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奈落的告白》伊川雪夜

4、第 4 章

　　为期一个月的巫女交流活动结束，我和阿枫回到了家乡。
　　十月，神无月，初霜时雨月。
　　这一天傍晚，天幕黑垂，一场冰寒的冷雨簌簌而下，浇透了所有人的心。
　　一队驱魔师恭敬地跪在我的门口。
　　我打开门，接过了驱魔师首领递给我的东西——那颗传说中的四魂之玉。
　　樁那个女人迫切想守护的东西，如今正躺在我的手上，散发着邪恶的光芒。
　　她的师父还是没有交给她保管么？即使我先前已经当面拒绝了一次。
　　不过，随意诅咒他人的巫女，这种品性……难怪她师父不放心将四魂之玉交给她保管。
　　阿枫睡眼蒙眬地看着我。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恩，那是什么？”
　　“这叫做四魂之玉。”
　　“那些驱魔师希望我能够除去上面的污秽将其净化。”
　　我闭上眼睛，用自己的心灵感化，手中的四魂之玉从肮脏变得澄澈透亮。
　　看来净化它，也不是件什么难事。
　　我将四魂之玉放进村里的祠堂供奉着，并在周围布下了结界。
　　有了它的存在，村子周围出现了许多妖怪，他们窥伺着任何一个可以抢走四魂之玉的机会。
　　四魂之玉，给这个村子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而我作为守护四魂之玉的巫女，得负上责任，保护村民的安全。
　　每天我都很忙碌，忙着射杀各种妖魔鬼怪，阿枫也开始跟着我练习如何除妖。
　　某天下午，我背着弓箭路过镇上时，浑身血腥汗臭惹得摊贩前的一群小姑娘偷偷捂住鼻子。
　　她们在挑选漂亮的胭脂首饰。
　　我第一次直观地意识到和她们之间的不同，在最美好的年纪，我无法像她们一样焚香，涂脂抹粉，享受与恋人见面的快乐时光。
　　我低头看着自家妹妹，和我一样浑身充斥着妖怪的血腥气味。
　　或许，让阿枫成为巫女，是错误的决定，她还小，不懂得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阿枫，你真的喜欢当巫女吗？”
　　“当然啦桔梗姐姐，阿枫喜欢做巫女，可以杀妖怪保护大家。”
　　“阿枫想帮姐姐一起守护村民~”
　　我摸了摸妹妹的头，温和地笑了笑。
　　“好。”
　　*
　　桔梗巫女成了四魂之玉的守护人。
　　第一次见到那颗散发着浓烈邪气的珠子时，我体内的妖怪血液沸腾了。
　　那颗珠子，对妖怪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强大。
　　如果得到它，我就可以许愿变成人类，完美的人类。
　　但显而易见，桔梗巫女不会允许的，我还是自己努力打怪升级吧。
　　前来窥伺四魂之玉的妖怪太多了，桔梗巫女加强了结界。
　　现在的我已经长到了两个拳头大小，因为结界的神圣力量，我无法像之前做小蜘蛛时那样偷偷进入她的房间，每夜趴在网上静静看着她入眠。
　　分离只是短暂的，我要吞噬其他小妖怪尽快变强。
　　桔梗巫女最近似乎很劳累，自从接下守护四魂之玉的任务后，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只剩下满眼的疲惫之色。
　　而我，也不像之前那般轻松。
　　她在村子里不出来的时候，我会在村子外晃悠，跟那些比我弱的小妖怪搏斗，比如蝴蝶怪，蜥蜴怪，飞蛾怪。
　　我们都在为自己的事业努力拼搏着，这种一起进步的感觉也不赖。
　　希望我们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一直到某天我化作和她一样的人形。
　　到那天。
　　我会精心打扮自己，穿着最华美的衣物，梳着好看的发髻，然后设计一场浪漫的偶遇。
　　我会手捧着蓝紫色的鲜花，出现在她的面前，轻轻地唤她一声：
　　“桔梗。”
　　……
　　我想认识你，桔梗。
　　我想在你的眼中看到我的身影。
　　我想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你的世界中，和你说说话，一起看看天边的晚霞。
　　我本可以可以这样……
　　只要你等等我，再等等我……
　　可是。
　　自从那个半妖出现后，一切都变了，我的所有幻想都化作了泡影，所有的努力都显得那么可笑。
　　那天傍晚，夕阳把整片天空染成了血色。
　　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起，破魔之箭迸发出了强烈的湛蓝光芒。
　　各路妖怪的碎尸如雨点般砸落地面，桔梗放下了弓箭，狼狈地大口喘气。
　　好强！
　　这次战斗她一个人消灭了一百只妖怪组成的军团。
　　我躲在附近树冠，心里正为她喝彩的时候，第一百零一只妖怪出现了！
　　那个拥有人形的白发狗妖跳上了我蛰伏的这棵大树，此时正偷偷地观察着树下的桔梗。
　　修炼成人形的妖怪，实力一般都很强。
　　瞬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桔梗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要是这个狗妖突然攻击她，该怎么办？！
　　我悄悄爬到狗妖头顶上方，亮起了两颗毒牙，要是他敢伤害桔梗，我会拼命咬他一口。
　　哪怕这种行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无异于是送死。
　　为了桔梗，我不怕牺牲。
　　天色突然暗淡下来，太阳沉入西山。
　　桔梗发现了躲在树干背后的狗妖，回头盯视着他的位置。
　　“在树上的，你想要躲到什么时候？”
　　夜晚，一阵惊雷响起，暴雨从天而降。
　　轰隆一声，闪电照亮了森林，我下方的白发狗妖突然变成了一个黑发人类。
　　他，是半妖？
　　忽然庆幸，还好是半妖，现在变回了人类攻击性应该没有那么强，桔梗没有那么危险了。
　　“你也是冲着四魂之玉来的吗？”
　　“四魂之玉，那是什么玩意儿？什么叫四魂之玉？”
　　这个半妖，连四魂之玉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
　　“不过要是你不想死在我手里，就不要靠近我了。”
　　桔梗说完后，冷酷地转身离开，雨幕模糊了她的背影。
　　危险解除，就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桔梗突然心悸，她抓住胸口闷哼一声，扑面倒在了一处水洼中。
　　桔梗！
　　那个黑发人类比我快一步跳下了树枝冲到了桔梗旁边。
　　不准伤害桔梗！
　　我咬断蛛丝，也跟着坠下泥地。
　　就在我跟着靠近黑发男人想咬他一口的时候，他一脚把我踢飞。
　　我的身体翻滚着撞上了岩石，五脏六腑碎了一大半，我痛苦地咳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
　　远远地望着倒在污水洼中的巫女，此时的我多么渴望拥有一双人类的手臂。
　　我想有一副强健的身体，这样就可以保护她，我想把她带离这个危险之地，想将她抱起送回村落，好好照顾她。
　　我痛恨自己的无能！
　　痛恨这幅孱弱丑陋的蜘蛛身躯！
　　一阵雷暴在天空炸裂，桔梗脸上的污泥被雨水冲刷干净，闪电照亮了皎洁柔弱的脸庞。
　　“怎么有这样的巫女？”
　　那个黑发男人似乎被桔梗的美貌惊呆了，迟迟没有下手伤害她，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此时，森林周围亮起了火把，喊叫声此起彼伏。
　　“桔梗姑娘！”
　　“桔梗大人！”
　　“姐姐，姐姐！”
　　是村民，村民们来找桔梗了！
　　黑发男人看到那么多火把，害怕地跑了。
　　我也颤抖着身体，爬上树枝，看着下面的人们背起桔梗打道回村，我才安宁地闭上了眼睛。
　　所幸，她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