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吾呼细侬

7、第 7 章

　　寒假开学后的天还是很冷，这年的冬天好像格外漫长，叫人一眼望不到春。

　　排名第一的廖卿雯因为厌学症不得不中断初中阶段的学业，她的座位也早就空了出来。廖叔叔来给女儿办理退学的那天，班主任沈勤才正指挥男同学们把闲置出来的桌椅搬到学校杂物间。

　　偶尔还会有同学提起，可很快廖卿雯的名字就被考试作业等事情压下，大家谈笑一阵过后又马上专注于自己的分数和排名。

　　于焕焕已经整整参与了六个月的“培优计划”，数学课上老师凌厉的白眼也落不到自己身上，她终于再次成为了老师和同学嘴里的“好学生”。依然不断有家长来办公室协助老师对孩子的“思想教育管理”，而江上的薄冰在三月还没有消融。

　　于焕焕课间站在阳台上背诵诗词，办公室里正上演着家校和睦。一位家长夸赞沈老师教学经验丰富，自己儿子的数学月考提高了十分。

　　——“培优时做过一遍的试卷，拿来做月考题。”于焕焕在心里补充。

　　又有一位老师附和说初一的某某学生就是沈老师的孩子，会弹钢琴，作文大赛还获得二等奖，文章写得可生动了。

　　——“区初中组征文大赛，花了一个小时。”于焕焕想起自己伏在啬城花苑某栋某层餐桌上写作的样子。班上没有接到作文比赛通知，因为学校不允许初三年级浪费时间在中考不加分的比赛上。

　　学校广播开始播报这个月的先进教师名单：“开场白一如既往的俗套——他们是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是园丁，是灯塔，是春蚕……”

　　“他们是：初三五班沈勤才老师、初三三班……”

　　于焕焕低头，她已经从王维杜甫背到了李商隐的《无题》。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