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好人不易做》君湫一语

10、第十章 封印

　　胶着的战事，终于迎来最后时刻，而这一战，也将决定道境的生死存亡。

　　三处封灵之地，只要将地脉灵气贯通，再借助整个道境地气，就可将异度魔界封入异空间。

　　庭院中，为了即将到来的一战，君无玖闭目养神。

　　“师尊，弟子想去找赭杉。”墨尘音抱着墨曲琴，一脸忧色，“不知为何，弟子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赭杉？”君无玖如今只关注封印之事，赭杉军身上有何任务他还真不知道。

　　“赭杉收到一些关于异度魔界伏婴师的消息，便前往查看。弟子知晓玄宗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但弟子心中隐有几分不安，所以……”

　　“去吧，玄宗有为师坐镇，不会有事。”

　　“是，多谢师尊。”墨尘音心中一喜，他没想到君无玖会如此轻易就让他离开。但很快，这份喜意就被忧愁取代，也不知道境的未来会如何。

　　墨尘音离开后不久，翠山行前来回报宗内事物，他稍后也要前往战场，这一战生死难料，他想了很多，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有事？”君无玖看着欲言又止的翠山行，轻声道。

　　“师尊，弟子……放下了。”一声放下出口，翠山行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想起自己单方面与君无玖冷战的时日，那时的自己还真是幼稚可笑。

　　君无玖看着恭敬垂眸的翠山行，他并不认为翠山行说放下了就真的完全放下了，他也不想在此事上多言什么，他相信翠山行有自己的决断，无需他来指导他怎么做。“此战危机将远超往日，万事小心。”

　　“是。”

　　“去吧。”君无玖挥挥手让翠山行离开。

　　“弟子告退。”

　　翠山行离开后，君无玖也准备离开，他还需做些准备，保证事情的万无一失。然而，他却看到了早该离开玄宗，前往月华之乡的紫荆衣。

　　“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出发？”君无玖微微皱眉。

　　“来与师尊道别。”紫荆衣目光复杂地看着君无玖，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师尊，但一想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内心犹豫不已。

　　君无玖看着紫荆衣，他在紫荆衣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犹豫，也看到了一丝决然。

　　傻徒弟哦，你再不收敛，我都不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唉，敌不过就是敌不过，感慨也没什么意义。

　　“又不是生离死别，道什么别？去吧，莫让金鎏影久等。”君无玖摆摆手。

　　“是，弟子告退。”紫荆衣说着，竟是直接跪下扣头，而后才缓缓褪去。

　　君无玖沉默地看着紫荆衣离去的身影，这还真是怕他察觉不出一丝异样啊。很明显，多年的相处也不是白相处的，紫荆衣怕也不是完全无感，只是终究抵不过他心里的那人。

　　这也算是一场豪赌，赌赢了，玄宗覆灭，赌输了，也只是他与金鎏影共赴黄泉。

　　“说到底，还是吾惯的。”君无玖轻笑一声。

　　月华之乡美景一如往昔，只是今日少了几分人气，金鎏影站在月华树下，看着枝繁叶茂的月华树，眼中似有光芒流转，看不真切。

　　“在想什么？”一道执扇蓝影缓步而来，目光扫了一眼月华树，最后落在金鎏影身上。

　　“今夜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真的都结束了吗？”紫荆衣淡声问道，在他看来，这不过开始，如何能算结束？

　　“你后悔了？”金鎏影转身看着紫荆衣，如今的月华之乡只有他们两人，说话倒也无需顾忌什么。

　　“金鎏影，你当真觉得这一切瞒得过师尊吗？”紫荆衣忍不住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他不认为这一切能瞒得过君无玖，“师尊不管事，并不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想说，这一切都是他的布局？”金鎏影微微皱眉，他没有否认紫荆衣的猜测，可若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为何不阻止？要知道，他算计的可不仅仅只有玄宗。赭杉军那里，他可是也做了手脚的。

　　“吾不知道。吾只是觉得，在如今这种局面下，师尊的不作为，太过反常。”紫荆衣微微摇头。

　　金鎏影面色微沉，“事到如今，也只能按照计划进行。”

　　玄宗总坛外，杀声阵阵，玄宗各路人马与异度魔界大军交战在一起，道术魔气在空中交织出绚丽的火花。

　　总坛内的太极云台上，君无玖盘膝而坐，七弦琴安置在腿上，双手悬空，他在等待时机。

　　夜沉沉，但交战的战火却照亮了半片天空。

　　三名从苦境寻来的异人相互对视，他们应前宗主之邀，来此地行封印之事，结果这位代宗主却说不用了，只是为了不引起异度魔界的猜疑，他们才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继续留在玄宗，等时机到了在从密道前往黑暗道回转苦境。

　　没人知道君无玖要做什么。

　　忽而，黑夜中，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四散的灵气说明有一处灵地的灵气被破坏了。

　　君无玖睁开双眼，手指轻动，拨响第一音。

　　“三位从密道离开吧。”君无玖轻声低语。

　　三名异人也不多说什么，抱拳一礼，转身离去。

　　“师兄，如今的牺牲，够多了。”手指连动，音传万里。

　　“是韶华引。”

　　“宗主曾说过，听到韶华引便立即撤退。”

　　正在奋战的玄宗弟子对视一眼，此刻褪去，莫说玄宗，整个道境怕都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月华之乡的灵气被破坏，也不知封印能不能及时完成。

　　但这是命令，不管心中有何想法，都要依令行事。

　　于是，各个战场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场景，玄宗弟子与圣域前来相助的僧者边战边退，后方魔界大军紧追不舍。

　　看着突然退去的玄宗弟子，银鍠朱武微微皱眉，心中隐有几分不安之感。

　　夜色是很好的保护色，它能掩藏很多东西，包括天际不断凝聚的劫云。

　　弹奏三遍韶华引，君无玖确保战场上的每个弟子都能听到，而后曲音瞬变，犹如惊雷滚滚，万马奔腾，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气势席卷开来，刹那间，便遍布整个战场。

　　“这是……玄都赋？”玄宗弟子眼中带着惊讶，这种大范围的操作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万道惊雷落下，恐怖气势压向魔界大军，并不断往异度魔界的方向压去。

　　银鍠朱武感受到雷电中蕴含的力量，心中震惊不已，却也不敢有半分耽搁，直往魔界而去。

　　东海岸上，被算计的赭杉军压制着体内不断窜动的魔气，面上带着几分狰狞。就在伏婴师准备给他最后一击时，一道剑光及时来到，阻了伏婴师的动作，墨尘音也趁势将赭杉军带走。

　　而就在伏婴师准备追击之时，一股强大的威压迎面扑来，仅仅只是余威，就让人心惊不已，忧心战局有所变化，伏婴师也不理会即将入魔的赭杉军，直往异度魔界而去。

　　月华之乡。

　　毁去封灵之阵的金鎏影尚未来得及高兴，就被突如其来的琴音惊的说不出话来。

　　“韶华引？当初宗主曾下过一道命令，此曲一出，无论在做什么，所有人都必须撤回玄宗总坛。”紫荆衣摇扇的手微顿，双眉紧皱，“可这个时候，撤退的意义在哪里？”疑问方落，再来的玄都赋却让紫荆衣面色瞬变，刹那一瞬，他似乎想通了君无玖放任他们的原因，看向脸色黑沉的金鎏影，“师尊从未将希望放在三大灵地上，一切不过扰乱魔界视线的布局。师尊他……吾从不知道，师尊的能力足以撼动一界。”

　　“走！”金鎏影咬牙吐出一字。

　　【宿主大大，你真的要……】好好十分不舍地看着那一长串的功德值，就这么浪费了，好可惜。

　　【这不是早就决定好的吗？】君无玖没有理会系统的纠结，双手结印，整个道境空间在这瞬间颤动不已。

　　云气蒸腾，金光散落，残留的道境土地，在这片金雨的洗涤下，灵气更加充沛。

　　“好浓郁的灵气，我的伤好了！？”一路往总坛跑的弟子，发觉四周的变化，又惊觉自身伤势正在快速复合，当即惊呼出声。

　　“真的好了？！”

　　与道境这边的惊呼声不同，异度魔界艰难地应对那不断留下的天都玄雷，一着不慎，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连回转魔源转生的机会都没有。

　　太极云台上，君无玖打出最后一个手印，道境空间剧烈颤动后，突然静止，一道光幕从天而降，落在整个封云山，于此同时，异度魔界所处的异空间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锁，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做完一切，君无玖看着归零的功德值，轻轻一笑，他还真是舍得。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道境玄宗，缓缓闭上双眼，陷入无边黑暗。

　　夜风拂过，带来阵阵欢呼声。

　　战争已经结束，但苍心中却是无喜，反而又一种抹不去的悲凉不断蔓延。他赶至太极云台，此地一片萧瑟，除了不断吹拂的凉风，什么都没有。

　　“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