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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某Mafia的恋情八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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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臂环住小腿,埃斯特尔将整个身体蜷在餐台前的吧台椅上,鸵鸟一样把大半张脸埋进膝间,保持这种卷缩着的别扭姿势已经足有一个多钟头。

      眼看餐桌另一边的弗兰已经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起身要走,她才终于像是下定什么了不得的决心,抬头叫住了对方。

      “等……等一下啦你。”

      “嗯?”
      弗兰像是完全不明就里般歪歪头,示意对方继续。

      『装模作样的家伙,你明明就知道我想问什么!』
      眼看着对方在那装模作样却毫无办法的埃斯特尔愤愤地想。

      『这只故意吊人胃口的恶毒青蛙!』

      “那个……就是早上的时候,首领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与被她压在脑子里的那些抱怨所展露出的气势汹汹完全相反,开口吐到嘴边的字语个个含糊不清,倒是和摆在她面前的那碗泡过了头变得又黏又胀的麦片粥很是相配。

      “Me还以为你问不出来呢。”
      发觉捉弄机会的弗兰歪歪斜斜地倚到大理石餐台旁。

      “埃斯黛,你也有这种不自信的时候吗?”立在一旁围观两人较劲的蓝波摸了摸下巴,“彭格列哪有这么可怕,就算你干砸了也……”

      “第一,我没有弄砸!”埃斯特尔马上跳脚反驳,“第二——”

      “我才没在怕的呢……”
      声音又变回那种黏黏糊糊地嘟囔了。

      “那你这半天在干什么?难道不是怕得不敢问吗?”蓝波一屁股坐到埃斯特尔身旁的椅子上凑近过去,“好像刚刚有人连电话都不敢自己接,硬是把手机塞给弗兰的来着?”

      “不是我!不是我!是……是弗兰!”
      拒绝面对现实的埃斯特尔脸上摆出“阿巴,阿巴”的智慧表情。

      “……”

      「这是自暴自弃完全放弃思考了啊!」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说着话,蓝波手伸过去想和对方开起“你这家伙发烧了吧”的玩笑。

      但是该配合他演出的人却视而不见。

      “不要!”
      侧头躲开对方探向额间的手,埃斯特尔像只在躲猎枪的野兔,光速跳下椅子窜到床边,扯过鹅毛躺枕一把捂在脸上。

      “不许再说了!我已经入土为安了,Addio(再见)!”

      “装鸵鸟啊……”
      摸了个空的蓝波有些尴尬地抽回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捋着自己额间的刘海装作无事发生。

      “死兆星可不是因为害怕挨骂才不接电话的。”弗兰屈身半蹲,双肘撑在床垫上近距离观摩鸵鸟,“她巴不得沢田纲吉痛痛快快地骂她一顿呢。”

      “哎呀,别把埃斯黛说得像是个痴汉抖m一样啊……”
      蓝波很有同伴爱地替装死的鸵鸟分辩了几句,只是这种没有说服力的解释他自己也不太信。

      “真的吗?Me不信。”弗兰竖起食指,像个啄米的鸡一样对着鹅毛枕戳来戳去,“除非鸵鸟吱一声。”

      鹅毛枕头果然动了动,没过几秒,就听到了从那底下传上来的声音。

      “吱。”

      “但是沢田不仅不会骂人,肯定还会就伤势如何问东问西。嘘寒问暖啊……这可是她最害怕的了。”
      弗兰对于埃斯特尔的心态可谓是100%完全掌握。

      “每到这种时候你都尴尬地要用脚趾原地抠出个彭格列基地了吧?鸵鸟酱——”
      揭着人的短还不忘回头损一下当事人。

      “没这么夸张吧?阿纲哥……”一不留神把心里的称呼顺嘴带了出来,蓝波马上顿住改口,“彭…彭格列。咳咳,我是说彭格列也没唠叨到追着下属问这么多有的没的吧?”

      “这个嘛……”
      弗兰瞥了眼还趴在床上开始装尸体但实际上肯定在竖耳朵细听的埃斯特尔,计上心来。

      “原·因·特·殊。”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冲蓝波勾勾手指。

      钓鱼达人弗兰掷出浮漂。

      “怎么个特殊法?”
      蓝波麻利地凑过来。

      不出弗兰意料,天真小鱼光速咬勾。

      “沢田他啊,除了关心下属这一层意思,还有另一层原因。”

      “哦?是什么?”

      “他啊,主要是更担心会影响到某个人的心情。”

      “那某个人是……”

      “是一个和他很亲密的人。”

      “这个很亲密的人到底是?”

      “是个男人。”

      “……”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你这家伙又在拿我开涮了吧?!”
      谜语人麻烦滚出彭格列啊!

      “你想知道的话,直接去问沢田纲吉不就好了?”

      “……”
      这一下直接给蓝波套了个沉默。

      笑死,怎么可能问出口。

      出于16岁多彩青春期的蓝波正到了爱装深沉忧郁的年纪,为了凸显自己的酷哥人设,每次说话都要故意把语调拉长,拖出几分慵懒的感觉。

      明明两只眼睛健康得不行,却总是故意闭起其中一边,等到其他人问起原因,便将手抚摸上那只眼睛,高深莫测地叹息:“此事说来话长”。每每此时,有些同龄的小女孩们就会发出“哇,蓝波好有故事,好成熟哦!”的连声崇拜。

      甚至,不知何时,蓝波连对沢田纲吉的称呼都从「阿纲哥」变成了「彭格列」。

      也不知道这是从谁那学来的。

      弗兰猜是六道骸。

      总之,要蓝波去打破自己苦心营造的神秘魅力男的形象去打听女同事的私人情史——此事绝无可能。

      即使蓝波想知道想得抓心挠肺。

      “喂,十代目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啊!”
      听不下去的埃斯特尔终于诈尸,掀开枕头揭棺而起,抓着弗兰头套上凸出来的两只青蛙眼睛摇来摇去。

      “啊!别摇了,别摇了!Me的眼睛!”

      “我抓的可是头套,你少在这里装可怜!”

      “可是头套才是me的本体。”

      “赶紧给我交代,不然把你的青蛙脑袋掐烂。”
      埃斯特尔又在头套上拧了一把,弗兰配合地“哎呦”起来,只不过完全没有声调起伏。

      配合了,但没完全配合。

      “沢田纲吉说——”
      捂着脑袋,不,是捂着头套的弗兰又开始挤牙膏式发言。

      “说什么?”

      “死兆星她——”

      “嗯嗯。”

      “做得很好。”

      “……嗯,别的呢?”

      “没了。”

      “没了?”埃斯特尔一把揪过弗兰衣领,瞪着那两颗豆豆眼,“没了是什么意思?接下来的行动指示呢?讲和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派谁来?多久到?我们还需要进行什么后续收尾工作?这些……这些他一句没提?”

      “啊咧咧,这么说来,好像是说过什么。”弗兰脸上又开始摆出那种放空的表情,“但是——”

      “me没记住。”

      “……”
      埃斯特尔此时只想对他进行一些甜言蜜语。

      “谁叫你让me接电话的,记住沢田的指示可不是me的工作吧。”弗兰轻轻解救出自己的衣领,“说到底,Me的boss又不是……”

      “瓦利亚是隶属于彭格列的暗杀部队!”

      “急了,急了。”
      蓝波没眼色地插嘴拱火。

      “……”
      该死,埃斯特尔真是要被这两人的一唱一和气得真躺进棺材。

      『和这些家伙真心实意地生什么气呀!谁当真谁是傻子!』
      她咬咬牙把甜蜜的国际问候打包噎回胃里。

      “算了,我会自己打回去问的。”
      对两个摸鱼人抱有期待是她太天真了。

      “你们就……你们两个去买点什么回来吧,随便什么喝的,咖啡……对,咖啡!我记得楼下就有咖啡店。”埃斯特尔像是轰苍蝇一样摆手,赶着两人出门,“我想……唉,我需要单独和首领谈一下。”

      不过说是说了赶也赶了,结果却收效甚微,两个青少年愣是杵在原地谁也没动。

      “啊?那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出去打电话啊?”
      这是弗兰。

      “我今天不想出门,好累。”
      这是蓝波。

      “……”

      『快,快掐人中!』
      埃斯特尔被Port Mafia干部一脚踹出脑震荡的头又开始晕起来了。

      真是受不了这俩厚脸皮。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我的房间?”
      捂住可怜的脑袋,埃斯特尔开始详细掰扯起来自己这两天来的经历。

      “啊。”
      被掀底的两人对视一眼开始装蒜。

      “是这样吗?”
      蓝波干笑几声。

      “Me也才知道咧。”

      “还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你俩没有自己的房间可回?”

      “呃……”
      又是默契的二重唱。

      “还有没有很多其他可能:比如说明明是出国公干,两个人却谁也没带身份证明;比如说明明可以用幻术操作,却都要死皮赖脸地呆在我的酒店房间;再比如说——”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埃斯特尔的大招蓄力100%。

      “让整天都在工作的同事挨着饿去装炸药,修改货运车的系统,自己躺在屋顶上躲懒!”

      “这就……我们俩也是做了些……”

      “占走受工伤的同事的床美美睡了两天大觉,让肋骨和左臂骨折、中度脑震荡的人挤在沙发上休息!”

      “那张沙发不是挺柔软的吗?我坐着可舒服……”

      “但是它只有一米长!”
      埃斯特尔伸手一甩指向沙发,又指回自己。

      “而我身高一米六八!”

      哦,绝杀。

      “……”
      偷懒惯犯们默契地对视一眼。

      “突然有点想去街对面的咖啡店喝咖啡了呢。”

      “好巧!我也是。”

      -

      “咔哒。”
      门把手转动,锁芯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我们就出门了哦——”

      “走好不送。”
      埃斯特尔仰头看向天花板,厌厌地咕哝。

      『总算能安……』

      “死兆星!”
      刚舒一口气,弗兰的声音又好死不死地响起来。

      “干嘛啊!”

      “那个,那个啊。”弗兰的拇指食指圈成圆形,掂来掂去朝埃斯特尔比划,“忘了吗,Me们的钱包也没带来。”

      “……赶紧拿走!”
      埃斯特尔直接抓起钱包往对方脸上砸了过去。

      『这些骗女人钱的坏人!』

      “万分感谢啦!老板!”
      弗兰和蓝波把钱包像篮球一样抛來抛去大声欢呼。

      “赶紧走,别在走廊吵闹!”
      趴在床上的埃斯特尔翻了个白眼,连忙摆手示意对方赶紧走。

      “知道了——Me们真的走了哦。”

      懒得搭理对方的埃斯特尔只伸了个手摆了两下做为回应。

      『这下他们总算没……』

      “对了,埃斯黛!”
      梅开二度,这次是蓝波声音洪亮的突袭。门关上前,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撑开门,一张脸突兀地挤在缝里实在神似闪灵里的疯杰克。

      “烦死了!到底又要干什么,我……啊吓死人了啊你!”
      冷不丁抬头看到这一幕,惊得埃斯特尔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手下意识赶紧摸枪。

      “要带些什么回来吗?”
      他朝埃斯特尔比划着喝饮料的动作。

      『就这?你刚刚那样就为了这?』

      “咖……牛奶吧,谢谢。”

      -

      “嘭——”
      门锁终于落下。

      细心留神,倒是仍然能听到门外传来的诸如“还要喝牛奶,她还没放弃想长到一米七的想法啊?”“她都十七了,应该没戏了吧?”的八卦声。

      『真是的,要你们管啊!』

      “哈——”
      拨动房门内侧的防盗扣,贴在门边再三确认了两人这次终于是真的离开,埃斯特尔才再次倒回床上,虚脱地叹气。

      “终于清净了。”
      屋内安静得不可思议,空气似乎都不再流动。

      『有点冷了呢。』

      埃斯特尔的指尖拂过睫毛,轻柔地从根部缓缓游曳至睫梢停留桓旋,循环往复。柔长而细密的羽睫并不卷翘,如展开的的折扇在光线的投射下在眼窝映出阴影。隐匿其下的瞳孔却自发光般不服输地闪烁,穿过睫毛发散。如果注视她,也一定会被这束光缠绕。

      但是此刻,除了独自散发光芒的星星,屋内空无一人。

      无人欣赏,无人注视,无人凝望。

      因此她闭上了眼睛。

      『真冷啊。』
      那份温度渐渐冷却。

      『是空调开得太低了吧?』
      哎呀,也对,待在这屋子里的其中两位再怎么说也是十六七岁的DK的年纪,身体散发的热量就足以让整间屋子变暖了。

      但是只剩自己的话……

      『好冷。』
      头脑越来越混沌,埃斯特尔整个人因这混沌而变得厌厌地。

      『好想和他说说话。』
      那个人……现在在干什么呢?

      『想见他,想拥抱。』
      如果两人紧紧相拥,自己是否就不再会感到寒冷了呢?

      『那是一定的,对吧?』
      此时此刻,埃斯特尔格外地思念远在地球另一边的恋人。

      『我想……我要打个电话给他。』
      她为突然冒出的想法而激动不已。

      对,打电话!

      『就现在,现在马上……』
      即使闭上双眼,手指也早已能够熟练地寻到每一位数字的位置,埃斯特尔从不把对方的号码存进联络表,她惧怕正如此刻的冲动情绪。

      『这可不可以呢?』
      指尖每在屏幕上落下一记敲击,这个问题就会跳出一次折磨着埃斯特尔的神经。

      因此按下拨号键的前一刻,手指停住了。

      这是无数次的犹豫所养成的下意识的习惯性反应。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现在……他在忙吗?是不是在开会呢?会不会在埋伏敌人的途中呢?有没有其他人就在他旁边呢?』

      『这会不会妨碍他?会不会打扰他?会不会……』
      越来越多的阻碍横在脑海,将埃斯特尔与对方隔得渐渐遥远,她几乎看不到对方了。

      手指攥紧又松开,倏尔又用力握住,但最终,她彻底泄了力任由手机滑落。

      “砰。”

      也许是金属的外壳撞击枫木地板发出沉痛的哼声,又或许……

      只是沉重现实锤击心脏的哀鸣。

      『我肯定是昏头了。』
      这样混沌的头脑是做不出理智的选择的,应该等到能清晰地思考其他什么事,再去……

      『我应当忍耐。』
      擅长自我催眠的人从不会经受失眠的困扰。

      『睡吧,睡吧。』
      她如此安抚着内心躁动而不甘的某部分。将其逼退,将其软化,塞回它唯一被允许喘息的角落——某个阴暗又潮湿,散发着腐烂发霉的木头围栏后。

      控制,她早已学会了这件事情。

      『等睡醒…再……』

      上下眼睑深深相吻,覆住那双仍有神采的瞳孔,埃斯特尔沉沉睡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某Mafia的恋情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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