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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二年离别 再见瑾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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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华没有处理水泡,而是先诊脉。
“怎么不处理水泡?”周晟封越看白皙修长的手背上的水泡越扎眼。温华丝毫没有把他这个帝王的放在眼中,斜眼看他意思很明显,你惹的祸这时候着什么急。温华仍然慢条斯理的诊脉,诊完脉又慢条斯理得收拾东西。周晟封看的心急也不敢再出言追他,这个医官,父皇在时对他都礼遇有加,被封为开国以来唯一一位三品医官。
“把烛台拿来,”温华说道,一旁的小太监赶紧拿过烛台。温华从针包中拿出一只三棱针,在烛台上烧了会,将一块白细布垫在镇御寰的手下,握着他的右手,开始将一个一个的水泡挑开,镇御寰除了脸有点白,仍然保持着微笑,周晟封却一脸菜色,感觉他才是受伤的那个人。
很快水泡挑完,敷上药,用细布包扎。温华示意他将官袍解开,镇御寰想了下,解开官袍,又解开亵衣,只将烫伤的地方露了出来,除了温华,都觉得他可能是年轻,脸皮薄,不好意思全解开。
右侧肋腹处也是烫的一片红,上面都是晶莹的小水泡,温华重新换了一根三棱针,又用烛火烧了一下,继续挑水泡,挑完敷上药包扎上。
“赫连少使,这几日千万不要碰水,每日换药,”温华收拾药箱,对着周晟封行礼:“臣告退。”周晟封觉得,自己肯定是惹了这个不好惹的医官大人,不然怎么一点好脸色都不给自己。
“等一下,温爱卿,赫连爱卿诊脉结果怎么样?”周晟封摸摸鼻子,还是开口追问。
“陛下听真话还是虚话?”温华没管镇御寰制止的眼神,看着周晟封开口问。
“真话?虚话?”周晟封没反应过来。
“虚话是赫连少使年轻,身体无大碍。”温华一开口就带气,他是上辈子欠这两个死孩子的,没有一个让人省心。
“真话呢?”周晟封看温华没有继续说,问了一句。
“真话是,赫连少使身体与常人相比弱了不少,如果不好好调养。恐有碍寿余。”温华今天这么说,本意是想让周晟封能少折腾镇御寰,镇御寰瓷娃娃的身体,一点也经不起今天这种事再发生。但周晟封那别扭的性格,让镇御寰在周国两年多时间里,遭了不少罪,受了不少苦。
“那有劳温爱卿给赫连爱卿开些调养的药,朕每日派人过去取。”
“不用,赫连少使身边肯定有很不错的大夫,不然也不能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镇御寰,他们觉得赫连少使和活蹦乱跳真挂不上勾。
目光看向他时,众人发现他已经站起来,正在与自己的外袍战斗,温华才想起来镇御寰聪明绝顶,但有一个弱点,就是亵衣还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穿不明白外衣,包括官服在内。
大监看了眼,在周晟封示意下,帮镇御寰将官袍穿好,由于肋腹处受伤,大监没给他系上锦带。
“多谢大监,”镇御寰接过腰带,自己系上,又整理下官服。
“温爱卿辛苦,”周晟封开始撵人。
“臣告退,”温华虽然还是担心镇御寰后背的伤,以现在的情况,没办法处理,只能先离开。
“爱卿今日早点回去休息吧,大监,让软轿送赫连爱卿出宫。”
“陛下,不妥,臣已经无碍,可以自己走出宫,”镇御寰知道自己今天要是这个时候坐软轿出宫,那些言官还不知道得怎么编排他呢。
“卿想抗旨吗?”
“臣不敢,”镇御寰刚想跪下,被周晟封一把拽住。
“离宫吧。”
“臣告退,”小太监扶着镇御寰离开。
坐着软轿到达宫门口,宫和晴空在等他,看他今天提前又坐着软轿出来,赶紧跑过去扶他下轿。
“主子,没事吧?”宫连忙询问。
“没事,受了点伤。”
“伤哪了?”宫连忙查看。
“你能先扶你家主子回马车上吗?”宫和晴空谢过几个太监,扶着他坐上马车。不过镇御寰走后,周晟封就后悔了,看着眼前的奏章奏报,只能认命的一本一本看。
镇御寰已经搬入御赐的少使府,打算过段时间再宴请宾客,马车行驶在最繁华的主街时,车驾突然无法行驶,让晴空去看下怎么回事。
“主子,工部郎中蓝世恒之女在逛如玉轩的时候,与吏部侍郎陈伟东之女起了冲突,失手打翻一个价值千两的白玉瓶,本买下即可,但蓝小姐不认,正在与陈小姐理论,围观人太多,导致车驾行不过去,我们换个路吧?”
“蓝世恒之女?瑾禾?遭了,宫替我更衣,给我个兜帽,”镇御寰也顾不上身上的伤,自己动手脱官服,脱下官服后宫才发现主子后背的伤又裂开了,右肋腹处也有血迹。
“主子,您伤口裂开了,咱们得速回府,”宫劝着自家任性的主子。
“快给我拿件深色的常服换上,”镇御寰太了解蓝瑾禾的脾气,怕她吃亏。
换好衣服带上兜帽,宫扶着他往里面挤,好不容易进入如玉轩,镇御寰就发现此时满地狼藉,这可不是单单一个白玉瓶的事。
“陈娇,你别太过分,我蓝瑾禾从来都是敢作敢当,是你推我才让白玉瓶摔碎,凭什么让我赔。”
“当时如玉轩那么多人,你怎就知道是我推得你,也有可能是你走路不小心碰到的呢,”陈娇哭哭啼啼的感觉受了多大的委屈。
镇御寰摆摆手,不知道从哪过来两个人。
“把门口的人驱散。”
“是,主子,”两人领命,门口的人很快散去。
“掌柜,这些摔碎的东西多少钱,这张银票够不?”镇御寰让宫把钱付了,他拽着蓝瑾禾走了出去。
蓝瑾禾愣头愣脑的被一个陌生男子拽住手,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的丫鬟却问道:“你是什么人,要带我们小姐去哪?”
镇御寰将蓝瑾禾拽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抱拳说道:“在下失礼了,望蓝小姐见谅,蓝小姐速回府吧。”
镇御寰转身离去,他不想再与蓝瑾禾有任何瓜葛,但却又不忍心她受委屈。
“赫连臻,你给我站住,”蓝瑾禾在后面冲他大喊,镇御寰脚步停顿了下,继续向前走。
“赫连臻,别以为你带着兜帽哑着嗓子本小姐听不出来,”镇御寰继续走,蓝瑾禾跑了过来拽住他的衣袖,宫在旁边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赫连臻,你这个缩头乌龟,”蓝瑾禾想拿下镇御寰的兜帽,却被镇御寰拽住了手。
“赫连臻,你现在不敢说话了吗?”蓝瑾禾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蹲在地上就开始哭。
镇御寰立马慌了,想拽她起来,但蓝瑾禾却仍然蹲在那哭,宫已经让人将这条小巷围住,不允许任何人进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英明神武的主子慌了。
“瑾瑾,起来吧,”镇御寰拿下兜帽,无奈的说道,旁边的丫鬟看到他的容貌,嘴张的大大的。
“瑾瑾,起来吧,好不好,”镇御寰轻声温言的哄着。蓝瑾禾站起来,将他抱住,也没接他递给的帕子,将鼻涕眼泪都蹭在了镇御寰的衣服上。
“赫连臻,二年了,你去哪了,”蓝瑾禾用手捶着镇御寰的胸膛,挨了几下,让她撒气,才拽住她的手。
“瑾瑾,不生气了吧,当时家中遇到点变故,才离开书院。”蓝瑾禾是镇御寰在书院时候的同学,也是镇御寰心仪之人,他喜欢她的活泼开朗,喜欢她的笑,喜欢她的随性而为,但就是因为喜欢,他才不得不远离她,他给不了蓝瑾禾喜欢的人生,更不能陪着她白首,她值得一个爱她的男人呵护她一生。
“赫连臻,我一直在等你,从你高中状元开始,我就等着你能来找我,可你没有,为什么?为什么?”蓝瑾禾抱着他一边哭一边说道。
“对不起,瑾瑾,”镇御寰看着蓝瑾禾哭,心都要碎了,可他除了对不起,什么也不能说。
晴空已经将马车停在了巷子口,镇御寰领着她上了马车,周围的侍卫迅速散开,没有了踪影。
“晴空,去蓝府,”镇御寰不顾膝盖的伤!半跪在马车里,给蓝瑾禾擦眼泪,蓝瑾禾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这张脸,越哭越凶,把心里压抑这么久的情绪爆发出来。
“瑾瑾,对不起,别哭了好吗?”镇御寰继续温言劝着,最后没办法,支撑着起来抱住蓝瑾禾。蓝瑾禾慢慢止住了哭声,眼睛哭的肿了起来。镇御寰从抽屉中拿出一盒白色药膏,温柔的替她擦在眼睛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眼睛迅速消肿。
“你离开时,可以让人给我带话,”蓝瑾禾继续发问。
“当时家中有些变故,需要处理的事情有些多,没来及通知你。”
“那你高中状元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刚入朝,朝中的事情有些多,还没来得及。”镇御寰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主子,到蓝府了,”蓝瑾禾拽住他的衣袖。
“瑾瑾,等我休沐,再来找你,快回家吧。”
“一言为定?”蓝瑾禾不太信任看着镇御寰。
“一言为定,”听到他的回答,蓝瑾禾才下车往家里大门走。看到蓝瑾禾进了大门,镇御寰终于忍不住,用手帕捂住嘴,将口中的血吐了出来。刚才蓝瑾禾锤他胸口的力气有些大,再加上情绪波动,导致心绪不稳。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