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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来杯威士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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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晚除了树叶的沙沙声,周围一片寂静。
一路上他俩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你不是被撞晕了吗?怎么突然醒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再睡会。”河野率先打破了平静。
“啧,谁说我是被撞晕的,我那是晕血,一会就好了。而且我要再不来,我背上背的,恐怕就是个死人了”
晕血。
娇气,河野暗想,没有说出来,怕肖珩把他给扔了。
“那坑里是些什么东西?”肖珩问道。
“一些碎肉,零零散散的器官,腐烂的头颅……所以把你头撞破的应该是个人头……”
大可不必说的如此详细。
肖珩又有点犯恶心。
此时他们的脚底下,不知又有着多少冤魂。
肖珩忽然觉得自己的肩头一重,发现河野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脖颈上,一阵酥麻遍布全身。
肖珩试探的叫了叫他的名字,想让河野换个角度,河野却没有反应。
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哥哥”
“哥哥”女孩坐在地上抽噎,一声声喊着。
“小渝别怕,哥哥在呢”河野紧紧搂住女孩,耐心安慰。
可女孩还是止不住的抽泣。
此时,进来一名男子,手里拿着河野的刺刀,刀上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啪嗒,啪嗒
男子一步步走近,把刀举起。
河野将小渝护在身后,男子却好像没有看见似的,猛的落下。刀子穿过河野的身体径直刺向了女孩的心脏。
一声惨烈的尖叫传入河野耳中,血液从小渝的胸口不断涌出,而自己却毫发无伤。
河野慌忙蹲下,想用衣服帮女孩止住血液,可鲜血却越来越多,怎么都止不住,逐渐形成一滩血水。
刀刺进胸口的画面在河野的脑海里一遍遍重播。
“小渝不疼,马上就好了,哥哥马上带你回家”河野颤抖着声音。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与血水融为一体。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病房。
床上的少年惨白的面孔上透着一股隐约的青灰色。
“啧啧啧,这是做什么梦了,哭成这样”周贺倚着窗台冲肖珩说。
肖珩皱着眉,抽了张纸,擦拭他脸上的眼泪。
河野缓慢的睁开眼睛,双眼无神,泪水打湿了一小片枕头。
“还好吗?”
河野缓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身上那件斑驳的短袖已经换成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带着淡淡的药水味,双手还有胸口都包着绷带。
“谢谢”河野说。
他的声音很轻,也不知肖珩有没有听见,河野有些窘迫,他现在身无分文,除了说谢谢也没有其他办法。
他现在十分担心小渝,想立马冲下床去找她,可是去哪找,怎么找,这一个个难题压的河野喘不过气来。
真没用。
“医生说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有些低血糖,要好好休息,天大的事也要养好身体,医药费什么的我先帮你垫着,等你有钱了再说。”肖珩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
河野抬起手臂,用手指遮住了眼睛。
肖珩抬脚走出病房,周贺快步跟了上去。
任何人都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今天晚上我要去趟云舟湾”。
“去那干嘛?”周贺有些疑惑,肖珩向来讨厌去那种地方。
“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我昨晚看见他们把尸体都埋在地下了。我怀疑他们一直把人藏在云舟湾”肖珩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他呢?”指的是河野。
“看好。”
“注意安全!”周贺有些无奈,停住了脚步,看着自家老大潇洒的背影叮嘱道。
肖珩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
夜幕低垂。
“你好,白小姐的预约。”
“这边请。”
肖珩跟着服务员穿过群魔乱舞的人群。
不知是不是抱着病毒爆发,迟早都得死的心态,这些人每天都这么有精力。
“白小姐在里面等您”服务员将肖珩带到房前,便转身离开。
“郝长官,肖珩来了,去找了白小姐。”服务员压着声音说。
“知道了,继续盯着”耳里的窃听器发出声音。
进门,一名女子站在窗前
发丝轻拂脸颊,粉腮红润,秀眸惺忪。手里拿着红酒杯,轻轻晃动。
“什么风把肖长官吹过来了?”她拖长尾调,带着红酒的微熏。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你哪次来…不是请我帮忙啊?说吧,什么事?”白梨抿了一口酒。
“我怀疑郝革把人藏进了云舟湾,我要去证实一下。”
“你想让我怎么帮?”
“我相信现在郝革已经知道我在云舟湾了,肯定会派人盯着我。我需要你装作今晚我一直在你这里的样子。晚上三点前我会回来,然后从这里出去”肖珩看着白梨的眼睛。
“我知道了”白梨望向别处,果然,她还是没法直视肖珩,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暴露出自己已经喜欢上他的事实。
肖珩将自己的燕尾外褂脱下,换上了和服务员一样的衣服。
不知是不是白梨自身的缘故,她总觉得,即便穿着一样的衣服,她也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
肖珩转身来到窗前看了一眼,一跃而下。
对此,白梨已经见怪不怪了。
肖珩稳稳的落在二楼延伸出来的瞭望台上,此时正值斗兽场的第一场比赛,根本没有人来这里欣赏风景,所以并没有人看到从空中跳下来的肖珩。
肖珩戴上口罩,大摇大摆的走进拳场,还从摆台上端了个酒盘,期间还有人拿了杯葡萄酒。
大家的精力都关注在拳场的较量上,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个小服务员有什么不同。
肖珩端着盘子仔细观察,每个出口都有人看守着,并没有哪一个比较特别。
“你说刘哥到底去哪儿了呀,怎么还不回来?这一会咱怎么跟老大解释。”
这个人的声音十分有辨别力,他的嗓音比较尖细,显然他也注意到了,说话时总压着声音。
“跟咱有什么关系,谁让他多管闲事了。”
肖珩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并看出两人是昨晚搬尸体的那俩。
二人从肖珩身旁走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殊不知他们口中的刘哥已经被这个“服务员”一枪毙命了。
肖珩悄悄跟着他们,随后他们走进了电梯,电梯的符号朝上。肖珩迅速从旁边的楼道往上爬,由于不知道他们要去几楼,只好一层一层的观察电梯有没有开门。
人在三楼之内可以赶上电梯。
眼看着电梯的速度越来越快,肖珩有些跟不上了。
“叮咚”
终于在五楼时,电梯门开了。
他躲在楼道内,探出头,没有看到任何人。
肖珩有些疑惑,谨慎的走进电梯,仔细研究着,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肖珩又在脑海里重播了一遍刚才的场景,确认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正想的出神,电梯门突然开了。
随即进来了一对激情热吻的男女,此刻,他们沉浸在爱情的摇篮中无法自拔。并没有发现今天的“电梯灯”格外的亮。
“咳咳”肖珩忍不住提醒他们。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二人吓的一哆嗦,刚燃烧起来的□□被浇的一干二净。他们一同望向肖珩,显然他们也没想到电梯内还有个服务员。
肖珩冲他们漏出一个职业微笑,为了避免让人怀疑,他手里还端着个酒盘。
“要来杯威士忌吗?”
尴尬。
所幸电梯很快就来到了二楼,肖珩急忙走了出去。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第二轮比赛,接下来由我来为大家介绍,红方是我们所熟悉的罗金选手,他已经连赢了三轮比赛,不知这一轮是否能保持战绩呢?”主持人讲话。
闪烁的灯光来回穿梭,最终停留在拳场上的两名选手身上。
河野本就白净的皮肤此刻被衬的有些惨白。
“蓝方选手的名字非常有意思,叫做平野,就是不知道身手够不够野”主持人调侃道。
台下的观众哄堂大笑,看着河野弱不禁风的样子,纷纷都把钱压向罗金。
河野毫不在意,甚至希望押给罗金的人越多越好,这样,他赢的钱就越多。
肖珩走出电梯,一眼就注意到了在台上发光的河野。碰巧,听到了主持人的介绍,肖珩才得知他叫平野。
平野。
肖珩默念了一遍。
真是作死,不要命也要过来打拳,就这么缺钱吗?他心想。
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罗金率先出拳,河野将身体压低,重心集聚在下半身,弯腰躲过。
因为身上的伤还没好,河野并不打算硬拼,灵巧的躲过了每一个挥来的拳头。
起初,罗金心里还嘲笑着河野不敢还手。可渐渐发现了不对,自己的每一拳仿佛都打在了空气上,连个人影都摸不着。
已经开场五分钟了,罗金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有些气急败坏,出拳速度也慢了下来。而河野看似一直躲闪,实则在认真观察着罗金的每一个细节,储存精力。
他发现罗金每打完一拳,都要用力眨次眼睛,甚至有好几次挥拳都没打对地方。这种症状明显是使用了太多次兴奋剂而有些神智不清。
许多参赛的选手为了赢确实会使用兴奋剂,赛前裁判根本不会仔细检查,是死是活全看造化。
甚至有些选手因为大量服用兴奋剂,导致赛场控制不住而打死人的事例也常有发生,没有人会会乎,图个乐呵罢了。
他看准时机,猛的发起进攻,一拳打在了罗金脸上,他的手心也因为用力过猛,伤口流出血液,渗透了绷带。
罗金被这一拳打的有些懵,回过神来,便发狠的扑向河野。
河野就地翻滚,绕道罗金背后,蓄足了力气,一脚踹在罗金的身上,他哼叫都没来得及,便像门板一样摔在地上。
河野将罗金的手臂反折在背后,膝盖用力抵住他的腰,压得罗金没法动弹。
在裁判的倒数声中结束了这场比赛。
肖珩在观众席的角落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