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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真像大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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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照着镜子,满意的摸摸自己的脸,完全是个英气十足的俊小伙,兴奋的说你一定要教我,以后我出门都带这个假面皮。
两人上了马车往开封赶。只是看灵蝎不太说话,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出来快一个月了,不知道师傅还在开封吗。
“你急着去开封真的有事?”春风皱着浓眉小声问,原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漫无目的的瞎逛。
“我去找师傅,问些重要的事。”灵蝎看看她,微笑着说。
“重要的事?”
看着春风清泉似的眼睛,幽幽的说“你知道我闻不得熏香荷包什么的,其实是我体质有些怪异。”春风点点头,住店也不叫点熏香,害她被蚊子咬。
“我从小身体不好,吃了不少药。可是十岁那年我突然在师傅的医书上看到样药草,像是曾经见过,看注释却是剧毒。从此,就留心起来,竟发现师傅给我吃的药大多是有剧毒的。后来病是好了。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只是体质似乎变了。”
“你吃了十几年毒药?”春风不解的问。
“师傅的碧玉蝎蛰了我,我没事,它却死了。”
“你是说自己的身体有剧毒?”春风吃惊的合不拢嘴。
“只是怀疑。”
“你师傅为什么要把你养成个毒人?”
“我想他是不得已。”灵蝎撇撇嘴说。“上个月收到信说他在开封。好像还和你哥哥有关系。”
终于到了开封,春风说不如带她到郁府打听打听。灵蝎想了想,摇摇头说“我们先去茶馆,听听书,喝喝茶。”
“你又不急着找师傅了?”春风纳闷的问,自听了她的要事,这两天自己快被马车颠散架了,也不敢埋怨。
灵蝎看她皱着浓眉的怪样,小声提醒“公子不想听听开封的茶馆说什么书?”
两人上了楼,找个靠窗边的桌坐了。
喝茶吃点心,春风老练的拿出银子给小二说“爷想听神农谷的事,叫那说书的捡好地说。”
灵蝎看她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倒是大方。”
看看周围,小声说“我好歹也是郁府的小姐。”“那听完神农谷就听你们郁府的故事。”
说书先生接了银子自然卖力,把神农谷吹的神乎其神,谷主扶摇简直就是神仙。而且说扶摇收徒,不论男女,必要外貌俊美的,谁若是有幸到了神农谷,定会错认为是到了仙界云云。春风拍着灵蝎的手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灵蝎哭笑不得“这说书先生不知又是从哪听来的。”
正听得起劲,突然有个小二拍拍春风的肩膀,哆哆嗦嗦的说“客官您可别生气,我只是传话。”
春风挑挑浓眉,示意他继续说,“那边有位客官说叫你快拿开狼爪,要不就…就…”“就怎样?”“就剁了它。”
春风暴跳如雷,灵蝎拍拍她要她别着急,照小二说的看过去,果然就见那熟悉的眉眼,带着些怒气瞪着她们。“师傅?”放开春风要蹦过去。扶摇身型一闪,已经到了面前。
春风呆呆的看灵蝎扑进来人怀里,一脸的眷恋无比。又看那人飒爽英姿,眉眼修长,俊美中透着仙风道骨似的灵气。忍不住大声嚷道“你不是说他是个老头?”打破了千里重逢的美好气氛。
扶摇拍拍灵蝎的背,轻柔的声音不带起伏“蝎儿觉得师傅是老头?”灵蝎一步跳开,对春风小声嘀咕道“我从小看他一直都是这张脸,你可别上当。”
还没嘀咕完,就被扶摇一把拉开,“这小子是谁?”
春风摸摸自己的脸,恍然大悟。灵蝎得意的说“怎么样,徒儿的手艺还看得过?”
扶摇又仔细看看春风,笑着说“聆儿教你的?”
“大师兄的书房有书,我自己练的。”老实交代。
“他四处为你搜的书到底派上用场了。”笑得神秘兮兮。
春风插进来说“不如我们找间酒楼边吃边说?”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吃完饭,春风早早回房睡了。灵蝎与扶摇就在客栈院子里喝茶乘凉。
扶摇怜爱的看着她不说话,像是等她发问。
灵蝎紧握着茶杯幽幽的说“师傅知道徒儿要问什么?”
“蝎儿心里不是已有答案?”一贯的轻柔声音。
“我想听师傅亲口告诉我。”倔强的眼神有一抹寂寞悲伤。
扶摇心疼的看着她“我与你大师兄端木聆有约,他要我十八岁后才告诉你实情。”知道灵蝎单独出谷,必是为了此事。
“这是我的事,又与他何干?”灵蝎急切的想知道真相。
扶摇定定看着她,低下眼喝口茶,便徐徐道来“二十年前,凤凰岭岭主风玉南与我打赌,说是要研制出天下无敌的毒蛊。他争强好胜,屡次与我比试,都输在神农谷的花毒之下。等到过了几年各处传出婴儿被盗的奇案,才知道他说的毒蛊竟是要用婴儿的毒血喂养。我与他比试的条件是不能牵扯普通百姓,可惜他求胜心切,竟不顾我们的誓约。想这惨案与我也有干系,便开始四处追查他的行踪。”
扶摇停下来看看灵蝎,拉起她的手轻握着继续说“追了一段时间,在座古庙找到他。打斗起来,师傅险胜,谅他也是一代宗师,就废了他的武功放他去了。那时救下的婴孩就是你。”
说罢,将忍着眼泪的灵蝎按入怀里,“你在包袱里睁着大眼睛瞪着我,一声都不哭。本想先带你回神农谷,慢慢找你家人,哪知回来才发现风玉南竟已经给你下了十几种苗疆异毒。奇怪的是几种毒在身体内互相牵制,不会危害到生命。我四处寻找解毒的方子,几年来给你试了各种药,最后发现你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几种毒药的并存。并开始抵制普通解药。为了让你身体中的毒平衡互存,就一直不断的喂你吃了许多剧毒的药物……”扶摇越说声音越轻,像是万般无奈万般懊悔。
灵蝎咬着唇快要无法呼吸,凭自己再如何猜测,听到这个事实仍是心痛难当。自己竟真的是个...毒人……
扶摇轻抚她的背,痛苦的闭起眼,只轻轻的叫“蝎儿,蝎儿…..”
灵蝎抹抹眼泪,坐起来看着扶摇痛苦的表情,挤出个笑脸说“你还真会起名儿啊。”
扶摇摇摇头,看她强装笑脸,心中更是无比痛苦,“蝎儿就不怪师傅无能?就不曾怀疑过师傅?”
“怪倒是有些,怀疑却没有。每次看你喂我吃药时比我还痛苦,什么毒药我都吃的开心。”调皮的朝他眨眨眼。
扶摇帮她擦了眼泪温柔的问“你十岁那年突然说要成什么毒侠,就已经猜到了?”
灵蝎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突然问“那碧玉蝎因我而死,你不生气?”
“你不也被我的荷包熏倒了?就算扯平了。”笑得理所当然。
“那大师兄什么时候知道的?”
扶摇听她提端木聆,就笑眯眯地说“你吃的药有好几样珍贵少见的可都是他找来的。他十五岁那年第一次来峭壁的时候看你吃药就知道了。”原来冰山早就知道。“他怕你年级小,想不通。拦着我教等你长大些,有些江湖经验了再告诉你。”
灵蝎原想再问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怕自己忍不了多久,突然站起来,“我困了,想早些睡。”走几步又回来“明天见。”
扶摇心疼地看她晃悠悠回房了,知道该给她时间慢慢琢磨。在峭壁上十几年,没教她读四书五经,论语道德。尽教了些庄周老聃,就盼着她能看开些,度过自己这一关。
第二天一大早,灵蝎就去敲扶摇的房门。
昨夜回房后,一个人窝在被子里,本想大哭一场。怎奈心到痛处,除了无边的凉意,竟挤不出半滴眼泪。
敲了半天没人开,正沮丧地以为师傅又一个人走了。突然听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惊喜地急忙跑出去。就见春风正缠着扶摇要他传授武功。扶摇一看灵蝎来了,看见救星似的“蝎儿,快救师傅。”
春风委屈的嚷道“你偷偷教我,哥哥不会发现。”
扶摇哭笑不得“你郁家的祖训女子不得习武,难道你要叫我有愧于你爹爹。”
一提起死去的爹爹,春风马上蔫了。耷拉着脑袋不出声。灵蝎看她可怜,安慰她说“你不是想学易容,我教你就是。”
小美人终于笑卓颜开。
吃了早饭又闲话几句。扶摇说有事要办,暂不回谷,问灵蝎如何打算,春风忙拉住她说“你答应要教我易容的,可不许反悔。”扶摇笑着看她俩倒是情投意合,就建议道“不如我捎信给郁令闻,春风亦可放心游玩,只是要带着我的蝎儿。你两人年底之前到京城与我汇合,怎样?”说罢,看着灵蝎,他知道现在表面平静的蝎儿心结并未打开,在外面走走看看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春风自然高兴,拉着低头考虑的灵蝎“从这里一路玩回京城,沿路的名山古迹不说,时间充裕,绕道也是可以,灵蝎定会喜欢的。”
看着两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灵蝎笑着点头。
临行前,扶摇拍着灵蝎的头幽幽的说“蝎儿随心而行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