个新人玩家的任务都简单的可怕!新人玩家还通关不了的话那简直就是傻逼中的战斗机!”
……
嘲讽讽刺声不绝于耳,重新恢复淑女身份的沈菀对这一些评论也是嗤之以鼻的,这一个论坛是虚像实景,那一些玩家自己的模样会成投影装投放在该副本的论坛上,每说一句话,那一句话变成文字形态砸向论坛,除非你开了屏蔽装置,不然整个论坛就是一堆文字天地,哪怕你是个聋子,这个系统也要吵到你的眼睛。
沈菀蓝青色的虚像一登上那一个论坛便引起了热潮,伴随着系统对玩家沈菀登陆本副本论坛的提示音,她的那些粉丝尖叫可以冲破整个论坛。
江白榆轻轻皱了皱眉,她非常的清楚苏予宁此刻肯定在台上的某个角落,她轻轻的扫了一眼台上,然后点了点头,用那种嚣张跋扈的语气跟那一个看守的人说,“你算什么东西?”
上来就骂人,而且骂的语言更让人觉得是狐假虎威的状态,再加上江白榆这一个人物配型完完全全就是老一辈口中所说的狐狸精的标配,要不是狐狸精是中国的产物,可能那一些未婚的女性嘴里骂的就是这一个。
只不过那些女性嘴里把别人生殖器官全部抡了一遍然后才气喘吁吁的,勉强单方面谅解他这一个行为,显得她们愚蠢又狭隘。
苏予宁冷冷的撇了他们一眼,又把目光聚焦在江白榆身上,但这个期间他手也不闲着,一边默默的把那些游客身下来的木柴给收起来。
江白榆随手一扬就将手上那一打钱扬了出去,那一些村民看清她手上刚才甩出去的那一片东西在空中散落着,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抢夺着,包括那一个拦着他上十字台的那一个人。
她对于饿狼扑食并没有什么感兴趣的地方,她对这种行为可以算是嗤之以鼻,她发出声音的笑了笑,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清脆而又婉转。
苏予宁看着她在钞票飞扬的广场上笑弯了眼,他默不作声的解开的头套,那一件斗篷没有罩住全身的话,那么就会连着全身被展示出来,但他并没有引着那些游客期待的目光把绳子解开,让那些游客趁着这一个狼狈的场景逃窜。
游客们明白了他的不作为,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眼底的希望落了空,他们开始想着自己去寻找到拯救自己的方法。
他们尝试用牙齿去咬着捆绑他们的绳子,尝试让同伴试图用捆绑的手来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
他们尝试了很多能救自己的方法,可是都一一失败了。
江白榆迎着钞票雨站了上来,而那些村民捡好钞票又打算把她撵下去的时候,那一位小姐却笑弯了眼,继续用她那一副笑脸威胁着下面的所有村民,“下一刻,七月祭典开启仪式诸位肯定都做过了吧,神在亲自观看着这里。”
“所以……”江白榆笑的更加温柔了,“要么让我在这儿上面接受神的恩赐,要么就让神明降下罪责!”
这个威胁在那一些爱财如命的信徒眼中起了奏响,有些信徒慌乱的跪下来,双手合十的冲着她一一更准确的来讲是冲着她身后的神明像祷告,做一些愚蠢而又令人发笑的动作。
他们向那一位神明哭诉着,可惜那一个神明只是把他们当做一个笑话来看,他们以为悲悯众生的神明自是保持着微笑,不染世尘的模样更加击溃着他们的求饶。
那一些软弱的信徒痛哭流涕,苏予宁从神明像的后面姗姗走来,江白榆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马上跪下向他磕了一个头,应该说是趴跪在他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神明亲度凡间,是贱女没有来得及拜见神明。”
苏予宁按照江白榆所说的板着一张脸,普度众生。
但是他就觉得这一些所谓的信徒和那一个被困在小树林的侏儒只是一丘之貉,他们对神明的崇拜只是因为自己的欲望而已。
不然他从来没有听到他们口中所说的神明到底是谁,哪怕加上敬词,他从来都没有从他们口中所听到那一个神明的名讳。
所以那一个神明本身就是一个无名神,他只是这里跪着的所有人欲望的承载而已,无足轻重的载具。
七月祭典,只不过是一场盛大的闹剧。
荒诞而又美好的信仰,苏予宁对于这一份信仰不予置评,雪落在他的身上,受到体温又融化成水,顺着他的面庞流淌进他的衣襟里,冰凉的雪水却没有冻的他发颤。
他的眉眼却没有任何的舒展,他冷冷的注视着他们,往后退了一步一下撞上了江白榆。
这一个副本的江白榆是和他差不多高的,她手中拿着一把油纸伞,一把不符合这一个社会背景的,轻轻的看着他。
“上神大人,贱女为你撑伞。”
江白榆的演技真的无人能敌,她可以在嚣张跋扈和低眉顺眼之间任意跳转,苏予宁也没有过多的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任由她拿那一把伞为他遮雪。
这一把与这一个社会毫无关系的伞,反倒使那些信徒为之一憾。
他们会潜意识的觉得这一把来自东方的油纸伞是神明的伞,高大而又神圣。
那一些女人把孩子死死的掩在自己的怀里,不让他们受冻,她们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十字台上面的神明。
而那一些游客,他们大多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过来参观这一个七月祭典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或者想来参观这一个古老的村庄特有的祭典仪式。
他们并不会像那一些村民一样,把面前的这一个伪神当做唯一的救赎。只不过他们被刚才的那个村民给虐待怕了,他们也不敢出声反驳,抗击那一个神明装扮的人。
苏予宁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跟江白榆轻轻的说道,“保持警惕,最后一批NPC估计也要来了。”
江白榆听到这一句话,愣了一下神,继续用那一副低眉顺眼的神态问他,“那一批NPC你觉得应该会是哪一种人物?”
“还是那一些村民……”苏予宁没有用眼神看着她,他只是保持那一副波澜不惊的状态,看着下面那一些村民,“毕竟这个天太冷了。”
天太冷和那一些NPC是村民有什么联系吗?
江白榆反倒感觉最后一批NPC更有可能是后面低眉顺目的游客,那些游客至始至终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们一眼。
人物建模是感受不到冷的,江白榆裹着一身让人看着都冷的轻纱都没感觉到冷,那苏予宁是怎么觉得这一个天气冷的?
江白榆她的面板也无限的闪烁着那一个警告两个字,她玩了几十场游戏都没有碰到面板在游戏中喊警告。
这个光屏甚至除了提醒精神值,生命值得失,副本所得积分的流失以及开启支线任务和主线任务之外,都不会再给别人一丝一毫的提示的。
甚至不用说她,但凡把这一个光屏甩到论坛上,论坛都可以掀起一个浪,没有人见过这么热情的系统,遇到你马上就要挂掉的时候,还能给你提示警告。
谢邀月身上的衣服比其他村民身上的衣服高了不止三个档次,他隐匿在那些村民之间,趁着那些村民虔诚的跪拜着苏予宁的时候,趁机巡视着这一圈跪拜的村民,他们身上有连机器,刚刚苏予宁的话他也听到了,但是他更了解江白榆,而且他也更偏向于那一些备受折磨的游客会成为最强的NPC。
他们备受折磨,早就对那一些村民,尤其是疯狂虐待他们的男性村民有了怨言,想杀了他们的冲动估计也不少。
但是他们受降于那些男性公民的杀伤力之下,他们被迫屈服于那一些男性公民的拳头之下,所以他们更有可能□□来反杀那些男性公民。
可是这个样子的话,扮演神明的苏予宁一定会成为那一些游客的攻击靶子一一毕竟男性村民就是因为要取悦他这一个神明而攻击他们。
而在旁边给他撑着伞的江白榆也会受到牵连,她对着他们并没有什么作为,反倒在那边讨好他们最想攻击的人。
这也是成为众矢之地的行为。
他保不住苏予宁也就算了,但他一定是要保下江白榆的。
他不需要保住这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但他一定要保住这一个朝夕相处的队友。
他攥着那一把汗津津的弓枪,他的治愈弹丸并没有剩下多少,但是他的冰封弹剩下的不少,只要那些想攻击江白榆的NPC忽然觉醒,他可以马上把他们全部冰冻在原地。
接着就在他的盘算之下,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搂着一个孩子紧张的左脚绊了右脚跌跌撞撞地跑到十字台下,搂着那一个孩子,连忙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搂着孩子,伸出手双手合十,接着连忙跪下来磕着头,“我亲爱的神明!求求您……”
那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凄厉的撕碎着整片寂静,她呜咽着磕着头,没有马上的接着她剩下的一句话,只是凄厉破碎的声音疯狂的重复着,“求求您帮帮我”“求求您了,我亲爱的神明!”,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好像这一个动作没有任何的尽头。苏予宁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在他眼皮子底下磕的鲜血流离,但是她并没有马上停下。
她的眼睛中还泛着泪花,声音还在颤抖着,她哆嗦的双腿站了起来,她怀中的孩子好像被她这一个动作给惊醒了,红着脸哭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嚎让整个村庄的村民们开始愤怒。
纷纷开始拿着东西砸向那一个头已经鲜血流离的女孩子,她努力的护着怀中的孩子,她的丈夫连忙过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直接拎着她的头往神台上撞。
这一个行为举止非但没有招来其他村民的劝解,反倒还让其他村民开始为他加油鼓劲起来。
那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虚弱的难以听清,她断断续续的祈求着,“这个天……冷……救救……求您了……”
江白榆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个女孩子被那一个男人停止砸向十字台,然后像丢垃圾一样甩到了一边。
那一个女孩子自始至终都在保护着怀中的那一个孩子,而那一个男人把女孩子丢开之后,马上跪着向苏予宁磕了两个头,这一种欺软怕硬的举动江白榆从心底的瞧不起这一个男人,看着他后面露出的谄媚的笑脸想直接吐在他身上。
而那一个女孩子护着怀中的那一个孩子,那一个孩子哭声却越来越小,那一个女孩子绝望的看着怀中的婴儿哭声逐渐消失,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关心她怀中的孩子的死活。
苏予宁看着她,她颤抖的手放在孩子鼻尖下面,开始痛哭了起来。
刚刚那一个把她甩开的男人看见她开始哭又开始皱眉了,他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看见那一个哭泣的女孩子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揪住那一个女孩的头发把她往别的地方摔。
女孩呜咽,可是没有人会伸出手去安慰她。她透过金色的长发的缝隙,看着江白榆。
他们欲望的载具在这里,他们没有办法因为一个孩子而放弃他们的欲望。
江白榆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鞭子,她还是那一副笑盈盈的样子,看着底下那一个男人心里发颤。她没有向前走过去,让那一把油纸伞盖不住头上的雪。
她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扫视着所有人,忽然笑盈盈的开了口,“祭司大人来了?”
江白榆忽然亮出那一条鞭子,直接一下抽在了那一个把女孩摁在台上摩擦的男人身上,那个男人吃痛的尖叫了一声,被打中的部位立马开始泛起了红边,他怒瞪着江白榆,可是江白榆故意一个眼神也不分给他。
她笑盈盈的看着远处而来的祭司,那一个祭司一眼就看透了苏予宁,她知道他有这个能力,所以迫不及待的就想灭他的口,不让自己这一出戏给塌陷下去。
只要苏予宁的一个命令就好,可是这个祭司好像就是一个软骨头,看见苏予宁高高在上,变马上单膝跪地求服,“我敬爱的神明大人。”
还真他妈是个软骨头。江白榆自讨没趣的把自己的鞭子收了起来,接着那一个祭司马上仰起了脸,“神明大人不会离开人间,与我们相别吧?”
好像是一个疑问句,但其实只是一个肯定句而已。
他这一句话一出,立马就得到了许多村民的拥护一一那些村民也想让自己的欲望留在人间,想让自己的欲望承载器有一个实体的承载。
江白榆不会听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但苏予宁不一样,那一个祭司从遇到到现在千方百计的阻挠着自己的主线任务进行。
他的留下绝对不是那一些信徒想拥有的钱财以及虚无缥缈的信仰,所以想让他留在他们身边。
他是想让他留在这一个副本。
这一个副本是有限制范围的,限制的范围只有这一副村庄,其他哪也去不了。
如果留下来,也只不过是留在这一副村庄而已,离开这一步就会被系统反噬进来。
那么他哪怕在副本里面,永远也离开不了这一个村庄,而且极大可能是同化成NPC。
“放肆。”
苏予宁终于开口说出他登上这一座十字台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他看着底下跪着的祭司,那一个祭司是很守规矩的,没有抬起头来直视他。
他一枪怒火也不知道要从何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