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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缘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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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灏一直消化着古月的话。
直到车子已经到了学校门口,始灏呆呆地下了车,走了回去。
这次的“旅行”经过了两天,始灏没发觉,其实他已经三十个小时没有合眼了,幻境的震惊和一些超自然的事情,让他心身俱疲。
假期还有四天,始灏回到学校走进宿舍,看着熟悉的感觉,舍友都出去约会旅游或者回家了。
屁股一沾到床,始灏整个身体都躺了下来,周公在召唤,始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梦中,他又见到了始道高。
眼前只有满地萧瑟的树叶浑杂在雪泥之中,站在中间的是一个道士模样老人。
他屹立风中,吹起的树叶夹杂着碎雪带着他的发丝还有胡须向上盘旋,他不得不仰起头来迎合着。
始灏走到他的面前,发现那风原是只吹向他,始灏根本就感觉不到风和树叶和雪。
“是我搞砸了你的什么事吗?”声音是从站在旁边的女人嘴里发出来的。
始灏看向那个女人,她的模样是古月。
那个仙风老人垂眸,眼中只有泪水,嘴里喃喃道:“一切都结束吧。”
接而,始灏望见无数的古月,从始灏身后出现,骤而又消失不见,诺大的世界,此时只剩始灏一个人站在中央。
“这是怎么回事。”始灏站在风外大喊着。
寂寥的雪山没有人回答,也再没有人出现。
始灏突然地感伤,泪水只在眼眶中打滚,心头拥堵,却想不出任何理由。
始灏叫喊着,泪水下流,他意识着自己在做梦,但是他依然找不出任何理由自己为何要在这里哭喊。
“帮我个忙吧。”
始灏哭坐在地上,抬头,泪眼朦胧下慢慢地勾勒出一个男人的模样。
始道高。
始灏抽噎着看着他。
“帮我给她带句话。”
始灏点点头。
“我没有不爱她,如果她接受不了我的死,就告诉她,我会回来,好过她永远无法释怀。”
始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意识在慢慢恢复,他伸手想抓住始道高,触感却是宿舍床边冰冷的墙壁。
睁开眼睛,是噩梦。
那种崩溃的哭泣,无助地喊叫,心脏刺痛的感觉一瞬间消失不见,只能听到心脏砰砰砰地跳动,宣告着刚刚的触动。
这一觉睡了竟有十四个小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始灏醒来去食堂吃了个饭,他眼神放空,思考着那个梦,如果是幻境,为什么自己会有那种感情。如果是梦境,为什么始道高会说那样的话。
始灏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已经不想再去跟古月说这些事了,既然不想给出帮助,还是不要过多询问别人的隐私了。
打开手机,古月的聊天框也没有出现红点。
脑海中,始道高那句话还盘桓在耳边。
他的话在跟谁说,始灏?还是古月。
梦不是虚幻的吗?梦中人说的话能信吗?
始灏选择了科学,盯着手机上古月的个人主页,还是没点发消息。
吃完饭,始灏去图书馆看了一下午书。
全都是玄幻科幻小说,让一个普通人彻底相信那些,还是有点困难。
下午五点,始灏去食堂吃了饭,回到宿舍,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中又是陌生的地方,始灏看到了古月,又是梦魇。始灏心里暗骂。
细想,他见过了与他相遇的古月,陪嫁的古月,穿着喜服的古月,还有眼前这个穿着练功服的古月。
“你是谁?”始灏开口,他居然可以说话了。
但是梦境中的人却没有睥睨他一眼。
“始道高,来陪我练剑。”女孩向竹林跑着,扭头对着身后的男人喊道。
“胡将军,你饶了小的吧,小的老胳膊老腿,怎么能跟将军您一块耍剑呢。”
始灏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始道高。
他一身白色衣服,尚像个修仙之人。
胡将军?是谁,跟古月一样的人吗?
“快来,快来,锻炼一下,日后咱俩成了亲,你这个病怏怏的样子,我们怎么相守一生啊。”女孩声音尖锐,颇有气势。
“来了。”始道高听到成亲的字眼,顿时来了力量,一个加速,走到了那个女孩身边。
“你说,天下什么时候太平啊。”女孩挥舞着手中的剑不经意地发问。
“靠将军了。”
“哼,莫要敷衍我,那就待天下太平之日,我再嫁于你,如何?”女孩打趣道。
“将军,小的观过天像,卜过卦象,天下兴亡自有定数,你将你生辰八字给我,我给你算算,你在这天下到底有何等威风。”
“不给,我还不知道你,你肯定去找人算咱俩的姻缘,怎么,给了你生辰,你找人算出咱俩不合,你就不去娶我了?”说罢,那手中的剑已然挥到了始道高的颈前。
“小的哪敢。”始道高向后咧身,赶紧向对方求饶。
女孩放下剑,二人并肩而坐。
“不喜,天子都无意社稷,你再努力,怕也是空谈。”
女孩叫胡不喜。
听了始道高的话,胡不喜拍拍屁股起身,看着是不想理会始道高的言语。
“不喜,不喜……”
始道高赶紧追上。
“你莫要跟我说这些,这是我的家,我爹是当朝大将军,我父亲无子,我生来父亲就叫我报效国家,守护疆土,天子无心,我们也要无心吗,家呢,我的家怎么办?”
胡不喜说的缓慢,但也铿锵,刻在骨子里的倔强和信仰,怕是只有死才能改变。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应该观局势而变,不能认死理。不喜。”始道高焦急地解释,但胡不喜并没有认同的意思。
“始道高。”胡不喜突然声音拔高,震慑住了始道高。
“我在。”始道高条件反射般回答。
胡不喜走近他,握住他的手,苦口婆心地说道:“我知道你一直不甘只当我家的一个门士,当初用你那所谓的道术,坑蒙拐骗当上了朝中的一个不高不低的官,圣上现在也不重用你,但是我们成亲,你背后还是有将军府,圣上也不敢动你,所以,你莫要再耍什么手段,我就想安稳地跟你过日子。”
“好,安稳地过日子。”始道高低头,抱住胡不喜,眼神放空,愁绪上头。
“走吧,回去给你做好吃的。”胡不喜拉起他走着说着。
始道高被她拽了一个趔趄,倒腾了两步,跟上了她的节奏向竹林外跑去。
将军和小道士。
始灏看着听着,心里默默盘算着。
这是始道高真实发生的吗?我还在做梦吗?赶紧醒过来啊。
始灏跟着他们走到了将军府,一个老佣人看到胡不喜始道高,笑着问候着:“小姐姑爷回来了。”
一个面色狰狞的人在身后骂道:“刘老婆子,你老糊涂了,那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野小子什么时候是我家姑爷了?”
“老爷,我……”
“爹,你莫要为难刘妈妈,我让她这么叫的。”
这应该是大将军了,大将军鼻腔狠狠地出了一口气,来表示不满,但也表现出在努力地克制。
“将军,不喜送回来了,我先回去了。”始道高看出大将军的不满,提前离开了。
大将军冷眼示意听到了,转而又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说道:“不喜,你与当今圣上也算有缘,不如就入宫……”
二人一齐向寑殿走去。
“爹,皇上他已经老了。”胡不喜不耐烦地打断。
“当今这局势,这仗真打起来,兵权皇上听信那奸官谗言,全握在自己手里,我们将军府出不动兵,到时候只有落荒而逃了。”
“爹,你应该教导女儿为国拼尽全力,而不是为了一家人苟活而谄媚皇上。”
“不喜,你奶奶年纪大了,你没有入朝,你不知道其中的绝路已经来了啊。”
胡不喜决绝地说:“我已经说好了,我只嫁始道高。”
大将军无奈,焦急地劝说:“不喜,现在三面为敌,北方的匈奴在边境徘徊,西方的水祸已经民不聊生,南方的韩国也蠢蠢欲动,他们随时都可能进攻,皇上还一人掌权,我已经多次上书请求圣上放权,圣上还坚信我们要兵权谋反,不喜,已经大祸临头了。”
胡不喜沉默,思考些什么。
“不喜,你入宫去,稳住皇上的心,让他放心我们没有谋反之意,圣上放权我们才好带兵守家。”大将军苦口婆心地说着。
“我不,我已心许始道高,绝不会做出尔反尔之事。”
到了寑殿,胡不喜进去,始灏连忙跟了进去,胡不喜关门,将大将军拒之门外,强制结束了这场对话。
“不是给你做吃的吗,怎么自己先跑了。”胡不喜坐在镜子面前抱怨着。
起身,胡不喜走到屋内放置的狼牙棒前,拿起来在空气中挥着。
嘴里念叨着:“有敌军来,我就一棒子挥死他。”
说完,放下狼牙棒,转身拿起旁边的尖刀。嘴里依然念叨着:“北方的匈奴来,我就一刀刺进他们的眼睛,叫他们再不敢来犯。”
接着欲再拿起旁边的红缨枪,一个没拿稳,尖刀掉到了地上,声音清脆震耳,始灏被吓地一个激灵。
身体颤抖。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