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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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工作的第二年，我认识了曾引，他是我交往的最长的一任。
我们和平分手，联系联系着，就成了朋友。曾引一直肯定我心里有一个白月光，我说那不是白月光，不过是心里有个人罢了。
我并不愿跟任何人提起和他有关的事情，甚至是他这个人，或者名字，我都埋藏于心底，每每想起，也是自己的事情，只有我自己知道。
曾引很喜欢喝酒，他的酒量说好，不好，说坏，也没坏到哪去。我们见面总是在酒吧，逐渐的我也适应了这样的环境范围，那些吵闹与眼花缭乱的灯光融合，像是因为拥有同种爱好而□□的恋人。
我并不想喝酒，所以选择了果汁，曾引万般无奈的看着我。
“有话就说。”
曾引小心翼翼的问:“你为什么和那个人分开？”
我嘲讽自己，笑了笑，“我认为我们没有可能。”
“为什么？”他问。
我说:“他是个外国人。”
“外国人就更不应该啊！外国人可比我们这开放多了！”
“俄罗斯的。”
“......”
曾引喝了一口酒，像是在压惊，好吧，他确实在压惊。
“厉害，啊不，亏你也想的出来。”
我疑惑的问:“想什么？”
“没什么，顺口说了出来而已。”
我哼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来向别处走去。
需要做一些别的事情，我希望自己能平静下来，能再次短暂的忘记他。
托宁是一个永远的存在，但是每一触碰，那一颗在柔软上的沙子便割得我皮开肉绽，血已经流干了，以至于我无法像以前一样感受到自己的脉搏。
酒精可以麻痹我神经，但痛苦却无法麻痹，越是不清醒便越是痛苦。我一步又一步的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前走，看过一场又一场的雪，却一直不敢再去看莫斯科的雪和挪威的雪。
情带给我的第一种感情是害怕，第二种便是痛苦。我像是海上的流瓶，一直在流浪，一直没有找到陆地。
来年的春天，我再次踏在那片土地上只是我故意逃避了冬天。我走过从前走过的地方，我已经难以拥有那种平静又闲累的心境了。那一本日记成为了我那段岁月里，最触目惊心的实物。
路过一家餐厅，推门入的一瞬间，一个孩子撞在我的身上，孩子的母亲赶忙把他拉回去，然后说了声抱歉。
我愣了好一会儿，那位母亲又叫了我一声，我浅浅的微笑，我说。
“你的孩子真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多么像普塔尔克啊。
傍晚在逛商店的时候，我又遇到了那个孩子，他就拉着我的一块衣角，笑得很是灿烂，“您比鲜花还要美丽，可不可以当我叔叔的妻子呀？”
长的像普塔尔克的这孩子递给了我一张照片。
我想我应该会很恍惚，那张照片里的托宁，站在贝加尔湖的雪山前，岁月正是风华，不败清冽的高傲。
擦略的微小的火光一闪而过，快要离开了，但在这之前，我去了一趟贝加尔湖。
早上的时候抵达，手中握了一把雪，过了很久才放开，就睡了一觉，直到辰星挥散的夜晚，连着千万条线，连成一幅眼花缭乱的星图。
很困，哪怕已经睡了一天，我减少了尼古丁的沉沦，把混乱的遐想赶出我的脑海，清醒且痛苦着。
眼睛很酸，也很干。
我一如曾经的某一个梦一样，让自己消亡在了贝加尔湖；又与很久以前的一个梦联系着，记得在那个梦里，我问托宁为什么要在夜晚，他说了什么，我不得而知。随着不真实，彻底成为了一件不为人知的事。
如今，我同他的联系，好像也不过是，一个老朋友。
杭州的夏天又是清凉又是热，我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干，桌台上放着几本书，是这些年来我翻来覆去的系列，想着想着，我烦躁的起床，坐在床上抽了一根烟。
春天的时候我在贝加尔湖的夜晚，把带去的，被我一直收着不看的信，看完。
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反反复复。那些曾经拥有过的疑惑，一下子就有了心如刀割的答案，如果我在这以前，就在收到第一封信的时候，看完了，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反反复复，把它们刻在心里，或者更不可泯灭地方，我遐想我们的千万种可能。
九封信，另一个人生。
我们会做占有彼此的事情，会沉沦在床上的时间里，相互啃咬，吻唇，吻骨，吻心。
把不节制的事情做很多次，多到我的灵魂不再属于我的身体，而我的身体，也不再属于我。
在足够的时间里，我们会去欧洲，比如不止一次的挪威之旅。
我会亲吻他的一切，占有他的呼吸，他的心，乃至他的全部。
某次问我这次想去哪里，我会回答说丹麦，他会问我为什么，我会拥抱他，然后把他拉到床上，说，
“因为丹麦是随着时间，被人们忘记的童话。”
他会把我紧紧地搂入怀中，与他接吻和继续沉沦。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