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河》舍糊涂

12、解决饥荒 遭到训斥

　　镇御寰上朝已经一个月了，看清了朝廷的基本局势。又逢南河府饥荒，饿殍遍野，大量的难民涌入周边县府，为了能吃上一口饭或者能入狱，难民们□□，造成周边县府一片混乱，官吏人手不够，不得不向周边驻军求援，武官只会打仗，哪会赈灾，越赈越乱。
　　朝堂上已经争论两日，左相、右相都想自己一派的人前去赈灾。
　　“陛下，臣推荐户部郎中姜毅，”左相一党吏部左侍郎推荐道。
　　“陛下，臣觉不妥，户部郎中姜毅才上任不足三月，资历尚浅，臣推荐户部郎中沈宗泽，他经验丰富。”
　　“陛下，臣有本上奏，”镇御寰出列，跪下启奏。
　　“卿说吧，”周晟封这两日被朝堂上吵的脑袋疼。
　　“臣推荐一人，西连府知府南江辰，先皇十七年，任靖汉府河西县知县时发生饥荒，南江辰临危受命，未在朝廷赈灾前仅十三天就解决饥荒，先皇二十年，任西连府桥山县知县时，也未在朝廷赈灾前，仅二十天不到解决饥荒，先皇二十五年，西连府大旱，南江辰带领府衙治理旱灾，并预防了旱灾后的饥荒。”
　　“准奏，拟旨，封南江辰为户部侍郎，赈灾钦差，前往南河府赈灾，知府由通判暂代。”周晟封考虑了一下，没等其他大臣开口反驳，就拟了旨。
　　“谢陛下，”镇御寰回列。
　　“其他卿家是否有事，无事退朝，”半天无人说话。
　　内侍高喊:“退朝。”
　　镇御寰本想今日先回一趟内阁，再回御书房，昨天已经和周晟封说了，就慢悠悠的朝内阁办公处走去。
　　就听到大监在后面叫他，“赫连少使，”镇御寰回头，微微一笑:“大监。”
　　“快随老奴回御书房，”大监拽着镇御寰就往御书房走去。
　　“大监，慢点，陛下传臣有事？”
　　“陛下回到御书房，不知什么原因就发了怒，让老奴来寻少使，”大监不担心镇御寰，每次周晟封发怒，镇御寰都能几句话让他消气，现在跟着周晟封的太监和侍卫都把镇御寰当做救苦救难的宝贝。
　　“臣参见陛下，”回到御书房，镇御寰跪下行礼。
　　“你是什么时候想推荐南江辰的？”镇御寰没让他起来就继续问道。
　　“三日前臣整理奏折的时候。”
　　“那为何今日早朝时才上奏。”周晟封手里紧紧的捏着杯子，压着怒继续问。
　　“臣未想好如何上奏。”
　　“今天早朝就想好了？”周晟封气笑了，这个奏折他前日就看到在镇御寰桌子上，拿这个理由搪塞。
　　“为何不与朕提前商议？”
　　“臣未想好怎么和陛下说。”
　　“你列举南江辰历年的政纪可没少下功夫。”
　　“臣是在内甲库整理时偶然看到的。”
　　“那爱卿记忆力可真好。”
　　“陛下谬赞，臣不敢领受。”
　　“赫连臻，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是朕平日太纵容你，让你胆子变大了？”
　　“臣有事启奏，”镇御寰没有接周晟封的话，而是又有事要奏。
　　“奏吧，”周晟封靠在龙椅上，看着镇御寰。
　　“陛下好武，不善与文官周旋，每每遇到类似的事，朝堂上都是争论几日。但赈灾之事，不是朝廷上争夺利益的筹码，而是刻不容缓，每耽误一日就不知道多少百姓饿死在街头，臣在朝上上奏，是想此事能早日有个结果……”镇御寰还想继续说，周晟封将桌上的茶杯扔了下来，避开了脑袋，打在镇御寰身上，官袍上立马晕开大量水迹。
　　“住口，”周晟封扔茶杯的同时，大喝一声。
　　“陛下息怒，”御书房内所有人都吓的跪下拜伏于地。
　　“赫连臻，你很好，”周晟封气的转身离开御书房，留镇御寰跪在御书房中。
　　周晟封从御书房出来忽然想到，自己去哪办公啊。他不是生气镇御寰在御书房拐个弯说自己不善处理文官之事，而是气他不信任自己，不在上奏之前提前与他商量此事，满朝文武都知道赫连臻每日伴驾，肯定认为他所奏之事自己已经知道，在朝上不过是演给满朝文武看，谁给他的胆子，敢逼迫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今天镇住那些文官的感觉还真不错，天天在早朝时叽叽喳喳的甚是烦人。信任？周晟封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与一个臣子信任之说？摇摇脑袋不想再继续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带着大监去御花园溜达一圈，然后再回御书房处理政务。
　　镇御寰跪在御书房，走时大监已暗示当值的太监把门关紧，夏日衣着单薄，镇御寰后背有伤，他的内衣都是特殊用蚕丝和天丝制作，透气十分好，刚才那杯茶是大监新给周晟封倒的，滚烫的茶水泼在右肋和右手，火辣辣的疼，看眼已经起泡的右手手背，无奈的叹气。
　　此时自己处境比跪在自省垫上强多了，可这坚硬的地板也让膝盖痛的麻木。再看自己桌上堆得厚厚的奏章，想到那个想罚他跪可以，但不能负气不处理政务的皇帝陛下，镇御寰就头痛，自己的任务任重而道远。
　　镇御寰叫来当值的小太监，让他帮忙擦下地，把奏折帮他搬过来。周晟封在御花园溜达时也不安心，陪在御花园嬉闹的宫妃吃了几块点心，喝了杯茶，觉得点心还不错，记得那个少年偏爱甜食，临走时就吩咐大监带着，给做点心的宫妃开心的不得。
　　在御花园不到一个时辰就往御书房回，回到御书房时，看见那个惹自己生气的罪魁祸首跪在御书房里，当做什么事也没有，手里拿着奏折在一本一本的看，一旁站着两个小太监，一个递奏章，一个将看完的奏章放在一旁。
　　周晟封看到这一幕，把自己气乐了，触怒龙颜被罚跪，还有心思看奏章，是说他尽职尽责，还是说他心大，自己还担心他，连茶都没喝好就连忙赶回来，就应该让他多跪几个时辰长长记性。
　　“爱卿真是好雅兴啊，”看见陛下回来，众人赶忙见礼。
　　“起来吧，以后任何事都必须和朕商议，否则就不是在御书房跪这一会，”周晟封坐回龙椅后说道。
　　“谢陛下，”镇御寰想站起来，但腿疼的满木不好使，刚起来就又跪了下去，这一下疼的他吸了口气，动作太大，后背的伤似乎也有裂开的。两旁拿着奏章的小太监慌了，不知道是把奏折扔下扶赫连少使，还是继续端着奏章。
　　周晟封让大监过去扶下，大监扶了半天才勉强让镇御寰站起来，近处看才发现镇御寰满头的汗，手下摸着的官袍也被汗打透，这御书房夏日时一直都有人降温，赫连少使这是罚跪罚的？
　　“快去传医官，”镇御寰被扶回他自己的椅子坐好，周晟封看到镇御寰起来时又跌倒后的表情，赶紧让小太监去传医官。
　　太医院温华正悠闲喝着茶看医书，听见御书房传医官，他也没多大在意，听是赫连少使受伤，连忙喊他去。这个小祖宗，咋又受伤了，不是后背的伤被发现了吧，温华拽着小太监背着药箱快步往御书房走，小太监被他拽的一直在喊:“温医官，慢点。”温华哪管那么多，风驰电掣的赶到御书房，见了礼，就赶忙过去查看镇御寰。
　　镇御寰苍白的脸冲他苦笑，他最怕来的是温华，越怕什么，越是什么。
　　“赫连少使，哪受伤了？”温华气的咬着牙问道。
　　“膝盖，”温华虽然生气，但手上的力道很轻，将裤腿卷起，发现有长时间跪伤，还有磕伤，就知道这伤怎么来的了。
　　“陛下，赫连少使的伤，不宜在御书房医治，不如臣将他带回太医院再行医治。”
　　“不用，不宜大动，扶他到朕的榻上处理吧，”周晟封看到膝盖白皙的膝盖高高肿起的伤，莫名的心疼，就想看着医治。
　　“陛下，不妥，臣可以去偏殿，”周晟封让人将偏殿收拾出来供镇御寰中午休息之用。
　　“朕说不用，就在御书房看，”周晟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痛。
　　两个小太监将镇御寰扶到御书房的小榻上，想替他脱鞋，把腿放在榻上，镇御寰摆手拒绝。温华想带他回太医院，他感觉镇御寰官服后背的颜色不对，给他看看后背的伤。
　　将双腿上的伤敷上药，习惯性想给镇御寰诊个脉，才注意到镇御寰封右手一直缩在官服宽大的袖子中。
　　“赫连少使，下官给你诊个脉。”
　　“辛苦温医官，不用麻烦，已经耽误陛下处理政务的时间了。”
　　“要给你诊脉你就把手给他，啰啰嗦嗦的，”周晟封看他不配合的样子就生气，出言吼道。
　　温华撇撇嘴，这个死小孩和他老爹脾气一样，关心人也不会说，不过这种特殊的关心，是不是就是血缘关系的奇妙。看看二人，仔细看还是有四五分的相像。
　　“陛下，政务要紧，”镇御寰还想劝。
　　“闭嘴，你啰嗦的时间都诊完了，”周晟封又开始吼人，镇御寰也没说话，就把左手递给了温华，诊完左手，温华又说了一句：“右手。”看周晟封又要吼人的样子，他只能将手从袖子中抽出来，只见漂亮形状优美白皙的手背上，突兀的全是水泡。看到这，周晟封才想起来，刚才生气的时候，将一杯热茶扔了出去，那应该不只右手，身上应该也烫伤了。
　　“把衣服脱了，”周晟封对镇御寰吼道，气死人了，受伤了也不说，还把手藏起来，当他是暴君吗？
　　“陛下……”镇御寰吓了一跳，赶紧拽紧衣襟，周晟封这才发现自己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