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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九重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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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呼正准备开战,一声喝令让眼前那些侍卫纷纷跪地行了礼。他不知眼前如此让那些侍卫惧怕的究竟是何人,但看他一身华贵装扮也知定是在这九重之上能说上话之人。
他眉眼清秀举止端庄得体,一袭白得如雪的衣裳上还微微泛出金光,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模样可气场却如此强大,言语间尽显如而立之年后方能见着的霸气,先前还只是在宣王仍贵为少主时看见过类似的气质,可若是两者一作对比,宣王倒时妥妥落得下风,甚至可说是庸俗非常。这九重的仙者和凡人着实无相提并论之由。
秦呼见他朝她走去他还是下意识的举起剑挡在了师父前头,无论对方是何人皆不得伤他师父半分!
“大胆!竟敢对天君无礼!”
跟在他身后的一位将领扯着嗓子怒道!
“无妨!你们退下吧!”
声音如人。不怒而威。
语落,一大群侍卫和那位将领急速退下。此前,雪神将轻拍了秦呼的手腕,示意他眼前之人绝非为难他们师徒二人而来,直到他闻那将领之话方之对方的身份,赶紧恭敬的朝他行礼。
“秦呼见过天君。”
他的语气和神情依旧那般清冷。
天君看了他一眼道:“他便是你成为神将前收下的第一个弟子?”
雪神将没有回话,有些不悦道:“我今日是来讨债的!恭维的话我真心的不想说,可他说了,天君便不能治他的罪!何况他初上九重不知这的礼法也属正常!”
天君笑了笑,对她的言论丝毫没有介怀,道:“雪神将的人我该如何治罪?我可不想再惹祸上身了!我何时欠了你何种债到玉清宫再说。”
“好!”
天君浅浅一笑,伸出手让她走在自己身边。
她没有逾越只走在他的身后,天君虽是有些意外却也由着她,脸上的笑意从未停过,细的看天君对她还是容得下的。
秦呼见他如此定不会伤害她方将手中的剑收回,跟上她的步伐走在她侧后。
“上一回你到九重之上是何时?”
“冰封白谷后的第三日,天君让托塔天王将我捉来。”
“我记得那回你不曾有过反抗。”
“那时年幼还不懂得反抗。”
她这话仅说了一半。那时她确实不懂得反抗但更多的是她因将军的离开有了死的念头,若九重要罚她私自占山冰封也罢,罚她魔性发作伤了仙者也罢,反正横竖都是天刑,那时的她压根承受不了,最后皆是死便没了反抗之心。能再见将军是她当时唯一的心愿,无论用的是何种方式,有效便可。于当时的她而言死兴许是最有成效的!
天君停下脚步转向她笑道:“现在倒是不止懂得反抗了。”
语落,他挂起笑脸继续往前的步伐。
她追了上去道:“天君这话的意思是要我不向九重追究?”
二人再次停下脚步。
“我不阻止你追究。只是不知道你如今反抗的用意是否还与当初的初衷一样?”
她眉眼一沉,原来天君知道她的心思。
当初以为身死魂魄便可入地幽见到心心念念之人,可后来她闯地幽却不见他的踪迹才知道凡人死了未必能进入轮回,像他这种在沙场历经生死手染无数鲜血之人都得经历折磨后方能魂归故里,再度轮回,直至今日她是一次也没见过他。兴许是错过了,兴许是他仍在受罚,反正地狱这地即便她是神将也闯不了。再后来其他神将告知她,他们即便身死也不会入地幽而是被赐予他们能量的赤石纳入,待有了新的肉身后重新带着所有的记忆回归,哪怕一日烟消云散也不过进入虚无压根就见不得他,所以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想死了。
她要在这天地间等他,等他魂归!等他回来!
“从未变过,只是用的方式不同。”
天君一笑,那是欣慰的笑意。
秦呼对天君的举措很是意外,甚至有些看不明白。他的摄心术对天君这种修为的神仙压根施展不了,他一用定也会被天君察觉,他可不想让她为了自己在九重落了他人的口实。
“天君。”
一排仙侍缓缓行过朝他行了礼。一抬头方知他们已在不知不觉中到了玉清宫外。
天君伸手让他们进入。
屏蔽两旁后他道:“现无他人在,你讨何债?”
她毫无客气道:“前些日子,天兵天将到渡忘思欲捉拿秦呼,出手间打坏了我的屋顶,我让他们三日内还原却不见有人来,至今那大洞仍在。”
天君问:“他们去可是为了那把短剑?”
她答:“没错。可那把断剑究竟有何用意天君也清楚,九重强行派人来取又在言语上处处伤我弟子,这笔债若我不讨我这渡忘思更不用在六界中立足了。”
天君饮了杯茶道:“这件事我倒有耳闻,短剑打散西海边的那团魔气本是好事,可用的人是一介凡骨此事便非同凡响,我虽是天君可这天界也非我一人说了算,天帝的御令还在我便无权插手,何况这兵权在上古的几位帝君那。”
她道:“我知你为难,也知那些到渡忘思的天兵天将并非承你命令所为,可待天帝彻底羽化御令散去之时天君便是新的天帝,天君如今的一句话也是日后他们要遵守的,再不愿也会照做。”
天君面露难色道:“要不,我派些仙侍下去替你修补吧!”
她瘪了嘴道:“这屋顶我施法便能复原,我要的是九重的礼,九重那日对渡忘思蛮横高傲的欠礼!”
他苦笑道:“那我这个天君亲自下凡替你修缮,总能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肆意妄为了吧!”
“天君此举甚好!”
玉清宫外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
“母后怎会突然过来?”
天君恭敬的作揖。
雪神将和秦呼依旧如此。他不知眼前这面容慈祥一身雍容华贵的女子是何人,但见师父如此他自然便跟着做。
“听说雪神将来了,我便过来看看。这久未见着倒些许想念。”
她道:“惊扰王母娘娘了。”
王母步到她面前笑道:“让我看看。”随即她有些不解道:“怎么看着你没了以往的锐气?难不成你在蓬乌玄涯的日子过得憋屈?”
她有些不自在的退了一步道:“王母娘娘抬爱,不过是年岁渐长知些方寸罢了。”
她摇摇头叹道:“以往那般多好。可如今也不错。此次来是为了你徒儿吧!”
“母后是如何得知雪神将上了九重?”
王母笑道:“仙界容不得她,来了自然有人奔走相告,这九重之上也不乏一些心眼。无妨,我们知她并非众仙所想那般便可。”
“多谢王母娘娘理解,家师心系六界安危却苦不得六界认同,还望王母娘娘为家师正名。至于短剑一事秦呼愿意领罚,即便施以天刑也绝不退缩半分,只愿仙界不为难家师。”
她没有阻止他,即便这番话在九重中属于越矩。她向来给足自己的徒儿自由,无论是行为还是言语,一律不多加过问。
王母看了秦呼一眼,她知道他,来给她报话的人早便将实情相告。这些年对于他还是略有耳闻的,虽是第一次见却不见陌生。
“秦呼?”
他恭敬道:“是。”
王母又笑了笑:“一个愿意为了自己的师父放弃轮回和仙骨之人,六界都说能得此徒儿那是万幸,千百年也难得一人有如此心迹。”
他道:“家师自幼待秦呼不薄,秦呼理应也心甘情愿如此。”
“有你帮着她,我倒放心不少。不过你一身凡骨日后定也会遇上阻碍,届时你可到王母庙寻我,自有仙童引路带你入九重。”
“多谢王母娘娘。”
“至于你师父,她身上一日流着狼族的血便会招来有心人的刻意为难,正名这事还得看天意如何。好了!这渡忘思的屋顶自会有九重众人去修缮,天君也别去了,免得渡忘思树敌太多,将来这日子不好过。你看,如此可好?”
她看向雪神将,语气没有一丝不耐烦。
王母于仙界的地位可不容小觑,即使有天帝的御令,众仙也不敢多做违抗,在加上天帝的御令中仍有王母代掌权一事,她如此说了定是会处理好此事。渡忘思要的不过是仙界的公平对待,可惜他们的偏见来自狼族,千百年来又已根深蒂固才会有那日不信任和小觑之事发生。
虽说是为了护徒方张牙舞爪,可她心里清楚此事她或多或少也带着蛮横,皆有理亏之处如今若是不承此情便是让王母娘娘难堪,她和天君自打她成为神将以来从未有过为难,反而还处处帮衬着她,她再护短也还是知恩图报的。
“王母娘娘大度,雪狼自叹不如。”
“你能接受便好。”
王母笑了笑。
她懂事,她自然高兴。邀了她一块用膳,知她特有血脉定是无肉不欢便命仙厨烧来了无数肉肴,又担心秦呼吃不得仙界之物又烧了好几样凡间美味,席间王母对她甚是关心,言语皆是长辈对晚辈的叮嘱,秦呼在一旁插不上嘴可见师父笑意频生,眼里也多了一丝欣慰。
而他们不知的是待他们离开后,王母娘娘和天君立在玉清宫外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王母忽感慨道:“再见又不知何时了?”语落她神情变得些许哀伤道:“她真的越来越像卿盏了,若非她有狼族血脉我定将她收作义女,留在这九重之上也好过成日在蓬乌玄涯上与魔界拼死搏斗还不得六界所容来得强多了。”
天君也感叹道:“希望她日后不会与卿盏走相同的路,可依她的性子多半也是那样了。狼族好战的性子我看她继承不少。”
“你得尽可能得护着她,你父皇羽化前最为遗憾的便是护不了她。”
“放心吧!母后。我可不想再失去一次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