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子他不对劲》晚不烬

17、动静

　　楚凌翊本来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直屏息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想不到叶惊寒中气十足的一嗓子，直接证实了楚凌翊并没有听错。

　　这潭中有东西！

　　但是凭借楚凌翊过人的听力和敏感的第六感，之前竟然没有发现这潭中有东西！

　　必不是活物！

　　楚凌翊很快做出判断。

　　动静其实很细微，但是还是没有逃过楚凌翊的耳朵，在楚凌翊的感观里，潭中的动静越来越大。

　　楚凌翊倒是听得清楚，但是叶惊寒不一样，他此时不过是个一点内力也没有的普通人，只知道楚凌翊突然很紧张地压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噤声，吓了自己一跳，还以为自己一直喊他把他吵得不耐烦了……

　　毕竟楚凌翊彪悍的战斗力叶惊寒是亲眼见证过的。还有，楚凌翊脾气确实不是很好……

　　此时二人都没敢乱动。一个听动静，一个怕挨揍……

　　楚凌翊侧耳听着潭中的动静，一直堤防着有什么东西可能下一秒就会冲出水面窜出来。

　　好在过了一段时间，动静便开始慢慢平息，直到恢复最初的宁静。

　　仿佛是什么体格巨大的鱼经过了水底一样。

　　听到动静彻底结束，楚凌翊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低头却发现叶惊寒面色涨红，还以为自己捂得他呼吸不上，赶紧松开手，正要开口询问，叶惊寒抢先开了口：

　　“楚兄……”叶惊寒吞吞吐吐地，“咱这姿势还要维持多久……”似乎又怕措辞不当惹恼了楚凌翊，又补上一句，“就是那什么……你什么时候从我身上下去……啊……就是……”

　　不等他舌头打结地支吾完后面的话，楚凌翊就白了他一眼，很快松开他翻身回到原来的位置，也不解释刚才听到的动静，口气中夹带着浓重的嫌弃：“吞吞吐吐地干什么？舌头捋直了再说话，我还能在这里杀了你不成？”

　　其实叶惊寒刚开始被楚凌翊压着的时候确实以为自己要挨打了，但是楚凌翊只是一动不动专注地盯着自己看，还以为楚凌翊对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毕竟自己这张脸被人说过确实很有吸引力。

　　所以叶惊寒脸色涨红还真不是在怕楚凌翊杀了自己。

　　叶惊寒之前被卖入红颜楼里的时候，曾看到过一些不可言说的画本子，那些画本子画的极其详尽，就连两个男人的都有。再加上之前自己还被楚凌翊花五千两买了一夜，虽然楚凌翊什么也没做……但是偏偏刚才楚凌翊的姿势有点叫人浮想联翩……

　　发觉自己想歪了的叶惊寒只得暗自在心里唾弃自己，嘴上却否认着：“不是，只是方才楚兄突然压过来，我没有任何准备，不太舒服而已……”

　　楚凌翊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当他是个怂包，嫌弃道：“放心吧，我楚凌翊再怎么无能也不会挑在荒山野岭去杀一个体格如鸡还蠢笨如猪的小白脸。”

　　体格如鸡？？还蠢笨如猪？？？小白脸？？？？

　　可不是么？楚凌翊单手就能拎起叶惊寒，这不就是体格如鸡？至于蠢笨如猪……自结识以来，楚凌翊没有哪一刻不嫌弃叶惊寒的智商，小白脸就更不用说了，长得跟个女人似的……

　　但是叶惊寒第一次被人明明白白地嫌弃得这么彻底，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骂的这么惨，呆愣了一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楚凌翊已经继续背对着他躺好了。

　　叶惊寒还想挽回点什么，试图着开口：“楚兄……”

　　“闭嘴，睡觉。”楚凌翊不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闭着眼睛冷硬又不容拒绝地吐出四个字。

　　叶惊寒无奈轻笑，现在自己的样子和楚凌翊一比，确实看着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楚凌翊这样嫌弃自己也不是空穴来风。

　　唉，无奈啊……

　　此时月明星稀，虽然没有萤火的光辉照明，却足够叶惊寒看清楚凌翊清瘦的背影，又想起刚才发生的意外，叶惊寒决定也背对楚凌翊：胡思乱想害死人，再看下去根本就睡不着！

　　楚凌翊不知道叶惊寒在想什么，只是默默地闭上双眼。

　　辛好初秋仍旧保留着仲夏的闷热，并且还有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火堆，哪怕二人没有遮掩之物，也不觉得寒冷。

　　过了许久，周围渐渐寒凉起来。等到叶惊寒呼吸均匀地睡着了很久后，楚凌翊睁开双眼，俨然是清醒的模样。

　　我倒要看看这潭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这么想着，楚凌翊便悄然起身，看了看快要燃尽的柴火堆，又瞟了一眼睡得像猪一样的叶惊寒，还是默默地添上一些柴木，把火拨弄得大了些才往潭边走去。

　　这潭水太干净了。

　　干净得叫人心生疑窦，哪怕是保护得再好的潭水也不该如此清澈，连水草都没有。

　　更何况之前听到的动静叫人不得不在意。

　　楚凌翊本来怀疑是什么巨兽，但是想了想，若是巨兽，自己不可能没有任何察觉。

　　并非楚凌翊自负，只是平日里只要距离不是特别远，再细微的心跳甚至呼吸楚凌翊都能察觉，所以楚凌翊此刻怀疑这水里的东西只怕不是活物。

　　楚凌翊伸手再次触碰潭水，之前抓鱼的时候，这潭水除了过于干净之外并无异常，此刻夜半三更，再次去触碰这潭水，竟觉得这水冰冷刺骨，甚至把手收回来时，指尖的水珠都迅速凝结成了冰珠。

　　哪怕是夜半天凉，这水温差也不可能大到这么异常。

　　要不要潜入水中去看看？

　　楚凌翊心中计较一番，还是决定不要贸然潜进去，毕竟现在天黑，若是在水底发生什么意外，根本就应对不及……

　　尤其是那个蠢货，根本就指望不上！

　　楚凌翊又撇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叶惊寒，默默起身回到火堆旁，静静地看着安静跳跃的火苗，眼里也倒映出耀眼的红光。

　　……还是明日再下去看看。

　　虽然打定了主意，接下来要做什么楚凌翊尚未决定好。

　　难道真的要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去寻吗？

　　西域？他不是没有去过，但是根本就找不到那个该死的秃驴！

　　楚凌翊只觉得前路迷茫，眼神中的光渐渐暗淡下去，随之取代的是一片混沌。

　　兄长，我该怎么做……你若是真的死了，为何不肯入我梦？你若是还活着，能不能给阿翊一点回应？

　　楚凌翊就这样一直枯坐到天光微启，估摸着叶惊寒也该醒了，便躺了回去，仿佛自己自从合眼后就再未起身一般。

　　果然，东方翻起鱼肚白时，叶惊寒一脸懵懂地爬了起来，顺口喊了两嗓子：“楚兄？楚兄？”

　　楚凌翊这才起身瞄了叶惊寒一眼，一言不发地朝着潭水走去。

　　叶惊寒见楚凌翊不理他，诶诶两声便跟着楚凌翊朝着潭边走去。

　　这一整夜，水底竟然再也没有之前听到的动静，而且现下再次触碰这潭水，竟然又恢复了原来的温度，水珠也不会再次凝结。

　　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