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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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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呼晃了晃神,千年未见的脸孔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任谁都无法在短短的一瞬间平静下来,心绪在清冷也难免为之震撼。
延风立于他的身后看不清他的容颜,可秦呼脸上的表情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尤其眼孔中那藏不住的一丝震惊,他未有联想到那人的身份只知道他能闯入阵法之中,又能轻轻松松的压制他师父身上的魔气,法力定非等闲之辈,他庆幸着他身上并未出现杀气,否则若要动起手来怕是在场的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又何况是从他手中救回他的师父。
“你们便是雪的弟子?”
延风正欲上前看看眼前的究竟是何人,他却忽然抱起雪神将缓缓站起身子朝秦呼问。
秦呼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他的话丝毫没有听进去。
他有些不解,掉过头看向了身后,可未开口又是好几人对着他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此举再度加深了他的困惑。
【她的弟子怎么和她一样,一见我便是如此神情?】
“何人能说得上话?”
他又问。
灵霄三人见众人都呆住,只能指了指秦呼朝他道:“雪神将的大弟子,秦呼。”
看着他指尖的方向,又转过了身子朝他走去看了他一眼道:“本座需要为你师父运气镇压体内魔气,其间不得任何生灵靠近扰乱磁场,何处为妥?”
秦呼仍是直勾勾的看着他,没有回话。
银笛没有见过巩将军,也不知眼前之人是谁,只知道他定有法子可以救治她师父可秦呼如此走神,怕是会耽误了救治的时间,也顾不得什么师长之礼,快步上前冲秦呼道:“大师兄!师父昏死过去了!快拿主意呀!”
她一唤倒是把秦呼给唤回来了!
秦呼这才缓过神来道:“存放巩将军肉身之处最为隐秘。”
“秦呼!”
奇渊急得唤了他,他清楚殿下最不愿意任何人靠近将军的肉身,虽说他与巩将军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和气息,可他始终不是巩将军,他就怕殿下一旦醒来会怪罪于秦呼。
秦呼摆摆头,他知道奇渊的顾虑,可如今能不让生灵靠近之处确实只有这里了,清恺的元神尚在滋养中任何的阵法和法力一旦靠近都有可能坏了修复的成效。何况巩将军的元神已散,如今只有肉身冰封在寒冰之内,算是连一丝生灵都不存在了,她怪罪又如何?让她发泄情绪也未尝是件坏事。再者他也想看看神将总督看见巩将军肉身后的反应,他在想两人之间可会有某种关联是他们不知情的?
“巩将军?”
神将总督愣了愣,又问:“那是何人?”
秦呼道:“是师父千年来挂念之人,总督大人入内一看,兴许便能知晓。”
“百步之内万不得有生灵靠近,哪怕一只蝼蚁也不行。”
秦呼点点头,带着众人离开,于百步外布下了阵法,所有的生灵于阵法之内的皆在短短数秒间撤离,而阵法外的一旦靠近便将被这阵法的结界弹开。而同时神将总督于洞穴前设了另一个结界,连二人的气息也将隐于洞穴之中。
秦呼转过身见众人很是担忧道:“方才所见之人是神将总督大人,神将的能量来自天地,一旦运功有心之人便能知晓他们的状态,遮去他们二人气息除了掩盖状态,也是为了不让魔界寻得他们的踪迹。尔等无需担心。”
“我们如今该如何?”
奇渊道。
他道:“延风你留守于此,照看好阵法。绝不能让任何人擅闯!”
延风点点头,这事的轻重大家都心知肚明。
秦呼接着道:“奇渊,你和银笛一同回渡忘思镇守,若有访客立即传音我。”
“大师兄你去哪?”
他眉头一皱道:“天地六界寻一寻巩将军散去的元神。”
“不用寻了!”
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靠近,那是宣王。他徒步而来,神情带着沉重。
他立到秦呼面前,摊开掌心道:“巩储散去的元神已化作一颗尘,能力有限,我只拦得下这一颗了。”
秦呼接过手,此刻他的脸多了一丝笑容。
幸好他拦截到了!
他道:“师父若知道还能有一丝念想定能抑制好心绪的。”
语落,他将巩储化作的一颗尘小心翼翼的封存起来。
“雪神将如何了?”
宣王问。
秦呼看向狼庄,缓了一会轻道:“师父她,会好的。”
他的每一字皆异常肯定,因为他清楚只要神将总督在便能让她好起来,即便只是那张脸,那与巩将军相似的气息。
结界之内,神将总督以法力牵制着她体内的魔气,只是他没料到这魔气的能量虽非来自她的元神可一旦施法过当她的肉身将承受不住,届时元神也可能受损!他虽出于盘古一族,能量极其强大,可对她这种仙魔同体的倒是第一次见,多一点力少一点力都不在他能拿捏的范围内,方才只是暂时压制倒没什么问题,可眼下要将魔气全数镇住确实有些棘手。如今在魔气过甚若不及时压制怕是更为困难!
这左右为难的也不知何种法子妥当一些?
一阵地动山摇,连带着以她法力冰封的雪霜也掉落了好几块,神将本就能感应蓬乌玄涯所有,何况如此巨大的动静。她突然睁开眼可发出的紫光很快的再次被那团黑雾掩盖住。
她在挣扎!
神将的使命和本性都在她毫无意识时默默的支撑着她。。。
总督眉头紧锁,此刻他必须立马离开回到蓬乌玄涯填补她的虚位,否则七星无法聚齐阵法便难成!可他若离开眼前这让自己总是莫名挂念之人便可能失了心智彻底入魔!
“雪!你快清醒,蓬乌玄涯异动非常,我必须得回去镇守!”
他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那个和巩储一样的声音。
她再次陷入挣扎,这回的似乎比方才更好一些,至少她能靠抑制些许魔气了。
“阿闹。”
朦胧间,她也不知是幻听还是总督唤了她的名字。
千年了,用着这个声线又如此温柔的唤她的名字。。。
她一时间能量涌现,将那些多余的魔气褪去,睁开了眼睛!
“方才是。。。您喊我的名字?”
她问。
他正要回话,又是一阵天摇地动。这一回比方才更烈了!
“我回去镇守,你留在此处好生歇息,莫要再施法了!这。。。”他回过头恰好看见了巩储的肉身,那个与他的容颜生得一模一样之人!
他愣了愣,此刻他明白了为何她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些许讶异又夹杂着无尽的哀伤。
他是何人?
这是他看见巩储后第一个念头!
之后他想起了她昏死前嘴里唤的那个名字。。。
“我可以镇守的!”
雪神将打断了他的思绪,她并不知道他看见了巩储的容颜。
他看向她道:“你若信我,便待我寻得法子助你修炼回第九条尾巴,这期间莫要胡乱施法!本座之命,你身为神将不得不从!”
他用了他的身份对其打压。
没错,神将总督之命不可违抗,这是身为神将的首要规矩,她当年随巩储出征,军令如山的道理,她再如何我行我素也会遵守!这是巩储教会她的第一个道理,此生皆不会忘,但巩储之后也只限于神将总督一人!
一阵白光急速闪过,恰好入了赶回白谷的众人之眼。随后便是她尽显疲态,缓缓的从狼庄徒步下来。
她没用法力,连探一探蓬乌玄涯实况的玄关术也不用。
秦呼看向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师父身子如何?”
她看向他道:“没事。”
他又问:“神将总督是回去镇守了?”
她道:“没错。我如今无法施法,由他来填补我的虚位。”
他看了几眼又问:“师父的心绪。。。可好?”
她皱了皱眉,问:“我怎么了?为何问我心绪?”
“师父!您。。。”
“只是关心一下师父。”
秦呼打断了银笛。
他看出来了,她已经不记得巩将军元神化作一颗尘埃这事!他担心一旦有人提起又能唤回她方才的记忆,再次乱了心绪。如此随也不是什么好事,但至少不会被魔气支配,在神将总督回来之前都先不得提及此事。
他默默施了法封住了将巩将军化作尘埃的元神,就怕一个不留神让她察觉了。
他看向众人,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得提起。
“秦呼,你派些狼军往玄涯附近探探。”
话落,她体力不支险些瘫软在地,秦呼快速上前搀扶却在一瞬间看见了她眼里的哀伤,原来她没有忘记,只是装着不记得好让他们安心。
“师父。。。”
他很是心疼,可唤了她一声后安慰的话却又不知如何启齿!说了便是让其他人知晓此事,如此便是坏了她的本意。
她看向秦呼,她知道秦呼看出来了。
在他面前她还真的什么也装不了,此刻不禁当着他的面红了眼眶。
他还是发现了。
“你们都先散了吧!”
他转过头下了令,她想哭他便将他人遣走。
“师父,将军的元神还剩下一颗尘埃。”
待众人离开,他交到了她的手中。
她红了眼,将这颗尘埃打入了自己的眉心,巩储生生世世都回不来了,她要将他带着身上,今后千山万水、沧海桑田皆有他寸步不离的陪伴。
她的眉间自此留下一颗水珠般的红点,巩储元神化作的一颗尘埃映入,她忽然有了一丝巩储的记忆,可惜这记忆破碎得很,即便拼拼凑凑也不完整。可就在她以为仅是如此时,却闪过了方才的画面,那是总督看见巩储肉身后唤她了名字的记忆。。。
他与巩储究竟有何关系?若不是哪为何知道她的名字。。。
可巩储的元神又怎会有总督的记忆?
她没有迟疑,用了法力往蓬乌玄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