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奈落的告白》伊川雪夜

5、第 5 章

　　我好累。
　　一发发箭矢离弦而出，我站立于腥风血雨之中，形容憔悴。
　　四魂之玉，像是一种灾难。
　　密集的妖怪嘶吼着朝我涌来，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汇聚所有灵力赋予箭矢。
　　一箭朝天空飞去，湛蓝纯粹的灵力碰到浓烈的妖气，发生了一次剧烈的大爆炸。
　　“嘣！”
　　无数尸块混杂着血水，将我浇透。
　　昔日洁白的巫女服，染上了血渍与泥污。
　　我放下了弓箭，心情十分低落。
　　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凉川神社的师父不想将四魂之玉交给樁姑娘保管，明明她也是一位灵力强大的巫女。
　　他不想自家的徒儿受伤。
　　这是一种无言的偏爱。
　　偏爱。
　　爱……
　　这个词汇，离我陌生又遥远。
　　我没有感受过父母之爱，从出生起，我就被神社供奉起来，父亲看待我的眼神，充满着敬畏。
　　村子里没有人敢和我做朋友。
　　从小，我就被人们赋予了巫女的责任，我不敢任性，不敢胡闹，始终端着一副没有七情六欲的圣人模样。
　　父母去世后，我从他们手中接管过阿枫，长姐如母，我一直照顾着阿枫，承担着守护者的角色。
　　那么任性胡作非为的樁姑娘，都有人默默地守护着她。
　　而从小懂事的我……
　　算了，这就是我的宿命吧。
　　今日我怎么会如此多愁善感？
　　可能是这暗沉的天色，也可能是这满地血肉，影响了我的心情。
　　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发现身后五米处的树干上隐藏着一股妖气。
　　我握紧了长弓，转身看向那位不速之客。
　　“在树上的，你想要躲到什么时候？”
　　夜晚，一阵惊雷响起，暴雨从天而降。
　　妖气突然消失了，奇怪。
　　“你也是冲着四魂之玉来的吗？”
　　“四魂之玉，那是什么玩意儿？什么叫四魂之玉？”
　　那个人探出了一部分身体，我看到了他乌黑的头发。
　　他变成了人类。
　　原来是个半妖。
　　我斩妖除魔无数，也杀过几个能幻化成人形的大妖怪，但他这种情况，我还是头一次遇见。
　　虽然他是妖，但现在是个手无寸铁的人类。
　　巫女是人类的守护者。
　　我从未伤害过人类。
　　既然他不知道四魂之玉，就放过他吧。
　　我放下了弓箭。
　　“你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
　　“不过要是你不想死在我手里，就不要靠近我了。”
　　说完后，我转身离开。
　　刚走没几步，心脏突然传来一阵悸痛。
　　大意了，樁那个可恶的女人，我抓着胸口的衣襟，不可置信地倒在了泥地上。
　　那个半妖从树上跳下往我的方向急奔而来，红色的身影就那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了我的眼帘。
　　一眼万年。
　　那一瞬，我忽然明白了。
　　不是诅咒。
　　是祝福。
　　这…这是一种古老的姻缘巫祝术！
　　发动后，我将会爱上第一眼看到的男人。
　　灵力已经消耗殆尽，我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解开这种束缚。
　　那个男人跑过来是想要杀了我吗？
　　我的一生，就要在这里结束了么？
　　死在一个弱小的半妖手上。
　　刚才就应该一箭杀了他的。
　　多余的仁慈，真是致命……
　　体力不支，我陷入了昏睡。
　　等到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原来我被村民背回了家，之前的一切记忆像是梦境一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阿枫一直守在我的床边，此时的她靠着床沿睡着了，窗外正下着冷雨，这孩子……万一冻着了就不好了。
　　我起身将她抱到床上，替她脱去鞋袜，为她盖上了暖和的棉被。
　　脑海中不自觉回忆起那个黑发少年，我感到有点意外。
　　“居然放过了我。”
　　随即摇了摇头，自嘲般笑叹了一口气。
　　“我真是太没用了。”
　　对了，我要解除掉樁那女人给我搞的小动作。
　　不过……
　　她…对我做了什么？
　　我的脑海中一片迷蒙，愣是想不起来樁之前对我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次日，阳光明媚。
　　我的心里却一片阴霾，我究竟…遗忘掉了什么关键的信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我看了繁茂的时代树一眼，路过，将妖怪的尸骸丢进食骨之井。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喊话声。
　　“嗨，桔梗，听说四魂之玉是一个能增强妖力很特异的玉，对不对啊~”
　　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立马回头看向来者。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衣，披散着银白色的长发，头顶上还有一对可爱的狗耳朵。
　　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此时他的脸上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看着我的眼神倒是没有很强的敌意，仿佛我应该认识他一般。
　　对了，是那个雨夜躲在树后不敢出来的胆小家伙。
　　那个半妖。
　　“快把四魂之玉给我交出来——”
　　这个不自量力的半妖见到我不但不跑，反而还挥着爪子朝我扑来送死，真是可笑。
　　我不慌不乱地从箭篓中抽出两支箭矢，射中他的两边衣袖，将他稳稳地订在了时代树上。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觉得你的妖气不太一样。”
　　“你是个半妖吧。”
　　听闻我喊他半妖，他朝我凶狠地呲牙咧嘴起来，四肢拼命挣扎，可惜我箭矢上的灵力将他压制地动弹不得。
　　看在他之前放过我的份上，这次我不取他狗命，给他点教训就好了。
　　“有了四魂之玉，你就能变成真正的妖怪。”
　　“你这么做，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吗？”
　　“半妖，你觉得那是真正强大的力量吗？”
　　似乎被我戳中了心事，他恼羞成怒，愤恨地对着我叫嚣道：
　　“少说废话，我要成为最强大的妖怪，我早就这么决定了！”
　　“当我成功的时候，首先我就要将你撕成碎片，进行血祭！”
　　我淡淡哼笑一声，转身懒得看他无能狂怒的模样。
　　“只要有我净化四魂之玉，并且守护着四魂之玉，那就不可能。”
　　“真是太好笑了，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满是妖怪之血的腥味。”
　　听闻这话，我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这愚蠢的半妖，是想找死么？
　　“怎么啦？说到你的痛处了，是不是？桔梗！”
　　听闻他喊我名字，我厌恶地回头。
　　他正得意地嬉笑着，锋利的小犬牙在太阳下白的闪闪发光。
　　“要是你不想死在我手里的话，就不要再靠近我。”
　　“我不会让你有第三次的机会。”
　　我转身离去，不再理会他。
　　我怕再逗留下去，会忍不住一箭射穿他的狗嘴。
　　“切！我不会放弃的，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就凭你身上这股刺鼻的气味，我马上就能找到！”
　　待走远后，我垂下了眼帘，不动声色地闻了闻袖口，不由愣怔呐呐出声。
　　“气味…吗？”
　　确实不太好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