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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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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阵阵刺耳的嘈杂声从远处传来,慢慢渗入我的耳中,模糊的意识渐渐清晰。
“快,快把雪魄丹拿过来,这三名伤员一人一颗。”
“这两名,你来负责,生肌膏涂抹伤处,复气丹一人一颗。”
“……”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四下环顾,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榻上,几位魔医正忙碌地为旁边的伤兵疗伤。我欲要挪动身子,却感觉全身无力,身上传来的疼痛让我无法支撑,只得无力地倒回病榻上。
想起被拔去那半瓣元神,我心下茫然若失。
侧目一瞥,眼见一旁病榻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尨奇。
焱玉端着两碗药汤走了进来,神色略显焦虑。见我醒来,他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
“你醒了,可还感觉哪里不适?”他温声问道。
“我……我没事。”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脆弱,但对上焱玉那关切的目光时,不知为何,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眼神。
“这几日你受了不少伤,身体还未恢复。先喝些汤药,补充元气。”他说着,将其中一碗汤药放在桌上,手中捧着另一碗汤药,细心地勺了一口,递到我嘴边。
我迟疑了一番,鉴于此时虚弱无力,还是张开了嘴,喝下那苦涩的汤药。
他喂完我后,又端着另一碗汤药去喂尨奇,半晌后,才回到我身旁坐下。
“你的伤好了?”我问道。
“嗯,尨奇带回了紫毒草,现在已经无碍了。”他点了点头答道。
“为何今日的伤员这么多?”我微微皱眉,看着那些源源不断被抬进来的伤兵,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
“六日前,冥魔两军全面开战,主上率领大军击溃了冥兵,夺回原先被他们占领的地盘,后又将妖城一举攻破,但冥王和月姬不知所踪。”焱玉解释道。
所以我这是躺了六日?回想起那日的情形,后背隐隐发凉。
“我怎么回来的?”我忍不住问道。
“主上将你和尨奇带了回来,其他的,我并不知。”焱玉诚然道,后话有些迟疑。
闻言,我脑中顿时浮现那金光法障,和夜无双那面目狰狞,疯魔之状。
“我的伤……”我摸了摸胸口,发现胸口没有那般剧痛了。
“主上替你疗伤的。”他平淡答道。
我愣了愣,夜无双可从来不会替我疗伤,难道是夜无黯回来了?一念至此,心下一动,想起了那天他提到的凤娆,我疑惑问道:“焱玉,你可知凤娆是谁?”
他眼底闪逝一丝惊异,抬眸望着我,“为何突然问这个?”
“那日他走火入魔,将我当作了凤娆,差点要了我的命。”我轻声道。
焱玉身形一顿,低声道:“颜姑娘应该也了解主上,主上走火入魔之事,实非他所能控制,还请颜姑娘谅解。”
“……我只是问你凤娆是谁,并非要埋怨他。”我轻轻叹了口气。
夜无双的走火入魔,看似突如其来,实则早有端倪,而他与仙界的恩怨,也让我心生诸多疑问,先是天后,如今又来一个凤娆。
这样一想,他在仙界的仇家倒是不少。
“凤…凤娆是……是如今的天后。”焱玉有些不自然,嗫嚅道。
我猛然一惊,脑中霎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原来如此!他曾说天后拔去了他的灵脉,难怪他如此恨她。
我顿时明了,却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忍不住追问:“既然魔帝与仙界势不两立,依他如今圆满的实力,岂不是可以直接攻上仙界,那又为何一直——”我顿了顿,没将末尾的话说出口。
以他如今的修为,一统三界应当是不在话下。
焱玉沉默了片刻,神色复杂,“……因为仙界,曾是他以前的家。”
闻言,我一噎住,想了一番,又不知该说什么。
次日后,尨奇终于醒了过来,而我的伤势也已恢复得差不多,只是胸口处还有些隐隐的灼热之感,但已无大碍,唯独白费了被冥王拔去的那半瓣元神,心下既痛且恨。
从伤兵营出来后,众人见着我,便都恭恭敬敬地称我一声“夫人”。
我愣了愣,不明所以。
焱玉见我疑惑,解释道:“主上与你立下婚期时,便让我昭告魔族所有人,你是未来的魔后。只不过那时形势危急,我与尨奇忙于出征,未曾来得及宣告此事。如今你既已回来,理应让他们知道你是谁。”
我默然不语,心底却有些奇妙的感觉,倒也不太排斥这番称谓。
然而没想到,才刚被众人知晓身份,夜无黯便在当晚宣告,废除与我之间的婚约,并让我将那一半的护心麟交还。
我措手不及,更多的是不解他为何突然变卦,但得知他要废除婚约,那便表明交易也随之作废。
可交易一旦作废,我的元神便无法恢复,若仅靠自己修炼,恐怕得修炼上万年才能恢复如初。若不是被夙风拔去我那第三瓣元神,说不定过些时日,它也早已恢复得差不多了,都怪那该死的夙风!
“你先前不是说,答应了就不要反悔,怎么如今倒是你先反悔了?”我望着夜无黯,淡淡问道。
“呵!”他冷笑一声,凤眸冷厉,“本座可不是夜无黯,他予你护心麟,经过本座的同意了吗?!”
那一笑,冷傲凌人,一身似火的红发在夜风中飘动,配上那张妖孽却又带着阴戾的脸,顿时让我看清楚,夜无双并未回到身体里。
“凭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同意?若是想要回去,那就让夜无黯亲自来取!”我激他道。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冷冷拂袖离去。
我这番才知晓,夜无黯给我的那簪子并非寻常之物,却竟是用他一半的护心麟幻化而成的。
可是,如此珍贵的东西,他为什么要将它给了我?
回想起那日护心麟替我挡下业火时的情景,我默默将头上那根簪子取下,在手心细细端详了一番。
“凡人成亲前,都会赠予情定之物。”那日,夜无黯的声音似在耳边回响。
“我只有此物,便当做是我与你的约定。”他风清云淡的声音里却带着一股毅然。
“不许摘,难道你嫌本座的东西上不了台面?”
“不是随便,这是定情信物。”
我指尖轻轻摩挲着簪子上如玉般的质地,若有所思,最后默默将簪子重新戴回了发间。
几日后,魔军依旧搜寻不到夙风与月姬的踪迹,夜无双便下令五万精锐分别驻守妖城和冥城,随后打道回宫。
彼时我还不知晓夜无双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宫,直至他把我锁进了寝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