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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李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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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笛的胆怯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来得更加严重,奇渊连着说了一整个午间皆无法让她稍微放松一些,她还是那样不看抬眼看秦呼,离秦呼离得远远的,灵霄这个凡人在旁她方缓和些许,延风回来后她虽愿意和他说话却也有些不敢靠近,凡是习过狼族法力之人她皆感到害怕包括她自己,若非灵霄开口,他们三人皆无察觉她连镜子也没敢看一眼,就是害怕见着自己也眼泛紫光的模样,任何事也都不敢再借用法力之便了。
秦呼虽有些心疼她,却不能不顾身为雪神将弟子的职责,再如何不舍也得严厉的将其教会!他口中的这一言一语一字一句皆是用心良苦,可听在银笛耳里却字字不成句子,心中的害怕已不容她冷静去听仔细。
秦呼一个上前,她忽然害怕得躲到了灵霄身后,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不放,连呼吸都显得胆怯非常,仿佛她无意的一个小小声响便能引来杀生之祸。
秦呼见状无耐只好后退几步方见她稍微好一些。
“你自幼便得你两位师兄的疼爱,他们是否伤你,你心里没个数吗?”
奇渊为他们愤愤不平,银笛年纪虽小但向来也算得上懂事,这一回怎么就如此孩子气了,一点也不像以往那机灵外向又偶尔咄咄逼人的她。
她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看了一眼奇渊又快速的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秦呼望着她突然眼眸一动和延风默契的看向了门外。
“外头那是?!”
延风有些惊讶,他安顿好幸曳母子回来后,雪神将已经离开了,他们二人又恰好被银笛之事分了心仍未来得及有向他提及李枭的消息。
“果然还是来了!”
虽李枭的法力还不及秦呼和延风,可不知他现身的用意,延风还是跟了上次。这个当年让他们的师父险些遁入魔道之人再如何也得防着以为上策!
秦呼板着脸朝门外走去。
大门打开,可立在阵法之外之人是看不见里头的,可他们却恰好相反。远远便可见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家微微佝偻着背,视线一直紧锁着渡忘思的大门,衣裳褴褛就连脚上的鞋子也染了无数的泥点子,谈不上长途跋涉可一看便知是走了几里路而来的。
那个人虽然脸上多了些许皱纹,但一眼便能认出他便是李枭。
秦呼立在台阶上,手一挥撤去了原先覆盖着整个渡忘思的阵法,那神情冷得好生教人害怕。
阵法一去,李枭瞪大着眼睛,有些老眼昏花,可见他们一人一袭白衣另一人则是一袭墨灰色的衣裳又手持着把剑,那眼前的身影肯定是他当年的两位师兄!
他抬起手恭敬得给他们二位行了礼。
未待他站好,秦呼一个瞬移便立在他们跟前。
一双带着一丝紫色的白鞋映入他的眼帘。
甚是惊讶。
他心知那人便是秦呼,基于以往对大师兄的尊敬,他没敢乱动只能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等着秦呼开口。
“这会现身是为何?”
秦呼盯着他看了许久问。
李枭的震惊不减,他虽然知道习狼族的法术性子会越发的冷,可若非亲耳听见他的语气,他也不知能冷得如此毫无感情。
他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答道:“多年未见甚是。。。”
“说实话。”
“这。。。”
李枭愣了愣,实话他可说不出口。
“抬起头来。”
秦呼的话他没听从,主要还是因为心虚。秦呼的摄心术向来好,几百年过去了以他现在的修为定是到了一眼便看穿自己心中所想所念的境界了。
秦呼感应有仙气正不断靠近立即施了法重新布了结界,未免惹祸他只好将李枭带进了渡忘思,隔绝了两处的气息。
李枭未有过如此高的法力,瞬移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一次心惊胆战的体验,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时间身体的每一处都像快被迎面的疾风吹散一般,可未回过神来他已静静得跌坐在了渡忘思的大堂内。
“师父?!”
蓬涯不可置信的声音回荡在他耳里,他方从那恐惧中彻底回过神来,惊觉眼前的正是蓬涯,他瞬间虚了,这徒儿可是以为他早已归西多时了。
秦呼看向蓬涯道:“我当初猜测的并没错,你师父便是我当年的师弟。”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李枭问。
秦呼冷道:“他是师父口中的有缘人自然能在这里。”
他又问:“师父她。。。这些年还好吗?”
秦呼白了一眼,压抑着心中对他的不悦道:“师父贵为神将没什么好与不好之分。”
他继续道:“我是指将军之事。”
“他的事无需你来操烦!”
众人闻声探去,不知何时雪神将已回到了渡忘思,兴许是待在二楼的缘故,整个渡忘思竟无一人知晓,仍以为她为了抑制不住情绪不愿回来。
她由二楼缓缓走向李枭,秦呼细细看了她一眼,她眼角处多了几丝魔性,眼神也比往常锐利许多,貌似一个小小的失控她便如当初那般让魔性侵蚀了意识。他趁着她将心思全搁在李枭身上时,看向奇渊和延风示意他们随时做好制服她的准备。
两人默默点头回应。
“师父!”
李枭见她过来整个身子扑到了地面上。蓬涯再一处看着很是心疼,他的师父意气风发从未有过如此卑微的举动,可雪神将是他的师父,他如此也在合理之内,一瞬间也不知改以何种心态应对眼前的种种。
她道:“你已非我门中之人,师父二字大可不必再喊。”
“师父!弟子知错了!这几百年来无一日不将这份过错牢记于心,只是弟子寻遍了四海八荒仍是毫无所获!”
“你去寻他?!”
李枭老泪纵横道:“弟子当年一时糊涂,误会了整个事情的原委,一念之差便铸成大错,师父不责罚可弟子。。。始终无法原谅自己便下了决心定要寻回将军的散去的元神,只是。。。”
“只是这天地间却一点踪迹也没有。”
她的神情忽变得些许哀伤,视线早已不知停在了何处,娓娓的接了李枭的话。
李枭见她如此又不禁哭道:“师父!弟子是真的错了!弟子当初认为师父为了唤醒将军宁愿不顾神将之职与九重作对,才会毁去聚魂灯,心想着只要将军回不来,师父便能少了这个心结,全心全意的带领弟子和师兄们一同守护六界安危,他日若是修得正果便可得仙身入九重为仙,是弟子生出了贪念,有了不该的私心!才会如此胆大妄为。师父为此生气心寒都是弟子惹出的祸事!若非银须真人出手,弟子便是这天地六界的千古罪人,却让师父为此背锅。”
秦呼在一处冷道:“你此次回来便是为了认错吗?渡忘思于此设立了八百年,近来事多,你回来的时间又怎会如此巧合?”
李枭愣了愣,秦呼可是道出了关键。
他回来认错是真可也确实不只是巧合。
“我是。。。我。。。听闻。。。”
他吱吱呜呜说不出可所以然来。
秦呼立到他面前道:“我向来不强人所难,可事关师父我便不得不谨慎再谨慎,若你一再如此我只有使用摄心术让你说实话了。”
李枭赶紧低下头,就怕和秦呼对上眼被摄读了心思。
“师兄的话你没听见吗?”
延风搭了一句。
他犹豫了半晌依旧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蓬涯有些不知所措,知他们不会伤害他师父,可这些日子所听所闻也知道秦呼为了雪神将那是任何事都愿意做,若是她狼族的脾性一上来生了坏主意,他师父的命可就不保了!可这一时半会的他也生不出个主意来,只能和灵霄面面相觑,满心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神将大人!我师父定是知道我在这才寻过来的。”
一时冲动,他还是开了口。
雪神将望了他一眼道:“他可不是为了你。”
神情再度回到原先的模样她回望李枭继续道:“他是听闻王母娘娘派了小仙下来修缮渡望思便觉得九重容下了渡忘思,容下了我,于是便前来探一探究竟,若是真他便愿意留下看看是否有人同意他继续修仙,若事情是假他便悄无声息的离开,可他却不知我早已闻见了他的气息靠近这里。”
李枭抬头看了她一眼,他一直低着头怎会被她读懂心思?
“很意外吗?秦呼需要看着你的眼睛才能使用摄心术,可本座不用。你忘了?我可是狐狼!这点功法可是与生俱来,用在凡人身上更是连法力也不需要,我是想避也避不掉!不过你认错倒也是真,念在你还心系将军之事剩余的半口仙气我便不收回,可我仍旧是那个模样,六界皆无我的容身之处,你若想留便留,不想留也可离开,我绝不为难你。”她又转头看向银笛道:“还有你,若你觉得习此法日后会遁入魔道也可离开,你尚未得仙气肉身绝不会有任何影响,那一身法力我也不收回,你想自行修炼也好就此断了这份缘也都随你之意,我不干涉也不过问。”
“师父!”
银笛跪到地上唤了她一声。原来她嘴上不说却早已看透了大家的心,她的弟子她最为关心了,即使身为神将再如何挪不开身也总是心系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再者近来她留在渡忘思是早把银笛的心绪看在眼里,否则她早已过了仙气给她好助她修炼。
她道:“你若心生恐惧是无法修炼的。日后你若是看见我。。。”她顿了顿道:“魔化的样子,你只会觉得跟错了师父。”
银笛落下了泪,她不知师父竟也如此不喜自己身上带着的魔性,她如此惧怕定是狠狠伤了她的心了!
一阵夹杂着杀气的仙气在渡忘思外环绕,屋内法力高一些的人皆感应到了。他们下意识的望向了屋外,连带着其余的人都纷纷随着他们的举动一并望之。
“发生何事了?”
灵霄问。
“九重。”
她冷道,眼里同时露出了杀气,对方来势汹汹叫她如何抑制狼族好战的性子而不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