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童年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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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并没有让大家困惑太久，三日后大朝会揭露了一切。
朝会上嘉晔以南诏国圣子的身份上朝拜见，携无数岁贡，与大庆签订了合盟书，以求未来十年商路互通，同时求娶皇帝第八子苏玑。
苏玑是良妃娘娘的幼子，要比嘉晔年纪大一些，而且从小身体就不好，听说是从娘胎带出来的弱症，看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起色。太医曾说这皇子活不过五岁，如今却也安然到了这个年纪，身体只能说还算稳定，不好不坏吧。
再过半月嘉晔就要带着他求娶的王后回国了，此事本应到这里就尘埃落定，但是就在启程的前一夜，六皇子府灯火通明。
“什么？！让我们去送亲？”季云帆难以置信的说道。
苏琰颔首，一边说话一边安排杜总管和齐嬷嬷收拾着书房一些需要带走的文书：“是，刚从太子哥哥那里传来的消息，秋猎结束后父皇本让我去往南疆稳住边境防线以防生变。送亲也算是顺道了。”
季云帆还是想不明白：“那让我去做什么？单单陪着八殿下坐马车吗？”
也不是他不愿意去，只不过这口谕不明不白的，他随苏琰一起去南方，那整个皇子府可就空了。一般来说，手握军权的一方重臣，不得留家眷在京都么，电视剧里不都这么写的？
季云帆沉吟片刻：“我也摸不准，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些日子我会加派人手，希望短暂的和平不要是风雨来前的宁静。”
前世嘉晔此行只为了那一纸合盟书，求亲这是也是没有发生过的，如今的走向是真的让人越来越捉摸不透了，算了，就当是重新来过吧，小心谨慎便是了，走一步看一步。
这和亲不过是个借口，只不过是为了给两国合盟加上一层姻亲，为了稳固罢了。不管是迎娶还是远嫁，只要协商妥当不在乎是谁。
入夜后突然开始下起暴雨，秋日里本就天气变凉，这一场大雨更是让气温骤降。丝丝细雨从窗缝飘进屋子里，不一会就汇成一团。
“睡不着么，翻来覆去好久了。”苏琰亲声开口，缓缓睁开眼睛。床边微弱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整个人仿佛渡了一层暖光。
季云帆摇头道：“也不是睡不着吧，就是在想以后。”
“以后？”
“嗯，到了南边我要怎么办。没有功名，没有身份，没有任务，前途未卜。”
苏琰失笑：“想那么多做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就当是沿途看看。你离开过京都么？”
“没，最远也就去过城外。我其实挺向往南方的，小桥流水。”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们得去西南。那里人烟比江南更少，但是风景却更胜一筹。”
苏琰在南疆待了很多年，说起风土人情绝对可以侃侃而谈，季云帆听着听着便迷迷糊糊陷入了睡梦之中，窗外的雨又大了一些，真是山雨欲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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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
窗外瓢泼大雨，一只浑身湿漉漉的信鸽停在窗口，绑在鸽子脚上的信筒已经空了。
“哥哥，舅舅怎么说？”嘉莉趴在客房的桌子上百无聊赖，一把金瓜子散落在桌子上，被她当作普通瓜子一般玩在手中。
嘉晔看完手中的字条一言不发，靠近桌边的烛火将其点燃，然后丢在一边的铜盘中。巴掌大的字条燃烧的很快，待嘉莉看到时便只剩最下边的“速归”二字。
“还能说什么，父皇的身体这几日状况更差了，大巫已经用了猛药，舅舅说用到这幅药方的时候便已经到了最后时刻，只能算是面前吊着一口气等我们回去。待归国那天怕是又有一场恶战......”
门外传来侍卫的脚步声，嘉晔立刻噤声朝嘉莉使了个眼色，身材娇小的姑娘立刻一个翻身从窗户闪了出去，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咪一般不见了身影。
“殿下，都城刚传来消息，一切如常。”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奇了怪了，舅舅和母后的消息怎么完全不一样，究竟什么是真的？”嘉莉落地没有一点声音，“这侍卫时母后的心腹，按理消息不会差，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嘉晔冷冷一笑：“等我们回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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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送嫁的队伍乌压压一片，人群一眼望不到边。毕竟是属于皇家的喜事，又是两国联姻。虽然只有半月的准备时间，但是排场绝不比任何一位皇家子弟差，真可谓十里红妆。
良妃娘娘也是世家子女，此生仅有这一子，却要被送去南诏和亲，听闻在宫里已经哭过好几场，此刻即便再依依不舍还是只能站在城墙上目送自己的爱子远去。
马车外人声喧闹，此行送嫁的队伍一部分是要去补充南疆兵力的士兵，这些人自然是不可能和他们这些送嫁的人缓步前进，出城后带队的将军与苏琰禀告一身便先行一步。
剩下的便是苏琰带领的千人皇宫近卫，出城后便换下了甲胄，换上便衣，就连马车上的喜庆装饰也根据嘉晔的建议已经全部收了来，所有人轻装上阵，一面路上生变，只求安全抵达南诏。
季云帆近几日身体一直不大舒服，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一大早便被苏琰拉起来准备奔赴南方。一切事物他早已处理妥当，季云帆只用安顿好自己便是。
宫里的仪式他也只是远远的看着，热闹都是属于别人的，他要担心的是则在眼下。此刻他正陪着待嫁的八皇子坐在豪华马车里摇摇晃晃缓步出发。
人人都说八皇子自小体弱，虽为男子却如同弱柳扶风。季云帆此前从未见过这位养在深宫里的皇子，就连秋猎也是远远隔着帐子见过一眼。
方才进了马车，只一瞬便呆愣在原地——世间真有此般貌美之人吗？
苏玑虽与季云帆一般年纪，但是个头却要矮半个头之多，因为常年多病久居深宫，整个人如同玉一样白，一想到这样娇滴滴的白玉兰自此要远赴南疆离开情人，便只剩感慨美人命途多舛了。
“皇嫂嫂安，此行便要皇嫂陪陪我这个病秧子了。”苏玑虚弱一笑，嘴角带着一些自嘲。
“殿下别这么说。”季云帆闻言低头行礼，心中却暗道果然如此。
半月前，夜，六皇子府。
“我这弟弟自我去南疆后便很少见面了，但是从小我便不大喜欢和他在一起。”苏琰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撑着脑袋闭眼道，“少时我们一同读书，先生便说苏玑有惊世之才，只可惜是坤君。”
“坤君怎么了？”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季云帆有些不满苏琰口中的轻浮，苏琰却是仿佛料到季云帆会这么说。
“坤君是没什么，但是苏玑从小身子就不好，良妃娘娘看他又看得紧。小时候还未开蒙，男孩子都贪玩，那时小豆丁一般大，谁管什么乾君坤君的，大家都玩作一团，我们也和普通孩子一样，掏鸟窝，做弹弓，拿把未开锋的小剑便要装作大将军。”苏琰陷入回忆。
“那时候还小，先生对我们要求不高，除了太子□□夜勤勉，我们其他人都是混个日子，但是苏玑不一样，他一旦醒着就爱看书，不拘是什么书，不管有用没有，他都会看，而且过目不忘。
所以每每父皇考教功课一旦学的比苏玑差便要被狠狠收拾一顿，父皇总说苏玑身体不好功课都能如此出色，我们每天知道玩耍，成何体统。
“那时候都还小，总因为苏玑挨训谁能受得了，有几次一同去玩便不和他打招呼了，有时候也会问一句，他也总说自己先看书不用我们一起去，所以久而久之我们有时候出去玩便也不叫他了。”
“大概七八岁吧，那年冬天天气极冷，连着下了好几日雪，我听说御花园的雪景极好看，便伙着兄弟几个去看。下了学先生还没走我们便溜了。”
“一般这种时候我们是不带苏玑一起的，他身子不好，我们也怕万一出了什么事落下了戕害兄弟的罪名，但是那天他非要一起去，我们也说好他呆在暖阁不出来，又禀告了良妃娘娘，娘娘同意后才与我们一起去。”
“但是那日回去后苏玑就大病一场，高热三日，连太医都说让父皇和良妃节哀，那天夜里他寝殿里的蜡烛一夜未灭，殿外他出生那年良妃娘娘种下的梅花却一夜盛放。”
“第二天高热便退了下来，人也清醒过来了。又过了十来日，听宫人说他已经大好，我们便一同去了他寝殿。虽说良妃娘娘同意他和我们一同去赏雪，但终归是我牵的头，所以去了便想着给他道个歉。”
苏琰说到这咬了咬牙，狠狠地说：“谁知那个臭小子......”
“不要紧的六皇兄，都是我不好，是我身子太弱才发了高热，也是我非要和你们一同去赏雪。
虽然知道暖阁那日碳盆子没太热可能会感染风寒，但我还是怕影响你们所以没让侍官多加几个汤婆子来。终究都是我的错。”苏玑斜靠在塌上面色苍白，脸上还带着几分不健康的潮红，但是口中却连连认错。
“后来呢？”季云帆听苏琰复述完那日苏玑的话不禁皱了皱眉，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怎么听着让人那么不舒服？
“后来？后来父皇便狠狠地训斥了我，母后和太子哥哥求情都没用，狠狠打了我十个手板，没收了好一堆我自己做的小玩意，后来几年冬日里都不让我们去雪地里玩，而且功课看的我们更严了。”苏琰无奈地回答，心里暗道哪里打的是手板，明明是屁股，我连着好几日都下不了床，只能趴着睡觉。
“因为这事从那之后我见了苏玑都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敢和他玩了。不过那会也小，等后来明白事想去亲近也没了话题。虽然是兄弟，但是毕竟乾坤有别，再没几年我去了南疆，就更见不上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童年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