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野记事》銮筮

4、下地干活

　　路途长且崎岖，我坐在车上被晃成了浆糊，现在我感觉快看到太爷的时候，我们一行总算到地方了。
　　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晚上九点亮灯的也只有寥寥几户，整村都找不出来一条水泥路，我一下车就踩了满裤腿的泥，小叔嫌弃地拎着我到堂屋里去换裤子。
　　我观察了一下，其实这次来的人不多，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还有一个背着手望院里枣树的瘸腿老头和一个裹的很严实的光头，小叔说那个老头叫做常辉在土里干了50多年已经是泰斗了，而光头是他找来的保障。
　　光头大部分时间脸上没有表情，总是盯着我发呆，我认为他可能是有什么毛病，要不然就是老子的脸对男人的吸引力也很大，明显前者更有可能。
　　接下来一连几天。小叔都带着我在。几个村子瞎转悠，各种套话，最终打听到，这附近是西周墓葬群。
　　因为没有路，我们只能驾着腿向北在山区里跋涉，一路上除了遇到几条蛇，再没有其他大型捕食者，大约两小时十来公里，钟灵毓秀，处于山脉之间空旷宽广的谷地，中部甚至有一潭活水，有风拂过。周围树木茂盛，高且挺直，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这里藏风纳水是块福地。
　　常泰斗摆摆手让我们停住自己拿了一个半圆形的薄皮金属皿趴在地上听声音。
　　他像一只蜥蜴在地上手脚并用绕着一块空地爬了一圈，关节以一个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姿势折叠。然后他又向西方爬了十来步，站起来用脚点了点潭水边缘地带，示意我们在这挖。
　　小叔是大老板，他肯定不会动手，光头看起来也不好惹，于是只能我充当苦力，拿着洛阳铲一阶阶往下拧。
　　我问小叔：“这个地方看起来也不偏。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人过来在这里下过地吗？”
　　他推了推眼镜： “你挖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墓道的位置，主墓室应该在前面那潭水下方，这团水是风水局的关键一步，又是一个绝佳的防盗机关，不知道是本来就有，还是后来的人把水补上的，也有可能挖下去一看，里面已经百八十个盗洞了，你小心点，别挖漏了。”
　　我狠狠的往下拧了两节，突然手感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出现了沙粒感，并且土质变硬。我赶快捞上来一看。发现洛阳铲下边都是三合土，小叔和常辉各捏了一点土。
　　“不错不错，还混着糯米粉浆，够富贵，就是这了。”常辉说。
　　我们几个轮流挖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挖出了一个通道，他们定位很准，这个地方直直的打向墓道，光头直接把他路上逮着兔子扔下去，过了一会儿
　　兔子还在里面蹦蹦跳跳，说明里面空气质量没问题。他不说话，小叔也不说话但是直接把我踹下去了。
　　墓道有两个人的臂展宽，沈叔在地上放了一排珠子，圆润的珠子咕噜噜的滚向两边。
　　“跟我想的差不多，应该是排水系统。”
　　等我们走到墓门前，两只镇门兽颜色已经褪了个七七八八，应该是犼。
　　门封的很结实，老头拿了一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泼在墓门上，刺鼻的味道散发出来，过了一会儿，小叔就把门踹开了。
　　我扯了扯小叔的衣服，说：“这是啥呀？”
　　他拿着手巾表情嫌恶的晃了晃：“沤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粪水。”然后赶快向前离开这个地方，我顿时也心情复杂。
　　向前走了有200多米。遇到了两旁的耳室，还是用那个憋屈的方式打开了，出人意料的是，什么东西也没有。有个不好的想法在我脑海里出现，有可能已经有人来过一波，出去的时候又把门封上了，那我们这一趟算白来了。
　　小叔拍拍我跟我说别急，他又过去踹主墓室的门，踹开门之后，他相当谨慎的在地上又放了一排土珠子，这次却没有滚动。
　　“不好，这里跟墓道和耳室的排水系统不同，不排除因为机关而修改了排水系统。”
　　那个光头。站在我们前面，不知道从哪里搬过来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向主墓室的地面砸去，地面瞬间四分五裂，砖头纷纷向下掉落，很快我们就发现原来主墓室地面下有一个很深的空室，应该是砖头特地没有粘的很结实，期间有缝隙用于排水，人走在上面砖头就下落和人一块掉下去也能达到防盗效果，不过这是一次性的，其他的土夫子再进来就不会中计。
　　小叔把一个带尼龙绳的勾子递给光头，光头一下子就把勾子甩到了唯一实心的墓室中央，我们一个个顺着绳子爬了过去。
　　我很自觉的掏出了一根蜡烛，放在地上点着，这是我在族谱室学到的一个技巧。如果氧气不足，蜡烛会熄灭。并且蜡烛属阴，要是有什么东西遇着阳气想诈尸，受到影响，蜡烛的颜色会有很大改变。不过这口棺材是我们唯一能够获取收益的可能了，里面就算蹦出来个旱魃，我们也得捞他一爪子。人碰上宝贝，总是不想要命。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棺椁两层都撬开，喊123掀掉最后一个盖儿的时候，蜡烛的颜色急剧变化，喵的，看来我真是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