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的十七岁可以发生任何事但不应该包括变性》酸菜鱼没有骨头

14、出游

　　至于莫兰——他回去上学了。

　　他预估得有些错误，原来11月6日的第二天不是7日，他早晨起来看着日历，缓缓露出一点疲惫的笑。

　　松田阵平看着无精打采趴在课桌上假寐的boss，诚恳地问：“你真的不考虑伪造一份学历/证书吗？”

　　莫兰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对方黑西装的口袋，同样诚恳地问：“松田警官，你口袋里还装着警察证呢，提出这种违法的建议真的好吗？”

　　两人对视，蓝色和黑色的瞳孔同时恍惚了一下，不约而同地想起三个月前一起追查组织情报时做的那些该被轻取警视厅喝茶的事。

　　松田阵平想的是自家幼驯染，他想到靠在墙上那道身影和在雨幕中亮起的一点火光。而莫兰想到雪莉和APTX系列药物。两人都微微皱起眉。

　　“春天快到了。”莫兰放学时忽然说了一句。

　　希望这个春天不会轻飘飘地掠过去，没有给人留下半点印象。

　　松田阵平刚想问莫兰怎么说起春天，就看见路边光秃秃的树枝冒出几点新芽，可能一晃眼就变成绿色的叶片。

　　莫兰曾经习惯了四季的无常，但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总觉得格格不入，不仅每天都需要看一眼日历来确认时间，甚至有时候会晃一晃神，分不清今夕何夕。

　　莫兰觉得自己心态已经老了，才会发生这种情况，但老年痴呆这种事太正常了，哪怕给雪莉检查一下估计也只是让他好好保养。

　　莫兰算了一下自己的年龄，五十都不到，就已经有了老年痴呆的前兆，乌丸莲耶能活这么久还思维敏锐，他甚是佩服，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还真想问一下当年乌丸莲耶是怎么想的。

　　难得的一点日光在苍白的云间翻滚，如同嫩绿的叶芽一样若隐若现却让人无法忽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风没那么寒凉了。

　　莫兰把这幅街景拍了下来。

　　春天到了，又是樱花盛开的时节。

　　“莫兰同学，这周末你有时间吗，涉谷那边正好有一场樱花祭。”

　　这天下午放学前，班长走过来，带着青涩和期待邀请莫兰去樱花祭。

　　莫兰犹豫了一下，毕竟周末他想约雪莉出去吃饭，雪莉老是被关在实验室里会抑郁的。

　　“涉谷的樱花祭嘛。”松田阵平知道以后“啧”了一声，表情有些奇怪。

　　莫兰：？

　　“有什么问题吗？”他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也不算什么问题吧，”松田阵平一脸淡定，“警视厅团建地点就定在那里。”

　　莫兰艰难地问：“什么团建？”

　　“警视厅团建，”松田阵平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更加详细地给莫兰解释，“所有警察轮休，免费樱花祭门票。”

　　莫兰：……忽然觉得还是和雪莉吃饭吧。

　　想到自己某项为了忽悠人还在进行的实验二，莫兰垮着脸：“你也一起去。”

　　樱花花期不长，说不定哪天就凋谢了，除了少部分追着樱花开放的悠闲的人，上班族们就只能趁着樱花盛开这半个月的周末赏一赏樱。

　　莫兰看着街边人头涌动，深吸一口气，疲惫地说：“要不还是回去吧，我给班长发消息说昨晚着凉了。”

　　当然只是说一说。

　　莫兰为了萩原警官才答应同学的邀约，放弃和雪莉约饭的机会，如果就这样回去，他实在亏麻了。

　　涩谷的樱花是绯色的，比鲜血的颜色浅一点，只让人觉得生机勃勃又灿烂。

　　莫兰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就听见远处有人喊他。

　　“班长，藤谷君，中村君，早上好。”莫兰穿过人群，走向他们几个，一一打过招呼。

　　“莫兰，”班长笑着举起手中的相机，带着期待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色运动装的清秀少年，“我们一起合影吧。”

　　松田阵平挑眉，戏谑地说：“那个小姑娘似乎对你有点意思。”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莫兰都不可能和班长产生更加深入的联系，所以调侃什么的没多大意思。

　　他没理会松田阵平，平静地点点头。

　　四人在樱花树下合了影。

　　“莫兰真上镜。”中村看着拍出来的照片，角落里那个挺拔的少年微微垂着眼帘，嘴角平直，平静地望着三脚架。

　　和旁边笑容灿烂的三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中村学过美术，对某些方面非常敏感，平时莫兰低调得宛如隐形人，真正拍出照片来，目光会下意识地落在他身上。

　　这种抓人眼球的长相和气质真的很适合出道当偶像。

　　“回去以后我就把照片洗出来，”班长雀跃地说，“我们随意走走吧，我记得隔壁街有表演。”

　　四人一边聊学校的八卦一边走过去，莫兰平时独来独往，完全没了解过这些，在他们的谈话中莫兰听见了新一的名字，听见他老是活跃在案件中，报纸上报道着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破获了什么什么案件。

　　这很好，不像是那份讣告，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的尸体在多罗碧加乐园西侧被发现。

　　当时新一还只是高中生。

　　多好的世界啊。

　　莫兰轻笑一声，松田阵平不知何时飘了回来，问道：“你居然同意拍照？”

　　莫兰耸耸肩道：“没关系。”

　　别说，这份体验真久违了。

　　上个世界她没有留下任何影像，如果非要给她弄个下葬的地方，地址大概也只有雪莉和贝尔摩德知晓，遗照都得靠电脑合成。

　　更大的可能是她不会有墓。

　　人死如灯灭，墓碑不过是生者的慰藉，而雪莉和贝尔摩德早就习惯了生离死别，不需要这种软弱的安慰。

　　隔壁是主干道，舞台就设置在路边，台上是一头长发用破洞皮衣和一长一短的牛仔裤彰显自己潮流的三流乐队。

　　莫兰听了一会儿，有点无法欣赏这种乐曲，摇摇头，准备离开：“时间不早了，我们可以先去吃个午饭。”

　　附近很多餐厅饭店都推出樱花套餐，几人选了一家店面宽敞的，莫兰走进去无意识扫视饭店时，忽然发现几个熟人。

　　是目暮警官，还有两人背对着他，看不清正脸，莫兰一扫而过，生怕引起警察的半分注意。

　　松田阵平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本来还想着如果是粉色的樱花，可以捡几朵完好无损的回去做干花。莫兰发现松田阵平很喜欢樱花，这可能就是警察情怀吧。

　　松田阵平也不曾辜负警察誓言。

　　他们各自点了一份樱花套餐，送上来的盖饭上特意用蟹肉拼成一朵樱花的形状。

　　姓中村的同学感叹：“好漂亮。”莫兰不记得她的名字了。

　　藤谷用勺子搅着罗宋汤，轻声说：“这家店在涩谷这边挺有名气的，所以店里很热闹。”

　　“是啊，据说每年的樱花套餐都很有特色，”班长赞同地点头，“我记得去年A班的观田君他们也来吃过，还买了樱花铃铛挂在教室门边。”

　　莫兰记起来隔壁班确实有樱花铃铛，虽然靠着墙壁不会晃动，但挂在那里就把门牌装饰得很清新。

　　现在的高一A班继承了樱花铃铛，也好好保养，每天都会仔细擦拭。

　　莫兰笑了笑：“那待会儿去纪念品店参观？”

　　“那当然。”三人异口同声，看出来了，几人游玩的目的就是樱花铃铛。

　　“我开动了。”

　　莫兰很多年没有遵守过饭前礼节，如果不是重回高中，也不会想起他少女时代无忧无虑的时光。

　　对于那时候的毛利兰来说，每天的课业、和新一一起出行、监督爸爸少喝一点酒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松田阵平飘回来，语气沉重地说：“我建议你们赶紧结束聚餐。”

　　莫兰给了他疑惑的眼神。

　　松田阵平说：“波本来了。”

　　不是安室透这种称呼，莫兰一下子反应过来，此时的安室先生在执行任务。

　　莫兰不动声色地加快了吃饭速度，根据他的经验，每次碰到组织成员执行任务总没好事。

　　尤其还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执行任务。

　　莫兰突然想起来，这个任务会不会和警察有关？他能想到的松田阵平自然可以，莫兰抬起头，很轻易就看见松田阵平蹲在一个卡座旁边的绿植上，波本大概就在那里和什么人交谈。

　　再看向目暮警官，他们差不多吃完了午饭，原本背对莫兰而坐的两个警察都站起身，莫兰认出来了，一个是佐藤警官，一个是高木警官。

　　目暮警官和高木警官说了什么，高木警官便去收银台，准备结账。

　　松田阵平也在这时候偏过头，随着他的动作，波本和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性也站起身。

　　莫兰隔着重重人群，认出了她的身份。

　　——贝尔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