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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开始的秋天 ...

  •   谢萤和张栎昕的故事正式开始于秋天,开始于高二那年他们高中举办的秋季运动会。
      那年的运动会举办于谢萤那番惊天动地的的公开表白之后。虽然当时张栎昕并不确定谢萤没有说明姓名的爱是不是他,但从班主任唐诺最近对于他的过度关注,同学们偶尔在背后的指点议论以及谢萤每次看向他的那双眼睛中,张栎昕在运动会之前小心翼翼的确认了谢萤喜欢的是他。
      但当时的谢萤却始终没有和他说明她喜欢的人就是他,当时的张栎昕又是个腼腆不自信的人,也不是个能说出喜欢这类话的人。于是在那段相互隐瞒却又早已宣之于众的双向暗恋的时间里,张栎昕非常努力的尽可能多的在谢萤面前晃来晃去,他甚至在看到谢萤面对作业露出为难的神色的时候想过要不要主动和她搭话给她讲题,但最终却因为张栎昕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使得这个计划直接作废。
      转机的出现在运动会。那年运动会,班里著名的运动废人谢萤主动报名参加了1600m跑。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栎昕吓了一跳。因为他早上晨跑的习惯,张栎昕是班里少数几个能跑下1600m的人,每年运动会男子组的1600m也都是交给他的,因此张栎昕非常清楚1600m对于体能,耐力和肺活量等的要求绝对是谢萤支撑不住的。
      张栎昕有些着急的找到谢萤,可在离她还有两步的位置的时候,看着谢萤皱着眉看着练习册上的习题的安安静静的侧脸的时候,张栎昕忽然心跳加速到说不出话。
      这个女孩子,真的好可爱啊。
      似乎是注意到有人看着她,谢萤抬起头,干净明亮的眼睛看向张栎昕,看得张栎昕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糟糕,太糟糕了。张栎昕心里想着,他觉得他应该做点什么,他不能就这样一直盯着谢萤,他也不能就这样一直让谢萤盯着他,可是他该做些什么?直接转身就走?这样似乎不太礼貌。和她说话?说什么?打招呼?问她是不是不会做那道题?这样问是不是有些唐突?她会不会觉得他是在嘲笑她笨?她确实不太聪明,不过她真的很可爱啊,皱眉做题的时候可爱,安静坐着的时候可爱,走路的时候可爱,喝水的时候可爱,笑起来的时候尤其可爱……
      笑起来?!
      张栎昕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谢萤在朝着他笑,而且还叫了他的名字。
      声音不大,软软的,很好听。
      “嗯。”张栎昕回应,似乎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够,他又说:“怎么了?”
      “我有道题不会做,你现在有时间吗?可以给我讲一下吗?”
      原本已经作废的计划忽然就成功了,甚至在讲完这道题后,谢萤还问张栎昕以后有题不会的时候能不能继续问他。
      当然能,张栎昕巴不得谢萤能多和他说几句话。
      可最终他却把原本来找谢萤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转眼运动会到来,女子1600m的赛场上,谢萤站在那里,白的反光,又瘦的过分。
      那天天气很好,太阳大的很,秋老虎的热情尽情释放着。
      张栎昕忽然有些担心谢萤会中暑。
      他犹豫着要不要拿着水和冰凉贴去终点等谢萤,可是他们班班主任就坐在他身后,让一向乖巧的张栎昕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3/4圈的时候,谢萤的速度慢了下来。
      1圈的时候,谢萤的速度大幅度的慢了下来——张栎昕知道,这已经是谢萤一次跑步的极限距离了。
      2圈的时候,谢萤的脚步开始有些磕绊。
      张栎昕忽然就觉得自己管不了那么多了,班主任也好,校领导也好,什么都好,都不重要了。此刻他能看到的只有谢萤,此刻他能看到她已经跑不动了,她的脚步已经不稳了,他想去陪她,她能跑就陪她跑,她不能跑就陪她走回来。
      要去陪她。
      张栎昕站起身,此刻他没有在意任何人,甚至没有在意他也是刚刚跑完男子1600m,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谢萤身边的跑道内侧的草地上。
      “还跑吗?”跑在谢萤身边的张栎昕轻声问。
      谢萤不是没想过张栎昕能来陪她一起跑,但她没想到张栎昕真的会陪她一起跑。谢萤转头看向张栎昕,在他关切又紧张的目光中,谢萤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在这里,她一定能跑下来的。
      “我陪你。”张栎昕说。
      两个人这样沉默着跑过了一圈,这一圈中,谢萤一直看着地面,她没有力气抬头,而张栎昕则一直看着谢萤,他怕她会晕过去。
      在马上跑完第3圈的时候,张栎昕忽然听到谢萤声音断断续续的和他说:“最后一圈,我自己跑。”
      张栎昕下意识的就想说他陪她,可在他开口之前,谢萤又开了口。
      “你在终点等我,好吗?”
      “好,我等你。”
      3圈,谢萤继续向前跑,张栎昕则留在了原地。
      张栎昕的目光一直看着谢萤,此刻谢萤已经是全场最后一个人了,她跑得很难看,累成这样也不可能跑得好看,但张栎昕却觉得这样的谢萤在发光。
      她很耀眼,耀眼到……比那天过分热情的太阳还要耀眼。
      绕过弯道,最后100m,一路累得连头都抬不起的女孩忽然抬起了头,脚下的步伐也忽然变化。在最后的100m,谢萤抬着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张栎昕,加速朝着他的方向奔跑。
      等在终点的张栎昕忽然就张开了双手。
      空气沉静,四周寂静,阳光沐浴着年少的灵魂,世间万物美好。
      跑过重点线的谢萤笑着扑到了朝她张开双手的张栎昕怀里。
      凝固的时间重新流传,四周喧嚣涌入耳膜,可张栎昕都听不到。他只听到谢萤微微的喘气声和笑声,他只听到她在他耳边说喜欢他。
      “嗯。”张栎昕也笑,他缓缓的抬起手,抱住了那个朝着他飞奔而来的女孩。
      是他的回应,是他难得的勇气,是他无声的喜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开始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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