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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凝翠悄然尘更·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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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傍晚,日头西沉,凝翠甸湖边的荷花尖被霞色镀上一层金边,湖畔零星几只无主的木筏错落排布着,湿气将绳索与船桨染上青苔。
“天色不早了,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在水边啊,会不会有很多蚊子……”一路走来欧阳靖都快被草里的各种虫子生吞了,露在外面的胳膊腿全是包。
瑕就笑他:“谁叫你穿这么短,那虫子不咬你咬谁啊。待会我在这边撒点驱野兽的药粉和驱蚊虫的香,应该就没事了。”
姜承说:“那我去拾些柴火来,生个火堆。”
“那我去猎点兔子什么的打打牙祭。”
“谢大哥等等我,我也一块去!”
一听欧阳靖这么说,正打算动身去砍树的姜承去而复返,他觉得谢沧行此人来历不明,实在不敢让欧阳靖跟着他走:“你还是和夏侯少主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谢沧行拍拍胸脯,“放心吧姜小哥,小少爷跟着我安全得很!”
“……好吧,切记不要带他走太远。”
等到二人走入林中,谢沧行扭头对欧阳靖吐槽道:“唉,姜小哥也未免太谨慎了些,像他这样老是处处保护你,你怎么长大啊?”
“哈哈——挺可爱的不是吗?倒不如说我这性格还让他操了不少心呢。”
谢沧行笑而不语,蹲在地上用树枝和绳索做了个简易陷阱,自己牵着绳索另一端躲进灌木,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这两人就随意聊着天打发时光。
“谢大哥,走之前我从厨房拿了点香料,一会洒在烤肉上肯定好吃!”
“那敢情好啊!不过,你怎么会想到带香料来?”
“这……”欧阳靖心里一惊,按理说他是不知道夏侯瑾轩想在野外过夜的,眼看就要穿帮,他急忙编了个谎话:“其实我一开始不知道那是香料,还以为是百草霜啥的,顺手就带出来了哈哈……”
“呵呵~小小年纪小手可不太干净啊!夏侯家的东西也敢随便拿。”
“一包香料而已,夏侯世伯才不会介意呢。”
谢沧行忽然压低声音:“嘘!猎物上钩了。”他立刻拉动绳索将兔子扣在竹篮里,“哟,还挺肥!看来今晚可以饱餐一顿了。不过这只兔子怕是不够我们几个分的,待会我再去湖边看看能不能捞几条鱼。”
谢沧行和欧阳靖这边收获颇丰,瑕和瑾轩也布置好了驱魔驱蚊虫的家伙,火堆也烧得正旺。夜晚的风凉飕飕的,吹去白日积攒下来的燥热,令人睡意渐生。
“我说小少爷你抓鱼抓得也忒暴力了……”
谢沧行在火堆边烤着湿透的衣摆,刚才欧阳靖和他在湖边捞鱼,眼看着进了网的鱼就要逃走,欧阳靖一时情急念了个水诀想连水带鱼一起送上岸来,却没控制住力道把自己和谢沧行浇了个透心凉。躺着中枪的谢沧行心有余悸,幸亏自己走江湖多年练出来的直觉让他躲得及时,不然下场就要像这位小少爷一样变成落汤鸡了。
“哈哈哈,抱歉抱歉,一时情急没收住力道……”
要不是欧阳靖有先见之明穿了一身轻薄的夏装和小短裤,不然今晚怕是要冻死在这……呃,不过也没关系,毕竟半夜就会有一只热心花妖来帮他“热身”了。
“我说你还是上蜀山系统地学学吧,再这样下去早晚出事。”
谢沧行表示以后可得离这个小少爷远点以防被误伤……
瑕捏着欧阳靖给的香料包往兔子上洒,瞬间香飘十里。“嗯~好香!再烤一会就能吃了!”
夏侯瑾轩也说:“这就是江湖传说中的烤野兔?光是闻着香味就令人食指大动。”
瑕瞬间没了一半的胃口:“唉,大少爷啊……”
姜承走到火堆前,把自己的外衣披在欧阳靖身上:“夜晚的风硬的很,别着凉了。”
“你不冷吗?”
“身为折剑山庄弟子,岂有怕冷的道理。而且我穿的也不少,哪像你总爱穿短衣短裤出门。”
欧阳靖被他噎的一愣:“好吧!我就该想到北方人人均耐寒。”
噼啪一声油水爆开,鲜亮的肉汁顺着树枝滴进火堆里,燃起一簇惹眼的火苗。香料受热后散发的香气与烤熟的兔肉交织,去腥又提鲜。
“差不多熟了,”谢沧行掰下一只兔脚检查内部色泽,“那我就先开动了!”
瑕掰下另外两只兔腿分给夏侯瑾轩和欧阳靖,“给,兔腿是最好吃的部位,你们两个大少爷平日里锦衣玉食惯了,那些边角料就留给我们吃吧。”
“这——”夏侯瑾轩还有点不好意思,“那,多谢瑕姑娘了。”
欧阳靖就把烤好的的葱油饼用干净的树叶包好了递给瑕:“那作为交换,瑕姐姐,这个给你吃!”
“啊?哈哈不用不用,我吃这些就够了,你这个小朋友还是多吃点吧。”
姜承默默站在一旁,谢沧行随口问他:“姜小哥,不吃饭?”
“野外还是戒备些好,你们吃完我再吃。”
这怎么行?欧阳靖不由分说走上前把手中兔肉凑到了姜承嘴边,“哎呀哥你就瞎操心,快来尝尝这烤肉,凉了就不好吃了。要么你喜欢站着吃也行,我喂你?”
“这、这——”姜承瞬间红了脸,一句成何体统还未出口却变成了“你别这样”,活像个被欺负的良家妇女,看得谢沧行捧腹大笑。
夏侯瑾轩也说:“对啊姜兄,我们一路走来都很顺利,想来不会有什么事。还是先尝尝这烤野兔吧。”
姜承努力平复着心情,低声道:“这两人,你真信得过?”
“嗯……你的江湖阅历比我多多了,你觉得他们有没有问题?”
“瑕姑娘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倒是那个叫谢沧行的……光是他背着的那把大剑,就不是一般武人能挥舞得动的。”
欧阳靖也低声说:“我觉得谢大哥没什么啊,就是个喜欢混吃混喝的家伙嘛,人又不坏。”
火堆烤得人暖乎乎的,瑕也渐渐有了些困意。
“小姑娘?困的话就先睡吧。”
“……没事没事,我不困。”
“还说呢~眼睛都睁不开呢。”
“我真不困!还要守夜对吧,那我来守上半夜。”
姜承觉得她一个小姑娘还是多少要照顾一下的,于是说:“你还是去睡觉吧。”
见瑕去休息了,谢沧行也厚着脸皮说:“嘿嘿,吃饱之后果然困啊,我也找个地方——”
“你真的有做护卫的自觉吗?”
“两位少爷都没说什么嘛,还是说你愿意跟我切磋一下?那样我就不困了。”
“……我说过,家师不允许私下比武。”
“我来我来!我跟你打!”欧阳靖撸起袖子上去凑热闹。
“呃……”谢沧行打量一番欧阳靖的小身板,“我说小少爷,倒不是我小瞧你,你这身板挨得了我几招啊?不如~”
他将重剑往地里一捅,干起了老本行:“你要是能将我这剑拔/出来,我就跟你过两招如何?”
“不就是拔剑吗,小爷我风系仙法可不是闹着玩的。”
谢沧行本来抱着看戏的心态笑看欧阳靖拔剑,见他使了几个旋风试图将重剑托举出来均无果后,转而无意识向剑中注入灵力,玄铁重剑的锁链与外壳接受了这股力量开始颤抖,竟然隐隐有解除封印之势!
谢沧行大呼不妙,一把将重剑抢了回来:“哎哟小少爷你可悠着点!五灵法术可不是干这个用的!”这把剑的封印解除可是要吞人魂魄的,若是让这孩子无意间……与自杀何异?看来以后得看好这把剑,不能再让这孩子碰了。
欧阳靖只是心中有些隐隐约约的感觉,但并不分明。“哎,愿赌服输!我刚才都快拔出来了,你怎么中途反悔。”
“这个嘛,”谢沧行故作神秘地说道,“等你把五灵法术学到极致再告诉你吧。”
“切,故弄玄虚……”
夜色渐浓,三人都各自找了块柔软的草坪睡觉去了,夜幕下只剩篝火在噼啪燃烧。欧阳靖在姜承身边绕着他转圈消食,看起来丝毫没有要去睡觉的意思。
“他们都睡了,靖儿你也去睡吧。”
“那不行,我还要陪你呢,而且我一点也不困。”
“昨晚睡那样晚,还说不困?”
作为一个在前半生已经习惯了失眠的人欧阳靖表示睡觉这东西只能随缘,又不是说你想睡就能睡着。
“你也睡吧,打了一天的怪肯定也累了,往后还不知道要走几天的路,把自己熬坏了怎么办?”
“不会,我已经习惯守夜了。”言罢姜承忽然想到,他莫不是不习惯在野外幕天席地?于是他拉着欧阳靖走到一棵树下席地而坐,“要是怕地上凉,就靠在我身上凑合一晚吧。”
“那、也好……”
他依言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感受着姜承断断续续的呼吸喷洒在发梢,这种只有自己才能get到的暧昧气氛真是让他本就为数不多的困意雪上加霜。不过毕竟今天耗费了太多精力,他很快就熟睡过去,连自己睡着睡着掉了下去都没发觉,姜承一阵纠结过后决定伸直一条腿让他枕在了大腿上,幸亏这一幕没教欧阳靖看见,不然他绝对要失眠了。
四个小时后夏侯瑾轩醒了,磨磨蹭蹭地来找姜承聊天。
“姜兄——”
“夏侯少主,你怎么醒了,睡得不舒服?”
“有外人在,那样喊我也就算了。现在这里又没有旁人,还是叫我名字吧。”
“那,瑾轩……夏侯兄。”
“这才对嘛。话说之前一直没机会问,欧阳世伯、倩小姐和慧小姐最近如何?”
“师父身体健朗,最近武功大有进展。二小姐近来忙于品剑大会的事宜,凡事都亲力亲为,只是身体孱弱,每次操劳后都要病上一阵。三小姐虽然年纪还小,武功剑术却不可小觑,师父希望她能在今年的品剑大会上为欧阳家争光。”
“呵呵,我看不只是为欧阳家争光,更是替代阿靖上场吧?”夏侯瑾轩心里明镜似的,“可惜呀,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好姐姐替我习武,爹也不会总是唠叨我了。”
虽说两人讲话声音很轻,姜承还是下意识低头确认了一番欧阳靖是否有被吵醒。见对方依旧熟睡,便将他身上的外套又盖了盖。
夏侯瑾轩兴致颇高,见月色朦胧更是玩心大起。“月色弄亭廊,花枝袖绮裳。停将拈绿酒,浅笑顾檀郎。若是在此月下与蝶仙邂逅,玉人在侧,琴瑟相合~真是让人心向往之。”
“晚上出来的是蛾子。”
“……姜兄……”
“咳,”姜承自知扰了夏侯少爷的兴致,急忙转移话题:“十六师弟江月平日最爱吟诗作赋,倒是和你很搭。夏侯兄可以将这首诗誊写下来与江师弟探讨一二。”
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细微响动。夏侯瑾轩随口问道:“什么声音?”
“可能是小动物夜里觅食。”姜承有些为难地低头看了眼熟睡的人,夏侯瑾轩很快领意:“那我去看看。”
窸窸窣窣的异响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夏侯瑾轩才后知后觉那不是什么夜里觅食掠过草坪的动静——而是什么巨物踏断树木的巨响!
姜承用力扶起欧阳靖还软着的身子晃了晃:“靖儿快起来!”
他睡得浅,早在夏侯和姜承说话时就已经隐约醒了,他便迅速从自己枕着的又软又温热的“枕头”上一跃而起,还没来得及细想此物到底为何便下意识掏出书本迎战。
“真、真的出现怪物了!”
“别慌,守住火堆,它过不来!”
谢沧行提起重剑在地上拖曳出一条极深的沟壑,“哦?有架打?”
夏侯瑾轩奔向后方试图唤醒瑕,欧阳靖在心里迅速羡慕了一遍瑕的睡眠质量后,上前一步先发制人,唤了一道惊雷劈上花妖本体。
花妖受惊,扬起更多飞沙走石雨点般向众人砸去。眼看一只长满倒刺的触手就要砸中夏侯瑾轩,瑕飞身上前横剑于胸,本该柔软的植物枝条撞上铁剑竟然发出钢刃摩擦的动静。
“它这两条触手威胁很大,先想想办法断它一臂!”说罢谢沧行以此身为圆心将重剑抡圆了,试图借蛮力砸断一条副枝。谁知那触手可柔可刚,竟是在无锋重剑上绕了几圈!
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姜承伺机而动,脚尖轻点便跃起数米,想全力一攻花妖顶部露出的破绽,鞠凶钢刃寒芒乍现!
“姜小哥!小心身后!”
瑕一声清啸唤回了姜承神智,只见另一条末端长着血盆大口的触手直直向他抽去,他腿上较力使劲一蹬堪堪避开,可另一条竟也趁其不备前后夹击,空中无凭、避无可避,将姜承退路尽数断绝!
一道夹杂着细密电流声的风刃破空而来,力道之暴力甚至生生将花妖本体划了一道口子!
欧阳靖喘着粗气大骂“休得动他!”接着便是一串寒冰从他脚下飞速凝结,连带着倒刺触手一同封印入冰。谢沧行立刻心领神会,飞起一剑劈向冰川,随着触手生生被撕下、一声骇人尖啸响彻夜空,震得所有人一怔。
“谢兄,干得好!”
夏侯瑾轩话音未落,变故突生。花妖不懂武功,更不会招式路数,一举一动全凭本能。剧痛之下另一条触手向着令自己断了一臂的罪魁祸首抽去,欧阳靖才施展完大范围仙法正是体力不支的时候,见食人花般的血盆大口直冲过来整个人都傻掉,他还没来得及痛骂一番明明回合制的时候也没这么难打,就被长着尖牙的花瓣突脸了……
“躲开!!”
一股大力骤然将他推开。情急之下姜承使不出什么巧劲,无法带着他逃离太远,一击之下只是将自己送入了虎口。淡淡的血腥气夹杂着魔气逸散空中,那触手一头死死咬住了姜承招架的双臂,鲜红漫上衣袖,又顺着手腕滴下。
瑕迅也奋不顾身了,梅晓一齐深深刺入花妖本体,夏侯瑾轩的雷咒紧随其后,那花妖挣扎几下却咬得更紧!
欧阳靖连滚带爬地冲到姜承身边,伸手便去抓那带着倒刺的花瓣,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还伴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似乎要顺着手指的伤口往体内流去。他哪里顾得上这些,姜承痛苦的神情足矣令他失去理智。
于是指尖放出无数雷电攀着触手便往本体蹿去,谢沧行从后方一跃而起一剑劈下,终于结果了这花妖。
触手死而不僵,欧阳靖在指尖凝出寒冰以作防护,硬生生将那花瓣掰了开来。姜承虽然及时用鞠凶钢刃防住大部分利刺,但深入肌理的也不在少数,伤口虽不深却骇人得很。
瑕抓出一把化毒草,嚼碎后敷在伤口上。欧阳靖更是治疗法术一个接一个不要命地使,谢沧行从包里翻出两条干净的布条做了个简单包扎,阻止了欧阳靖继续浪费神的行为:“小少爷别念了,你就是念一万遍这阳系仙法也不可能瞬间治愈伤口的,还是得慢慢养着。”
欧阳靖愧疚难当:“哥,我——”
姜承面色苍白、冷汗涔涔,但还是强撑精神道:“别担心,小伤而已。”
话音未落,他身上忽然冒出一股黑气:“唔……”
“姜兄!你怎么了?……谢兄、瑕姑娘,你们可有头绪?”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可我方才已经用了化毒草,总不能是中毒吧?”
谢沧行摸着下巴沉思,良久道:“快静下心来、理顺气息。”
欧阳靖自然是知道原委,但他此刻也只能扶着姜承坐下,慢慢将自身灵力渡一些过去,试图平息魔气。
“难道这便是书中所说的走火入魔?若真如此,我倒有些平心静气的心法——”
“不。不像是走火入魔,倒像是——妖气感染。”
瑕不以为意:“啊?妖气还能感染?”
欧阳靖的脸藏在姜承发梢的阴影下,悄悄瞪大了双眼。
“谢大哥,什么是妖气感染?”
“所谓世间万物皆有其气息灵源。魔有魔气、妖有妖气,不同类之间的气息不能相融,一旦强行入体只会令人痛苦不堪。人若是长期处于异气侵染的环境下,轻则异变、重则丢了性命。姜小哥被花妖所伤,妖气通过伤口只会更快侵入五内。”
欧阳靖突然想起,这不就是和殷燃的兄长一样——
谢沧行半蹲到姜承身边:“姜小哥,快催真气以御心脉,防止妖气继续渗入。”
姜承按照谢沧行所说去运功,虽然有些气息不稳,脸色倒是好了些:“……确实好多了。”
“对了小少爷,”谢沧行忽然抓过欧阳靖的手掌向上翻,露出掌心细密的未愈合的伤,“你也被那花妖所伤,现在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你怎么也伤到了?”姜承声音中满是焦急,“难道是方才——”
“我一时情急而已!再怎么说我也没你伤得重啊,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咬……”欧阳靖简直想骂他,你冲上去干嘛啊不知道我就算死了也没关系还可以重开的吗,你的生命只有一次,而且每一次我都希望由我来守护你啊……
“别这么说,保护你本就是我的职责。你既受了伤,那便是我的责任。”
夏侯瑾轩看着这别扭到极致的二人简直心急如焚,“姜兄你何必无端自责,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阿靖要如何是好?谢兄,你放才说阿靖也被花妖咬伤,可他并未出现什么异样啊。”
“我当然没他那么难受,但我被咬的时候也有种奇怪的感觉。”欧阳靖回忆着那股气息如何流入体内,“当时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流淌,但很快就消失了,所以我也说不清。”
谢沧行面露难色,“啧,好生奇怪。虽说妖魔气息对人体的影响因人而异,但总不该消匿无踪才是。”
姜承追问道,“谢兄,他这情况可有大碍?”
“这个嘛……我又不是神医我怎么知道。不过这花妖看着凶却没多少修为,妖气又不甚强,肯定没什么大碍。姜小哥你和小少爷好好休息几天就跟没事人一样啦。”
瑕听说二人均无碍也是松了口气,本来自己就是为还债做的护卫,要是这趟镖出了差错她怕不是要倒贴钱。“姜小哥,你跟这个招摇撞骗的家伙打听有什么用啊,他能知道什么。”
“你这小姑娘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好歹也有点江湖经验,再说了这两位少爷可都是我路上的衣食父母,他俩谁出了事我可比姜小哥更担心!”说罢他还特地看了一眼姜承:“是吧姜小哥?”
“……真的没事?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真不用操心我,我还是更担心你……这么大的伤口一举一动都不方便,明天你的行李我来提。”
“这怎么行——”
“我会风系仙法,可以把东西浮在空中,你能吗?”
谢沧行讪讪地回过头不再自讨没趣,“唉这俩人真是,一卿卿我我起来就旁若无人了嗨……”
“哦?”瑕笑得十分八卦,“卿卿~我我~?”
“谢兄,卿卿我我这个词——”
谢沧行毫不留情地打断瑾轩后半句,“知道知道,但你不觉得他俩作为兄弟有点过于暧昧了吗?”
夏侯瑾轩心下暗道这两人真是敢说,要不是姜兄他们沉浸在二人世界里听不见不然高低给你来一套欧阳家传剑法。我说姜兄阿靖你俩也多少收敛点,兄弟之间互相关照自是必要但也没必要到这个份上啊也太明目张胆了生怕旁人看不出来吗?话说欧阳世伯知不知道他俩的关系……
见夏侯瑾轩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甚是搞笑,瑕忍不住戳了戳他:“喂,大少爷!想什么呢这么高兴,嘴角都咧到天上去了。”
夏侯瑾轩的脑子还在飞速运转根本没把瑕放在眼里:说起来小时候就觉得他俩格外投缘,阿靖也该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了,这年下养成甚是有趣,看来我的那些随笔文章还是保守了嗯,不如就以他俩为原型创作一本……
瑕索性放弃了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大少爷,去找姜承谈守夜的事。
“为防今晚还有其他妖物来袭,这下半夜还是我来——”
瑕急忙拒绝:“我俩都睡过一会了,这下半夜就由我们守吧,你和小少爷两个伤员赶紧去歇歇。”
“就是,该吃吃该睡睡,你病病歪歪的也保护不了小少爷不是?”
夏侯瑾轩一脸看好戏的神色,“这两位都这么说了,姜兄,你们快去休息吧。”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