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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雨夜施治 继位镇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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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华安全抵达中洲,不顾休息,便立即与倪老研究明日治疗方案。
入夜,雨势越来越大,镇御寰站在窗边,陷入沉思,温华带来了周伯伯的信件,他自知命不久矣,希望镇氏能履行诺言。但爹爹和娘亲不知究竟怎么样了,等治疗结束再仔细问问衍文。
“少镇主,丑时了,”镇御寰的贴身小厮镇商和镇羽一直坐在门槛上陪着他,看时辰太晚了,出言提醒。镇御寰有五个贴身小厮镇宫、镇商、镇角、镇徵、镇羽,每夜两人守夜。
镇御寰转身想往床榻走去,但是从戌时末开始站了两个半时辰,血液不循环加上身体本来就虚弱,一头载到向地,镇商和镇羽立马冲过去扶住。
镇御寰醒来时,看到倪老和温华站在床边正在说话,看他醒过来倪老又摸了摸脉,眉头紧皱。
“可算醒过来了,不然就错过治疗的时间,少谷,我们开始吧。”
“是,倪神医。少镇主,下官在治疗前需要和您交代几件事。”温华躬身施礼,开口说道。
“温医官你请说。”
“少镇主,治疗过程中需要全程清醒,不能使用止疼和麻醉药物。治疗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擅动。治疗过程中,会产生剧痛和全身发冷,也不能擅动。”温华慎重的交代道。
“好,那辛苦了。”镇御寰躺在床上,微微点头。
“宫、商将少镇主寝衣脱掉,露出上身,将少镇主挪到那边高床上。角把被子盖少镇主腰以下,拿块丝帕给少镇主咬上,准备新寝衣。你们压住他的双腿和右胳膊。徵吩咐灵泉院准备热水,把这包药粉冲开,备用。羽,你去通知材火院,让他们把这屋地龙烧上。晴空,你找两个护卫,去门口守着,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进来打扰,”倪老一边反复清洗手部,将器具用火烧一遍,一边吩咐道。
“少镇主,身体尽量放松,下官要开始了。”温华拿好器具走了过来。镇御寰微微点头。
温华拿浸泡在药水里的棉布将镇御寰上半身擦了一遍,又将心脉处又仔细擦了两遍,才拿着小刀,将镇御寰心脉处划开2寸长,1寸深的创口,露出心脉,血立刻流了出来,倪老拿白棉布将血擦净。温华将一粒红色药丸和银丝冰魄放到心脉上,看着银丝冰魄的银丝立刻活跃起来,包裹住心脉,冰魄部分吸附到心脉上,长出的新银丝扎进心脉。镇御寰在皮肉生生被划开时,只感觉到疼痛。冷汗瞬间从额头冒出,徵回来后在倪老示意下,麻利的将汗擦干净,但冷汗越冒越多。
温华放入银丝冰魄后,镇御寰感觉到全身冰冷,本来疼的苍白的脸,开始发青白色,在银丝包裹和扎入心脏时,眼睛瞬间睁大,他才知道身体可以这么疼,狠狠地咬着丝帕,嘴边不断渗出血。
忽然,他好像听到外边嘈杂声,可又听不真切,又好像有哭泣声。门外,德翁一直和晴空以及众侍卫守着,门口守卫之一突然跑了进来,跪在德翁面前,开始哭。
“别哭了,发生什么事?”德翁担心屋内情况,看着门口守卫哭,心更焦躁。
“总管……镇主的护卫……将镇主和夫人的尸体带回来了。”门口守卫磕磕绊绊的说完。
“你说什么?”德翁不敢相信的问道,虽然衍文说了一些,他只是以为伤重些,可没想到……
“镇主的……护卫带镇主和夫人的尸体回来了。”门口守卫又重复一遍,德翁听后,眼前一黑,好在晴空再旁边扶住。
“晴空,你在这守着,我去……”德翁调整好自己,沉稳的安排,然后向正门走去。
德翁走到正门口,衍文已经到了,冲他点点头,德翁心一沉,整理下衣物,高声喊道:“开正门,迎镇主和夫人回家。”院两边的护卫、侍女、小厮和正在清扫的杂役迅速跪下,看着两副棺材被四个护卫抬了进来。护卫身穿丧服,但脸上身上都带着伤。迎棺椁入内后,德翁强压悲伤,有条不紊的布置灵堂,鸣一百零八下丧钟,通知族老、族人和众臣。镇氏族老居住在后山上的族老院颐养天年,只有族中重要事情才会回祖宅。
虽然德翁已经嘱咐过不允许发出哭泣声,但院中此起彼伏的哭声还是传入镇御寰的耳中。在创口缝合后,包扎伤口时,镇御寰示意宫将嘴中丝帕拿出,丝帕已经咬烂,被鲜血染红,缓口气虚弱的问道:“羽,去看看外边怎么了。”
羽跑出去很快跑回来,眼睛有些红。
“少镇主,外边无事。”羽回复道。
“说实话。”镇御寰有些生气的问道,今日他总觉心绪不宁。
羽扑通跪下,带着哭腔说道:“镇主和夫人在雪山遇难,炎烈几人将棺椁带回来了,”说完拜下。
“你说什么?”镇御寰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全身无力。倪老和温华加快手上的包扎动作。
“少镇主,镇主和夫人遇难了,”羽哭着重复了一遍,镇御寰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扎着坐了起来,不顾众人阻拦和全身冰冻般感觉,光着上半身和脚向前厅跑去。
宫几人追着他将斗篷给他披上,迅速清空一路上的人,避免看到少镇主衣冠不整的样子。
镇御寰跑到前厅时,连气都喘不上来,族老还未到,主城中的官员都已跪在院中,城主主司正往主城赶来。院中官员就当没看到他衣冠不整、披头散发的样子,迅速起身跪下施礼。
炎烈几人也跪下请罪:“属下等护主不利,请少镇主责罚。”
镇御寰仿佛什么也听不到,眼中只有面前的两副棺椁,颤抖着手将棺盖推开,看到了爹爹苍白的脸,仿佛睡着了般,他费力的又推开另一个,看到了娘亲苍白却依然美丽高贵的脸。
他想摸摸他们的脸,感觉全身失了力气,一口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晴空将他抱起,返回寝室,解开斗篷,胸前大片的血迹。伤口裂开了。倪老和温华也跑到前厅,又跟着跑回来,也顾不上劳累,重新处理伤口,上药、包扎、用药水擦身体,又给他把脚底的伤口处理好,宫几人又替他换好新寝衣,忙完1个时辰过去了,镇御寰也缓缓的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替我更衣,”然后就一言不发。
换好丧服,向倪老和温华致谢,带着宫几人向灵堂走去。到了灵堂,对着灵位和棺椁行完礼,又向族老施礼,和族人们略微示意,跪好后,听德翁禀报丧礼一切事宜,又将几处略微调整。
十五日的丧仪完成,各国、各世家和家族也派人前来吊唁,又七日完成继位之礼,将族老送回后山,族人和众臣各自归家。
镇御寰坐在镇主院寝室的床上,床边趴着雪狼白泽,房梁上立着金雕鲲鹏,屋内只有一人一狼一雕静悄悄,看着屋内的陈设,想起一家三口人在圆桌那吃茶点的其乐融融,自己迷晕父母的这张床榻上,爹爹帮娘亲画眉的梳妆镜前,每一处都有着一家人的回忆。
二十几日镇御寰一滴眼泪都没有流,镇静、沉稳的主持大局,德翁几人都担心他憋坏了。可此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躺在还有父母味道的床上,无声的哭泣。
白泽感觉床上人的不对劲,起身查看,抬头示意鲲鹏去叫人。门口守了4个时辰的晴空和宫五人先进入查看情况,闻讯而来的德翁、倪老、温华三人看到床榻上晕过去的少年,疲惫苍白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眼角还有未擦干的泪痕。
心脉处的伤口又裂开了,血已经渗透出来。继续检查,发现膝盖处已经血肉发黑的肿了起来,连续多日的跪灵,又在继位前沐浴斋戒在祠堂罪戒一日。历代镇主在继承镇主之位前,跪在自省垫上罪戒一日,意在提醒自己勤政爱护族人和百姓,戒奢戒躁。
德翁气的将宫五人和晴空等护卫一顿骂,几人也都懊悔为什么没早点发现。
连续烧了五日第六日清晨烧终于退了,又过了两日终于醒了过来,大病一场的少年瘦骨嶙峋,两颊塌陷不损他的风华却透着病态,只有那双深邃水晶般的眸子仍然熠熠生辉。在床上又修养三日,不顾众人劝说,恢复每三月的大朝会,每七日的小朝会,每三日的议政。
镇氏虽不是一个国家,却独占中洲。中镇城为主城,族中设一枢九部四十二堂。一枢为机要枢,相当于中枢,设主掌事一位,文、武掌事各两位,枢秘二十四位。吏、户、礼、兵、刑、工、族务、涉外和族学部,设掌使一位,副掌使两位。每部又各设四堂,包括直接由镇主掌管的族医堂、戒律堂、护卫堂、暗堂以及德翁大总管掌管的府务堂和膳食堂,各设掌堂一位,副掌堂两位,堂使及堂司按照事物若干。戒律堂与刑部不同,戒律堂只惩处犯族规的族人及护卫堂、暗堂犯错的护卫。一枢九部三十六堂协助镇主处理十三城的政务,每城设有一位城主四位主司,每一城的城主均是镇氏家奴,大朝会一枢九部三十六堂副掌堂以上及各城主、主司均需参加,小朝会副掌使以上需参加,议政掌使以上需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