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河》舍糊涂

17、国法律法 尊严何在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今日早朝，周晟封看到了那个他认为可能短时间不能来上朝的人，脸色还是很不好，就这样还来上朝，太胡闹了。
　　“免礼，平身。今天赫连爱卿正好来上朝，大家议议科考改制，增设工科的事。”过了许久，朝上没有一个大臣出声，都用余光看着周围人反应。
　　“吏部说说，”周晟封开始点名，没人说话他正好帮帮他们。
　　“臣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不过增设新科，不应过急，应徐徐而图之，”吏部尚书硬着头皮上前，左相一派陛下说连根拔起就拔起，他一个尚书，陛下更不放眼里眼里，既然此事陛下已有决断，谁还敢忤逆。
　　“怎么徐徐而图之？”
　　“臣认为，可以先增设一科或两科，其它逐步增设。”
　　“爱卿说的有理，礼部呢？”
　　“臣附议，”礼部新任尚书被点名后出列，硬着头皮说了三个字，他刚到礼部，很多事都不敢妄言，还是再看看局势。
　　“其他爱卿呢？”
　　“臣等附议。”
　　“赫连爱卿呢？”
　　“臣附议，臣推荐第一批开放水利、农耕两科，第二批开放医药、兵工、民生、商业，”镇御寰有点脚步虚浮的出列，周晟封给的药有奇效，三日伤口就开始愈合，但镇御寰一直昏迷了5日，昨天才从昏睡中醒来，不顾众人反对，坚持要来上朝。他自知身体已经无法再恢复到受族规惩罚之前倪老和温华给他调养的最好状态，全身脏器衰竭他自己就有感觉，倪老和温华虽然一直想办法在减缓衰竭速度，其它却无能为力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是否真的能撑到2年，所以，他必须珍惜每一天，让哥哥将皇位越做越稳。
　　“准奏，第一批开放的水利、农耕两科，工部、户部拟定各州府选拔考试题目，7日后交于朕，2个月后州府开始选拔，4个月后开始会试选拔。第二批开放的医药、兵工、民生、商业四科，太医院、兵部、工部、户部拟定各州府选拔考试题目，1个月后交于朕，3个月后州府开始选拔，6个月后开始会试选拔。礼部配合各部做好科举举办事宜。”周晟封当机立断，迅速安排各项事宜，下面那个小孩好像快站不住了。
　　“臣等遵旨，陛下圣明。”
　　“各位爱卿还有事要奏吗？”又是半天没人吱声，周晟封明显感觉到，自从左相事情以后，这些大臣都特别怕他。
　　“无事退朝，”周晟封迅速回到御书房，但迟迟没有等到人。
　　“大监，你去问问怎么回事？”大监看着皇帝陛下着急的样子就想笑。
　　“是，陛下，”大监出去，问小太监看到镇御寰没？
　　“大监，少使大人回来后，直接去了偏殿，”小太监谦卑的回答。大监也不放心其他人去，亲自走向偏殿。进入偏殿，才看到迟迟没有去偏殿的少年，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轻轻走过去，将挂在一旁的披风拿下来，刚要给他盖上，就看到少年醒了。
　　“少使，老奴把您弄醒了？”
　　“我睡着了？”他回来只是觉得有些累，就想坐椅子休息一会，没想到睡着了。
　　“少使大人累了，要不您和陛下告个假，先回府休息吧？”
　　“不用，大监找我有事？”
　　“陛下看少使大人迟迟没有回御书房，让老奴过来看看。”
　　“我们一起过去，”镇御寰站起来，头一晕，扶住了旁边的桌子，大监过去扶着他。
　　“少使，您没事吧，”大监担心的看着他。
　　“无碍，可能起来快了，”镇御寰站稳后，整理一下官袍，和大监一起回到御书房。
　　“臣参见陛下，请陛下恕臣来晚之过，”镇御寰跪下行礼请罪，周晟封赶紧让他起来。
　　“爱卿身体如何？”
　　“臣已无碍，臣谢陛下赐药，”镇御寰又要跪，周晟封赶紧拦住。
　　“朕都说了，在御书房无无需多礼，爱卿无碍，朕就放心了，爱卿坐下吧。”
　　这几日镇御寰没在，周晟封又恢复到以前起早贪黑批奏折的日子，每天都睡不够，每天都怀念镇御寰这个苦力在的日子。他一直都很疑惑，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竟然是商人之子，家财万贯。
　　一个月的时间，镇御寰协助周晟封完成科举增科的选题和制定新的考题保存制度，镇御寰身上的外伤在使用周晟封给他的药后终于康复，倪老也配制祛疤的药给他用。
　　今日，本应休沐，内狱迎来了让他们头痛的人，内狱的官员、御林军和狱卒包括内狱长在内，都满头大汗的看着坐在审讯椅上的人。
　　“少使大人，陛下只说让少使来内狱领罚，可卑职没有接到如何处罚的诏令，内狱也从来没有官员自己来领罚的先例，要不您去问问陛下？”
　　“内狱长，我是受罚之人，你这才是执行的地方，一切都应该是内狱的职责，怎么能让一个受罚的人自己去问呢？”
　　“少使大人，您这是为难卑职呢，卑职哪有资格直接去请示陛下呢，”内狱长都快哭了，一直听说这个少使大人虽然年龄小，可特别难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内狱长，今日我进入内狱那一刻，我就是个犯人，什么时候罚完，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不过我还有几份奏折陛下等着着急要，”镇御寰站起来，自己选了个牢房，进入坐到了草铺上。
　　“少使大人，陛下也没说让您什么时候领罚，要不您先回去处理，卑职去请示，等请示完，再请少使过来。”
　　“内狱长，我说了，我是犯人，内狱是刑狱，是律法执行之地，一个犯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致于律法何地，致于国法尊严何地，把门锁上，出去。”看镇御寰生气了，内狱长没有办法，让狱卒将牢房门锁上，小跑着离开内狱。
　　内狱长实在没法了，找到他的顶头上司御林军大统领皇甫忠，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皇甫忠听完也眉头紧皱，想了想趁陛下午睡时，堵到大监，将事情又与大监说了。大监听完心里就念叨，这个小祖宗啊，怎么就那么犟呢，陛下都没说什么时候去，这身体刚好些，又折腾。
　　大监看看时辰陛下也该醒了，就让皇甫忠在寝宫门口稍等。
　　“陛下，该醒了，”大监轻声唤醒周晟封。
　　“替朕更衣，咱们去御花园溜达溜达，”周晟封觉得这一觉睡得甚香，精神特别好，心情也特别好。
　　“陛下，皇甫大统领求见，”大监一边指挥小太监帮周晟封更衣，一边对他说道。
　　“他今天不是休沐吗？怎么进宫了，宣吧。”
　　“臣参见陛下，”皇甫忠单膝下跪行礼。
　　“大统领今日不是休沐吗？怎么进宫来了？”周晟封一边自己和自己下棋，一边问皇甫忠，皇甫忠看到皇帝陛下心情特别好，有点踌躇要不要说了，要不让那个连休沐都不让人休好的赫连少使在牢里多待两日，长点教训，但想到平日他伴驾，陛下对赫连少使的爱护，还是硬着头皮禀告。
　　“陛下，赫连少使把自己关在了内狱？”
　　“他脑袋也没病，把自己关那里干什么？”皇甫忠就把事情原委又和周晟封说了一遍，最后又说:“赫连少使说，如果内狱不罚，他就不离开内狱。”
　　“胡闹，”周晟封气的把棋盘掀翻了。这个赫连臻还真是惹祸精，太能折腾了，这一天天的想干什么，这身体才刚好些，就又把自己关在内狱，是板子打在身上，鞭子抽在身上舒服吗？
　　“他喜欢在内狱关着就让他在那待着，大监，把御书房所有的奏折都送到内狱去，不想休沐就留在内狱把奏折都处理了，”大监心里想，陛下啊，那些奏折不是应该您处理的吗？
　　“是，陛下，那老奴替少使请个恩旨，内狱潮湿，让老奴给他送个披风和被子，”大监刚要往外走，让周晟封给叫住了。
　　“算了，朕亲自去看看咱们少使大人在内狱待的舒服不，”周晟封一扬袖子，背着手大步向内狱走去，大监和皇甫忠快步跟上。
　　周晟封到达内狱后，镇御寰马上跪下行礼。
　　“赫连臻，你又胡闹什么呢？”周晟封怒气冲冲的问道。
　　“罪臣已经领了陛下处罚的旨意。”镇御寰一句话将周晟封堵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你……不识好歹，”周晟封气的你了半天，才说了四个字。
　　“把牢门打开，和朕回御书房，”周晟封没等镇御寰反应，转身就走。
　　“陛下，罪臣不能和您回御书房。”
　　“你想抗旨？”周晟封转身过来，恨恨的看着镇御寰。
　　“罪臣不敢，陛下听罪臣一言可否。”
　　“你……说吧。”
　　“陛下，罪臣本应受重罚，陛下开恩免了欺君死罪，改为到内狱领罚，罪臣当着满朝文武面领了旨。既然领了陛下的恩旨，就必须得执行，陛下的圣旨，代表着陛下的皇威和国家的尊严，而国法和律法是支撑一个国家尊严的利剑，国法不容侵犯，律法不容置疑，您是陛下不可以，罪臣是臣子更不可以。一个国家，如果不能在国法面前一视同仁，不能在律法面前人人同罚，那要国法律法何用？陛下的皇权皇威靠什么支撑，国家的尊严靠什么支撑，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