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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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路上苏琰没忘了昨天夜里与季云帆的约定，差了小厮上聚福楼提了烤鸭回去提前温着。
“今日父皇提起了让我戍边的事，今年南方还算太平，大抵半年我就能回来，府里诸事对外有杜总管，内宅你有任何事可以寻我的乳母齐嬷嬷。”
“其实按理来讲我是新婚本不应该此刻放下你一人在京城，但是前些日子舅父来信南方匪患时有发生，我回京也有小半年了，他一个人确实分身乏术，威慑南诏的将军也不能为了这么些不痛不痒的匪患大动干戈，只好招我回去。”
“我也想着你一个人留在京城怕是不安全，但是若随我去南方，一路上舟车劳顿，去了军营也不见得会习惯，不如呆在府里将养着好，这里一切都方便。”
“若是平日里无聊我将藏书楼的钥匙也留给你，虽然我不甚爱读书，但是也有些这几年收藏的股本在，打发打发时间也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遇着决断不了的事你可以写信与我，着急的话也可去寻太子妃，不过今日听说嫂嫂已经有身孕了，不过日子还小不太稳当，所以还是尽量来找我。”
苏琰在马车中絮絮叨叨好一阵，明明还有十来日才出发，却事无巨细的开始叮嘱，季云帆被这热情有些招架不住。
“殿下不必太过担心，我一定事事当心，决不辜负殿下所托。”
讲真苏琰这一走季云帆反而轻松不少，虽然说头上顶着六皇子府另一个主人的称号，但是毕竟这层身份中秘密颇多，自己也不敢强出头，好在六皇子常年征战沙场，京城里需要维系的关系也有杜主管帮忙走动，季云帆只需在已经准备好的事情后拍板即可，也算是比较轻松。
三日后回门，季云帆同苏琰一大早便上了车，杜主管足足套了两车回门礼，也算是给尚书府给足了面子。
季尚书和夫人吴氏依然在前厅候着呢，见过礼季尚书同苏琰去了书房，季云帆则迫不及待了去了祖母的院子。
“祖母！”
“云儿，我的云儿！”
季老夫人今晨早早礼完佛便开始等消息，养在自己身边的小孙儿前途未卜的嫁去了皇家，还顶着这一早偷龙换凤的秘密。
虽然与苏琰祖母有旧交，对这孩子的品行也心里有数，但是毕竟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近几年去了战场磨练，谁知道回来的是什么小阎王。
看着孙儿此刻面色红润，心情也好，季老夫人不仅长舒一口气，一切顺利就好。怪就怪自己的倒霉儿子，赔了一个孩子进去不够，还要赔这第二个啊？
“这都是佛祖保佑，保佑我的云儿平安。”季老夫人身边双手合十，心里想着一定要再去青龙寺捐点香火钱。
季云帆趴在祖母身边的小几上，倒是难得的露出了几分小孩子的撒娇气，祖母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了，父母亲自小便将所有的目光放在身为坤君的兄长身上。
不管是日常起居还是年岁渐长后的读书，都是事事亲力亲为，每当斟酌决定下来后才会想起安排他，而多数时候都是一句“云哥儿也同苍哥儿一样安排”就完事了。
不可否认父母亲的安排大多数时候都是极妥帖的，但是却不一定适合季云帆。别的不说，就说两人的小课。季苍帆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因而很爱缠着师父，哪怕是新学个普普通通强身健体的体戏也能让他高兴好几天。
而就季云帆而言，他更爱看书，不管是什么类型，涉猎极广。但苍帆总爱缠着云帆逃了那让人头昏脑胀的文学课去校场看准备武试的同窗们打拳。
不过这确实是小孩子贪玩的性子，两人为数不多几次东窗事发苍帆都会一力将错误揽在自己身上，季尚书被气急上家法打二人板子禁足，苍帆也会偷偷在夜里翻墙进来带着云帆喜欢的吃食和药品看望。
总的来说兄弟俩感情真的很好，云帆也真的很喜欢尚书府的家人们，不然这次府里遇到困难也不会说顶就顶上来。
再怎么样也是成年的男孩子了，即便和者身体素质远不如乾君的护院们，但是要逃跑也不是没有机会。但是他若是逃了府里就真的麻烦大了。
“自大定了你要替苍儿嫁入皇子府，祖母这心啊就一直跟选在嗓子眼里一样，觉也睡不好，只得天天抄写佛经保佑我的孙儿们。”季老夫人摸了摸季云帆的头发，多少有些心疼遭受了无妄之灾的亲孙儿。
“过些日子你去青龙寺撞钟祈福，一定要化化府里的太岁，点上一盏平安灯，以保佑你们兄弟俩未来一帆风顺。”
季云帆点头应下，在祖母的院子里待到日头正高该用午膳时才被季尚书派来的侍女提醒，扶着祖母去了前厅用午膳。
刚一进屋就见苏琰恭敬地向老夫人行礼，身为皇子苏琰其实对老人家行半礼即可，不行礼也无可厚非，但他此时一揖做底，是真的将自己放在晚辈的身份上了。
老夫人见状立刻虚扶他一下，笑着说到：“我家这蠢笨的孙儿日后就要多劳烦殿下担待了。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来找老婆子我。帆哥儿是个木讷的孩子，平时不大说话，有什么事也常常藏在心底，以后就靠殿下了。”
“那是自然，老夫人客气了，我一定好好待他。”
苏琰上前牵住季云帆的手，动作自然的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次，老夫人看了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回府的路上，季云帆跟苏琰说了自己想去青龙寺的想法。
“你自己决定就好了，算算日子我再过五日动身去南方，你这些日子陪陪我可好？应该不会误了青龙寺的庆典。”
苏琰眼巴巴望着季云帆，季云帆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但又不知这些日子两个人呆在一起能做什么，实在是怕自己太过无趣惹得苏琰厌烦了。
“阿翔，去聚福楼。”
苏琰想着走之前一定要好好吃一顿，尤其是季云帆心心念念的烤鸭。他怕是还不知道聚福楼是自己的产业吧，若不是为了季云帆的喜爱，他才不会得这么大力气早早拿下聚福楼，只为等一个不确定的客人。
聚福楼。
过了饭点，楼里用餐的人不多，环境也很雅致。苏季二人到时便有掌柜的亲自出来迎接，将两人引到二楼的包间内。
“见过殿下。殿下有些日子没亲自来了，您若是想用什么差人来说一声便是，小人定是立刻安排人送上，或是让厨子去府里也成，这还得您亲自跑一趟，真是让店里蓬荜生辉。”
赵掌柜不愧是这京都今年最火爆的酒楼掌柜的，一张嘴说起话来实在是让人听着舒心，虽是刻意巴结，但话确实都说在食客心坎上了，让人十分愉悦。
季云帆啧啧称奇，这也就是过了饭点，若是平日里赶着人多的时候来都不一定有位置，更别说让小厮外带。
这聚福楼最值得人称道的一点便是如果要外带需要提前一天预定，如果当天临时起意来那必是要排到桌子才能吃到饭的，不然就只能候着了。
一家小小的饭店如此奇葩的规矩自然是惹得不少人不满，但是却从未因此而闹起大的祸端，便有很多人猜测着聚福楼背后一定有一个拳头很硬的东家，看样子这东家竟然是皇家背景了。
苏琰对于掌柜的话十分受用，摆摆手道：“近日楼里有什么特色的新花样，给季公子品鉴一番。”
季云帆顿时有些触动，苏琰晓得这场婚姻现阶段真的可以说名存实亡，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在外面，只要不涉及到不得不暴露的场面，他一概称作自己为“季公子”，而非夫人，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赵掌柜一听便来了劲：“二位且等，楼里近日从西南聘了个年轻厨子，带来一道十分新奇的菜式，尝过的客人无一不称赞。我下去着人安排一下，马上就给咱送上来。”
等了没一会，便见十来个小二鱼贯而入，人手捧着两盘鲜嫩的蔬菜和肉类，打头的一人端着两个两端雕刻着兽首的铜锅，里面盛着翻滚的红色汤汁，看的是食指大动，食欲大开。
赵掌柜躬身，仔仔细细的介绍了每样菜品的煮制时间：“二位请看，此品名为火锅，与咱们平日里呈上来便能吃的菜品不同，此物可根据二位的喜好自行下菜煮制，待锅中汤水沸腾便可下菜，煮制时间不宜过长，吃的就是一味新鲜。”
苏琰早在这火锅上市的第一天便听杜主管上报过了，那是他还远在南疆，回来的第一餐便是来尝了尝这让太子哥哥和太子妃都赞不绝口的火锅，口味确实不错，怪不得能引起京都的新热潮。
品尝过后的季云帆辣的嘴角红了一片，从小吃素斋，他的口味一向是清淡的，但毕竟是年轻人，总是要吃点荤腥，因而这聚福楼的烤鸭便是他的最爱。
然而这火锅虽辛辣异常，但是味道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停不下筷子，便不由自主地多吃了些。
季府用餐时规矩颇多，虽然一大家人坐在一起仍是坚持食不言，因而用餐的气氛实在令人压抑，季云帆也不太有胃口没吃很多，坐在回皇子府的车上晃了这一阵确实感觉腹中空空。
这火锅和自己的胃口，在锅气和辣味蒸腾下不由得眼底泛着泪光，衬在那张出尘的脸上倒多了几分人间气，实在惹人怜爱。
苏琰没吃太多，只顾着看美人，眼看着绝色落泪心神荡漾，回过神来不由得轻咳一声，暗道稳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