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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被发现 ...

  •   入了秋,天渐渐凉了,竹叶黄了,落在蓝色的水面上,不时有小鱼露出水面,在落叶上一点,泛起涟漪。

      钱枫拎着满满一盒蜂蜜桂花糕推门进来,自从星璟孕后,便十分的嗜甜,这样满满一盒糕点,半日便被他消磨完了。

      “娘子——”钱枫在竹桥上喊,他走进屋内,将食盒打开,把桂花糕一块块摆在碟子上。

      星璟还没来,往常只要他一推门,星璟必然会迎上来。

      钱枫四处找,找遍了竹屋却看不见星璟的身影。莫不是要生了?钱枫心里一紧,立马动用符咒来到白夜城,他着急忙慌地说明自己的来意,于是那个他较为熟悉的金发少年跟着他来到了钱府。

      一到长庭轩,金发少年就潜入水里,去找星璟,而钱枫也再去其他竹屋寻,除非钱枫在家,否则星璟是绝不会出长庭轩的。

      钱枫在竹屋里绕了一圈,依旧没有看见星璟的影子,金发少年也从水面浮出,他对着钱枫摇了摇头,从水里爬了出来。

      这时阿诚站在门口,对他喊:“公子,老爷请你过去。”

      钱枫猛地回头:“什么事?”

      阿诚的表情十分复杂,自从长庭轩改成如今模样后,他便不再进入长庭轩,有什么事都只在门口远远地喊。

      此时他低垂着眼,不去看钱枫那摄人的目光,只说:“老爷叫您过去一趟。”

      钱枫垂了垂眼眸,道:“我知道了。”

      他将盘子里的桂花糕递给那金发少年,说:“你吃吧,记得躲在水底,除非是我或者璟璟回来了,否则你便不要出来。”

      金发少年端着桂花糕,懵懂地点了点头,随即跃入水里,不见踪影。

      钱老爷正坐在正中主位上喝茶,钱枫现如今已经是无名城县令,断没有再下跪磕头的道理,但他还是在钱老爷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上一个头,装作不知,道:“父亲唤我来所谓何事?”

      钱老爷说:“你年纪已经不小了,20岁的男儿,是该娶妻生子了。”

      钱枫:“父亲说的是,儿子也是这么想的。”

      钱老爷:“城西茶庄李伯伯还觉得吗?”

      钱枫答:“记得。”

      钱老爷:“这茶你尝尝,你李伯伯差人刚送来的。他家不止茶好,他那女儿也是端庄大方,温良有礼。”

      钱枫喝了口茶,点了点头。

      钱老爷又道:“年纪也合适,为父便与你李伯伯…………”

      钱枫打断道:“父亲,儿子心中已有人选。”

      “哦?”钱老爷,“是哪家的姑娘?”他顿了顿,“还是说,是个不男不女的妖怪!”

      “父亲!”钱枫立马跪下。

      “呵。”

      两个家丁拖着一个人从侧门进来,将那人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那人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身上的白色衣衫被血迹染得斑驳,此时正用双手护着凸起的腹部。见到钱枫,星璟立马往他那爬,旁边站着的家丁,见他往钱枫身边靠,手上的长鞭,立马甩在星璟身上,长鞭上带着倒刺,一鞭下去不仅皮开肉绽,还硬生生扯出丝丝血肉来。

      “父亲!”钱枫立马跪着爬到星璟身边,一把抱住他。

      钱老爷问:“你可知道他是谁?”

      钱枫答:“知道。”

      钱老爷道:“那你便是知错故犯,来人,上家法。”

      立马又一群人上来,一帮人将星璟从钱枫身边拉开,另一帮人七手八脚地将钱枫按在地上,他们人数众多,又都是习武之人,任凭钱枫如何挣扎都不能挣脱。

      钱老爷手里拎着根五尺长的木棍,木棍上刻着一条盘绕的长蛇,鳞片清晰,油光发亮。

      “为父今日便告诉你,什么叫做以身试法。”

      星璟说不出话来,他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嘶哑叫声,眼泪顺着他脸上的伤口流下,仿佛血泪。钱老爷的棍子毫不留情地打在钱枫的背脊上,每一下都带着破风声,渐渐地钱枫没有了气息,他的眼睛血红,满含着泪,眼睛死死盯着星璟。

      阿诚这时扑了过来,他大声哭喊着:“老爷,再打下去就要把少爷打死了。”

      钱老爷:“打死了正好,清理门户。”话虽这么说的,但钱老爷却不再下手。

      一旁的大夫立马过来,对钱枫施针抢救。

      星璟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眼泪几乎是无意识地从他的眼里流下。

      不知过了多久,钱枫终于喘上气来,他一睁开眼就立马往星璟的方向望,见他还在那终于稍稍放下心。他也不管大夫还扎在他身上的银针,面对着钱老爷跪下来,恳求道:“父亲,求您成全。”

      “求我成全?哼。”

      钱枫见家仆松开星璟,立马过去将他抱在怀里,钱老爷背过身,不去看他们,钱枫见状将星璟打横抱起,两人回到了县令府。

      钱枫将星璟放在水池里,星璟身上的血将无色的水面染成淡粉,他双手来回\抚\摸着钱枫的脖颈,看着他。

      “对不起,”钱枫跪在水池边,将脑袋凑到星璟的颈窝里,眼泪从他的眼眶滑落,滴在淡粉的池水中,不见踪影,他满是愧疚,低声喃喃道,“对不起。”

      星璟双手环抱着他,小心地抚摸他的背脊,钱枫青色的衣衫上满是一道道血痕,伤口血肉模糊,与衣衫黏\连。

      星璟想要去看他身上的伤口,动了动身体,想要脱\开他的怀抱。

      “不要。”

      星璟立马停止的挣扎,钱枫的嗓音暗哑黏连,像是委屈的孩子。见星璟不再挣扎,钱枫将他抱得更紧,低声说:“对不起,娘子。”

      “少爷,”阿诚十分没有眼力见的在后面说话,“府里好多人都吵着要找少爷评理呢。”

      钱枫靠在星璟肩头微微侧头,露出一只通红的眼睛盯着阿诚。

      阿诚被这眼神吓得一惊,退后一步,硬着头皮继续说:“那些人不知怎么的,都知道夫人是妖…………”

      “知道了,”钱枫说,“让他们都去前厅等着,我换身衣裳。”

      钱枫从星璟的颈窝里抬起头,双手轻柔地将他两鬓的银丝揽到耳后,又在他的额头印上一个吻,温柔地说:“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好吗?”

      星璟点了点头,松开了攥着钱枫衣服的手。

      钱枫进了屋后,星璟对着阿诚招了招手。

      阿诚看到了星璟想让他过去,但是他就像是没看到般,依旧站在原地,要不是这个杂种,少爷也不至于和老爷闹翻,少爷落到这个境地,都怪这个死\杂种,现在居然还怀了孩子…………想到这阿诚恶狠狠地瞪了星璟一眼,都怪这个不男不女的杂\种,害得自己被老爷罚,连以往都有的赏钱都没了。

      星璟被瞪了一眼也不恼,他摸了摸发髻,上面有两根银簪子,他拿下一根往阿诚的方向递了递,又冲他招手。

      阿诚看到银子这才不情不愿地过来,他伸长手拿了簪子,又立马走开,不想靠近这个妖怪,星璟没管他,用池水沾水,在青石板地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个“伤”字。

      阿诚歪着脑袋看了看,说:“什么意思?你的伤少爷定是不会忘记,你也不必如此着急,外面一群人都因为你,闹着要离府呢,就怕和你呆在一块,染上晦气。”

      星璟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钱枫进去的那个屋,他是想让阿诚多注意钱枫身上的棍痕。

      还没等阿诚反应,房门便被推开了,钱枫换了身玄色衣衫,他的伤口还在渗血,只得借这深色挡一挡。

      见钱枫出来,阿诚便也不好说了。

      钱枫看了眼星璟,对他笑笑,又无意般瞥了眼阿诚的衣袖,淡淡道:“走吧。”

      “是。”阿诚把银簪子又往袖口深处藏了藏,跟着钱枫走出小院。

      正厅里站了一群群情激奋的家仆,这些人原本就一直在县令府里做事,早已把这里当成自家,此刻知道家里有个不男不女的妖怪,怎么也坐不住。

      钱枫在主位坐下,也没有人给他上茶,他一只手搭在桌上,撑着下巴,冷漠地望着底下那群人。

      一群人自顾自地吵个没完,见钱枫来了也不收敛,还是吐沫横飞。

      倒是一旁的阿诚开口道:“你们说冤,县令老爷来了,你们倒是顾自喊着,什么时候竟是忘了自己身份,见了县令还不跪下!”

      一群人这才惶惶归神,稀稀拉拉地在钱枫面前跪下。

      厅里安静了片刻,方才有一人开口,钱枫瞥了那人一眼,这人便是在后院打杂的一个男人,与星璟见过几次,这人冲着钱枫磕了个头,这才说道:“我们不是故意和老爷作对,实在是妖怪这种不祥的东西,怎么能在府里住着…………”

      钱枫点了点头,打断道:“是这个道理,既然如此,你们便都结了工钱,出府便是,你们既不想在府里做事,我也没有强留你们的道理。”钱枫冲着阿诚说,“送他们出府。”

      “是。”

      阿诚双手拢在胸前,垂眼俯视着这群跪着的家奴,看着他们诚惶诚恐的卑微的样子,仿佛自己就是那主位上高高在上的县令,他也想不到那些更有本事的大\官,他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如果是他,如果是自己,那肯定不会为了个牲畜而远了和钱府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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