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某猎犬的提心吊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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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个，站在我房间门口做什么？”
疑问声恰时地终结了诡异的沉默场面，吸引正觉尴尬的几人寻声望去。
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正是此刻让条野采菊智商蒸发，宁愿抛弃科学去求神拜佛也不想见到的那一位。
“这谁啊？”
大仓烨子将目光投向打开房门的女孩身上，打量片刻就转回同伴处，用眼神示意末广铁肠回答。
“她就是那个我们找的人。”
放在平常，末广大概会干脆地用「要抓的犯人」或者「扰乱秩序的杀手」来直白地形容对方。今天他却似乎真是被传染上了谜语人病毒似的，说出来的话总是不达其意。
“啊？就是她？”
只要想起「死兆星」这种代号，烨子脑子里出现的只有一身不科学壮硕肌肉的猛女莫名其妙念叨着“快看你的死兆星在天上闪着呢”的离谱画面，但眼前的女性形象明显和她的脑补……
怎么说呢，不能算完全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而且话说回来，如果她就是要找的杀手本人的话……」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很确定「屋·里·没·人」？”
同事信誓旦旦的发言场景在大仓烨子的脑内回放，她不由得扭头，咬牙切齿地对准正在提心吊胆地冒冷汗的条野采菊开炮。
可这次条野居然又罕见地没有回应。
「这…他……该别是连耳朵都不灵了吧……」
对方那副虚脱得马上就要立不住了的悲惨模样让烨子有了某种不好的猜测。
「条野……说不定正在因为发现自己听觉退化的事实而破防。」
推测出这一残酷事实的烨子难得地把早已打好草稿准备劈头盖脸数落对方一顿的话又吞了回去。
「毕竟我烨子也不是什么魔鬼……」
在对方疑似失明又失聪的情况下，烨子对条野几乎为零的同事情终于被唤醒了。
但事实上条野采菊此刻正被巨大的欣喜所笼罩。
『烨子小姐没听出来！』
从社死边缘抢救回来的条野激动得都有点产生了「看来耶稣确实有点东西」的诡异幻觉，决定回家就买个十字架拜两下表达感谢。
当然他的理智很清楚这不是什么超自然神力突然显灵，而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对面的那人说话的音色沉闷，带着明显的鼻音，听上去还有些沙哑，恰好与原本清亮的声线并不相似。
『她……应当是生病了。』
因此此前从没见过她的大仓烨子无法将这有些病态的低音与刚才幻境中的女声二者联系到一起。
『不过谢天谢地，她这个病一直得下去才好！』
从险境脱困的条野开始不管不顾地巴望着对方就此保持这副嗓音，千万不要康复。
有些时候，某些人真的是很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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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
抬起一条腿撑住被走廊的风吹得不断作响摆动的房门，埃斯特尔双手交叠倚靠门框看向外面正相顾无言的几人。
“怎么不说话？到底你们是来……”
“呜哇！”缩在墙角自行罚站的蓝波终于收起那副睿智的大聪明样子，蹦跳着跑向自己的伙伴，“快去帮我教训这几个恶人，他们都欺负蓝波大人！”
显然蓝波已把此时出现的埃斯特尔当做是自己的靠山和打手。
“你…你是……波维诺？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
一言难尽地低头看着自己变得只剩二头身的同伴，这种形态埃斯特尔只在摆在十代目桌上的照片里见过。
『我还以为那图是他们p的呢……』
没想到真没骗人。
“波维诺他啊，说话做事不经大脑把对面那个幼女惹急了，”弗兰接过话头，“然后就被人家变成这样了。”
“才不是呢！都是他们不好，蓝波大人才…才没……”
“欸……总之波维诺你还是去道歉先变回来的好吧？”
不用听完埃斯特尔也能大致猜出他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连你也这样啊！”
占据了年幼外貌优势的蓝波马上又要哭天抹泪。
“雷·守·大·人不是平时总是自诩绅士的吗？”
不愧是把蓝波的性格摸得透透的女人，一下掐准了对方的死穴。
“呃，这个……”
刚酝酿出的眼泪一下子憋了回去，蓝波呆呆怔住哑口无言。
『这招真是百试百灵！』
于是埃斯特尔贴近对方耳边轻声细语：“好好想一想，波维诺，一位真正的绅士怎么能让小姐先道歉呢？”
“绅士！”
蓝波果然被说动了。
见他还在磨磨蹭蹭放不下面子，埃斯特尔决定再加把火。
“在我心里，波维诺一直是个真正的绅士，就像reborn先生一样。你也是知道的吧？”她的声音相当轻柔，带着难以抗拒的蛊惑力，“想想reborn先生——他会怎么做呢？”
「Re……Reborn！」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蓝波就有了决断。
“对不起，”他立马朝着大仓烨子诚恳鞠躬道歉，“请原谅我吧！”
“哈？你不会觉得道歉了我就会……”
“哦，亲爱的小姐，原谅我的莽撞。是我粗鲁地举动伤透了您的心，我……”
某些祖传性多情的肌肉记忆触发，蓝波张口就是一套又一套古早风把妹话术，试图恶心死对方不偿命。
你不让我蓝波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
“够了！赶紧住口啊你！”
这种肉麻的土味情话听得大仓一阵恶寒。但这招真的很奏效，被蓝波刺激得头疼的她果然还是解开了异能，让蓝波从搞笑的二头身变回了风度翩翩的帅哥。
“欢迎回来嘛，帅·气·的·雷·守·大·人。”
危机解除，埃斯特尔倒是有心情调侃几句。
“啧，你刚刚是故意拿reborn激我的吧……”
蓝波颇为无奈地用睁着的右眼扫向对方，被变没的智商明显重新占领了高地。
“才不是呢，这是说明在我心里波维诺你有成为reborn先生二号的潜质才对。”埃斯特尔伸手弹了下蓝波的额头，“不过现在可别在趴在地上了，真不雅观。”
“啊！”
蓝波连忙爬了起来。
“话说回来，”转移了注意力的埃斯特尔看向旁边站着的猎犬，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逡巡，“这是怎么回事，没人解释一下吗？”
『唉，问了半天在我门口站着干什么也没个人答话，真是素质堪忧！』
“我知道！是这个瞎子军警说要来抓……”
“咳！咳咳……没什么事”条野采菊慌忙打断蓝波的告状，“我们是……总之是……反正是……没事了。”
他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一种关键信息完全省略的废话文学。
“？”
对方慌乱地掩饰让埃斯特尔感到迷惑。
『上一次遇见他时，他可不是这副大聪明的样子吧？』
明明自己才是Mafia，怎么这人到是慌慌张张得像个偷了钱包被当场抓捕归案的贼？
“所以……您们是？”
想不明白的埃斯特尔决定率先提问。
“军警。”条野采菊急忙压低自己的声调，强撑体面，“这是证件，看仔细点。”
说着，他翻出口袋里总是随身携带的身份证件，举到对面的提问者眼前晃了晃。
“……”
没有任何回音，空气中一下弥漫着令人想要原地遁走的沉默。
不知就里的条野采菊尝试偷听对方的心跳，探查到的却只有她似乎正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地尴尬心音。
『不是吧！是难道她察觉到什么了吗？』
他的脑内又开始回放起十年后听到的对方声音。
『还是说她终于想起自己平时作恶多端，才下意识地在面对军警时感到慌张？』
军警先生努力使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静，内心却慌得一匹。
“条野……咳，咳咳。”一直杵在一旁的好心同事末广铁肠终于忍不下去，低低地出声提醒，“证件，证件。”
『证件？我这不是举着了吗？』
得到台阶下的条野刚想开口来上几句诸如“怎么？你也瞎了？”来缓解下尴尬，末广铁肠就直接伸出了手放在条野举着证件的右手上。
他把证件从条野手中缓缓抽出，倒了个方向，再塞回了条野手心。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横滨。
条野拿着证件的手就这么僵直着举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时间似乎是隔了一个漫长的世纪。两个同事也似乎谁也没打算开口救场，只是支棱在一边看乐子。
“啊……呃，你还是赶紧收起来比较好，举着它……挺累的吧？”
关键时刻，还是埃斯特尔本着关爱残障人士的初衷善解人意地开口解了围，从条野手中抽走了那本她因为场面过于不忍直视而一眼没看的证件，塞进了对方胸口的口袋拍了拍。
『算了算了，就当是日行一善，他这样子怪可怜的。』
大善人埃斯特尔暂时放下对方威逼利诱自己同伴的累累罪行，坚决秉持十代目传播的人道主义，对敌人以德报怨。
只是理想很美好。
但接下来的福报会冷酷地向她证明——人善总是被人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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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军警大人来找我的目的是？”
善心人主动转移了话题。
“Me听说这个幼女是来做暑假社会调查的。”
不知为何，本没有发言轮次的弗兰一指离他最近的大仓烨子率先抢答。
“啊？”
『哪个小学生会来酒店做社会调查的啊？说谎也要讲究一下基本法啊你！而且你这家伙应该是和我们俩一伙的吧？』
“我猜他们要请你去吃猪排饭！”
蓝波也进来横插一脚。
『怎么你也跟着和泥啊！』
“送……送外卖。”
单纯的末广铁肠显然已经被弗兰成功带到沟里，羊群效应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
『这个虽然听上去靠谱多了，不过你好像也没拿什么东西吧？而且都已经自报家门怎么还要讲这种没用的废话啊！』
“啧。”已经被这波弗兰带动的集体失智气得要发笑的埃斯特尔干脆摆烂，转头向从收起证件就一直沉默的盲人发问，“喂，那你也说说你来干什么的呗？”
『让我看看你们这帮二百五还有多少惊喜能给我。』
“作为军警我认为我没必要和你汇报自己的目的。”
盲眼军警的态度出乎意料地强硬，智商也明显领先一截。
“啊？那……”
这些人演的吧？怎么还不按套路出牌的啊。
“虽然有些治安方面的情况需要你们去……”似乎意识到什么，盲眼军警突然顿住了声音，将脸转向室内皱起眉，“你这房间……你们几个难道都住在这间客房？”
“对啊。”
对方的表现让埃斯特尔一头雾水。
『抓人难道还要检查我房间整洁程度？要你管，我就烂！』
当然屋内的凌乱程度确实是让她很没面子，这都归功于昨天蓝波非要玩的枕头大战。
“那夜里你们三个也都睡在同一个房间？”
“嗯。”
“两男一女？”
“是啊，怎……”
啊咧，是不是有哪里怪怪的？
两男一女，深夜同居，房间大小六坪，屋内混乱不堪……问答中的重点信息在每位当事人的脑内排列重组。
『哦呼。』
“呃，我…我和他们只是朋友……”
埃斯特尔急忙辩解，声音不由得扬高了八度。
『这怎么更像是……』
“啊不是……你…你听我解释啊，我和他们不是那种关系的！”
慌不择路间她一把抓住对面盲人的手臂迫切地摇晃。
『等等，我为什么要和他解释来着？』
“喂喂，你别抓着我啊。”
盲眼军警一下心神大乱忘记了将对方推开，而是反手也拉住了对方的前臂想将她先推到屋子里。
两人谁也不肯泄力，就这么在走廊拉拉扯扯起来。这副情景被旁边听到走廊动静打开门缝偷偷观望的房客们尽收眼底，某些好事之徒马上开始切切私语起来。
“什么情况？”
“好像是来捉奸的，你看那对夫妻不是在拉扯着的吗。”
“啊？不是吧，听说是警察扫黄呢。”
“哎呦，这几个人年纪可不大吧”
“小小年纪就……真是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
……
有时候，总有这种坏男人。你对他以德报怨，他反手就给你来个以怨报德。
『可恶。』
埃斯特尔决定把眼前的盲眼恶犬列为本年度第一讨人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某猎犬的提心吊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