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傍上阎王的N生》羡十六

2、相搏于鬼

　　殷无年猛地摔在树干上，浑身上下痛到颤抖，喉咙尝出了腥味。胸口上，布衣被血液大面积染红，抬起眼，他看女鬼的眼神就像是看死……鬼一样。
　　另一边，杨凡尘眼睛因为进血酸涩至极。擦干净眼里的血，忍着不适感睁开眼，看到了他这辈子毕生难忘的东西。

　　这怎么是个无头人！脑袋还挂在树枝上！

　　殷无年看着他这副吃惊样，心里慢慢升起一个奇怪的想法。杨凡尘眼睛沾了自己的血，所以也能看见女鬼了？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殷无年脑子里的奇思妙想就再也忍不住了。
　　自己的血有这等效果自己不会真是某路大侠吧？

　　谁来给自己解释下？

　　可惜，还没等殷无年细想，女鬼抓住时机立刻扑上来了，动作迅速果断。殷无年慌忙躲开。这厉鬼一只手自己还能勉强躲成平手，但现在她俩只手，想要赢怕是难。

　　殷无年和女鬼正打的难舍难分，杨凡尘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跑了。
　　这边女鬼挂在树上的头开始笑起来了，就好像提前预知胜利，嘲笑殷无年般。她面目狰狞可怖，笑起来还有碎肉掉下来，慢慢化为灰烬。看的殷无年特别！非常！不爽！笑的殷无年想要弄死她。
　　他敏捷躲开女鬼身体的攻击，快步跑到女鬼头面前，然后左一拳凑过去，头因为惯性又荡回来，殷无年又给她右一拳。

　　笑我？
　　殷无年还没来得及收拾女鬼头，后面身体猛然扑过来，嘴里嘶吼着：“滚！”
　　他一个没反应，被女鬼身体摔打在树干上，落地时一口血吐出来。这一下是真的狠，比刚才还狠。连带着殷无年脑袋都是混沌的，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女鬼身体又要扑过来，紧急时刻，一把桃木剑扔过来，及时打断女鬼身体攻击，是杨凡尘回来了。他满头大汗，说话都喘着粗气，“我……我把村口小孩藏的桃木剑偷过来了，我记得鬼怕这玩意吧。”

　　书里好像是这么说的，殷无年慌忙把地上地桃木剑捡起来，可是在触碰剑柄一瞬间。他手上顿时升起一股灼烧感。瞳孔扩张，痛的把剑又扔给杨凡尘。

　　杨凡尘接住又飞回来的剑，疑惑道：“怎么了？”
　　殷无年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手心，已经开始像火烧皮肤一样出现伤口了。

　　怎么可能。
　　一刹那的恍惚，给女鬼身体抓到机会，又是一击打在殷无年胸膛，他顿时被打在杨凡尘脚边，又是一口血吐出。

　　血在脸上，再加上殷无年眼睛猩红，和脸上的伤，让他活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杨凡尘赶忙把殷无年扶起来，还未曾喘息，下一轮猛攻又来了。

　　杨凡尘吓地连叫几声。
　　殷无年千钧一发之际抓住杨凡尘拿桃木剑的手腕，一剑挡着女鬼的攻击。又在女鬼被桃木剑灼烧间隙快速砍掉她的左手。
　　事情发生太快，杨凡尘面上的表情带愣住，惊恐，吃惊，害怕，都有。还不等他反应，只能勉强跟着殷无年身体，做着一切动作。
　　女鬼手断，血和碎肉迸发至消失。空气中泥土的味道和血腥味混合，争相恐后地往殷无年鼻孔你钻。但旁边的杨凡尘貌似没有闻到……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女鬼，歪歪扭扭地爬起来，吊着的头不断地嘶吼，声音划破天际。此场景透着诡异。

　　一时间，树林里吹气阵阵阴风，把树叶吹的作响。
　　湖边，开始不断有鬼魂爬上岸边，黑压压的一片，缓慢的嘲殷无年这边移动。
　　杨凡尘哪里见过此情形，顿时，吓得剑都从手上脱落。

　　他慌不择口道：“怎…怎么办？”
　　“不知道。”殷无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里还是只有不屑。殷无年也觉得自己太疯狂了，这样的情景，他竟然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刺激？

　　血液一点点沸腾燃烧，激动至亢奋。他想，都快没命了，还觉得刺激，恐怕只有他一人这么认为了。
　　就好像天生，生来就是这样快乐至上命什么都无所谓。而遇到刺激的事情就是殷无年的快乐。

　　殷无年好奇道：“为什么这些鬼魂会听你的？”
　　只可惜女鬼显然没什么理智回答殷无年的话。她在发疯，发狂，殷无年丝毫不觉得惹怒了什么，还在继续说：“难不成你是这里一方霸鬼？”

　　“不会整个阴山到槐村的鬼魂都听你的吧？为什么啊？你是本地厉鬼吗？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从哪里来的……告诉我呗。”

　　事实上。殷无年觉得奇怪，按理来说，鬼魂是不会听厉鬼的话？
　　书上说。两者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这鬼魂怎么还开始听厉鬼的话呢？

　　殷无年又开始了。他语气乖的没边，脸上就算有血，但这么笑着也给人一种很听话的错觉。他道：“不说我就打你了。”
　　“？？？我听到了什么？”杨凡尘不可思议地回头盯着殷无年，道：“谁打谁？”
　　她不把我俩弄死就已经不错了好嘛？

　　女鬼没有再听他胡扯，嘶吼一声顿时旁边所有鬼魂前仆后继杀过来。
　　“拿起剑。”殷无年瞬间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等杨凡尘拿着剑顿时提着他往槐村跑。事实上，刚才用桃木剑纯属意外，殷无年也只是用杨凡尘的手随便乱砍，没想到最后成这样了。

　　就挺离谱。

　　殷无年脑袋停滞了一下，就听见后面杨凡尘的尖叫。他回过头，就看一个没手鬼魂嘴咬着杨凡尘衣服，杨凡尘赶忙一脚踢开和殷无年一起跑。

　　殷无年赶忙道：“你刚才踢到的是实体？”
　　“对啊。”

　　怎么可能？

　　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来也是这么个理。鬼魂能听厉鬼话其实很奇怪了，最开始殷无年还以为这是厉鬼的特殊能力。但鬼魂能碰到杨凡尘？

　　总不能这些东西和自己一样，能碰到鬼魂，也能碰到普通人吧？

　　他暂时想不通这些，只能先考虑保命。
　　从这里一路往村口跑，让后跑到一半殷无年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换方向往阴山上跑。

　　杨凡尘勉强跟在后面，问道：“为什么不回村？”
　　殷无年喘着粗气回道：“把这些鬼魂引回村，你是要全军覆没吗？”

　　杨凡尘觉得他说的有理。但一想到明明俩人之前关系不好，他自己还想要捉弄一下殷无年的。没想到啊！最后竟然同死了。他越想越憋屈，他好歹一表人才，气宇不凡。竟应该，或许，没准，大概要英年早逝。

　　殷无年道：“你那是什么表情？跟我死一块你很委屈？”
　　杨凡尘面露悲哀道：“你是姑娘我就不委屈了。”
　　殷无年：“……”

　　姑娘……呵。
　　殷无年哼笑了声，也没说什么。视线再次落到前面，没想到穿过阴山映入眼帘的是大漠，漫天黄沙，一眼望不到头。

　　他没想到阴山背后是这样一副场景，从山上下来。他想现在天暗，在黄沙里面走普通人怕是要迷路。

　　“你看过话本子吗？”殷无年不等杨凡尘回答，自顾自说道：“里面说，通往阴间的路会走过一段沙漠。你说巧不巧，我们身后这座山就被称呼为阴山，前面是黄沙地。”
　　杨凡尘喉结微动，黑黢黢的瞳孔盯着殷无年眼睛，到脸，再到全部。他撞着胆子怼道：“怎么可能。要是阴间入口这么容易被我们找到，还得了？”
　　殷无年认可地点头，让后一脸乖巧地说：“我觉得你说很对，那我们猜猜那个厉鬼和这么多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为什么不下来呢？”
　　被殷无年一点，杨凡尘才跟悟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望向山顶上的鬼，看他们不下来，“她们不下来吗？为什么？我们现在怎么办？”一口气连问三串问题。
　　“不……”殷无年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跟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蜷缩倒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蹙眉咬牙捂着脸。身形愈发恍惚，痛感愈演愈烈。脸上的伤大概在燃烧？殷无年不确定，因为回应他的只有痛。最终晕过去了。

　　杨凡尘才看到他胸膛的伤，他蹙眉拍了下脑袋，“怎么把这事情给忘了。”

　　他把剑放在地上，检查起殷无年的伤口，这不看不知道啊，他竟然伤的这么严重。这人脸上一直笑着，一会乖，一会疯狂，让人捉摸不定，倒是让人忘了他身上的伤。
　　杨凡尘看着被女鬼抓得伤口。可……他也不会处理伤口，再说了，这沙漠地，他就算会也没有材料啊。
　　到最后，他只能潦草把衣服撕扯成布条，给殷无年一圈一圈缠上，做到暂时止血。
　　他用剩下的边角布料把殷无年脸上的血擦干净。也是现在。他凭借天上的月光看清殷无年的脸。他应该是难受的，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杨凡尘做好一切才跟泄了气般，坐在沙地上，心里念叨着，你一定要快点醒啊，咋俩山头顶还有一个厉鬼和一群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鬼在看着咋俩呢，指不定什么时候下来给咋俩弄没。
　　他所言不假，山顶上其实离他们不远，但偏偏站了很多鬼，黑压压站在一堆，就像是军队整军待发一样，看着就吓人。万一什么时候不顾黄沙危险下来了怎么办？再说，黄沙前面是什么危险还未知呢。
　　杨凡尘心思定不下来，到处乱想，想着想着他就打了个哈欠。这周围开始变冷，他和殷无年衣服都是湿的，现在简直冷死。

　　越到后面，杨凡尘思绪就飘的越远，竟然在山顶上有这么多鬼的情况下打起来瞌睡了。

　　第二天，殷无年忍着快要散架般的疼痛坐起来。他揉了揉眼睛，现在不知道什么时辰，但太阳正在头上。他被阳光刺眼般，难受地抬手遮挡在眼睛上，等适应光源后他才站起身。殷无年昨晚突然晕倒除了胸口上的伤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脸上的又开始痛了。

　　对，从他被李依依所救，脸每日晚上没具体时间随时痛，就像是被火灼烧般，痛不欲生。那种感觉可不太好受，痛晕过去也是常有的事。但偏偏这些伤到了白天就又好了，一切正常，正因如此，就像是一场处刑。
　　定回思绪，殷无年才笑着看睡在地上的杨凡尘，他什么情况都能笑的出来，但视线落到桃木剑脸上瞬间夸下来，堪比戏剧变脸。
　　让后殷无年踩着剑身，嫌弃地说：“不听我话，要你有何用。”说着，他一脚把剑踢在杨凡尘身边。这么一下也惊动了杨凡尘。他睁眼看到殷无年高兴地站起来，惊喜道：“你好了？”
　　殷无年乖乖点头，温柔笑着道：“好了呀。”
　　杨凡尘看他笑，又想到他之前的模样，挠头道：“真是搞不懂你，到底哪一面才是你真正的性格。”

　　殷无年笑着道：“你猜。”
　　事实上，殷无年也不清楚哪一面才是他，毕竟他做事情到现在位置只按照自己心情嘛。全凭下意识，说不准，他有记忆之前就是个坏人也不一定呢？
　　这么想着，他笑着看向山顶，让后遗憾地叹了口气，杨凡尘顺着殷无年视线看过去，让后皱眉问道：“那玩意还在上面？”

　　殷无年道：“你看不到……？”何止是还在上面，而是刚才聊天那会儿功夫，女鬼脑袋还在你面前乱晃呢。
　　该说不说，这厉鬼听逗啊，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这么个奇怪长杆子，让后把她脑袋头发困在末端，让后把脑袋送到杨凡尘面前。
　　这杆子材质很奇怪，最主要是杨凡尘还看不见？说明就不是阳间的东西。这女鬼不愿意下来，又不想放过他们二人，竟然把头弄回来了，总不能是为了防止出什么问题好及时把头再弄回去？

　　但她此举不就等同于送头吗？
　　杨凡尘现在还不知自己面前的东西，“要不你在给我弄点血在眼睛里？”

　　殷无年：“……”
　　后面殷无年似是想到了什么变脸极快，从一脸无语到很乖地笑着只是瞬间完成，“好啊。”

　　好啊，看到女鬼头吓不死你。

　　想着，殷无年快速咬破手指，把血扔到杨凡尘眼睛里，杨凡尘低头揉了揉不适的眼睛，再抬头睁眼顿时吓的一句话都说不来。因为这女鬼头离自己只有一个拳头距离，他瞪着女鬼头，让后扳直身体直直仰躺倒在地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殷无年站在旁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坏笑。
　　再加上他脸上的伤，可能连殷无年自己都没注意他这副模样其实比女鬼还要吓人，女鬼吓是吓在她外貌。
　　而殷无年的吓人是心灵上的害怕，他一双红瞳孔看人，就像是捕猎者盯住猎物，加上一切其它外因素，所以让杨凡尘想要骂人的话停在嘴边，最后活生生咽下去，“你能不能别这样子看我，很吓人诶。”

　　殷无年听完点头，立马换了副嘴脸，担心问道：“你没事吧？”

　　杨凡尘心里吐槽道：你难道不是故意的吗？还问我有事吗？能再假点？
　　……心里千重浪，面上不显丝毫。

　　殷无年上前抓住女鬼的头，其实他想不通，是因为女鬼太傻了吗？还是觉得她的头很厉害？就这么过来送头？

　　事实证明，这女鬼真傻，在殷无年抓到他头一瞬间，就开始嘶吼。另一头身体开始奋力扯杆子，试图把头扯回来。
　　殷无年一把将女鬼头拽下来，另一只手摸向杆子，这杆子的材质很神奇，他道：“杨凡尘，你摸一下这个杆子。”
　　“哦，”杨凡尘按照殷无年所说，手探上杆子，但杆子竟然意外穿透了他身体，他又来回尝试了几遍，但都是同样的结果。杨凡尘疑惑道：“这是为什么？你能碰到我碰不到……”说到这里杨凡尘才跟反应过来似的，骤然停了声音，让后悄悄把视线移到殷无年手上，再看看对面女鬼拿着另一端。这不就意味殷无年不是人？

　　这东西只有鬼才能碰，这也是殷无年会被桃木剑灼烧的原因。

　　殷无年同样想到这些，他脸上带笑，但看着更像是一种狠厉地笑，眼里是快溢出来的疯狂。丝毫没有平时笑起来乖。他笑着道：“原来我已经死了啊哈哈哈哈。但…我死了。杨凡尘你是怎么能触碰到我的呢？”
　　“对啊！”杨凡尘也反应过来了，活人不可能碰到鬼，就算是他现在能看到鬼魂也是因为殷无年的血液。
　　殷无年脸上地笑又变得乖了，眼神看人都乖起来了，但手上算不得温柔。他施力把这跟杆子从中间折成两半。

　　他又把女鬼的头提起来，问道：“咱们商量个事情？我把头给你带回去，你放了我俩呗？你看我俩都是同类，对吧。”
　　女鬼头一双眼睛猩红，眼珠子往外凸出，□□发涨，更别提腐烂味了。

　　当然，杨凡尘好像闻不到这个味道，对面那人还沉浸在自己不是人这件事情上。他低下头，似是在思索什么。抬眼看着女鬼问道：“我不能碰到鬼，昨天在湖里这个女鬼是怎么以实体抓住我的？凭什么她能碰我，我不能碰她？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殷无年解释道：“正常情况鬼魂碰不到你。”

　　杨凡尘：“怎么？她难道不正常？”

　　殷无年道：“一般人死后化为鬼魂，鬼魂是碰不到你的，而且它们没什么杀伤力。但当鬼魂怨念很深且杀活人的时候被称呼为厉鬼。这一时期的厉鬼比较厉害，因为怨念深记得生前种种不公，有意识，会找生前所恨之人复仇。但厉鬼也碰不到人。碰到你的是她的怨念。”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杨凡尘道。
　　殷无年骄傲道：“这段时间所见所闻，再加上话本子里所说。”

　　“什么话本子？记载了这么多东西？”

　　殷无年道：“拿的村里小孩的东西。”

　　你为什么这么骄傲？殷无年，拿小孩东西很骄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