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部说禁止alpha暗恋》笑子非

4、接壤

　　愁十六和秋逐两个人对面而坐，头顶着头写检查，为昨天喝酒耍酒疯的事。
　　虽然俩人喝醉后还没来得及祸害什么实验仪器就被白患旧搬回去了，但这种边缘蹦迪的行为非常不提倡。为了以儆效尤，研究所专门开了个大会批评他们两个人，愁某秋某玩忽职守，喝酒不去食堂宿舍，非要在放了无数珍贵数据的实验室里喝，影响恶劣云云。
　　愁某秋某各自被罚了三个月工资，还在还房贷的秋某长吁短叹，愁某听的头痛，把自己的实验者饭卡借给他，秋某感动非常，总算缓解了燃眉之急。
　　正好这时愁十六给越知意的评价有了处理结果，研究所认为这事比愁某秋某耍酒疯严重许多，专门拨了个调查组调查愁十六越知意的实验数据。
　　面对调查组，愁十六社恐也没了结巴也好了，一通畅所欲言，倒豆子似的把越知意做的事都说了，还加了一些越知意歧视她出身，伤害她的人格的部分。
　　没过多久，越知意被研究所通报批评，工作降级，不能参与实验，暂留观察。
　　秋逐居然只是看着通报叹了口气，除此以外没什么反应。
　　想起秋逐跟越知意的关系，愁十六又有点小心翼翼：“秋逐啊，越知意的事，你不生气吗？”
　　秋逐讶异的看着愁十六，似乎奇怪她怎么突然胆大：“违规实验的痛苦是无法估算的，知意算是罪有应得，”
　　他有点欣慰的看着愁十六：“幸好你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秋逐喜欢越知意，愁十六本想安慰秋逐两句混账话，像谁都会犯错，要看开之类的，没料到秋逐会是现在完全为愁十六考虑的状态，愁十六最擅长应对敌意，面对这样的善意和体贴她就不会了。愁十六嘴巴无声开合，好半天才磕磕绊绊道：“其实吧，秋逐啊，你不用这样。”
　　愁十六逐渐找回底气，她快速逃离秋逐那颗温暖的心，笑吟吟道：“你还可以跟越知意做朋友啊。”
　　秋逐没理解愁十六要说什么。
　　愁十六有理有据道：“秋逐啊，如果我受不了那种极端实验，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哪轮到越知意安排实验。”
　　秋逐看不上愁十六这种为越知意开脱的圣母行为：“为实验者安排适合的实验，这是研究员的责任！知意为了实验，急功近利，把你当奴役压榨……”秋逐越说越心冷。
　　愁十六抠了抠手指甲，已经彻底抽离了那让她不适应的温暖，“有没有可能，我跟越知意一样急功近利啊。”
　　她懒懒道，“秋逐，我有脑子，会思考，如果真的受不了越知意的实验，我会拒绝，我不会配合越知意，但我没有拒绝越知意的违规实验，所以那些实验都是我默许，我主导的。”
　　“那些极端数据，是我和越知意一力促成的，这件事没有那么多的无辜和利用，你不要太责怪越知意，伤了你们的感情。”
　　秋逐看着愁十六，他觉得浑身发冷，迷惑像是在他头上盖了一朵蘑菇帽子，让他晕头转向，“你不怪她吗？”
　　愁十六拍拍秋逐的肩，“我当然怪她，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啦，你干嘛要操心呢。”
　　秋逐问白患旧，“表哥，十六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
　　白患旧转着杯里的白酒，锐利的眸子被酒杯扭曲成一个和蔼的形状。
　　她在说，不要关心她，但白患旧无意解释。
　　秋逐与愁十六的关系刚刚好，不能再近了。
　　白患旧突然想起那个锁在黑暗的夜，他噙着杯沿，把白酒慢慢喝尽。
　　愁十六研究了研究所主任的吃饭时间，故意坐在研究所主任前面，把对秋逐说过的话大声重复了一遍。
　　几个月后，愁十六因为个人品德问题，顺利滚去了二队。
　　二队的实验强度很低，愁十六在二队过的如鱼得水，白患旧来视察了几次，愁十六因为太过懒散被白患旧罚去养猪，结果谁都没料到她养上瘾了，专门申请去养猪，主任寻思着磨磨她性子，还真同意了，愁十六真把养猪当主业，实验当副业，搞的大家都很尴尬。
　　愁十六每次灵力检测固定三亿，明晃晃的摆烂，面对摆烂的愁十六，秋逐很痛心，却也没什么办法改变这个怪胎。
　　农历1105年8月4日，我国三个附属国正式脱离原点世界，加入第一世界。三个附属国领导人与第一世界领导人进行线上会晤，会上通过了第一世界的援助计划。
　　研究所火急火燎的开展了学习第一世界语言的课程，研究所的人们很少笑了，他们总是行色匆匆，吃饭睡觉上厕所都在看第一世界的战斗建模，人们咬紧腮帮、表情坚毅，努力从贫弱的肉身中寻求保卫的力量。
　　谁都知道如果没能力保护原点世界，自己脚下这片土地也会沦为第一世界的附属国。
　　那不是命运，而是选择。
　　愁十六一手拿着手写论文，另一只手心不在焉的给猪舍冲水，这篇论文里描述了精神力的基础力量构型，愁十六自顾自点头：“哦，一直搞不清楚，原来第一世界的精神力是这么回事，只要这样、这样……就能感染精神力的节点了。”
　　她一心三用，灵力不断在空气中抽丝变化，最后浅色的灵力变成了深黑色。
　　她超喜欢养猪的，猪才不管她看什么想什么。
　　农历1105年12月，越知意打开宿舍门，看到愁十六坐在自己床上吃薯片，笑容灿烂的打招呼。
　　越知意自己都不会在床上吃薯片，愁十六那模样欠扁透了，一股火窜到越知意脑门：“愁十六，给我滚下来！”
　　几分钟后，两个人坐在地上，互相碰了碰易拉罐，无声的品尝着钝化牙齿的碳酸。
　　越知意冷睨愁十六一眼：“你来干什么，嘲笑我吗。”
　　研究员被停职后，越知意申请以实验者的身份参与实验，因为她的灵力值不够高，只能在三队完善扫尾，当了几年实验者后，越知意又转回了研究员，但她已经离开核心实验太久，错过了太多，彻底沦为了边缘人物。
　　愁十六轻轻一笑，挑了下眉：“是啊，我当年很用心的设计你呢，看来效果不错。”
　　越知意冷笑：“养猪的土妞有什么资本嘲笑我。”
　　愁十六也冷笑：“疯婆子，你自己也试过极端实验的滋味了吧，你当年折磨了我那么久，我做梦都在追杀你，现在看到你这么惨，我也算报了当年的仇。”
　　越知意沉默了一下，“我当年，确实不地道。”
　　愁十六也沉默了，“你怎么回事，正常点，大姐，我不是来跟你互相道歉的。”
　　越知意冷笑，把没喝完的饮料砸向愁十六。
　　愁十六头也没抬，那罐饮料被灵力接住，稳稳落在愁十六手中，被她一口气干了：“赚了。”
　　越知意眯了眯眼，“你的灵力总量现在排第几，三吗？”
　　最近又有不少实验者进入研究所，其中有个天才少年，灵力值增长曲线几乎是垂直往上，直接成了研究所中灵力总量第一的实验者。
　　愁十六唔了一声，也没跟她藏，“灵力第二，神识第一吧。”
　　越知意罕见没有骂愁十六，她眉宇中有些不得志的失意和冷漠，“你要我做什么。”
　　愁十六拍拍手里的资料，“两年前，赵照教授申请开展灵力瘟疫的研究，因为研究过于危险，没有适合的实验者，被叫停了。”
　　越知意翻看资料，资料上有很多荧光笔的笔记，“这什么味道，猪粪吗。”
　　愁十六咳嗽几声。
　　越知意翻了个白眼，愁十六也翻了个更狠的，两人斗完气后，越知意甩了甩愁十六写的立项报告：“你要重启这个实验，凭什么？”
　　愁十六左手用浅色灵力凝成一个八面体，右手掌心缓缓浮出墨黑的灵力。
　　越知意的表情开始严肃。
　　愁十六给她展示，右手把那团墨黑的灵力弹向左手的灵力八面体，只见灵力八面体顷刻烟消云散，愁十六左手不自然的颤抖，她握住自己的左手：“因为我成功了，现在只需要铺开这件事。”
　　越知意没说话，她一桶翻箱倒柜，找出研究所刚发的精神力模拟器，模拟出了基础精神力，她对愁十六说：“往这来。”
　　愁十六右手指尖浮现一个黑色的光点，她只是把指尖在精神力模拟器十步外晃了晃，就看到那个精神力模拟器直接黑屏炸了。
　　愁十六继续喝她的酒，“这东西能感染精神力，威力很大，当然，对灵力也有些杀伤力。”
　　越知意道：“它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
　　愁十六叹口气：“这东西可以影响人的性情。”
　　越知意：“我要做项目的总负责人。”
　　愁十六白眼大翻其翻：“搞清楚身份，以前你比我资历高，你负责我的实验，现在我比你厉害，我才是老大。”
　　越知意急了：“这种实验百分百会被追责，我来当负责人，失败了也不会影响你以后参与总实验。”
　　愁十六冷酷道：“那正好，我不干了，滚出研究所。”
　　越知意秒切嘲讽脸：“是是是，你厉害，养猪养死24头。”
　　愁十六：“……这个实验的实验者只有我，不如说神识符合条件的只有我，别人恐怕会被那种灵力污染，第一世界的人沾上这东西恐怕会直接疯掉。研究只是个名头，主要为了控制它的剂量，做成生化武器。”
　　越知意喘了一口粗气：“你跟我说实话，刚才你手心那么些东西，会不会把研究所所有人都毒倒。”
　　愁十六尴尬又坚定道：“如果我用神识把这东西散布研究所，所有人都不能活，除了我。”
　　“疯子，”越知意骂了一句，“你还能活多久。”
　　愁十六扒拉指头算：“一个人能活五百岁，灵力越强活的越久，我大概还有七八百年好活？这东西看神识，我神识真的很强，我那天试了试，我可以躺在床上轻松操纵飞机呢。”
　　越知意，“……”
　　农历1106年1月，灵力瘟疫立项。
　　农历1125年4月，附属国间谍在我国西北投毒，蔓延大半国土，染毒者灵力消失，头痛难息。灵力瘟疫项目提升为重点开发项目。
　　农历1157年3月，灵力瘟疫项目圆满结束，已成功投入生产。
　　农历1168年5月。
　　愁十六叉着腰骂对面的马尾青年：“白患旧你有病啊！天天点名我模拟那个什么达维尔的战斗模式，你怎么不让我死呢！”
　　白患旧显然已经习惯了愁十六这副骂遍全世界的模样：“你自己要去的二队，二队的职责就是一队的陪练，你有不满，可以回到一队。”
　　“……”愁十六骂骂咧咧的继续看达维尔的攻击模型了。
　　农历1183年3月1日，一队二队所有人测量了灵力和神识情况，这回愁十六也没有在维持她那个3亿灵力的面具，乖乖测了真实数据。
　　作战总指挥看着一队二队所有人的数据，“这个叫愁十六的为什么不上，神识断层第一，灵力只比你和月离愁差，还拿着那个神识黑洞的零号器灵，她作战水平不行吗？”
　　白患旧看着档案上的照片，女子弯着嘴角，眼眸冰冷。
　　“她有灵力不稳的病症，作战水平比月离愁高。”也就是只比他差了。
　　总指挥思考片刻，“我们看看她的作战记录，她的灵力不稳是怎么回事。”
　　白患旧顿了顿，声音也低了些：“是实验后遗症。”
　　农历1183年3月2日，作战准备室内，愁十六接到命令，迎接第一世界的人员已经确定，二队愁十六随时准备补位。
　　愁十六莫名其妙，她又坐回原位吃葡萄，她的定位该不会是什么对策卡吧。
　　农历1183年3月3日10：00，全体作战人员注意，已在接壤区域投放10号灵力瘟疫。
　　农历1183年3月3日11：00，原点世界与第一世界正式接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