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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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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陆氏投资的风声已经放出去了。”
很显然,双方放出风声却没有达成合作,只会让外界认为这家俱乐部真的走到了穷途末路,面对大好的机会却黔驴技穷,没有实力把握住机会。恶性循环导致的结果是更难吸引到投资,离倒闭关门就不远了。
而到那一步陆轩就会放过他么?怕到时候就不是投资而是收购了。巫岢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事态到了这么一步,他也不会离开,但这样还是落入陆轩手中揉扁搓圆。
“你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谈判家,一开口就把自己的目的和手段暴露的一干二净。”巫岢评价道。
“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我的诚意。”陆轩大拇指摩挲着指骨。
原本只是俱乐部濒临倒闭,结果临死前还引来了一匹饥饿难耐的狼。巫岢审视着陆轩,这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但是骨子里就是阴的很,满肚子坏水。
他勾起唇略带嘲讽道:“陆轩,我就不好你这一口,如果当年我能妥协,也就不会对你动手。”
“……”
说完,陆轩眼眸深沉,低声道:“巫岢,你没必要刺激我,这样对你没有好处。”
巫岢从善如流地闭嘴。
两人相对沉默片刻,巫岢却没有半分妥协,陆轩也没有催促他,他干脆埋头吃蛋糕,前男友花钱买的东西确实香。
最先打破僵局的还是张奇正的短信,像“有内鬼,终止交易”似的,发来了一条简短又谨慎的刺探。手机屏幕在沙发中间的茶几上亮起,在两人面前大剌喇地展现。
“看来你的老板等急了。”
陆轩看着已经被巫岢吃完的蛋糕,而咔嘣脆地把饵三两下吃完的小兽眼神逐渐清明而坚决,再逼下去恐怕只会适得其反,他再次沉默地妥协了,“回去吧,等你想好了回复我。”
说罢,巫岢看着陆轩起身率先离开了包厢。
离开的时候,合作仍处于临门一脚的进度,就等着巫岢点头。巫岢知道,陆轩就是这副流氓做派,只不过是在四年前的争吵中,不慎打碎了伪装,从此原形毕露。
回去的车上,张奇正三番两次从副驾回头,多年没治好的颈椎病都快痊愈了,巫岢踹了脚座位,让老板老实点。
“我说,巫岢你不信任你最亲爱的老板了吗?我们俩什么关系,那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有什么事情别瞒我。”张奇正变戏法地掏出一块巧克力递到巫岢面前。
巫岢收下巧克力,撕开包装丢进嘴里才开了金口。
“今晚陆氏的投资不一定能成。”
“我知道。”
巫岢抬眼看向张奇正。
张奇正收起逗巫岢时的嬉皮笑脸,手掌在毛刺的寸头上来回摸,含蓄地苦笑:“我还能不知道我自己的俱乐部几斤几两,能不能吸引到这个级别的投资么?”
几十或几百万都是小打小闹,这样规模的俱乐部在国内多如牛毛,一抓一大把,因此倒了哪家也没什么人在意。
但要是得到陆氏这笔投资,那就是现实版的山鸡变凤凰,甭管这家俱乐部本身实力如何,只要有钱就有最顶级的设备,最优秀的团队,最莽最强的拳手,所有人都会把目光聚焦在你身上。
但是这样的机会太假太空了,让人捧在手上都会日夜睡不着觉,扪心自问一百遍“我配吗?”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巫岢哼笑。
“能遇见你就是我的福气了,哪能有那么多运气一个接一个地冲我砸过来。”
“好好说话,别煽情。”
巫岢别过头去,他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他和张奇正之间,也许张奇正是感谢巫岢的不离不弃的,但是没有张奇正,也就没有他。
巫岢也不和他绕弯子了:“陆轩是谁不用我多说了。”
“知道啊,陆家独子唯一的继承人不说,本身也不是个善茬,年纪轻轻今年刚接管公司,一副斯文模样却雷厉风行,把偌大的集团搭理的井井有条,就差没把亲爹逼下位,要什么有什么,多少人恨不得巴结上去跪舔。”
张奇正说到这时,看着巫岢的表情越来越仇视,就听见巫岢说,“他是我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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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羊绒地毯铺到走廊尽头,顺台阶而上,陆轩看见了站在二楼的女人,她一头秀丽的卷发优雅地搭在肩上,精致姣好的面容有十足的阴柔美,而这个特征绝大一部分遗传到了陆轩身上。
“你去找他了?”
陆轩看见母亲脸上的不赞许,只道,“我已经等了四年了。”
陆轩的母亲轻轻抿唇,知道拦不住。
这个孩子随她的长相,却随了他爸的脾气,从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咬住猎物就不肯撒手的劲儿,仿佛是陆家基因里就存在的偏执和极端。
她只觉得,巫岢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模样,前几年眼看着这俩孩子腻腻歪歪像普通小情侣似的,翻脸后陆轩的威胁还没付诸行动,巫岢就抄起酒瓶子往自家儿子头上敲了上去!
那天她赶过去的时候两人都很狼狈。
陆轩精致地面孔在被额角血迹染的凌乱破碎,却没还过手,只是持久地看着指尖触碰伤口沾染的血迹,最后缓缓地凑近,轻轻舔了一下。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关心陆轩的伤势,还是该心疼另一个孩子,但开口询问巫岢在哪的时候,陆轩只是说:“他走了。”
“不合适就算了,顺其自然好吗?”母亲坐在床头,无奈叹口气。
“适合。”陆轩望着病房苍白的墙壁,却透过重重屏障,似乎追寻着巫岢离开的背影,病态地重复道,“母亲,我知道我得了什么病,他最适合我了,他能管住我。”
陆轩又忍不住抬手触碰额角的伤口,一想到是巫岢亲手赐予他的,各种作妖又躁动的偏执情绪都被压抑下来,终于安分地躺在窝里闭上眼睛。
但那时她并没有听懂自家儿子是什么意思,仍以为陆轩不肯撒手,这份执念一直延祸至今。
她叫着了想离开的陆轩,叹口气问道:“你现在回去找他是想报复他,还是单纯放不下?”
“都不是。”
陆轩看着母亲眼里止不住的担忧,平淡地表示抱歉:“母亲,是我的错。这个时间点你该休息了,而不应该为我的事情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