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 Side》夏沉

3、第 3 章

　　－另一个开始－ another begining

　　The side With U,My lover.

　　但悖逆的，和犯罪的，必一同败亡，离弃耶和华的，必致消灭。

　　——圣经旧约以赛亚书

　　第一次见到黑，是什么样子。琥珀暗自想。

　　墨黑的身影似雀跃一般的快速掠过直到来到她身前。

　　眼神敏锐又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或者说，并不是威严，而只是脆弱的屏障。

　　也是个寂寞的人吧。她这么想，不自觉的露出笑容说你好，我是琥珀。

　　他惊讶的看她。脸上全是隐忍的神色。她看见他漆黑的眼神，似乎要吞噬一切般的决绝。

　　——你好，我是黑。

　　明明知道这是组织所给予的假名，她依旧喋喋不休的向他讨教着这名字的缘由。

　　然后看见他，唇角上扬，渐次牵动眉眼，宠溺的用手指滑过她的长发。她窘得闭上眼，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温柔的对待过。而后她嗅到他手指上特殊的清香，淡淡的与空气缠绵，似乎随着呼吸，深入肺腑。

　　琥珀有些怀念的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面没有他的味道。那时候自己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呢，琥珀懊恼的想，多么难得的，他的笑容。

　　至始至终，他也只笑过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次。

　　他笑起来怎么会那么好看的。眼神遍布着温柔，像久旱的甘霖。她明知那是患得患失的虚妄，却依旧甘之若饴。

　　总是会看着他直到他发觉，不耐的敲敲自己的额头说走了。快速走到前面，等她慌忙的追上。

　　逐渐逐渐知道他的一切。

　　他加入组织是为了他的妹妹白。

　　——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值得他这样。琥珀不止一次的痴想着，一定是温婉又美好，单纯的女孩子吧。

　　而见到才知道想象的美好与现实的差距。

　　小女孩发疯一般的抗拒黑的接近，似野兽一般的叫喊着：不要靠近我！你这个恶心的家伙！你那么脏就不要碰我！真是恶心！你们这些契约者！

　　琥珀不安的看着这一切，骚乱平息之后她像无数个往常一样坐在黑的身边。

　　看见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而后眼泪在手心开出花。

　　他说琥珀，我是不是很脏。

　　他说琥珀，我是不是很恶心。眼里满是脆弱和伤悲，以及再多的爱都无法弥补的伤害。

　　——或许就是在那时决定一定要保护他的笑容。琥珀微微的缩紧了身子，满足的看着远去的夕阳痕迹，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如果那个叫白的小孩子，那时候知道自己也是契约者会怎么样。琥珀饶有兴致的做着残酷的猜想，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那个叫白的小孩子。

　　即使小孩子说话就是那么坚决就是那么不知深浅。总是按自己的想法固执的说话，根本不知道对旁人的伤害有多大。小孩子其实是最残忍的吧。

　　即使知道这一切，但她看不得黑那副难过的样子。即使平时的安静都是假象也好。只是不想看见黑难过的样子。

　　那时她鬼使神差的回答，她跟你是一样的。我跟你也是一样的。不要哭了。黑。我们都是为了活下去啊……

　　活下去。对于随时死掉的契约者来说，是莫大的奢望。

　　契约者为屠杀而生。

　　就如圣经中所谈，都将招致灭亡。

　　啊……真是不想死呢。琥珀玩弄着自己的浅绿头发，即使在这样的颠沛流离之中依旧保持着整洁。

　　似初春新芽一般的颜色。黑说很漂亮，你的头发。

　　所以才固执的每天都要洗干净头发。让它露出黑喜欢的初春颜色。

　　琥珀想，或者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人。

　　这个人会悄悄的撕开血肉，在心脏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让思念缠绵入骨。再也洗不掉。

　　自己心里的名字，一定是黑。

　　黑。

　　琥珀看着赤红的天空，不禁微微的笑出声来。

　　明天真是去东京的好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