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校园］》正羊

99、第 99 章

　　陆轶高考完当天和正情绪上头不愿分离的同学们一道去吃了晚饭，过后江边散步，又觉得不够带劲去了ktv续摊，将近凌晨终于有自己的时间，在齐昶要求下带着他，又叫上路杭远和罗素约了个夜市局。

　　路杭远七窍生烟。

　　“叔叔，不知道你现在怎么看我们，但时间比较紧，明天我就得带着陆轶看志愿和专业课了。”齐昶如是说。

　　路杭远说：“成绩还没出呢你急什么？”

　　“是我急。”陆轶接道。

　　罗素一边叹气一边吃提灯，再喝一口菠萝啤，忽然想到了什么：“齐昶啊，你爸爸恢复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现在已经正常工作了。”

　　罗素一噎，心想工作狂基因会不会遗传，她看了眼明显以后要过悠哉小日子的水嫩儿子，不住地担心未来他会不会饿得面黄肌瘦。

　　陆轶提点道：“爸，你当初说等高考完就解决这件事的。”

　　路杭远一抹脸，恨恨地放下装满了菠萝啤的杯子，“是啊，但你这——”

　　你这也太积极了点吧？
　　路杭远看齐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忽然倒吸一口气，问：“今晚就非盯着这个过不去了是吧？”

　　“哪里，我们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陆轶口气忽然软下来，他原本和齐昶并肩站在坐着叹气的倆人跟前，现在则是抽了张椅子，定定地坐着，同脸上已明显有着岁月痕迹的父母一般高。

　　陆轶说：“我再坦白一次，当着...他的面，我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犯过错，也消沉过一段时间，但始终没有放弃过自己，也没有放弃过这段感情，更不会因为你们的与我不同的立场而憎恨过，想考Q大有一方面是因为齐昶的原因，但不完全是，考虑到城市发展以及不想异地恋的意愿，我很肯定我是在神志清醒且独立的状态下做出的这项决定。”

　　“但很遗憾，我知道我的成绩最后很有可能是无缘Q大的，所以我未来可能会在N市挑一个最有性价比的学校。”

　　陆轶歪了歪头，说：“以上就是我的所有陈述，罗女士有什么看法吗？”

　　倘若说知晓锯嘴葫芦能叫上父母一块坦白恋情这件事已经很让人吃惊了，这一番剖白令罗素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那什么...”以开口绝不卡顿为招牌的职业经验甚至遭遇了滑铁卢，罗素张着嘴，半晌说：“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也很坦诚地说一句，我会对你们抱有对世界上所有爱情的同等的祝福，但希望你们都为彼此负责，而且小轶，唉...现在好多了，之前那段时间......”

　　“妈妈，这事我后续再跟他说。”陆轶截了话头。

　　齐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翻涌出不知多少情绪。

　　“你呢，爸爸？”

　　路杭远没好气地说：“你妈都点头了我还能有什么余地？”

　　“我是发自内心想得到你的认可。”陆轶轻轻道。

　　路杭远浑身起鸡皮疙瘩，粗声粗气地说：“得了得了，你们爱怎么走怎么走吧，我们监护人的权限撤了，以后出什么事别回家哭。”

　　“肯定不会的。”这回齐昶机灵，忙不迭地应承。

　　路杭远一阵牙酸。

　　陆轶看了眼低头喝酒的俩人，白皙的手腕在衣袖里翻转一下，牵住了齐昶的手，呼出一口气，明显是要走的样子。

　　“那我们......”

　　“等会！”路杭远说，“有句话还是要说。”

　　陆轶从鼻间轻轻哼出一声。

　　“之前的事情，我......我虽然行使了监护人的权利，但并不代表我心里没有愧疚，孩子，对于你这么些年的成长我还是很愧疚的，即使来的有些晚，你现在同那晚没有丝毫变化的态度我看在眼里，也十分复杂，可能我仍然有些不能接受，但这并不影响你的意愿。”

　　路杭远笑了下，眼尾的笑纹明显，“恭喜你儿子，既然这个世界已经如此苛刻，那么我们也没必要再为最亲的人设置障碍，虽然你的生日还没到，但爸爸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你真正是一个大人啦。”罗素笑着说。

　　陆轶愣在原地，不远处的父母觉得举着啤酒眼含热泪的样子有些丢人，很快干咳的干咳，假装看手机的看手机。

　　“谢谢。”陆轶鼻子一酸，马上就被很会来事的齐昶伸手拢住了。

　　可能是分离的太久，他还没马上习惯齐昶的体温。
　　少年的手掌宽厚温热，覆在脸上舒服到令人说不出话来，齐昶趁他发呆的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眼泪抹了。

　　路杭远：“赶紧滚蛋——”

　　俩人忙不迭拔腿腰走，罗素又想起来个事，吓得花容失色：“等等！”

　　“啊？”

　　“齐鸣那里怎么说？听说你当时在家里还挨打了。”罗素盯着齐昶的眼睛，“虽然我知道你们应该不会，但瞒着没有只瞒一边的道理。”

　　“阿姨你放心，我爸叫陆轶过两天去我家吃饭。”

　　“很好。”罗素满意了，“那边什么态度，都不会影响我们这边的立场。”

　　路杭远：“说完了吗？赶紧滚蛋，走之前帮我叫俩个毛鸡蛋！”

　　.
　　隔天上午，陆轶早上六点就被生物钟闹醒，他翻了个身，无奈地确认自己再无睡意之后，打醒了边上的齐昶。

　　昨晚齐昶睡在了陆轶快退租的出租房里。

　　他们先是一块看电影，亲了一会又买了冰淇淋桶蘸薯条吃，到最后半梦半醒的陆轶要去拿五三，被齐昶单手制住了，好歹才一块洗了澡睡觉。

　　齐昶手机里一晚上多了几十张照片，但愣是没一张敢发朋友圈。

　　——怕老丈人提刀杀过来。

　　齐昶昨晚喜提罗素和路杭远的联系方式，战战兢兢地加上生日备注和大写A字母，成为全好友列表里除了陆轶以外备注最炫酷的人。

　　“起来吧。”

　　齐昶睁眼又闭上，俊脸上有明显的困意，他抓了一把陆轶的腰想挠，结果被神志清明的男友躲了过去。

　　陆轶嫌弃道：“六点半了，你现在怎么这么堕落？”

　　“我又没这么早的课。”

　　“不是说早读吗？”

　　齐昶闷笑一声，头躲进被子里，露出结实的肩膀，肌肉紧实而不夸张，陆轶边摸边问：“说话，笑什么？”

　　“人家早六苦哈哈地上英语，我免修啊。”

　　陆轶被智商特权的不公平待遇惊到了，说：“整个四年？”

　　齐昶说：“那不一定，但至少今年是。”

　　陆轶总结：“可恨。”

　　齐昶穿着拖鞋起床，打开冰箱发现除了草莓酸奶一无所有，只能含恨开了，边舔盖边递给陆轶。

　　陆轶垂下眼睫，苍白的侧脸上挺翘的鼻梁留下一道漂亮的阴影，他低声道：“太凉了，我胃疼。”

　　齐昶脑中轰隆一下，非要说的话感觉有点像渡劫渡歪了，连眼神里都透着悔恨的那种。

　　“我......我没考虑到，是我的错......”齐昶简直有些口不择言了，全然陷入了要被革去最佳男友奖的痛苦里。

　　陆轶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伸手接过酸奶，仰头喝了，末了还说：“现在清醒一点了吗？”

　　齐昶：“......”

　　酸奶还剩起码一个底，就被齐昶劈头夺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了他几秒，伸手擦去他嘴边擦到的一小点。

　　齐昶：“冷的？胃痛？啊？”

　　陆轶无辜道：“痛就痛啊，你会为了不长胖而不吃炸鸡吗？”

　　“不会。”齐昶纠正道，“但我吃完会去健身房。”

　　说着他单手把陆轶扛了起来，很有心机地对镜拍摄十几张，再把人放到洗漱台跟前。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齐昶决定带陆轶出门吃面。
　　还是烟火气浓浓的小巷子，早起风凉，陆轶端着装了两块素鸡的小盘子回来时，齐昶恰好把面也端来了。

　　他手掌较一般男生的尺寸会大些，甚至能做单手抓篮球的动作，看红了不少狐朋狗友的眼。

　　“好久没吃了。”陆轶说。

　　“自己没来过？”

　　“没有。”

　　齐昶低笑了声：“小可怜，马上学了回家做给你吃。”

　　陆轶在蒸腾起的热气里眯了眯眼，半晌还是没憋住，教育道：“出门在外别口出狂言。”

　　齐昶笑而不语，也不吃了，双手随意交叉放着，一双眼又冷又好看，硬生生把陆轶看脸红了。

　　“......”

　　其实今天不止陆轶一个人要听齐昶讲志愿，除却家里强硬給报了班的吴忧之外，几乎五班的男生都到齐了，还有不少理科班相熟的男生。

　　陆轶深切怀疑他们就是找理由团建。

　　男生们吃完了堆起来的寿喜烧盘子快比人高，陆轶吃不下了窝在角落里玩手机，有男生一会送个冰淇淋，一会送个小奶糖。

　　齐昶看笑了：“这什么情况？”

　　袁煜辉说：“就这个情况呀。”

　　“喂，干嘛对着我男朋友献殷勤？”齐昶揽过一个男生的肩膀，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我操？我操？”
　　“啊——”

　　陆轶被尖叫声震回过神来，不得不直面柜门被踹的现实。

　　那男生委屈坏了：“畜生——不要玷污我纯洁的颜狗人格啊！”

　　七手八脚被架回来坐好的男生愤愤地打开了学校发的招生简章汇总，圆桌坐满了人，齐昶也从口袋里拿出U盘，调了不少资料出来。

　　基本上是有不懂的问他，要是有意向去N市的更好，估分后能得到齐昶大学霸推荐的亲师兄师姐联系方式。

　　不得不说齐昶这人的社交能力实在非常逆天，和陆轶这种纯天然光环的感觉不同，完全是带有占有性的，仿佛是能圈地的野兽之王。

　　陆轶对着平板上的参考答案估分，算到一半陷入了温暖的怀抱。

　　齐昶从后拥着他，问：“渴不渴？”

　　“想喝西瓜汁。”陆轶懒懒道。

　　齐昶给他倒了当边上，紧张地想凑过来看，又怕陆轶不痛快，陆轶看着好玩，安慰他：“算了两门了，不会异地的。”

　　齐昶依旧薄唇紧抿，不是很放心的样子。

　　陆轶对专业还有些迷茫，当天并没能定下来，齐昶后来花了几天时间陪他天南地北的玩，终于抓到了一丝苗头，定下了建筑学。

　　出分当天，五班是几乎全员聚在一块查的，陆轶心慌地厉害，却也不愿意逃避地把手机給齐昶查。

　　系统卡顿了半小时，陆轶不报希望的再点了一次刷新。

　　出奇顺利地刷了出来——361分。

　　陆轶一下愣住了，直到被齐昶举起来庆祝才反应过来。
　　这个分数上Q大是不够的，但却足够挑选一个相当可以的一本院校，放在过去陆轶是想都不敢想的。

　　大家陆陆续续都查到了成绩，绝大多数人考得都不错，一眼看去没有黑脸的。

　　康非的数学差一分满分，完美弥补了他英语上的缺憾，总分直逼390，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袁煜辉则是超常发挥，总分过了去年的一本线五分，各科都均衡的不像话。

　　尖叫的人太多了，甚至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被打翻的汽水的味，甜甜的，像棉花糖，一抿就化了。

　　齐昶眼眶有点红，他紧紧地把陆轶摁在怀里，一颗心终于放下了，语调甚至有些哽咽：“这么厉害，这么棒......”

　　他男朋友情绪激动的时候确实有点可爱，陆轶笑了下，凑到他耳边说：“也有你的功劳，给你发红包呀，当涨工资了。”

　　齐昶这时也不在意自己被揭穿了，满心都是未来上课牵手的小心思，陆轶哭笑不得，被玩成了个随便摆弄的娃娃。

　　仿佛进入夏天之后的每一天都晴朗，窗外白云清风，随着知了叫了一声又一声，树根下攒聚的影子也加深了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完——
　　后续会有番外，暂定是齐鸣场合*1、未来场合*1、配角小情侣*1......
　　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