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猫［魂穿］》踢弯月亮

18、chapter18

　　三个人在病房里，封泠拉着程莘的手，盯着他沉睡的脸一言不发，封祁站在一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陆准，他看着封祁怀里的猫，大眼瞪小眼。

　　许久许久，封泠才开口，打破了寂静：“陆准，谢谢你今天告诉我们这些。”

　　陆准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儿，你能来看程莘，我想他醒了以后，知道的话，会很高兴的。”

　　呵呵，并不会好吗？程莘心里腹诽。

　　封泠笑了一下，她伸手抚了抚程莘的侧脸，然后起身：“我要走了，陆准，真的再次谢谢你了。”

　　陆准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要走？”

　　封泠看了封祁一眼，她点头：“要走，还有事。”

　　“那我送送你？”陆准说。

　　“好，”封泠点头，“我没有开车，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陆准：……我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走吧，陆准。”封泠挎上包。

　　走之前，她还是走到封祁面前，假模假样地开口：“哥，一起吗？”

　　封祁摇头：“我自己会走。”

　　封泠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出了病房，陆准看了封祁一眼，觉得他有点怪，可是还是跟上了封泠的脚步。

　　等到病房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封祁和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以及一只猫，封祁才松了神一般，他走到房门口，关上了门。然后他转身，坐在了程莘身旁。

　　封祁的眼神，静静地落在了程莘的脸上，逡巡，留恋，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程莘趴在他怀里，看他静静盯着自己的脸，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这滋味还不赖。

　　“让你喝酒喝那么多，活该。”封祁轻声开口，带着责怪，“现在好了，成了植物人了，起不来了，看谁给你养老送终。”

　　程莘在他怀里呵呵一声，瞧瞧这嘴硬的本事，要不是你那盯着不放的眼神，我还真以为你在骂我。

　　“程莘，你不是挺傲的吗？你不是挺拽的吗？那你起来啊，起来，别让我看不起你。”封祁说着，脸上露出一个冷笑，“你这混蛋，读书的时候就没个好，朝三暮四，拈花惹草，如今活该你遭报应了吧。”

　　程莘木了，趁自己没醒就这么骂自己的吗？我可听着呢，啊喂！

　　“混蛋，你就是个混蛋。”封祁猛的抓住程莘的手，很紧很紧，“你这辈子，从来都是这样，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想干嘛就干嘛，以前你花你浪，随便伤害别人。如今你浪够了，又躺着不起来了，你这混蛋，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你的眼里，别人的关心，别人的在意，就一点都不重要吗？”

　　程莘沉默地低下了头，心里有些愧疚和难过，他怎么会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他也想醒过来啊，可是，他不知道怎么才能醒过来。

　　“你要是有种，你就醒过来，”封祁说着，声音略微沙哑，“听见没有，程莘？！”

　　听见没有，程莘？！

　　一声质问，振聋发聩，程莘抬头看着封祁，就看见他已经湿润的眼睛。

　　好像总是这样，一遇到自己的事，封祁就会忍不住红眼睛，他总是因为自己哭，可惜的是，曾经的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后来的自己知道了，却不能给与他半分安慰。

　　“喵～”程莘软软开口，别哭了。

　　听见猫声，封祁收敛了一下情绪，他松开程莘的手，把猫抱起来放在床边，他指了指躺着的人，红着眼睛对黑猫开口：“小心，你记得吗，爸爸给你说过的，爸爸一直在等一个人，你看，就是他。”

　　程莘心中酸涩，眼眸不由得发烫。

　　“我曾经啊，好喜欢好喜欢他的，”封祁笑了笑，眸色中略带怀念，“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长得可真好看，尤其是笑起来那对酒窝，很可爱，很阳光。”

　　程莘别开了眼睛，眸子湿润。

　　“可惜啊，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妹妹。他和我妹妹谈恋爱，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羡慕封泠……”封祁心酸地开口，“后来他好不容易愿意和我在一起，却不想，那只是利用。从头到尾，他的眼里，就没有我。”

　　程莘喉头哽得厉害，它低垂着头，尽量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让它流出来。

　　“他就是个混蛋，对吧，小心？”封祁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嗯，是个混蛋，程莘在心里回答，他闭上了眼睛。

　　“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利用我，给了我希望，又亲手打碎它。”封祁眼神空洞地看着那人的脸，轻声询问他，又像是询问自己，“如果，如果从一开始我没有见过光，没有感受过温暖，那我还可以忍耐，忍耐到自己放弃。可是为什么你要给了我光，又亲手夺走它呢？你难道不觉得你很残忍吗？你这样对我，你真的没有半分愧疚吗？”

　　对不起，程莘在心里回答，真的对不起。

　　有眼泪从黑猫的眼角滚落，落在床单上，可惜封祁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盯着那个人沉睡的脸。

　　“程莘，我放弃你了，你知道吗？”封祁低声开口，眸色空洞，声音绝望低哑，“我不再爱你了，程莘，从今以后，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们之间，再也不见了，好吗？”

　　没有人回答他。

　　黑猫抬起头，满眼愧疚和痛苦，它想说什么，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封祁勾了勾唇，他露出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带着释怀，带着解脱，他起身，轻轻俯身，在沉睡之人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很轻很轻，带着诀别的味道。

　　“再见，程莘。”封祁修长的手指抚了抚他的脸，“再也不见。”

　　话音一落，封祁抱起了黑猫，转身就走，不带半点留恋。

　　程莘闭上了眼睛，他心里有些发痛，他想，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封祁终于在程莘面前，放弃了程莘。

　　从此，封祁的眼里，有山川日月，有风霜雨雪，有时间瞬移万变，有江河波涛滚滚，就是不会再有程莘。

　　他会找到新的伴侣，他会拥有更好的人生，他的余生充满了机遇，可惜的是，这些机遇里，不会再有程莘。

　　他终于放弃了程莘。

　　程莘有些难过，难过得厉害，他趴在封祁的怀里，眸子里涌动着泪意。按道理，封祁选择放弃自己，他应该感到轻松的，可是为什么，他会如此难过呢？

　　到底是为什么？

　　回到家里，封祁把程莘放在沙发上，然后去了厨房做饭。他没什么食欲，也不想吃东西，所以只是做了一碗简单的鸡蛋面，然后抱着黑猫坐在餐桌前。

　　以往吃什么都很香的黑猫，今天却并没有吃东西，封祁把炒鸡蛋给了它，它也提不起兴趣，只是恹恹地趴在桌子上，眸色格外暗淡。

　　“怎么了，小心？”封祁抚摸它的脑袋，“不开心了啊？”

　　程莘没有回答，只是别过了脑袋。

　　封祁叹了口气，把碗推到了一边，他伸手捂住额头：“小心，其实我也不开心。”

　　程莘回头看着他。

　　“小心，今天我很累了，想早点休息，就不看电视了，好吗？”封祁说。

　　程莘喵了一声，表示同意，他也不想看。

　　随即，封祁起身抱着黑猫上了楼，他在浴室里给黑猫洗了澡，然后把它放在了烘干箱里，随即自己又去洗了澡。

　　一人一猫窝在床上，都格外抑郁。

　　关了灯，程莘蜷缩在枕头上，看着封祁的侧脸发呆，而封祁则单手抚额，盯着天花板愣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莘终于困了，它打了个哈欠，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而封祁，却睁着眼睛直到了天明。

　　第二天早上，程莘是被叫醒的，他睁开眼睛，就看见封祁已经换好了衣服，他笑容满面地对程莘开口：“小心，今天陪爸爸去上班好不好？下班以后，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程莘喵了一声，表示没意见。

　　一人一猫出了门，上了车，封祁开着车去了公司。

　　不知道为什么，程莘觉得封祁看起来格外疲惫，他的眼下还有些黑眼圈，难道昨晚他一晚上没有睡觉吗？可是看起来精神头又很足啊？

　　果然，到了办公室，汤照就忍不住开口了：“BOSS，昨晚没睡好吗？黑眼圈这么重？”

　　封祁勉强笑了一下：“有点心事。”

　　汤照嘿嘿笑：“是不是想找女朋友了？”

　　封祁白他一眼：“胡说八道。”

　　汤照挑眉：“BOSS，你说你也单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啊？你长得也挺帅的，怎么就脱不了单呢？”

　　封祁皮笑肉不笑，他把文件夹递给汤照：“出去——”

　　汤照拿着文件转身就走，还顺便撸了一把沙发上的程莘：“careful，你爸爸给你找个妈妈，你说好不好啊？哈哈哈哈哈。”

　　好尼玛！程莘瞪他。

　　汤照撸了猫，心情高兴了，拿着文件兴高采烈地出了办公室。

　　程莘的目光落在了办公桌前的男人身上，他眸子微眯，看来这男人昨天和自己断绝，是准备寻找第二春了啊？难怪那么干脆呢！哼！