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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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猛地感觉到从后背袭上来的凉意，脚步微顿，又继续跟在白发少年身后迈步。
——嘶，怎么感觉有杀气？
他感知到乌丸律瞥来的眼神，一股莫名的直觉让他远离了前面的白发少年。
五条觉愣了一下，冲那边笑着招了招手，几步走下台阶加快步伐走过去。
他先是向乌丸律问好，得到一个“嗯”字也没在意——律先生一向不怎么喜欢说话，这已经算是很温和的反应了。
“发带，喜欢么？”
乌丸律冷不丁出声。
“诶？那个……”原来真的是律先生送的吗？！
五条觉反应过来，摸了摸那条刺绣精美的发带，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冷淡的青年：“喜欢！超级合适！谢谢律先生！”
乌丸律顿了一下，颔首：“……嗯。”
得到回应，五条觉笑眯眯地拉开中原中也对面的椅子坐下。
同样穿着校服的赭发少年调侃地说：“赖床的小鬼终于舍得下来了？”
五条觉坐下，不满地撇嘴：“别总叫我小鬼！我都是高中生了！”
“而且我只是在床上多待了那么一小会儿，”他伸手比划，试图反驳：“这算什么赖床？”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早饭都快凉了，快吃吧。”
五条觉小小地“嘁”了一声，端起还温热的粥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喝！绿川哥的手艺又精进了。”
“您喜欢就好。”端着一碟点心从厨房出来的黑发青年笑容温和。
这个有着一双蓝色上挑眼，面容俊秀的青年正是五条觉口中的绿川。
全名绿川光，一年前应聘成为乌丸家的厨师，虽然是霓虹人，却做得一手相当正宗的种花料理，由此得到了乌丸家小少爷的青睐。
于是在乌丸家剩下两人都默许的情况下，默默无闻差点被挤出初试的绿川光一举夺魁，被五条觉直接调进了本家。
“我今天尝试着做了粤式早茶，希望合您胃口。”
绿川光将热气腾腾的点心放在五条觉面前，说完话后就退下，正遇到进门的安室透。
两人互相微笑示意，接着擦肩而过。
安室透敛目快步走到乌丸律身侧，弯腰递出一封信。
信封做工精细，封面四角是精致缠绕的鸢尾花枝。
乌丸律接过，随意地拿出信纸，一目十行地扫完内容，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色更加冷漠。
解决完早饭后，中原中也一直坐在位置上等着自家弟弟一起出发去学校，看到安室透递出的信封后顿时有些紧张地抬头，却见到乌丸律这一番神情变化。
他正要说什么，乌丸律却在沉默了片刻后看向正在擦嘴的白发少年。
五条觉若有所觉地转头，听到乌丸律开口，声音似有一分阴沉：“……抱歉，临时有事，参加不了你的入学仪式了。”
接着他看了眼眼神微沉的中原中也：“还有你，中也，你也要去。”
——律先生竟然在道歉？！
这是五条觉的第一反应。
——好长，这是律先生一次性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了吧！
这是五条觉的第二反应。
他最后才意识到这段话里的意思——中也哥和律先生，他唯二的亲人都不能去参加他的入学仪式了……？
五条觉一时愣住，但很快想到这是为什么。
他也看到了安室透递给律先生的那封信，能让律先生特意喊上中也哥的事……只能是和中也哥的身世有关的事情了吧。
——行吧，这种会有危险的事，他们一向是不允许自己参与的。
五条觉在两人的注视下耸耸肩，露出一个笑容，满不在乎地说：“没事，上个高中而已。本来我也没多重视，昨晚我还熬夜来着。”
五条觉觉得自己说得还挺认真的，但他哥和律先生显然不这么认为。
直到上车之前他都还能感受到中原中也愧疚的眼神，律先生也一直阴沉着脸，周身气势更甚，让来接他们的下属战战兢兢，半天不敢说话。
五条觉哭笑不得地隔着车窗和他们挥手告别，贴了防窥膜的玻璃隔绝了那两人莫名沉重的视线。
他系好安全带，靠在椅背上，表情略有嫌弃地想：
——好歹也是个高中生了，又不是随时需要人照看的小宝宝，至于吗？
虽然这么想，但是那双蓝眼睛里，比外面的阳光更加暖融融的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
——家人啊……真好。
***
昏暗的小巷里，穿着一身崭新校服的白发少年正不紧不慢地走着，脚步灵巧地避开了地上被随意丢弃的杂物。
那张精致的脸上神情专注，眼神扫视地面，苍蓝色的眼睛在阴影里闪着微光，像是在搜寻什么东西。
五条觉是趁人不注意，悄悄从帝丹高中的入学仪式上溜出来的——反正能管住他的人都没来，上台致个辞就完事了，他又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
理不直气也壮.jpg
至于他为什么会跑到这条人迹罕至的巷子里来……
他又看了一眼左下方那个缩小的半透明屏幕：
【主线任务：修复世界屏障（进度35％）
本次任务序号：233
任务目标：“幸运”的学生手册
任务描述：“我不想再做这个家伙的学生手册了呜呜呜……把我恢复原样吧！作为那个人的随身物品，我实在是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我好惨啊！被枪击什么的真的是一个学生会经历的事吗？！”①
任务难度：E级
奖励：能力「素材收集」解锁进度＋1%，任务进度＋0.05%】
如上，他有一个系统。
这个自称为拯救世界而来的系统是在四年前，他刚搬来米花町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
——还一来就说出了他来自异世界的真相。
五条觉并没有过去的记忆。
八年前，他和他的哥哥中原中也一同出现在横滨租界的爆炸现场，两个对过去一无所知的小孩子就这样互相扶持着，在因爆炸形成的贫民窟擂钵街摸爬滚打地长到十岁。
直到被乌丸家收养，才从那个充斥着人性恶意与死亡的阴暗沼泽中脱出。
他猜测他和哥哥中原中也应该来自相同的地方，也就是军方暗地里的实验室，都是异能实验的产物，不然要怎么解释两个小孩子一起毫无踪迹地出现在爆炸中心的状况？怎么解释中原中也超格的重力异能和自己奇奇怪怪的防御能力？
然而系统的到来打破了他的猜测。
四年前，躺在陌生的房间大床上失眠至深夜的五条觉听着冷冰冰的系统电子音，本就因被目的不明的神秘人士收养而紧绷的心神彻底破防——
什么叫“您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如想取得本世界居住证明，请与系统绑定”啊？！
槽点实在太多，十岁的五条觉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吐起。
五条觉不想信的，可是心底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系统是正确的：
就算都是互相第一眼见到的对象，他也和哥哥中原中也不一样。
他才是真正没有过去的那个人。
当时的他消沉了很久，依稀记得中原中也以为是离开原来的家让他不适应，还主动跟律先生商量还是让他们留在横滨上学。
察觉到他哥的心思，五条觉这才振作起来：他哥是为了他才主动向帮助了他们的人提要求欸！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有什么关系吗？反正他哥超爱他的！
而且——谁要回横滨那个鬼地方啊！（嫌弃.jpg）
后来系统告诉他，只要完成主线任务，它就有足够的能量来帮助他找回记忆和解锁特殊能力。
结果谁能想到系统竟然会坑成这样！
全年无休就算了，最主要的是——任务也太多了吧？！大半夜的不用睡觉吗？！
回到现在，五条觉看着主线任务后表示进度的“35％”，眼不见心不烦地挪开视线，专注地找这次要回收的异世界物品。
正如任务面板上所写，这次是他第二百三十三次任务——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这四年来他除了上学就是做任务，有时候大半夜都要悄悄地摸出去做任务——昨天晚上也是因为这个才熬夜。
他才十四岁啊！就这么早早地步入了社畜打工人的行列。
——迟早要把系统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吊路灯！
把五条觉的心理活动听了个全的系统终于忍不住了：【宿主，我听得见。】
五条觉哼了一声：【就是说给你听的！——所以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系统沉默了，电子音半晌才又响起：【……系统数据更新中……叮，更新完毕。】
【从明天起，任务发布频率将大幅降低。】
五条觉：惊！今天系统怎么这么好说话？？？
他抱怨工作量也不是第一次了，唯独这次系统给出了回应。这种有求必应的态度，肯定有鬼！！
果不其然，下一秒，冷冰冰的电子音就击碎了他的侥幸：
【检测到界外变动，任务难度即将升级。】
【……说吧，这又是怎么回事？】五条觉有气无力地说。
【部分微型裂缝已自行愈合，但大型裂缝持续扩大。异世界有一个掌握了时空转换技术的组织将目标锁定在了这个世界，随时可能会派人进入查探。】这次的电子音似乎有些异样，比往常更多了一分起伏。
五条觉没听出来，他只觉得震惊：【居然还能跨世界锁定目标？？？这么厉害的吗？！】
这破世界壁简直漏得让人拿来挡风都嫌弃啊。
而且那么厉害的组织哪怕横跨世界也要找到的东西，肯定也超级厉害吧！
系统沉默看着白发少年兴致盎然地想象着，双眼因此闪闪发光的样子，什么都没说。
实在想不出来，五条觉干脆利落地放弃思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等人真的来了再说吧。
反正，五条觉漫不经心地想，真的会有什么东西能伤到他吗？如果有的话，那他还挺期待的。
【啊，找到了。】
在五条觉眼里，那本中间不知为何嵌了颗子弹的小册子实在是异常显眼——正常的垃圾堆里怎么会有子弹这种东西啊？这里又不是横滨！
任务目标此刻正静静地躺在角落里，所幸那里没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五条觉走过去把它拎起来，嫌弃地抖了抖。
别乱猜，他不是在抖灰，这些异界的事物不会受到此世的影响，只是他的耳朵遭了大秧。
只听这本中间嵌了颗子弹的学生手册在看到他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白发、学生制服……救命！！你不要过来啊——】
五条觉皱着眉从兜里掏出一只水笔，敲了敲这个聒噪的本子：“安静点。”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下来，被风吹落的树叶停在半空，周遭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的平面图，还能看出上面像是由笔画出的痕迹。
整个空间只有白发少年一人是有着丰富色彩的真实。
这是绑定系统之后系统发放的任务奖励——技能「妙笔生花」。
只要手里有画笔，他就能够让世界陷入时间停滞的低维状态，期间不论是什么都能够随他修改，甚至能够凭空创造无意识物体。
只不过现在能力的解锁进度才堪堪48%。每天只有三个小时使用时间，而且使用范围也有所限制。
这个技能相当恐怖，超越当前纬度进行降维打击，甚至可以说是在行使神明的权能，唯有一点——它对使用者的绘画技术有要求。
举个类似的栗子，整形医生帮人整容的时候，他总要熟悉人脸结构才能下刀吧？
「妙笔生花」这个技能也是这样。
不然他都那么忙了，为什么还要去画漫画？虽然也有个人喜好的原因，但主要还是为了锻炼能力啊。
漫画家为了取材做什么都不意外，还可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
对他来说是完美适配的职业了，还没有年龄限制（大拇指）
“无论看多少次都看不习惯啊……”五条觉嘴里嘟囔着，手却娴熟地在那个小册子上画起来。
按照任务描述里的要求，涂掉姓名页面的照片和个人信息，再修复被子弹击中的痕迹——完成了。
【任务目标回收，本次任务完成。辛苦了。】系统回收得很快，毕竟只是难度E级的任务。
“唉，总算……嗯？有人来了？”
之前任务目标一直在尖叫，导致五条觉没能及时察觉身后的情况。
不过他也不在意就是了。
白发少年状似毫无防备地转身——
五条觉：“？”
这些人谁？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